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2-11-10 16:23      字数:5047
  景梅和贾欣欣看起来并不是很着急,担心是有,更多却是担心她不帮忙。好像只要她出手,一切都没问题。
  景瑶苦笑,真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自信,她自己现在是特别没底。
  小语一天不醒过来,这事就没法了。伤者家属的态度摆在那里,而且贾欣欣的腰伤,主要是自己不小心捅到,小语承担的责任不大,她家父母的底气更足。打起官司来,对他们绝对有利。
  景瑶千想万想,想来想去,只觉得头大。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干等了。半个月时间,希望小语快点醒过来。到时候赔钱,道歉,谈起来也顺畅。
  “怎么了?”
  柏慕航从浴室出来,看见景瑶坐在沙发上发呆,边擦头发边向景瑶走去。
  景瑶回神,笑起来有气无力,柏慕航坐到她身边,“很严重?”
  景瑶摇头,“她还好,”微顿,沉重叹气,“严重的是别人。”
  柏慕航挑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景瑶把事情大致过了一遍,声音涩然,“有时候真想彻底和她们断干净,可真要断了,又觉得自己特别无情无义。”
  柏慕航丢开毛巾,把景瑶圈进怀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太善良,值得付出的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他们惹下的麻烦,让他们自己解决。一塌糊涂的生活,自己买单。”
  “单子太大,他们耗尽所有存款也未必买得下。到时候,还是会来找我。”
  柏慕航亲吻景瑶额头,“别担心,交给我。”
  老公的臂弯,永远是老婆最牢靠的避风港。
  60。婚姻之道
  柏慕航给景瑶的精神指导;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想。要知道造物主是多么宠爱你;才将美丽、善良、多情这些品性毫无保留地赐予你;所以你一定要活得舒心;活得快乐,活得潇洒。就像英俊、睿智、洒脱的你的老公;向他学习,向他看齐。
  景瑶差点笑喷;原来柏慕航也有幽默风趣的一面;只是他不轻易展示。他至情至性的一面;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看得到。
  过自己的日子,别人的路让他们自己走去吧,走岔了路;是他们的事。都是成年人,都有思考选择的能力,自己做的事,无论对或错,自己承受。我没有义务背负他们的生活,景瑶如是想。
  这种想法也许很冷漠,很寡情。但不得不说,凡尘俗世,太多羁绊,自私点,不要想太多,可能会过得更舒心。
  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只知道索取不懂得感恩的人。
  景瑶很羡慕柏慕航,羡慕他的思考哲学,人生态度和处理问题的睿智果断。
  反观自己,犹犹豫豫,踌躇迟疑,始终狠不下心。
  想到母亲直至去世,都没有真正痛下决心要和小姨断绝往来,她心里,还是挂念着这个妹妹吧。自己若是不管不问,贾欣欣真出了事,九泉之下的母亲会不会怨自己太无情。
  于是,景瑶又开始新一轮的心软犹豫,如此反复,终成负荷。
  “你现在是柏太太,有老公有儿子,你应该把更多精力和时间花在伺候老公照顾儿子身上,这才是你的本职工作。舍本逐末,柏太太,你很失职。”
  柏慕航的指责,让景瑶有种好囧的感觉。
  英明神武的柏大企业家,向来云淡风轻的柏大酷哥,居然指责她没有尽到妻子的义务。他不是很独立,很自负,很能耐吗。号称一个人能挑起地球的柏慕航,堂而皇之要求她做好妻子和母亲,其他的事,不要再管。
  作为柏太太,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得到柏先生的认可和肯定。
  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其实,两个人都变了。
  生活就是这样,相互影响,相互改变。两颗心一个心思,为了这个三口之家,共同努力。
  “为什么要结婚?结婚,就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一条心,生儿育女,养家乐业,和和美美。如果结了婚,依旧各顾各,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你不为我妥协,我不为你改变,那结婚还有什么意思。婚姻本身存在不平等,总要有一个为家庭付出更多,才能达到某种平衡。”
  柳清的话累积了生活智慧,别看听着朴素,内里的丰富含义,值得任何尚在磨合中的年轻夫妇仔细揣摩。
