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节
作者:疯狂热线      更新:2022-10-30 13:51      字数:4726
  这不是在将自己当猴儿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想出第二个条件来?郑老夫人心里堵得慌,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前边一阵发黑,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老夫人,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唬得赶紧冲了过去将郑老夫人扶住,却见她双眼紧闭,歪嘴歪脸,一线涎水从嘴角出流了出来。
  “郑香盈,你实在可恨,我要去府衙告你!”郑大太爷见郑老夫人成了这番模样,心中大怒,一只手抖抖索索的指着郑香盈,本想扑上前来,可瞥见站在郑香盈身边的杨之恒,又没了气焰。
  “你们回去罢,赶紧去给老夫人请个好些的大夫过来瞧瞧。”郑香盈一点也不惊惧,目光炯炯的盯着郑大太爷,声音十分响亮:“我说过,我与荥阳郑氏没有半点干系,我姓许,不姓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再追究,你们的事情也不用来找我,郑氏若是真灭族了,那也是自作孽不可活,绝不是我去说几句好话便能挽回的。”
  仿佛是一场闹剧终于落幕,归真园前边没有了喧嚣,郑氏的人已经回去,围观的路人也早已不见,门口只留下了郑香林带着郑香芳两姐妹。郑香芳郑香芬两人挽了郑香盈的手往归真园里边走,郑香林的眼神却痴痴的落在了杨之恒的身上。
  “二姐姐,我们真不会有事情罢?”郑香芬还是有些胆怯,大伯祖父与伯祖母都将这事情说得很严重,听得她心中直打颤儿,她不想死,一切才开始呢,怎么就要将一切给抛下去那黑暗冰冷的地方。
  “你们能有什么事情?”郑香盈摸了摸郑香芬的头发安慰着她:“现儿皇上清明,没有连坐的刑罚——对了,那郑远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哼,快别提他了。”郑香芳在旁边气鼓鼓道:“他一心想出人头地,竟然跑去楚王叛军那边了!”
  “他加入了楚王叛军?”郑香盈大为惊奇,没想到这郑远山还能有这般举动,他难道就不贪生怕死?怎么就想着要去投军了?
  “也不是加入楚王叛军。”郑香芳的两颊鼓着气就如那青蛙一般,嘟着嘴儿道:“他觉得大伯祖父不赏识他,总想要自己能出人头地。他与王姨娘说乱世出英雄,准备去楚王叛军那边捞个小官儿做,那叛军的将领见他没有拿族里的荐书,不相信他是荥阳郑氏的人,也没搭理他,直接让人把他赶出来了。”
  郑香盈忍俊不禁,一想着郑远山汲汲营营却四处碰壁的模样,心中也是感叹,这人怎么就如此时运不济,做事情没有一件能成的。不过这样也好,若真是加入了楚王叛军,那现在可真是性命难保了。
  “香盈。”身后传来郑香林犹犹豫豫的声音,郑香盈回头一看,就见郑香林快步赶了过来,脸上有着一种紧张的神色,眼里有几分期盼的望着自己。
  “大姐姐,有什么事情?”郑香盈看她那表情心里便知晓一二,方才在大门口,郑香林的眼睛一直盯着杨之恒不放,现在该是来问她关于杨之恒的事情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郑香林伤心失意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了,月亮正挂在树梢,淡淡的银白颜色,正悄悄的在给大地涂脂抹粉,地上的树影慢慢清晰了起来。
  郑香盈吩咐小翠带着郑香芳两姐妹先进内院,站在院墙边上望着姗姗而至的郑香林,心中暗道杨之恒可真是个大麻烦,玥湄郡主被豫王嫁了自己觉得安心了不少,可去西北一趟便冒出了一个塔丽娜公主,现在又赶着来了郑香林。
  “香盈,我想问你一件事儿。”郑香林赶了上来,拉住了郑香盈的手,眼睛瞥了瞥站在旁边的杨之恒,将嘴巴凑近了郑香盈的耳朵:“那个杨弓子,去投军了不成?”
