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17 17:41      字数:4770
  像是无意中走错方向,百转千回后,终又能走到一起。幸福的回廊总是那么短,他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生命在于运动!就像她现在正打算趁着月黑风高,跑回流金客栈去看望耗子他们。哥哥每天缠着她,恨不得时时把她按在床上,白天还能勉强挡回去,一到晚上就立刻被他拖回房里,然后免不了又是几轮抵死缠绵,害得她现在天天挂着黑眼圈,腰椎病都要做出来了。鉴于这种严重的情况,她决定抓住今晚哥哥出去应酬的时机赶紧奔向自由的怀抱。听说耗子的小娘子即将分娩了,她带了点安胎药想去看望一下。说起来别看耗子那副废柴样,还偏偏就取了个小家碧玉的娘子,小娘子怀孕后,他更是每天鞍前马后地照顾着。虽然很无力,但是很有情嘛。颜雪呵呵地想着,怀揣药包跳下了围墙。
  流华的商业发达程度的确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京城的夜市异常繁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这个时间仍然不少。她来到流金客栈时,正看到店里乱成一团的景象,一打听才知道,是耗子的小娘子临盆了。她跑到房间,一群人正拉着要冲进去的耗子,啊。。大叔也在啊。
  “喂,你就别急了。老板娘也在里面帮忙呢。”她拍着耗子的肩安慰道。
  大叔看见她,表情有些惊讶。“丫头,你怎么来了?”
  “来等着看宝宝啊。”其实是来看孕妇的,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角色就要转换了。
  耗子紧捏着拳,急得满头大汗,在门口不停踱步,房间里传出一阵阵尖叫声,听得颜雪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忽然房间里响起“哇”得一声,随后他们看见老板娘打开门,脸上布满汗水和喜悦。“生出来啦!是个大胖小子!”
  耗子早已经冲了进去,抱着小娘子就是一阵嚎啕。颜雪揪着他丢到一旁,“别对产妇做蠢事。”耗子这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趴在床边帮小娘子又是擦汗,又是安慰的。颜雪看看那个小婴儿,紧闭着眼睛,红彤彤皱巴巴的,分明是一只小耗子嘛。她不自觉地笑出来,只因为看见了新生命而单纯地喜悦着。
  把剩下的时间留给那对小夫妻,大家都退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站的地方有些熟悉,环顾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这里正是她被九黎宫掳走的那天晚上所住的院落啊。
  有些鬼使神差地走到院落中央。石桌和石凳还在那个地方,抬头望望月亮,今晚是满月呐,她记得那晚好像是缺月。九岁的她披散着湿发坐在这里,数着那个世界过了多少天该是什么节,然后,有个男孩子就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喜欢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一言不发,却总要为她擦干湿发,总在她身处危险时赶来保护她,总在她要倒下去的时候适时地接住她。自己救了他,那么那段时日便是对她的报答么?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敞开心扉坦诚相对的人。那些日子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算账,一起睡觉,一起生活。然后她走了他伤了,她回来他却离开,只留下一个千草结让一切不知所终。
  缘来缘如风,别离别匆匆。
  一只手扶上自己的肩,“丫头,别想了。如有缘,自会相见。”
  她笑着转过脸,“大叔,是你多想了。喏,既然看到宝宝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啊。”说罢向门外走去。
  刘庆京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系在腰际的千草结空空荡荡,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街头的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颜雪走在夜市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边的小摊,突然她眼神一变,哦?被跟踪了啊。街上人太多,不方便使用攻击式的咒术,她疾步向前走去,直至进入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才蓦然停住。
  “敢问是何方的英雄好汉如此青睐小女子?可否现身说话?”
