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2-11-10 16:19      字数:4798
  “你还不了解我嘛,哪怕我再深爱一个人,也不会介入别人的家庭,何况我对他并没有什么。”钟菱自身就因小三蒋炎的插足而深受其害,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嗯,朕心甚慰。”郭芷君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嘉奖。
  “呸,”钟菱挽起袖子狠狠掐她的脸,“三天不打,你倒是上房揭瓦了。”
  郭芷君连声讨饶:“您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女子这一回吧。”钟菱这才放过她。
  不过几日的时光,钟菱就和斯敏混的相当熟稔,也是在熟悉以后才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斯敏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为人热情,好助人为乐,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她确实把你当朋友看待了,她愿意为你掏心挖肺,放在古代,大概就是那种义字当头的侠女。
  斯敏也跟钟菱说了实话,显奕上海办事处自成立至今就没有过市场总监,只设立执行副总裁掌管一切事物,各部门各尽其能,各司其职,统一向副总裁汇报工作。钟菱的空降,显然扰乱了之前的秩序,很多人误以为她是来分权或者监视的,对她印象自然不好,而且作为市场总监来说,她的年纪也实在是轻了点,所以才会那样对待她。对于其他人来说,凡事需要有个适应过程,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对此,钟菱一笑置之。她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不会因为别人的为难而放弃,也不会因旁人的示好而放松。
  这一天,斯敏兴冲冲地和钟菱在MSN上说:“告诉你个好消息,现在青岛发货也是隔天就到上海啦。”
  钟菱一头雾水:“这和我们卖设备有什么关系?”
  被斯敏鄙视了好一会儿:“我说的是网购啦。”
  这淘宝达人真不是吹的,只要是有关网购的事宜,就没有她不知道的。钟菱笑道:“找到什么价廉物美的好东西,记得要告诉我啊。”
  “放心吧。”
  钟菱正用心看文件,久未露面的方然敲门而入,轻声道:“钟总,我回来了。”
  她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月,听说她申请常驻北京办事处,被向晖驳回。钟菱不动声色地道:“北京那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差不多了。”
  钟菱笑笑:“这里也很需要你,而且你知道,市场部人手本就不够。”
  “钟总您差遣就是了。”
  “那这部分就交给你吧。”钟菱把手上的文件交给她,“放手去做,尽快落实。”
  “好的。”
  夏扬说方然喜欢钻牛角尖,看来不假。
  而她请求调离的原因,钟菱大致也能猜到。
  哪怕再能干的女人,碰上感情问题,总是放不开。
  钟菱几不可查的无声叹息。
  快下班时,钟菱有一个技术问题想咨询夏扬,拨内线过去,他的助理告知夏扬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钟菱皱皱眉:“怎么回事?”
  “听说是病了,他和向总请过假了。”许是怕钟菱着恼,小助理怯怯的,但仍据理力争。
  病了,钟菱一怔。
  “好像是重感冒吧。”
  难道是那天淋雨的后遗症?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潜伏期可真不短。钟菱默默地想。
  她心神不宁地纠结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口有很重要的技术问题必须找到夏扬请教,向人事部要来了他的住址。
  此时钟菱正站在卢湾城市花园某栋楼门口,举步踌躇。
  她可以对人事撒谎是为了公事,但这显然骗不了夏扬。她要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事实真相呢。
  即便能侥幸瞒过夏扬,也骗不了自己。
  事实真相就是她关心夏扬,在听到他生病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全乱了。
  她徘徊不决,这远比工作上遇到的抉择要复杂的多。
  许是在楼前站了太久,尽职的保安都被她吸引过来,礼貌问道:“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呃,我找人,我这就上去了。”钟菱捏了捏写有夏扬地址的字条,慌忙走进楼道,寻到电梯,上了十二楼。
  “1208室。”她默念,然后深呼吸,再深呼吸。
  门铃被按响的同时,钟菱反而放下一颗犹疑不定的心。
  “来了。”门内传出的声音带有很重的鼻音,看来他真是病得不轻。
  打开门的瞬间,惊讶和欣喜在夏扬脸上交替流淌过。
  钟菱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尽量把语气放得公式化一些。
  夏扬笑了:“有你这样空着双手来探望病人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万一买的东西不合你心意,岂不是浪费,”钟菱强词夺理道,再往下说就更离谱了,“万一你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也就什么都不用吃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扬一把拖进了门,恶狠狠得瞪她:“你咒我!”