  “你别看我没有结过婚,以为我空口说白话,夸夸其谈。这么多年,我见证过许多成功的婚姻,也遇到过不少失败的婚姻,自认为多少有些心得。旁观者清,说的就是我吧,因为从来没有经历,所以看得更清楚。”
  柳清是个内秀的人,可惜出身吃了大亏,后来又被柏崇明牢牢制约,以致这辈子只能围着柏家转。如果给柳清足够的机会,没准她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女性。哲学家,教育家,或者其他,总之,她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你有没有现,其实,你和我很像。”
  柳清话语一出,景瑶微愣,浅浅笑了笑,“我比小姨差远了。”
  柳清握住她的手,轻拍,“你差的只是阅历和经验,这些,随着时间的增长,都会有的。阿航需要的,便是你这样的另一半。安心,踏实,沉淀,淡泊。”
  这无疑是最大的鼓励,明明不是听到夸奖就会飘飘然的小朋友年纪了,为何还是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因为是柳清,自己在乎又敬佩的人,她说的话,景瑶才会格外在意和重视。
  自己的亲姨妈景梅和这位小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地别。景瑶是想到景梅,头就开始疼。
  这一周内,景梅频频打来电话,约她出去见面。
  景瑶刚开始还会找理由拒绝,后来烦不过,干脆挂断。柏慕航更加直接,拿过景瑶手机,把景梅和贾欣欣的号码设为黑名单,彻底屏蔽。
  景梅小聪明一套一套,她知道景瑶肯定烦死她们了,熟悉号码不再理会。没关系,换号,换号继续打。
  景瑶充满困惑的接通三个陌生电话,现都是景梅,最后火了,把所有的未知号码全都屏蔽掉,只显示白名单上的亲友。
  景梅找她还能有什么事,哭诉呗。
  过了一个星期,小语还没醒,小语的家属越来越焦躁。贾欣欣住院的这一星期,各种恐吓,各种威胁,各种捉弄。母女俩提心吊胆熬到出院,原以为可以稍稍放松了,结果小语舅舅竟然请了几个小混混,到景梅家里闹事。
  景梅家在那种比较旧式的居民小区里,保安大伯就只负责守门,至于混混到住户家里闹事,他不管,也管不了。小区住户很多都把房子租给外地打工人员,龙蛇混杂,常常生一些纠纷甚至打架案件,保安们早就见怪不怪。景梅去求助,保安大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啊呸,什么玩意,看门的一条狗,还敢在老娘面前吠,小心老娘投诉你。”
  景梅喋喋不休,骂骂桑桑,去求助却没有求人的态度,谁愿意施以援手帮助她,自虐啊。不告你恶意诽谤,侮辱人格,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至于贾志国,一星期前豪情万丈要为女儿出气,找了自家市几个看似孔武有力的男员工上门挑衅,结果没几下就被人打出来了。人家舅舅开武馆的,又有点黑道背景,你几个小职工哪里够瞧。
  挑衅不成,还把小语家人彻底激怒,人家现在甭管孩子醒没醒,铁了心要贾家人好看。
  后来,贾志国被整怕了,干脆闭门不出,当起缩头乌龟。反正孩子跟她妈住,有事去找孩她妈,他没能力,治不住。
  “你景梅不是有个二五八万,牛气哄哄的甥女婿嘛,你去找他啊。我没本事,我穷酸,我就是个瘪三,你景梅骂我的话,我原数奉还。走走走,大房子都给你了,来我这蜗壳干嘛。抱歉,小庙供不起大佛。”
  话说到这份上,再争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只是,景梅离开之前仍在死鸭子嘴硬。
  “贾志国,你个两面三刀的社会人渣,败类,你给我等着。等我达了,你就是跪下来求我,你也别指望我回头看你一眼。”
  贾志国毫不在意,打陌生人似的,一脸嫌弃。
  “就你以前干的那些缺德事,你外甥女没落井下石,你就该偷笑了。还想抱人家大腿,小心遭遇滑铁卢。”
  最近一个星期,是景梅这辈子最煎熬,最痛苦的日子。
  对外求助无门,男人又是个完全靠不住的,家里女儿只知道吃吃吃,哭哭哭,吵吵嚷嚷不要坐牢,然后躲在家中足不出户。
  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忙前忙后,出门买东西还要提前观察周遭环境,看看有无凶神恶煞的不明人士在楼下来回晃悠,反复确认形势,直至安全无虞才敢下楼。
  这苦逼日子,过得跟老鼠似的,躲躲藏藏,不敢招摇过市。
  实在是要疯掉了。
  没有景瑶出门协调,小语家属压根看不上景梅的做派,狮子大开口,索要一千万赔偿款。少一分,法庭见。
  一千万,把她全家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啊。
  绞尽脑汁,殚尽竭虑。
  卖房子?
