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2-11-10 16:19      字数:4805
  钟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腿发软,跌坐在地。
  夏扬手和脚都伤得不轻,脑子还算清醒,忙道:“钟菱,你没事吧。”
  钟菱摇摇头,脑袋却更加昏沉。
  夏扬想叫那名肇事者赶紧找人帮忙或者拦车送他们去医院,那人却吓得撒腿就跑。
  “喂,你别跑,”夏扬咳嗽几声,胸口被硬物撞击后,闷得发慌。
  那人越叫他跑得越快,很快没了踪影。
  夏扬努力支撑着站起,先去扶钟菱。
  钟菱看着他满身的狼狈,咧嘴想笑,脸上刮到的伤口被牵动,疼得她龇牙咧嘴。
  皮外伤还不打紧,夏扬怕她头受到重击引发脑震荡,急忙道:“我们马上去医院!”
  “我……恐怕走不了。”钟菱在跌倒的同时把脚也扭伤了,此时头昏脑涨、脚上脸上身上均感到不用程度刺痛,大概就只有手还能灵活动弹。
  夏扬二话不说,半蹲下身体:“上来。”
  “呃,做什么?”
  “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瘦不拉叽的行不行啊?”钟菱身段玲珑,却也担心会把他累到。
  夏扬目光很是哀怨:“小看我,试试就知道了。”他把钟菱驮到背上,往上挪了挪,“你别乱动。”
  “我哪有乱动?”
  “你再乱动,摔下来我不负责。”
  夏扬背着钟菱迈出第一步时就感觉到有利器没入左脚脚掌,他忍着剧痛,若无其事地一步一步向前,怕她担心还安慰道:“很快就到了。”
  钟菱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衣领下,一丝男子气息若有似无地飘入鼻端,脸上升起的热度一路红到了耳根。
  思绪长时间处于游离状态,好不容易回过神,钟菱摸着滚烫的脸蛋问:“夏扬,我会不会毁容?”
  “不会。”夏扬语声轻柔。
  “要是毁容了怎么办?”钟菱坚持问。
  夏扬侧头看她,淡淡一笑:“如果没人要你,我就娶你。”
  钟菱的无理取闹得到了阶段性的胜利,心满意足地伏在夏扬背上,心像被抹上了一层蜜,连疼痛都减少了几分。
  一直到夏扬把钟菱送进医院急诊室,才顾得上察看自己的伤势。七八寸长的钉子从脚心钉入在脚背露出寸许,鞋上袜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值班医生惊叫一声:“你这样要得破伤风的,快跟我进去处理伤口!”
  夏扬瞥一眼钟菱的方向,医生瞪他一眼,“先顾好你自己。”
  包扎伤口,缝针,打破伤风预防针,简单检查后已是凌晨两点,夏扬大多是外伤,只需回去好好休息就可以,而钟菱做了颅脑CT扫描后还需留院观察一夜。
  沈皓被夏扬一通电话从被窝里挖起来,任劳任怨地送走路不便的夏扬回家,还毫无怨言地留下姚千千照顾钟菱。
  他在钟菱面前没说什么,路上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早可以打电话给我了,就知道逞能,英雄救美的感觉怎么样?”
  夏扬轻描淡写地瞟了他一眼:“感觉好极了。”关心则乱,当时的情况他只挂念钟菱,哪还想得到其他。
  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分上,沈皓恨不能把他丢下车。
  钟菱第二天出院时除了被砸伤的脑袋还隐隐作痛外,其他已无大碍。
  姚千千服务周到地接她回家,还帮她烧好开水,把每顿要吃的药片装在小盒子里。
  “麻烦你了。”钟菱笑着说,看姚千千平日活蹦乱跳童心未泯的模样,照顾起人来还蛮似模似样的。
  “别客气,”姚千千嘿嘿一笑,摇头晃脑道,“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钟菱扑哧笑出声。
  “我只请了半天假,下午得去公司,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钟菱笑:“你就安心上班去吧。”
  “嗯,看起来你疑似脑震荡还住院观察了一夜比较严重,排除了也就没事了,其实还是夏扬比较惨,”姚千千啧啧道,“你是没看见,他的脚包得跟木乃伊似的。”
  钟菱脸色变了变,她只道他身上软组织挫伤,没想到还伤了脚,那他昨天背着她走了好几里路,岂不是伤上加伤:“怎么一回事?”