  郑香林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得厉害,还是早几年她送荷包给杨弓子的时候便向他建议,要他赎身自寻出路,看来他果然听从了自己的话。一想到这里,郑香林便觉心中甜丝丝的,又偷眼看了看杨之恒,他穿着盔甲实在英俊无比,郑香林的一颗心跳得更快了。
  “他是去投军了,怎么啦?”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郑香盈有几分哭笑不得,这位大姐姐可真是执着。
  “我……”郑香林低下头去,一只手捻着衣角儿,犹豫再三,这才小声说了一句:“我想嫁他。”
  “大姐姐。”郑香盈没想到郑香林会如此直白,她抬头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杨之恒,朝他鼓了鼓眼睛。他是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要好,相信他已经听到郑香林的话了——这人怎么就这般招桃花,真真气人。
  “怎么了?”郑香林应了一声,却依旧不敢抬头:“你可不可以替我写封信给舅舅,告诉他这件事情……”
  “不可以。”郑香盈还没有答话,杨之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郑香盈与郑香林两人都转脸望了过去,就见杨之恒一个箭步便蹿到了她们面前,一伸手便将郑香盈拉了过来:“郑大小姐,你怎么也不将事情弄清楚便开口求人。”
  郑香林楞住了,张大了嘴巴望着杨之恒与郑香盈,瞧着两人的手拉在一处,眼睛越瞪越大:“香盈,你们……”
  “大姐姐,难道你没有听说我订亲的事情?”郑香盈瞧着郑香林尴尬得似乎要哭出来的脸,轻轻摇了摇头:“我两年前便订亲了,大姐姐,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你订亲了,可我不知道你是和他……”郑香林涨红了一张脸,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的惊讶:“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他只是一个下人,你们……”
  “大姐姐,你弄错了,之恒不是下人,他一直就不是。”郑香盈也有几分尴尬,郑香林已经先入为主,要解释这事儿可还得费一番功夫。
  “他不是叫杨弓子?是你们归真园的下人,你那时候是这般说的。”郑香林喃喃自语,望了望站在郑香盈身边的杨之恒,尴尬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眼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极力的克制着没让它掉出来。
  “郑大小姐,不同的时候我的名字也会变,在当初那个时候我叫杨弓子最好不过,弓箭的弓。”杨之恒望了一眼郑香林,一点也不怜惜她:“我与香盈早已订亲,也不用郑大小姐来纠结我名字与身份的问题,既然我能向香盈提亲,那我便定然能配得上她。郑大小姐,看你这模样,似乎还想在归真园里溜上一圈,我们便不陪你了。”
  郑香林无力的靠在墙上,瞧着杨之恒带着郑香盈慢慢的走远,心中有一阵说不出的羞耻感,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杨弓子的身份,竟然还在想着要嫁给他。方才一时鲁莽对郑香盈提出那般无礼的要求,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他们才是天生一对。”郑香林望着那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苦涩,有几分无精打采,自己也不必要再去想那杨弓子了,今生他与自己无缘,他是郑香盈的,谁也夺不去。
  “你怎么就说得这么直接。”郑香盈低声埋怨着杨之恒:“也不怕我大姐姐受不受得住。”
  “这事情迟早得让她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杨之恒咧嘴一笑,将郑香盈揽得更紧了些:“我可没说假话,句句属实,她还能怎样?”
  郑香盈究竟还是有些不放心,打发了小翠去外边寻人:“去将大小姐找了回来,就说要吃晚饭了。”
  不多时郑香林跟着小翠走进了偏厅,郑香盈见她已经收拾得脸上不落痕迹,没有半分泪痕,只是眼里已经没有那兴奋的神色,心中暗自叹气,舅舅这两年里一直在替郑香林寻访合适人家,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个准信,自己得写信给舅舅,让他尽快替她挑门好亲事才行,否则用不了多久郑香林就成了恨嫁女。
  清华宫的寝殿帘幕低垂,放在一边的香炉里白烟袅袅,浓浓的安息香的气味在寝殿里回旋着。可这香味却怎么样也盖不住一种奇特的气息,那气息很坚持的透过安息香的香气慢慢的散了出来,占据了这寝殿的空间。
  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腐朽而浑浊。
  许璟躺在床上,眼睛里已经没有什么光彩,眼珠子一动也不动,就如死鱼的眼睛一般。他的嘴唇张开,不住的在往外呼着气,那气味里带着体内的恶臭往外迸发,直直的扑在陈皇后的脸上。