  话音还没有落稳,便有剑从四面八方袭来。人还不少嘛,她左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登时一道弓状的淡金色光弧被她左手握住,右手生出一支淡金色的箭,迅速搭上弓弦,右前臂径直向后拉伸,光弓便被拉到了极致,然后指尖一松,光箭就离弦而出,直射向空中一抹黑影,只见那光箭完全没入黑影的身体里,那人便从空中落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但身上既没有伤痕也不见血迹。其他人见状进攻地更为猛烈,她一边用落墟躲闪,一边念动咒语,顿时右手闪现出七支光箭,然后搭弦拉弦,眼神一沉,黑暗中便凌空划过七道淡金色流线,随后响起了重物纷纷落地的声音。
  呼~总算结束了。身后却突然响起掌声。她蓦然回首,那片盛大的绯红绽放在自己墨黑的瞳仁里,点燃了她的视线。一瞬间视野里只剩下绯色宽袍、乌黑散发还有一张妖孽般的容颜。那个男子笑着拍掌,目光流转地望向她,笑音点亮了四面风。
  糟了!她脸色瞬间异变,居然还有一个人。“快让开!”她瞬间移动到红衣男子身侧一把推开他,却看见剑没入自己的身体里面。红衣妖孽眼神变了变,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个刺客就惨叫着倒地了。
  颜雪看着腹部汩汩而出的鲜血,心想自己总算知道父亲和陌初的感受了,心想自己再也不会说来例假是大出血了。失去知觉前,她在心里有气无力地骂道:“MD,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作者有话要说:傍晚时JJ抽得真厉害啊!
  阿非我又来勤奋地更文了~~~
  妖孽别过来
  芙蓉暖帐,锦被温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熏香的味道,这些就是醒来时直觉感官所捕捉到的一切。视线有些许模糊,熏香甜腻的味道让全身松软无力,喉咙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想要动一动,但腹部的痛楚让她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醒了吗?”
  循着声音看过去,视野里不甚清晰地勾勒出一抹斜躺在白色软榻里的绯红剪影,奶白色的手臂正从宽袖中露出一截,懒懒地支住头颈,另一只手不断绕弄散乱的发丝,举手投足间似在诱惑,似在挑逗。
  男子从软榻上立起身,缓缓地踱到床边,俯下身凑近颜雪。她终于看清他的脸,如妖似孽,琥珀色的凤眼里坠满诱惑的光芒,红唇如同海棠花般艳丽。这张脸不是女子却又胜似女子,勾魂摄魄之间又有男子之气,尤其是那双眼,似乎只要看一眼便足以让人乱了心神。
  啊…。。是那个“红颜祸水”啊。那晚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呢?颜雪努力想要把思绪理清,回忆着那晚的事情。
  “别那么拼命想,意识还这么不清醒呢,可不要小看销魂草的功效啊。”
  原来是销魂草的味道,难怪自己全身无力思维混沌。
  “把香灭掉。”她发觉自己简直气若游丝。
  一只比女子还好看的素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来来回回地摩挲着。他的脸低垂着,离自己很近很近,如兰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耳畔响起的是他情人般的低语。
  “不行,你的伤还没痊愈呢,要多多安神静养才行呀。”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
  什么?要死了!要是现在有力气的话,她一定立刻从床上弹起来了。东窗肯定事发了!出逃的东窗肯定事发了!哥哥会把她怎么样啊?她突然感觉自己更加气若游丝了。
  被褥被掀开,她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原来的衣裙早已不在身上。她慢悠悠地将视线移向他,
  “衣服...是丫鬟换的吧?”
  “是我。”
  气定神闲啊气定神闲,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还特意在“我”那个音节上加重了发音。“啊对了,内衣上也沾了血,而且我不喜欢原来那件的颜色,所以重新为你选了一件呢。”
  他用评价邻家小妹妹花裙子的口吻叙述着对颜雪内衣品味的看法。她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升华成气态了,要知道重点根本不在内衣上,而在内衣下面的东西上!她的内在美被一个陌生男人看光了啊!内在美啊!
  “没办法嘛,谁叫你伤得那么重,当然得脱衣服,而且救你花了我不少力气呢。”
  放屁!是谁害她伤得那么重的啊?喂,你干嘛?喂,你别脱我衣服啊!她全身无力,只能巴巴地瞪着解开她上衣的男子。顿时上身一凉,一抹藕色映入眼帘。
  “如何?这件藕色的更适合你吧。”他笑得眼角弯弯,口气像是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不等她回答,又将手伸向她的腹部。颜雪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密密地裹着几层纱布,应该是那只妖孽绑的吧。
  “这是哪里?”得考虑一下现实问题。
  “沁湘楼。”
  “什么地方?”
