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7 17:41      字数:4730
  说起来琼璃阁是记载上是从来未曾参加武林大会的,这种亦正亦邪的杀手组织,一向为江湖中以正派自居的门派所排挤诟病,更何况琼璃阁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血色神话,想来也是不会理会这种曝光度极高的大会,陌初这般清冷的人向来不喜欢热闹人多的场合,而且他刚来合齐没几天,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再千里迢迢地北上跑去奉衔。
  推开陌初的房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负手侧立于窗前的陌初,一袭白衣不染尘埃,在窗口微光的笼罩下显得飘渺欲仙不似凡人,这等仙姿无论看几次,都让她觉得心神荡漾视线一时间难以离开。平复下不安稳的心绪,她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却见陌初幽幽转过身来,一双美玉凝视着自己,呃完了,这个眼神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冷漠防线一下子面临全线崩溃的危险。
  “呃,陌初,那个....”语塞了,结巴了。
  “颜儿要去奉衔?”
  “嗯,陌初愿不愿意随我一道?”消息还真灵通。
  他沉默了须臾,眼中白玉的光泽变了几变,良久才微启薄唇:“不....”
  她眨眨眼,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一根手指点上那张好看的嘴唇,展颜笑道:“嗯,是阁里有事吧。匆匆忙忙丢下阁里的事务跑到这里来,就说你太莽撞了。‘切莫不要因为莽撞而丢掉重要的东西’,记不记得?这是你跟我说过的话来着,现在正好用来放到你身上呢。嗬嗬嗬,好了好了,该忙啥忙啥去!如果提前把事情办完,别忘了来奉衔找我玩,明白不?”
  陌初的眼中白玉流光,清冷的温柔仿佛一发不可收拾。感到自己的嘴唇也被一支修长的食指轻轻点上,她悄然噤了声目光流转地望向他。不需要你的解释,也不需要什么歉疚,无论在不在身边,你都是牵着我的手去看灯会的清冷谪仙,都是用轻功从千里之外寻我而来的痴情男子,都是于我而言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如果不能为你分担些什么的话,那至少不要让我的事情牵绊住你束缚住你,陌初....
  用眼神无声地交流着,大概自己的想法已经被他接收到,陌初对她微微颔首。她却趁其不备赶紧偷了个香,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出窗外,随风甩下一句无赖兮兮的话:
  “人既然不在了,那必须得要点小安慰啊~哈哈哈~”
  跳出陌初的窗,再跳进端木非庭的窗。咦?怎么没人?呃啊!死妖孽,别从后面偷袭!端木非庭一声不出地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喂喂喂,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啊?”
  “娘子不是说为夫是妖么?”他软声软气地说。
  “喂喂喂!妖吓人更会吓死人的好不好?!”抓狂了....
  端木非庭松开她,荡到她身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捏起一颗葡萄仔细地剥起来:“娘子深夜来找为夫,莫不是闺中寂寞.....?”他将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口中,舔过唇角的透明汁液,看向她的凤眼闪烁着琥珀色的圆润光泽。
  “恭喜你答错了。只是多此一举地来问问你明天到底要不要跟老娘一道走?”她往桌旁随意一靠,抓起几颗葡萄就往嘴里塞,那架势和端木非庭的细作完全迥异。
  端木非庭缓缓站起身来,往她的方向欺身一压:“娘子说,为夫会不会去呢?”他每个字的发音都配合着天衣无缝的眼神暗示和肢体挑逗,颜雪吞了满嘴的葡萄在心里暗骂道“丫不愧是青楼混出来的,这要在胸前塞俩馒头,还不得以假乱真地变成一个尤物,放倒一堆男人?”这样想着就不禁眯着眼,视线下移到他的胸口,在那儿附近徘徊起来。
  哗啦,眼前的品红忽然切换成一大片奶白,她有些不明所以地望向端木非庭,谁知他却眨眨凤眼,媚酥了语言:“娘子想看的,是不是这个?”
  再擦擦眼睛看过去,那两只过分漂亮的手正扯着胸口的两边衣襟。这个暴露狂,她随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葡萄汁,面无表情地老实回答:
  “恭喜你又答错了。实际上我只是在想象你长出胸的样子。”
  “是吗?那为夫得先观察一下实物找个范本,才能造一个以满足娘子的好奇心。不如...”,他突然把她压向后面的床,“不如就以娘子的为范本,让为夫观察一下如何?”
