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1-02-17 17:36      字数:49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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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月洛出了玉都,便浑浑噩噩的在空中飞着,不知该向何处去寻夏彦,即便是找到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喜欢吗?是像父亲母亲那样的感情吗?秀娘的话给了她很大触动,如果那些话都是正确的,她想,她也是有一些喜欢夏彦的,尽管还不至于那样的深刻,却开始一点一滴悄悄的滑进她的心底
  可是,他们注定没办法像子言语萱那般,他们的命运不同,她要走的是一条接近毁灭的道路,而他,尽管也有责任,却不必如她那般付出倾尽一生的代价
  而且,即便他愿意为了她而承担一切,却也不能成为她的良配。。。。
  为了能够创造出足以与魔神抗衡的力量,蓝氏一族一直保持的优良的血统,极少与其他族类通婚,如她的父母,便是一对兄妹,虽到了这一代仅余她一人,按理也当寻得其他神族的子嗣结合
  而她和夏彦,注定有缘相遇,无缘相守。。。月洛暗自伤神半刻,又晃了晃头,现在找到夏彦才是正事,别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吧
  停在云舒云卷的半空中,月洛四处张望,望极之处,杳无人迹,月洛不仅犯了难,大千世界,要到哪里去寻呢。。对了!月洛脑海猛然闪现一个地方,现在也只能到那处去找了。。。
  天际一角,镜水细流,蒙蒙水汽氤氲缭缭,源头云蒸雾绕,铺开一方云天,一潭水镜无波,沿边的晶体熠熠生光
  月洛慢慢趋近,望着仙意盛隆的缘天镜,现在也只有靠它的力量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夏彦了
  挥手划出一圈结界,将自己与天水圈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缓缓将手深入到水中,蓦然想起那次被夏彦阻止的情形,那么紧张的模样,愠怒的表情,萦在脑海,挥之不去
  嘴角渐渐浮起一丝笑,闭目凝神,心中细细雕画着那一身青衣,倾世绝然的面孔,身体中的仙气缓缓输进清凉的液体中,心中却漾着洋洋的暖意
  少顷,巨大的水屏中星星点点浮现出影像,景象是月洛再熟悉不过的,那是悬芥山的所在,原来他已经回去了!
  画面拉近,细看之下,却是在悬芥山的山脚,一棵墨绿浓云的花树下,一人躺在树荫下,细长的手抵在额间,半遮着双眼,透过指尖,透过树叶稀疏的光线,遥望着被窸窣叶子抚弄着的斑驳光影,看不清眼底的神色,许久,只见那细尖的下颚一上一下,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
  对着口型,月洛仿佛听见了那如玉的声响通过水镜,直直传到她的耳边
  “你。。到底去了哪里。。”
  月洛心中一恸,多日不见,他整个人又瘦了几圈,本就白净的肌肤显得更加没了血色,整个人毫无生气的躺在树下,青衣皱了,污了,却似与他毫无相干,她不知他如何变成了这般样子,只知道,那绝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不愿在往下看下去,月洛迅速抽出手,挥去结界,急急飞去悬芥山下,不再想着见面之后该去如何面对,只是一心估量着,也许来得及,兴许还能在他起身之际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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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第35章
  多日不眠不休,体力已无法支撑他腾云上山,只得在山下稍做休息,若是洛儿回来了,也好显得不那么狼狈,现在的自己,应该是不堪入目的吧。。
  “呵。。。”夏彦苦笑一声,真的会回来吗?如若真的回来就好了。。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他从不曾想,自己会是个自寻烦恼的多情种,尤其还是与自己的至交喜欢上同一个女子。。。本不欲与人相争,但是想要做到置身事外却又是那么的难
  情之一字,实在磨人的很。。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灰,体力恢复了些许,但是腾云仍有些困难,摇头自嘲,没了灵力的神仙真是连个凡人都不如。。看来只能步行回山上了,手掌不自觉探进袖中,将那只小巧的玉兰瓷瓶握在手心,低眉浅笑,自语喃喃“你给的东西,我果然还是舍不得。。。”将瓶子放了回去,抬头望向深入树林的小路,又愁眉叹了一回。。