  不成,以后住哪里。
  拿出所有积蓄?
  不成,以后谁给她养老,贾欣欣靠不住。找贾志国?
  哼,他那个破市能值几个钱,有四十平方没。
  景梅黔驴技穷了,最后,还是得找景瑶帮忙。如今,只有景瑶能够帮她,一千万,对柏家来说,零头而已,眉头不带皱一下下就出来了。
  人家是有钱,一千万不算什么,但是,人家凭什么借给你。
  柏慕航的行事准则,我赚的钱,上养老,下养妻儿,兼带做慈善。你我非亲非故,你有什么资格找我要钱。
  某一次,景梅打电话给景瑶,柏慕航接的,如实原话告知景梅。叙亲情,可以。其他功利性目的,没门。
  自此,景瑶的号码,景梅再也没有拨通过。
  你不仁,我不义。
  景梅心想,你们逼我的,闹大了,别来求我。
  景梅决定向媒体求助,利用公众舆论的力量逼景瑶就范。
  当然,话留一半,说一半。贾欣欣推人的事肯定要瞒着,只能抱怨,抱怨攀了高枝的景瑶六亲不认,数典忘祖,忘恩负义。
  景梅找到本城最大的报社,一把鼻涕一把泪,在主编办公室里哭了一个多小时。如泣如诉,声声讨伐自己的外甥女,飞上枝头忘祖宗,不孝不善。
  以前外甥女困难的时候自己如何帮她,现在呢,举手之劳,她却不理不睬。到后来景瑶手机都打不通了,更别提见面,明显要跟她这亲姨妈断绝关系。
  主编大叔看着自己新买的抽纸,一小时内全部阵亡,光盯着纸盒和地上一堆纸垃圾去了,不满和厌恶在心头酵。景梅说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
  等到景梅哭够了,说畅快了,擦鼻涕,调整心情,唤了他两三声,他才回过神。主编惋惜瞄了眼空纸盒,心里叹两声默哀,这才拨了拨镜框对上景梅。
  “景女士是吧,看得出来你很伤心很难过,我表示深刻同情。不过你这些鸡毛蒜皮的亲属纠纷,完全可以找居委会抱怨。我们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主流纸媒,报导的都是焦点热点时事。您已经浪费了我一个小时和一盒抽纸,为了避免更大的浪费,您起身,往左走,出门,打车,回家,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你,”景梅指着主编,手指颤抖,身子也在微微颤动,大脑气到蒙,好半天才挤出话来,“不识抬举。我告诉你的是大新闻,我是柏氏总裁夫人的姨妈,多少人求我爆料我都没松过口。我亲自上门找你,是给你家报社面子。不识好歹,有你悔的。”
  主编眨了眨眼睛,镜片闪着幽光,微笑,“慢走,不送。”
  景梅灰头土脸走了,不甘心,接着走访好几家报社杂志社,结果大同小异,拒绝刊登景梅所言的惊天j□j消息。
  “景女士,你知道报导柏家秘辛要承担多大的法律责任,付出多大的代价吗。如果你所说的这些只是自己瞎编杜撰,目的是抹黑柏家,柏家将保留起诉权利,不惜花重金澄清事实,并将爆料者和刊登消息的媒体告上法庭,告到你哭爹喊娘跪地求饶为止。很抱歉,你说的新闻,不值得我们为此冒险。”
  自从景瑶带浩仔逛街的照片曝光后,柏慕航砸巨资将媒体行业里里外外进行了大整顿。
  收购,控股,打压,各种手段,整得传媒巨头个个闻风丧胆。只要是有关柏家的秘辛杂谈,一律拒之门外,敬而远之。
  景梅偷鸡不成蚀把米,怄到快要吐血,一路骂骂嚷嚷。感觉世界全都灰了,黑了,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在外忙碌奔波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