  钟菱一点都不把他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放在眼里:“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杯茶都没有。”
  “我是病人。”夏扬懒洋洋地说,继续窝在了沙发上,“要喝什么,自己去冰箱找。”
  钟菱四处打量,作为单身男人的居所,夏扬的家整洁得过分,竟然比她的住所还要干净雅致,她又不忿了。不屑地挑一挑眉,鼻尖微哼出声。
  走进厨房,钟菱心理平衡了许多。水池里浸泡着若干碗碟,流理台上还堆着几碗吃剩下的康师傅碗面,笑容慢慢在她脸上扩大,她脱下外套随意扔在一边,挽起衬衣的袖子,麻利地收拾起来。
  先是洗干净碗碟,再把水池擦洗了一番,最后将所有垃圾归拢到一个塑料袋里,放在门口,打算离开的时候带下楼去。
  夏扬左等右等不见钟菱出来,奇怪地走过去,就见那个纤细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自得其乐。
  金色的阳光打在她半边脸上,印下柔和的弧度,唇角勾勒出暖暖笑意,如居家的小女人一般,安详宁静。
  似乎感觉到夏扬的目光,钟菱抬起头,接触到他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的柔和眼眸,她窘得脸都红了。
  夏扬笑意渐浓,大言不惭道:“你跑来给我做钟点工来了。”
  钟菱露出无奈笑意:“反正你的助理也当过了,钟点工又算什么。”转而指着那堆垃圾,“吃这个对你病情是没有帮助的。”
  “那要吃什么?”夏扬装傻充愣的本事一流。
  “鸡粥比较好。”
  夏扬耍无赖:“那你做给我吃。”
  “……”好吧,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钟菱算是领教到了。
  “哎,冰箱里有材料,全靠你了,我先睡一觉,就等着吃啦。”夏扬嘿嘿笑道。
  还真蹬鼻子上脸了,钟菱两手一摊,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不会做。”
  “……”
  “不会做可以出去买,饿不着你的,”钟菱问,“附近哪里有粥店?”
  夏扬被她打败了:“还是我来做吧。”
  “你可是病人。”钟菱睨他一眼。
  夏扬答得顺口:“看到你就什么病都没了。”
  虽是玩笑的口吻,钟菱心头微震,泛起短暂的波澜,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他却闭口不再谈。
  夏扬的好厨艺钟菱并不陌生,很快,一小锅香飘四溢的鸡粥出炉。
  钟菱盛了一碗端到客厅,“小心烫。”
  夏扬吃得津津有味,钟菱肚里馋虫大作,但是抢病人的东西吃,貌似不太厚道,她咽下口水。
  夏扬明知她的心思就是不开口,吃完后,大大咧咧地把碗递给她:“麻烦再来一碗。”
  “……”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忍。
  “啊,吃得好饱,”夏扬终于良心发现,“你也还没吃晚饭吧,要是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没等他说完,钟菱已经奔向了厨房。
  夏扬笑得猖獗而嚣张。
  钟菱洗干净碗筷走出来,问夏扬:“吃过药没?”
  夏扬朝茶几上努努嘴,钟菱拿起来一看,一盒康泰克和一盒日夜百服咛都已过保质期。“没别的药了?”
  夏扬摇摇头:“也懒得出去买。”
  钟菱若有所思,打开包,拿出一块水牛角的刮痧板:“刮痧吧,保证手到病除。”
  夏扬吓了一跳:“你随身还带这玩意?”