  “听沈皓说夏扬脚上被好长一根钉子钉了,鲜血直流,可吓人呢。”姚千千只顾自己说话,没注意到钟菱已是脸色煞白,眼睛略微酸涩。
  “喂,你怎么了?”姚千千推了推她。
  钟菱连忙收起了纷乱的思绪,挤出一丝笑容:“快一点了,再不走你就要迟到了。”
  姚千千“呀”了声,匆忙离开。
  钟菱关上门,立刻给夏扬打电话,响了两下后,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你的脚还好吧?”钟菱问。
  “不太好。”语音低不可闻。
  钟菱心一沉:“那你人还好吧?”
  夏扬声音闷闷的,“也不太好。”
  “砰,”好像是玻璃杯打破的尖利声,钟菱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忙说,“你坐着别动,哪里也别去,我马上过来。”
  夏扬嘴角凝聚起无害的笑容,对自己又一次将钟菱成功骗来得意万分。
  钟菱心急火燎地赶到夏扬家,按响门铃后,他一瘸一拐地来开门。
  果真如姚千千所言,他全身都有伤,尤其是左脚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能用单脚支撑。
  “你小心一点。”钟菱忧心道。
  夏扬幽深视线与她对视,扬了扬眉:“你也太狠心了,我都这样了,你也不扶我一把。”
  钟菱忙挽住他的胳膊:“你靠着我,我扶你过去坐。”
  夏扬听话地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感觉好的不得了。
  没走几步,钟菱就气喘如牛,这人是故意的吧,正常人哪有那么重,分明是头狗熊。又不敢推开他,万一被自己推倒在地,伤势加重,倒霉的还是自己。
  “你哪里不好?”坐定后钟菱问,他看起来精神比她还棒,哪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夏扬可怜巴巴地说:“哪儿都不好。”
  钟菱表示怀疑:“你不是装病吧。”
  夏扬颇为享受地枕在她的肩头,抓起她的手放在脸上:“这儿是伤,”又移到手臂处,“这儿也是伤,还有这里,那里……”
  钟菱脸孔莫名一烫,手指比他皮肤的温度更甚,想抽回手,无奈夏扬紧握不放:“我都病得快死了,你还说我装。”
  “你胡说什么呢。”钟菱心骤然一紧,另一只手去捂他的嘴。
  夏扬眼神微闪了闪,邪气地笑笑,就势在她手心吻了下。
  明明是亲在手上,钟菱却脸红耳烫的。
  夏扬嘴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反手一搂,温热的唇抵上来。
  “你干吗?”钟菱杀风景地问。
  夏扬毫不犹豫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惩罚她倔犟至极的性格和毫不妥协的态度,以至于两人浪费的那几十个日日夜夜。
  钟菱怒道:“你属狗的吗?”
  夏扬没有回答,又极温柔地再次吻住她的唇瓣,柔软甜美的不可思议,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忽轻忽重,钟菱呼吸逐渐急促,仍阻止住夏扬企图攻城略地的唇舌,低喘:“你就不怕伤口崩裂。”
  夏扬慵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要怎么报答我。”
  “你想我怎么报答?”钟菱不知已落入了他的圈套。
  夏扬狡黠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你不知道受人恩惠要以身相许的嘛。”
  “呸,”钟菱嗔怒,“色狼。”
  “谢天谢地,我终于摆脱了流氓的称号。”夏扬微微眯眼,“色乃人之本性,狼是最坚贞的动物,我喜欢这个昵称。”
  钟菱啼笑皆非:“你皮厚的程度天下无人能及。”
  “过奖。”夏扬答得理直气壮。
  钟菱刚一动弹,又被他拽进怀里,飞快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用刚长出的胡楂蹭她的下巴,钟菱被蹭得**难耐,气息不稳地求饶:“别闹了。”
  夏扬温和深邃的眼神牢牢锁住她,钟菱已被他洒下的情网牢牢罩住,一点儿也不想挣脱。
  他的唇一路下滑,滑到了她的脖颈,咬住她的耳垂,烙在她的锁骨上,吻在加深,热烈纠缠中,钟菱的手毫无意识地攀上他的肩头,轻道:“你的伤不要紧吗?”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多么的想念他。
  “你乖乖的就没事。”夏扬的声音充满极端的诱惑力,身上好闻的气味没入鼻尖,在他肆无忌惮的刻意挑逗下,钟菱终于溃不成军。
  “大白天的你就……”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在晚上做,白天也是可以的。”
  “夏扬你浑蛋,你不是有过一堆女朋友嘛,你弄疼我了!”
