第 2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2-11-18 17:04      字数:4868
  此刻,郑婷迎着晚风,走在回往二叔家的路。郑婷是个很节俭的人,明明走到了公交站牌,有车到叔叔家,可是两站路她也就走了,省下一块钱。
  路过热闹的夜市,人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包也很多,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郑婷的脚步并没有停留,衣服虽然漂亮,但是不适合她,这些漂亮的衣服只适合身材娇好的秀气女生们。亮闪闪的包包,泛着银光的水钻头箍,发夹,耳钉耳环,郑婷也喜欢,但是她没有这个闲钱。
  一直以来习惯了不花钱在这些漂亮的奢侈的东西上,不是不喜欢,而是有更好的理由说服自己不去买。
  人长得高,脚步也快,不一会便回到了楼下,东区香樟林10栋7楼。郑婷站在楼梯口,掏钥匙,开门。
  第一天来到这里,二婶就把配好的一大串钥匙塞在她手里。为了进出方便,也是希望给她家的感觉,可是半年过去,郑婷依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家有什么关系。
  磨磨蹭蹭的对准钥匙口,这大门的锁已经用了很久了,有点破,很难开。郑婷每次都要左对准右对准好几次才能听到那一“啪”的一声开门声。因此,每次和叔叔一起下班回家的时候,郑婷都是站在大门口等着叔叔开门。
  郑婷的叔叔郑秀斌是部队转业的干部,现在在省团委工作。郑婷每天坐叔叔的车去上班,晚上再站在路边等叔叔一起回家。好几次,叔叔看到她站在门口等着,都会好奇地问:“你没有钥匙吗?”
  “有啊!我懒得拿。”郑婷笑得一脸无害,颇为可爱。
  “真是服了你了,懒成这样!”叔叔笑着说,郑婷也跟着笑。
  门打开之后,郑婷连忙拉住门让叔叔先上楼,自己再慢慢地一节一节地爬楼梯。
  或许是懒,但更是因为没有那么急着回家。这个家对于自己来说,最多也就是个有吃有睡的地方,真的不是家。
  这样想着,郑婷此时已经爬到了四楼。每次到四楼五楼,郑婷就会觉得有点腿软,但是一想到也就只有一两层了便也能一鼓作气地爬上去。微喘着站在701的门口,再次拿出一直揣在手中的钥匙,找出那片最长的开门。
  郑婷很少敲门,就算只是去楼顶晒被子也会自己带着钥匙。让他们开门,郑婷会觉得麻烦了他们。
  开门进去,关门,换鞋,看到叔叔婶婶妹妹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将HP公司送的旺旺大礼包放在矮几上,二婶看到了问了一句是什么。
  “是旺旺大礼包,HP公司送的。”
  郑婷的声音很平和,面对她婶,她的顶头上司,她一直都是很平和的。
  没有很激动过,没有很低落过,最多意见不合讲不下去的时候,她就沉默一下而已。
  “那还不错啊!这么客气!”二婶总经理张容此时已经怀孕七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很大。(注:因为张容是少数民族所以才能生二胎的,否则,郑婷叔叔会混不下去。)
  “旺旺大礼包也,妈妈,我现在可以拆么?”六岁的郑笑盯着大礼包,两眼冒光!
  “你要吃就吃啊!”张容接过大礼包开始拆,看着郑婷低着头准备回房,就又接着问,“今天怎么样啊?去的人多么?”
  郑婷停住脚步,回过头回答说:“不算很多,就二十几个人吧,而且老总出席的也就占一半!”
  “是吧,现在快过年了都没空。野味还行吧?”
  “嗯,挺好吃的。”问到这郑婷以为已经差不多了,提着包准备走。
  不料叔叔又开始说:“收了多少张名片呀?认识了多少人?都跟人家交流了些什么问题?不会只顾着吃去了吧?”