  “滚...”来不及说第二个字就被他压倒在床上了,四肢被紧紧地缠住,搞什么搞?这家伙真的属麻绳的啊?“不是谦虚,只是实际上我的还没有达到范本的水平。”
  “呵呵,难道娘子要为夫去寻找一个达到范本水平的来观察吗?”
  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一个身材妩媚妖娆的女人脱了衣服对妖孽娇声道“来呀来呀来观察我呀”的画面,然后就呆住了,端木非庭却在这时印上了海棠红唇,把她吻了个措手不及。肢体纠缠,衣衫凌乱,偶然两唇分开之际,听见他喘息却淡然的声音:
  “明天我不能随你去了....”
  什么?那一瞬间有些愣神,但电光火石之间又被他含住嘴,像是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般疯狂的唇舌洗礼,有着让人缺氧的窒息感。她制住他伸向自己两腿之间的手,“你是说真的?”端木非庭望着她点点头。原来这一趟倒不是什么多此一举的行为,这只妖孽是真的不去了。趁她愣神的空隙,端木非庭一挺身冲了进去,原来这家伙是在向自己索要离别前的最后一夜啊,她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闭上眼抱住了在自己身上疯狂律动的男子。算了,这一次就随你的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就快到了,预祝亲亲们有个充满喜感和幸福感滴2009年~~!^o^
  人生多远行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端木非庭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口信或字条。对待他们她一向秉持着一个信条,那就是他们不愿意说的,她就不会问。凡事一定事出有因,强迫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一辆马车,两匹宝马。只不过这一次坐在马车里的不再是她,而是青梦和泽兰。与其蹲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让胃承受颠簸之苦,不如和他们同乘一匹马,还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顺便观赏下沿途的风景。陌初和他们同路,不过在中途,他就要转而赶往陵衍,颜雪他们则一路北上直奔奉衔。陌初和梓寒拗不过她,总算答应让她骑马,不过前提是得跟他们中的一个同乘一匹。这个很好办,今天搭这辆车,明天搭那辆车不就行了?
  梓寒轻松地把她揽上马身,自己则坐在她身后小心地护住她。陌初也轻功一展飞身上马,青梦和泽兰换上一身富家大小姐的烟纱散裙,再哀怨地瞅了坐在马上的她一眼后,双双不情不愿地钻进了马车。她却笑得眉眼弯弯,瞟一眼自己身上那套正儿八经的男装,心中那叫一个爽啊!在流华虽然不存在男尊女卑的现象,但如果要骑马出行的话,果然还是男装更为方便自在,再加上这一次是名副其实的远行,还是轻装上阵的来得好一点。
  “恭送主上!”
  雄浑的声响回荡在碧落谷中。她坐在马上回过头,九黎宫的所有弟子均列阵低首抱拳,黑白相间的衣袍在风中翻飞,场面甚为壮观。为首的瑜斐上前一步,垂下头对马上的她说道:
  “九黎弟子在此恭送我主。愿天降祥瑞,泽被四方,佑我主上!”
  她微微颔首,朗声道:“本宫远行期间,尔等定当勤加修炼,护我宝地,耀我九黎。听明白了就给我吱一声!”
  “弟子明白!”
  嗯嗯,不错不错,挺有气势。她一扫方才的严肃,柔和了表情望向瑜斐,低声说道:“瑜嬷嬷,我不在时,宫里的事就要托您多操点心了。”
  “雪丫头,只要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宫里的事不要太过牵挂,还有老妇在。记住,江湖险恶,一定要多加小心。”老太太优雅的语气中仍有藏不住的担心,眉宇间的皱纹在说道最后两句时硬是变得更深了些。
  “明白!”她眨了一下右眼,身后的梓寒已经驾起缰绳,两马一车的启动卷起一阵烟尘,伴随着滚滚烟尘传来的是她清越的一声“老太太多多保重啊”。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瑜斐在听见这句话后,饱经风霜的脸泛开一层浅笑,瞬间又隐匿回平静的外表之下,变回那个端庄严肃的大祭司,回神一挥袖:“众弟子回宫!”