  刚起步,突觉背后一阵风来,虽仙气薄弱,但是天生的灵敏的警觉倒还是胜人几分的,回头,蓦然愣在原地
  无垠的天幕,空旷的衰草地,徐徐的飒爽金风,将白衣盈盈的女子轻轻吹到他的面前,她似乎有些急躁,从她闪烁的双眸中便可以看得出,发丝有些紊乱,像是在急急追寻着什么,而当眼中出现了他回首的模样,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两人相距几步之差,谁都没有向前,就那样任着秋风凌乱着发线,衣角。。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想来也是不过如此的,夏彦淡淡的笑着,苍白的容颜难掩绝世的清华,千言万语只浓成一句
  “你回来了。。”
  “恩。。”
  他没有问她为何数日不见,她也未曾解释她这些日子的去处,只是简单的两句话,早已胜过万语千言,我不愿追问,你也不必多做解释,经峰回路转,历万水千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月洛轻轻走到他面前,抬头静静望着他,一手慢慢附上他的眼,夏彦也没有偏开头,只是任由着她
  右手一伸,一颗结了花的仙草出现的她的纤细的手掌心,那是她从芳菲岛带出来的,手心用力一握,再一展开,已经化作粉末
  将手掌放在夏彦的唇下,粉末伴着莹光一点点飞进夏彦的口中,夏彦一僵,放在他眼前的素手慢慢放开,光亮闯进瞳孔,有些刺眼,只是一瞬,便看清眼前的明媚的笑容
  “你这是。。。。”她竟然又将灵气还给了他!
  即便是修为高深,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开启缘天镜,又再度输出大量的灵气,任谁也是受不住的,但月洛毕竟不是普通的神仙,面上还能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怕的就是再让他担心。。只装做俏皮笑着
  “不过答应你不再异想天开的打缘天镜的注意便是了,又何必将那么多的灵力予我”
  夏彦愣了愣,见她没什么异样,便放心不少,只是那似顽皮的笑却与从前大有不同,这时才恍然发现,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女子,确实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又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眼神中不再能寻到淡淡的忧伤,却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毅
  短短几日竟能变化如此之大。。。真不知这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什么。。
  他不曾知晓,一旦一个人明确了目标,并且真的开始担当起来的时候,缠绕她的很多琐事便会迎刃而解,正如月洛曾对慕辰说过的,看的远一些,眼前的事情便会变得微不足道了,而这股信念,足可以改变一切。。。
  见夏彦许久不曾说话,月洛接着道“现在能腾云了,难道夏彦君还要徒步回去吗?”
  夏彦将她的转变看在眼里,眉眼轻轻笑开“若有洛儿相伴,又未尝不可呢?”
  这般说着,两人果然沿路相伴回了悬芥山,前事不计,相笑而谈,一道秋枫鸟鸣,金风细爽,山色斑斓,倒是十分惬意
  到了镜花水月又去了各处相访,叙事之前因,自然是因事返家之类的说辞,各处妥帖,至此,此事方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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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彦君可知这些日子,月洛倒是去了哪里?”
  说话之人正欹身在软榻,一手挑剔着盘中的茶点,低眸浅笑,眉眼如丝,十分魅惑,此人正是西海的承宇大少
  夏彦俯身观察的桌面的棋盘,黑白子交错纵横,棋局瞬息万变,落子越多,下手越难,听他一言,只不经心道“回家些日子罢了。。”
  “呵。。。”承宇不以为然的笑笑,又道“如此也竟也能引得我们的夏公子四海八荒的找?真是稀奇。稀奇啊。。”
  夏彦无奈,放下手中的棋子,又不死心的望了又望棋盘,叹口气,道“西海的承宇太子果真无事可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人聪明也就算了,还那么闲,本来自己已经够无所事事的了,竟还有人比他还闲得慌,西海的海水养出来的物种还真不是盖得!真是闲得很!
  而闲着的聪明人本不是好惹的,麻烦得很,他夏彦三生有幸,恰就摊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智慧生物。。。
  承宇太子起身,抖了抖衣袍的点心碎屑,煞有介事的走到门边,遥遥望着头上的青天,道“自然不是,我到这里可是来布雨的”
  夏彦就近来到窗下,望着悠悠白云,蓝蓝苍宇,眉毛一抖,感慨万千“好一副风雨欲来之兆!”