  叔叔对郑婷在言语上一向刻薄,郑婷也已经习惯。再次回头,硬逼着自己对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说话,走人。
  走在回廊里,还听到叔叔的声音,“跟人家多学点,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学习。郑婷边整理自己的衣服,边想。每次都是这样,遇上她不想回答或是回答不了的问题她就一笑置之。
  叔叔婶婶也已经习惯她这招。
  哗哗啦啦洗澡洗衣服,然后路过客厅去阳台晒衣服。
  郑笑看着她问:“郑婷姐姐,你要吃仙贝么?”郑婷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边走边说:“我先晒衣服!”
  但是晒完衣服之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急急忙忙地爬到床上,拿出手机,打开网络,登录QQ。盯着QQ好友看了几分钟之后,发现他不在,顿觉索然无味,便又打开网页看小说。
  他不在,他经常不在。不对,他是最近隐身了。自从上个月自己跟他表白之后,他就开始潜水了!这是为了躲自己么?如果真的能被他躲,那也好过他毫不在意吧!
  “郑婷姐姐,出来吃仙贝嘛!跟我一起吃!”这个小妹妹还是挺粘郑婷的。
  一开始,郑婷不太喜欢妹妹靠她太近,什么抱抱啊亲亲啊,她都是排斥的。
  但是,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就好。现在,每次回到这里,郑婷觉得唯一比较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抓着自己的妹妹亲上两口。
  小姑娘的皮肤又白又嫩,小手柔弱无骨,郑婷也渐渐地爱上这种触感,真心很不错!
  郑婷抱着妹妹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仙贝,拨开吃。进门这么久,叔叔婶婶在看什么片她还是不知道。郑婷是近视,250度,足以看不清电视上显示的是什么片名,她也不关心。自从来到这,她就没认真地看过哪部片了,已经没了那个心情和环境。叔叔会想着看抗战的,婶婶会想着看商战片,妹妹会抢着看卡通片,就看着他们各自去争好了,她的喜好已经不重要。
  “郑婷,你过年真的不回去啊?要是想回也是可以的。”张容再次提到这个问题。
  A市离H市很远,不在同一个省,坐飞机太贵了,坐火车太久了,郑婷就想着干脆别回了。再说也没挣到多少钱,一个月才1500的工资,郑婷觉得自己简直快穷死了。索性省下路费,寄点钱回去给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外婆。
  “不回了。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年,今年就试试。”郑婷边吃边回答。
  张容正月底就该生了,到时候家里需要人,公司需要人,再说年假也没几天,于公于私都还是不回去好。而且,今年郑婷再一次报考了研究生,如果这一次能够上的话,到时候暑假回去一次,风风光光,学业上的成就可以暂时掩盖事业上的毫无进展。这样想着,郑婷便下定决心过年不回家。
  吃完了一个仙贝,天也聊得差不多,郑婷就准备撤了。窝在房间里看小说,郑婷觉得这是她唯一的娱乐活动。经常是看小说看到睡着,然后早上起来到处找手机。
  现在的小说都比较重口味,一开始就是激烈的床戏什么的,郑婷都看得麻木了。看到男主粗鲁地撕碎了女主角的衣服,把她压在了床上,接下来的事郑婷不用看也知道了,什么九浅一深,什么好紧好销魂。无法验证这些描述是不是真的,郑婷从最初的好奇到现在觉得平淡无奇,也算是到了更高的级别。翻页翻得越来越快,看到手机的信号灯在闪,便索性关了小说的页面,看看是谁找自己聊天。
  意料之中的事,最好的朋友李慧。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
  李慧:〃婷啊,今天的聚餐怎么样?〃
  郑婷:〃还行,那个什么鸟还是什么煮的汤挺好喝的。〃
  李慧:〃嘻嘻,就没遇到什么帅哥呀?〃
  郑婷:“遇到一个骚包的花心大萝卜!还逼着我喝酒,讨厌死了。”
  李慧:“哦?有情况哦!”
  郑婷:“没有,我跟他能有什么情况!不会的。”
  李慧:“婷啊,该走出来了。你老是想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怎么行?”
  郑婷:“不管,他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死心。”
  李慧:“真的是死脑筋的孩子!”