  “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啊。怎么,你不知道?”他又靠了过来。
  是青楼啊。这下哥哥有的找她了。她挑起眉看向那个媚眼如丝的妖孽。
  “难怪世人说,要找到那个‘医毒双绝’的端木非庭简直难于上青天,谁又能想到你躲在这种地方呢?”
  妖孽的琥珀凤眼里露出讶异,随即立刻被兴奋的神色所代替。颜雪惊恐地看见他向自己扑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蹭来蹭去。被按在他的胸口,一大片奶白色的皮肤在眼前直晃,弄得她头昏脑胀,腹部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
  “救…救命。。。”气若游丝啊气若游丝。
  “呵呵,不愧是我相中的人呢~居然一眼就看破了!”他摸上她的脸,勾魂摄魄地说:“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呢,娘子……。”
  “娘子…你个…死。。”离老娘远一点!她被他压着有气无力地“骂”道。
  “啊…娘子怎可如此薄情寡意?为夫可是与娘子同床共枕两夜呐!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娘子的肚兜还在为夫这儿呢。。”
  提起肚兜她就火冒三丈。要是那晚不遇上这个祸水,自己哪会中了一剑导致现在半死不活地躺在这里?
  “别叫…娘子,我不…用你娶…。”
  “那我嫁你好了。”
  囧了,雷了,而且要窒息了…她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
  混沌无光的黑暗里有些寒冷,一团暖源靠近了自己,在腹部徘徊不定,缓解了那里的不适。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尖,嗯,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感觉了,有点下意识地靠上去。那团温暖在小腹间游荡,接着缓缓地来到胃际,然后是肋骨附近,暖意一路向上,好舒服的感觉。等等!怎么好像移到不对的地方了?!怎么好像有什么在揉…她确定是在揉…自己的胸部啊!一个激灵醒过来,看见一双琥珀色的凤眼正勾魂地瞅着自己。她忙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咬牙切齿道:“想少只手变残废吗?”
  端木非庭将手从她胸口撤回来,放到唇边用粉色的舌尖细细舔过,边舔还边媚眼闪烁地盯着她。颜雪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如此妖娆的男人,现在这男人居然还在勾。。勾引自己,神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她果然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吗?
  她一把推开紧挨着自己的男子,坐了起来。“我没钱付医药费,不过可以从精神上褒奖你。还有,我要走了。”
  人还没下床就被他紧紧抱住,她这才发现自己上衣被完全解开,里面的藕色肚兜看得一清二楚。“喂,你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没钱了,而且受伤也有你的责任,没叫你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已经是大大的仁慈了!知道不?”
  后面的人还不肯松手,反而贴到她耳边,“为夫知道。害娘子受伤,为夫着实心痛难当。为了报答娘子的救命之恩,不如…为夫以身相许,以成你我夫妻之实,也未尝不是一件妙事…”说完还在自己耳旁吹了一口气。
  颜雪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逃出来。“不用了!你我算清帐了,从此两不相欠。对了,把我衣服还来先。”
  端木妖孽斜倚在床上,手指绕着发丝,“那些染了血污的衣裳,早叫人扔了。”
  “那随便什么都好,你先借我一套啊。”
  妖孽幽幽地从床上下来,一摇一摆地走到她面前,“娘子真不乖,幸好为夫事前有所准备,否则娘子又要用那个奇怪的轻功跑掉了。”
  颜雪一愣,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不信,再试了一下,随后立刻呆住了。
  落墟…使不出来了。
  再念了几个咒语,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试,都使用不了奇门遁甲之术。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低下头,仔细地把单衣穿好,理了理乱发。
  “你对我用毒了?”
  他用袖遮住脸,一副伤心欲泣的样子,“娘子怎么能这样说,为夫爱惜娘子还来不及,怎会对娘子用毒?只不过稍微用了点药,防止重伤初愈的娘子到处乱跑不能安神静养罢了~”
  香蕉你个巴拉啊!你告诉我世界上哪种药是“稍微用了点”就能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