  承宇对他的揶揄毫不在意,只手臂轻轻一挥,如在卷首上挥笔泼墨一般,眼前一片天空瞬时飘来一大片阴云,急速聚集,将悬芥山上空团团围住,少顷,大颗大颗的雨滴自上而下,铺遍镜花水月
  斜风夹着秋雨,顺着窗口,投进屋子,溅在夏彦身上,一切来的迅速,冰凉的雨水唤回夏彦的注意,回过神来赶忙将窗子关上,边向一旁的承宇道“你这人真是。。。”阴晴不定的主!
  承宇不予理会他的抱怨,背着手,依旧站在门边,面向阴郁的空,淡笑“呵。。。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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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第36章
  门外,一片骤雨潇潇,交织成了水的世界,雨水猛力的打在近乎残败的花叶上,更无丝毫惜花之意,透过花枝的千荷池正吞云吐雾,朦胧一片,池畔,雨水顺着的绮影亭的亭顶凹处顺势落下,形成六股水流齐下。。
  承宇站在门边,淡然的看着一切,雨水冲进门栏,却打不湿他的衣衫,挺立的身姿,清绝的面孔,殷红的痣如洗不去的忧伤,在那双如画的眉宇间明明灭灭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
  雨声沙沙,夏彦不甚听清他的话,问道“什么”
  承宇沉默了一会儿,仍没有重复,也没有丝毫提高音调,只望着门外,十分平静道“真是不坦诚呢。。。”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夏彦,眼色宁静而坦然道“你也是喜欢月洛的吧。。。”
  天空瞬间划过一道闪电,亮光照亮了屋子内两张绝世的面孔,一面淡然宁静,一面惊愕万分
  只是片刻,夏彦便恢复了寻常,低下眉目,无言半晌,眸光似水流转,混杂交错,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轻巧的一笑置之,可是现在。。。少顷,他毅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是。。但是,放心,我是不欲与你争的”我只要看着她安稳便好了。。。
  “呵。。。”承宇未显现出惊讶,也没有丝毫愤怒,自顾自话道“你总是这样的。。”
  夏彦没有说话,他想,他是不该有所隐瞒的,况且,聪明如承宇,怎么会注意不到,甚至连秀娘都看出来了,当局者迷,果然是不错的。。
  “什么所谓的道义,什么所谓的取舍,真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了!凭什么牺牲了一个人来换取另一个人便是可歌可泣的,难道都没有想过,成就了你自以为是的慷慨,却要用另一方的遗憾来补救的吗?那么最终,你换取的又有何意义呢?”
  夏彦没有蹙得更深,依旧没有言语
  承宇继续道“难道你将我作知己,我便一定要承你的情吗?如果我真的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那我便不配做你知己,又如何值得你为我至此呢?”
  夏彦一惊,更是无言以对,他做事情,向来不求人理解,也从不图人回报,因为他深知,人之一世,不可强图,但求心安
  可是,如今,却有一个人能够知他如此,知己,知己,何其微妙的两个字!
  “从现在开始,你我之间,不必相让,不必歉疚,我予你信任,而请你予我以尊重”
  “。。好”
  雨后初晴,叶儿上的水滴将叶尖压的沉沉,满地湿漉漉的,池子的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河畔的菡萏碎了满池,荷叶也萎蔫了许多,亭子的六角滴答滴答的落着残余的蓄水,远处一片澄明,天际架上一道好看的七彩桥
  一遭急雨洗涤过的秋风分外清爽,扑面而来,带着些枯叶腐朽的气息,阳光的线条抽打在地面,万物格外的有了生气
  夏彦推开窗,心情也如这骤雨过后的天气,通透澄明,承宇倒是没有像先前站着,转身到了桌前,打量着上面棋盘,眼睛回转在黑白子之间,随手下了几处,边道
  “那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月洛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
  “。。。她是真的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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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在颇为宁静的日子间流窜,一转眼又过了许多日子,因为夏彦没有过多追问上次的事情,月洛心上也轻松了很多
  鉴于两人还能够同从前那样和平相处,月洛暂时不愿去想多余的事情,她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留给时间吧。。。。
  晨曦,第一缕光线透过树尖照到烟雨楼,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晨起,月洛推开门,向外走着,却又突然怔住了
  门外,漫天漫地的雪白,无论是苍翠的,枯黄的,残红的都因这莫名附上的物体而白了头,呼出的气体也凝结了,阳光下,小小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