  郑婷:“没办法,这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大二那年,郑婷喜欢上了他们学校的校草。
  那些年,谁没稀罕过个把校草?
  但是像郑婷这么稀罕的还是少见。一场篮球赛而已,叶隽宇就把郑婷的三魂七魄都给勾去了。无奈,郑婷还没来得及表白,校草大人就跟他的高中同学陈紫梦在一起了。郑婷措手不及,直至现在她也还是措手不及深陷其中,总觉得总有一天自己还是有希望的。毕竟,他是同年级的同学,他也认识自己,一起上过课,一起谈过话,一起参加过活动,他并不讨厌自己。一直以来,郑婷都是这样觉得的。直到后来事情的发展脱离预想的轨道,她也不再确信自己还能不能等到一个机会。
  ☆、再遇
  郑婷再次见到徐然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这时间久到郑婷都快不记得自己有见过这号人。
  已经是农历十二月二十六号,IT城即将关门歇业,郑婷今天过来店面也就搞了搞卫生,收拾了下产品,并无客人。
  轻轻松松地玩了一整天的电脑,六点整,提着包下楼,在公车站等着下班的叔叔一块回家。
  每次,郑婷都是越过公交车停靠线走到马路边等叔叔,等公交车的人都是站在公交线内侧,郑婷此时是站在公交线跟马路间的花坛里。这里除了几个零星想打车的人,就数郑婷突兀地杵在中间发呆放空。
  尽管每次都有事先打电话跟叔叔约好时间,但是总不可能回回都那么巧。所以,不是郑婷早到傻逼兮兮地等着,就是郑婷迟到狂奔在天桥上。
  今天显然又是早到了。一辆辆公交车在郑婷后面停了又走,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大车小车,郑婷很是晃神。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呀?这都二十六了,还赖在我这!”李焱边开车边问后座的大爷。
  “急什么,不是还有三天么!”徐然眼睛四处瞟,“哎哎哎,慢点开慢点开!那个有点像那天那个胖子小姐!”
  李焱减下车速,认真往外面看,“是她没错。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应该是男朋友吧!”
  “她会有男朋友?靠边停,我倒是想问问。”
  “你别乱来,跟人家又不熟!”
  “这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正好无聊,那什么姜媛啊眉眉的已经玩腻了!”
  “才一个星期你就腻了!你这换女人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
  “啰嗦!停车啊,你还开!”眼看快要从郑婷身边过去了,徐然很焦急。自己按着开关,玻璃窗缓缓降下。
  郑婷有注意到这辆几百万的豪车,她听叔叔说过,但是车盲的她还是没记住这种车是什么品牌的。
  据说比一般的宝马啊奔驰都还要牛逼。不得不说,开着几百万在路上跑,有钱啊!
  眼看叔叔的车也快开到了,郑婷准备往后走。刚走一步,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
  “郑小姐,这么巧!”徐然一双桃花眼,笑得迷死人。郑婷认真看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并不打算理他,抬起脚步。
  “别走啊!等人接也是走,正巧遇上了就一起走呗!”
  谁要和你一起走!郑婷头也不回地走人。
  “不识好歹!”徐然憋着满肚子的气,“你说现在还有这么蠢这么古板的女人么?不解风情!”
  李焱懒得搭理这怨夫,眼疾手快地打开车门下车叫住郑婷。
  “郑小姐,我是李焱,HP的餐会上见过!”
  “哦,你好!”郑婷这才回过头来说话。
  “真巧,在这儿也能遇上你。不如,送你一程?”同样地话说出来,为什么郑婷就是愿意听他的呢?人品问题!
  “不用了,谢谢。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再见!”说完,浅浅一笑,奔向那辆车牌号为1000的小北现。
  开门一上车,叔叔就问是谁。“没有谁,问路的。”
  “那你给人家指对了没?自己都不认识路。”郑婷是个路痴姑娘。
  “没对就再去问别人呗,管他那么多干嘛!”
  右转弯,直走,左转弯,一路无言,回家。
  ***
  “为什么一样的话,她就愿意跟你说?妈的,一直都不鸟我!”
  “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得先尊重别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