  陈皇后坐在床边,眼睛望着许璟,有一丝丝悲悯:“皇上,臣妾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死鱼般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下,口里浑浊的气味更浓了些,从这迹象看去,许璟还是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皇上,奉旨搜查了德仪宫,搜出了郑德妃与楚王来往的书信。”陈皇后不疾不徐的向许璟回报了这件事情:“看来她与楚王勾搭已经不是三五两年的事情了。”
  盖在许璟身上的薄被抖动了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许璟十分生气,他呼吸的声音更大了些,喉头还有咯咯的痰响。陈皇后赶紧朝身边的姑姑伸手:“帕子,拿来。”
  惠仪姑姑赶紧递上了一块厚厚的帕子,陈皇后很细心的将帕子贴着许璟的嘴巴,一只手扶起他瘦弱的身子,一团带着血的浓痰从许璟的喉咙里滚了出来,落在了帕子上边。陈皇后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将那帕子扔在床边的金盆里,又从自己衣袖里拿出帕子来,很贴心的给许璟擦了擦嘴:“皇上,你好好歇着,郑德妃的事情臣妾会继续查的。”
  许璟十分吃力的抬起手来,做了个向下砍的手势,陈皇后瞧着他的手势,有些惊讶:“皇上,郑德妃可是皇上十分宠爱的……”
  一阵咳嗽声响起,许璟的脸瞬间变得一片血红,陈皇后站起身来:“快将皇上扶起来,给他顺顺气。”看了看墙角立着的沙漏,陈皇后指着桌子上的药盏:“该服侍皇上吃药了。”
  “是,娘娘,奴婢们这就服侍皇上吃药。”几个宫女轻轻的走了过来,将许璟扶着坐好,一个宫女端起药盏,拿着药匙,开始一点点的喂着许璟。
  “皇上,臣妾先行告退。”陈皇后行了一礼,带着姑姑与宫女们往外走了去,她的步子走得很稳,一步又一步的落在青瓷烧制的砖石上边,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一般,虽然没有什么声息,可这寝殿里却有了袅袅回音。
  “咱们去看看郑德妃。”出了清华宫,外边的空气十分清新,陈皇后站在大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寝殿里边的气息实在太浑浊,她已经憋得快要受不了,只有走到外边才舒服了一些。
  到了关押郑德妃的地方,看守将郑德妃带了过来,没有半分怜香惜玉,推着她踉踉跄跄的来到陈皇后的面前:“跪下。”用力一踢郑德妃的膝盖窝子,郑德妃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你出去罢。”陈皇后眼皮儿也没有抬,吩咐那看守退出去,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郑德妃,你竟然与楚王私下来往,胆子可真大。”
  郑德妃抬起头来,眼中犹如烧着一把火:“贱人,你处心积虑的想要抓我的把柄,找不到把柄便栽赃!我若是与楚王私下来往,那些书信定然看过就烧了,如何还会留下来?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倒也聪明,只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陈皇后一点也不生气,朝着郑德妃笑了笑:“咱们在宫里也是二十年的姐妹了,你为何便如此想不通,时时刻刻想着要和我作对?你们荥阳郑氏算得了什么?你郑德妃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一只小蚂蚁,我轻轻伸手就能将你们捺死在地上。”
  郑德妃伸手将头发抹开了些,露出了一个尖尖的下巴,她有一双生得极美的眼睛,只可惜现在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昔日那回眸一笑的风情。“贱人,分明是你先陷害我!我怀着身子的时候,皇上为何会忽然间动了情,你敢说不是你做下的手脚?不拘是饭食里头还是香炉里边用了什么东西,这才会让皇上有了那种念头!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郑德妃忽然间便发起狂来:“贱人,是你,是你将我的孩子给弄死了!”
  陈皇后坐在那里瞧着状若癫狂的郑德妃,微微一笑:“你的孩子死了,与我有何干系?自己不知检点,有孕在身还敢狐媚惑主,竟然还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你也真真可笑。”
  郑德妃喘了喘粗气,瘫坐在了那里,忽然间她猛的向前爬行两步,伸手抓住了陈皇后的脚,张开白森森的牙齿便咬了下去:“贱人,我恨不得能将你剥皮吃肉,才能替我那死去的孩儿报仇!”
  旁边惠仪姑姑与惠芳姑姑唬了一跳,赶紧冲上前来揪住郑德妃,一个用力掰住郑德妃的下颌,一个噼里啪啦的扇着郑德妃的耳光:“你这罪囚,竟然敢冒犯皇后娘娘!”
  “惠仪,打轻些,她也是可怜人。”陈皇后端坐在那里望着一脸血的郑德妃,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仿佛里边还带着一丝同情。
  ☆、第98章 陈皇后金殿指婚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