  “是啊,这可比吃药管用多了。”
  夏扬死活不依:“不干。”
  钟菱不急不躁,循循善诱:“你别以为我糊弄你,这可是有根据的。前人留下的东西不得不说还是挺有道理的。”
  夏扬邪邪一笑:“那谁来帮我刮?我的手可没这么长。”
  钟菱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脸红红的。
  “除非你帮我。”夏扬半眯了眼,嗓音仿佛带有魔力。
  钟菱喉咙干涩,困难得发不出声音。
  “也是你提议的,你不是害怕吧。”激将法,真是屡试不爽的好伎俩。
  钟菱猛地挺直了背脊:“我来就我来。”
  夏扬笑意越发欢畅。
  “脱衣服。”钟菱脸烫得要爆炸一般,背过身,一颗心怦怦直跳。
  已是六月,夏扬套着一件家常的薄型运动衫,轻轻扯下。
  钟菱转过身就看到他**的上身,骨骼均匀,肌肉结实有力,不复平日高高瘦瘦的形象。
  室内的温度凭空上升了几度,钟菱的慌乱显而易见。目光停留在他光洁裸露的胸膛上,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
  “没听说过看着就能刮痧的。”夏扬嗤笑道。
  钟菱羞愤道:“你转过身去!”
  夏扬依言行事。
  钟菱面孔持续升温,拿着刮痧板的手,紧张得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她光滑细腻的手抚上夏扬肩头时,他身躯明显一震。
  指尖感受到他肌肤的紧致触感,钟菱悲愤莫名,这人的皮肤竟然比她还好,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夏扬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其实他的紧张亦不在钟菱之下,有细密汗水从额前滴落。
  “疼吗?”钟菱小声问道。
  她动作轻柔,手势熟练,不痛,反而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夏扬心猿意马,却要压抑钟菱带给他的影响,又甜蜜又是种折磨。
  “好了。”半晌,钟菱吐口气。
  夏扬毫无征兆地回过身,半裸的身躯直接映入她眼帘。
  “你,你还不把衣服穿起来。”钟菱急道,小脸绯红。
  尽管赤着上身,夏扬的气质依旧淡雅温文。“好。”他慢吞吞地说,慢条斯理地套上衣衫,眼眸黑如点漆。
  钟菱看着他,忽然想起一句描写古代美男子的话:风姿濯濯如春月柳,戎眼烂烂如岩下电。
  所谓男**惑,勾魂夺魄,大抵如此。
  “我,我该走了,你要是不舒服,明天就再休息一天。”钟菱不敢再看他,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完全泄露她的心思。
  夏扬始终盯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言。
  钟菱低下头,心乱如麻,如果他再次表白,她该如何回应,是拒绝还是接受,她的情感和理智早在她踏进这栋楼伊始就已背离。
  等了良久,夏扬仍旧没有开口,钟菱越来越气愤,她都已经承认自己的心意了,他还在那若无其事。男人是不是都是那么迟钝,这种事一定要女人先说出口的吗?被拒绝了一次难道就放弃了?她怨气十足地道:“我走了。”
  她伸手去拉门,夏扬在她身后低低唤了一句:“钟菱。”有淡淡阴影笼罩而下,夏扬一只手已重新合上门,另一只手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
  整个人已差不多被他拽到了怀里,周身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
  “钟菱,”夏扬眸光清澈澄净,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我喜欢你。”
  钟菱心头隐隐浮上喜悦,嘴上拿腔拿调:“我们不合适。”
  夏扬微微垂眸:“很多东西没尝试过,就不会知道合不合适,就好比你吃臭豆腐,没吃之前你不喜欢,吃过后不是上瘾了……”
  “打住,”钟菱为他的比喻巨寒了一下,“你要把自己比成臭豆腐,我没有意见,你别扯上我。”
  “你很讨厌我吗?嗯?”夏扬微微挑高了尾音,神情带上一点落寞,像是遭受遗弃的小动物,让人生怜。
  钟菱最看不得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也不算讨厌啦。”
  夏扬眼里浮起一抹诡计得逞的奸笑:“那就是也喜欢我了?”
  “你说是就是吧。”钟菱已不想再逃避。
  夏扬也不会再给她逃避的机会,混杂着薄荷和绿茶的熟悉气息覆盖而下,钟菱眼明手快地偏过头:“我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大不了以后一起死。”夏扬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钟菱低喘着气:“你还在感冒,别传染给我。”
  夏扬哪还容她插科打诨,用手扳着她的下巴,唇倏然压上。
  唇齿碰上的一刹那,仿佛有电流急速蹿过,那是个酝酿了许久的深吻,远比想象中激烈。
  钟菱在他热切的拥吻中逐渐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