  “哎,你别掐我。”
  钟菱醒来时,室内静悄悄的。
  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狭窄的沙发上挤着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保持着紧密贴合的状态,钟菱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声尖叫给咽回去。
  很快,记忆的片段全部回到脑中。
  她不是来探望夏扬的嘛,怎么就……
  装死是不可能的,还是先起床再说。
  她小心翼翼地把夏扬还揽在她腰间的手挪开,轻呼口气,用最轻的动作穿好衣服。
  现在怎么办,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还是趁夏扬没醒赶紧溜走。
  钟菱郁闷地揪着头发,焦虑的腿肚子都在发抖。
  忽地听到轻笑声,一回头,某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睁开眼,正兴致勃勃地欣赏自己纠结的表情。
  “呵呵。”钟菱干笑一声。
  夏扬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你喜欢和头发过不去吗?”
  “呵呵。”钟菱只会这一句了。
  夏扬眼底浮起了一丝了然,长臂一伸,身体一动,就要起来。
  “你别动。”钟菱紧张地说道,捞起散了一地的衣物丢给他。
  夏扬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轻撇唇角:“你的反应我能当做是害羞吗?”
  钟菱脸更红了,她犹豫道:“那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我……”
  夏扬打断她,口气有点奇怪:“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是一夜情?不,其实只有半日而已。”
  钟菱脸涨得通红,点头如捣蒜:“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夏扬哀怨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钟菱瞠目结舌,怎么和她设想的不太一样,这种事一般不都是男人急于逃避责任的嘛。
  “亲爱的,你嘴张那么大,是在暗示我吻你吗?”夏扬俊逸非凡的脸笑得奸诈极了。他凑上来,钟菱“哇”的大叫一声逃开。
  夏扬一脸受伤的表情。
  钟菱急急忙忙道:“不是的。”
  夏扬眼中划过一道亮光:“难道是明示,怪我不解风情,还请夫人恕罪。”且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配着这身衣服和脸上的伤着实滑稽。
  钟菱哭笑不得,此人总有办法逼得她说不出话来。
  “你要敢对我始乱终弃,我就只能找钟伯父替我做主了。”夏扬凄凄哀哀的神情活像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他一步步逼近,露出阴谋得逞的可恶笑意。
  这事如果被父亲知道,钟菱大概只有羞愤致死一条路了。
  夏扬在家养了几天的伤就坐不住了,他本就是好动的性格,这些日子哪都不能去,真把他给憋坏了。
  他强烈要求回公司上班,钟菱执意不准,一来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二来在公司朝夕相对她总会时不时想起那天发生的事,窘迫难言。
  她当然不会明言,只说夏扬现在的形象太差,会把人吓到。
  夏扬明着什么都答应,但钟菱前脚刚走,他立马跟着出了门,叫了出租车,趾高气扬地进了公司。
  同事们陆续跟他打招呼。
  “夏扬,好些天不见你了。”前台LOLO说。
  他从容应道:“是啊,是啊。”
  “精神还不错。”斯敏拍了拍他的肩。
  他笑:“好说,好说。”
  “你的伤没事了吧。”方然好心问道。
  他心情很不错:“没事,没事。”
  “莫不是伤到了脑子?”戚婷婷白了他一眼。
  他咧嘴:“哪里,哪里。”
  “那你伤成这样还那么高兴?”
  他几乎大笑起来:“值得,值得。”
  旁人一头雾水,只有钟菱明白他在得瑟什么。恼羞成怒地将他叫进办公室,把一众好奇的目光挡在门外,板着脸说:“你很得意是吧?”
  “不敢,不敢。”
  “我看你嘴都笑歪了,是不是还想公告天下啊?” 钟菱狠狠瞪着他。
  “嘿嘿,要是你不介意的话……”话未完,空中有一堆不明飞行物砸向他。
  钟菱鼻子里哼出冷笑,拿了把水果刀作势在桌上砍了几下:“如果有一个人知道这事,我就砍你一根手指,两个人知道,就砍两根,三个……”
  夏扬愁眉苦脸道:“你什么时候成酷吏了。”
  “我前几天刚看了满清十大酷刑,不介意让你都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