  时节已经入冬,在南方时勉强能够在寒冷中存活下来,但越往北就越冷,这倒是和自己原来的世界相似,而且....这具身体的体质除了背后的那个梅弄月胎记,也和原来的自己几乎完全一致,夏天极惧热,冬天极惧冷,估计再这么冷下去,自己又要免不了地过一个手脚冰冷的冬天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往锦裘里缩了缩颈子,梓寒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把她搂紧了些。感到身后贴着一具温暖的胸膛,就忍不住又向后靠了靠,梓寒不愧是练过陆氏纯阳派内功心法的人,大冬天里穿得也不多,身上却还是火热的,呃...虽然这一点只有靠近他才能知道,离得远的人光是看见他那张冰封般的扑克脸,大概就已经被冻成个冰柱了吧。
  “阿嚏!”鼻子一痒就不争气地喷出个大喷嚏,直喷得两马一车同时停下。
  “颜儿。”陌初看向她。哎?这口气,这眼神,难道是在催自己进马车里坐着么?她揉揉鼻子,还没来得及回答,梓寒已经抱着她飞身下马,来到马车前,再抬头一看,马车厚厚的门帘里伸出两个叠加的小脑袋,秀丽的脸蛋上生生地蹙起了四道秀眉:
  “主上,快进来吧!让奴婢照顾您。看,都感冒了!”泽兰这丫头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喜欢照顾人。
  “主上,若是发展成风寒那问题就严重了。咱们是要去赴武林大会的,主上万不能有所闪失。”青梦这妮子有着与她年龄所不相符的成熟,在事情的考虑上也一直挺周全。
  想想等会儿就要到驿站去住店了,上马车坐会儿避避风头也不错,她就应了他们的要求钻进了门帘。果然里面暖和了不少,她一边喝着泽兰递过来的热茶,一边吃着青梦端来的甜点,偶尔掀起帘子,看看外面的两个男子,器宇轩昂丰神俊朗,各有各的特色,但同样都是人间极品呐~那啥,骑在白马上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哦不不不,也有可能是杀手和侠客!话说,窗外风光无限好啊~~
  就这样且停且行地走了数日,终于到达了分叉路口。颜雪望着眼前宽阔的官道,直行向北的是去往奉衔的路,拐弯向东的是奔赴陵衍的路。她抓住那双绕过自己手臂下方握在缰绳上的手,对身后之人柔声道:“自己要多加小心,另外,照顾好自己。”
  那双手把她抱过来侧放在马背上,随即抚上了她的脸颊。颜雪闭上眼感受着脸上不温不火的触觉,然后下意识地覆上那只手,将它慢慢牵引到唇边,印下几个深深浅浅的轻吻,之后就势跳下马,站在地上转过身,启颜笑望着马上的男子:“快点出发吧。太阳落山之前到不了的话,城门就要关上了。”
  陌初的告别都是云淡风轻近午天的,波澜不惊的仙姿上看不出任何离愁别绪,但是她读得懂,他在不经意间用眼神或是肢体悄然泄露出来的情绪、所有的不舍叮咛已经全部凝结在方才他在她脸颊留下的触抚上了。男子闻言调转马头,又回头望了一眼,终于驾马绝尘而去,留下她在原地饶有兴趣地品味那抹绝代背影,呃那啥...赶紧抓住机会再滋润一下干涩的眼睛...直到看不见陌初的背影,她才重又爬回车里,驾车的陈伯是九黎宫里常年清扫清虚殿前落叶的一位老仆人,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地做着他的清洁工作,但实际上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颜雪与他混得也已经很熟了,这次出行正好把他带着,顺便当个车夫。坐回车里赶紧呵着气搓搓手,在外面站得太久,手都要冻得失去直觉了,泽兰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就搓揉起来:“主上的体质偏寒,在外面站一会儿就好了呀,看这手冻的!主上只是暂时看不见颜公子嘛....”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小别胜新婚,对不对主上?”青梦敲了一下泽兰的脑袋,转而又看向她。
  “呵呵...”只能无奈地苦笑着,自己表现地有这么明显么?连这两个不曾下车的丫头都能想象得到了。还是想想正事吧,她叫青梦把地图拿过来,摊在矮几上细细研究起来。嗯,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镇,今晚就在那里找个客栈住下来吧。
  到达小镇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深夜,他们一行人穿过只点了几根蜡烛的昏暗大堂,直奔柜台。她伸手敲了敲柜台桌面,好不容易唤醒了趴在桌上睡得不亦乐乎的店小二。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