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别克陆上公务舱      更新:2022-10-30 13:50      字数:4739
  “我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前些日子我才知道,你这个不够精明的人,在男女之事上,竟然是一根筋。你大概就没拿小柔跟任何人比较过,或者说,别的女子,就未曾入得了你的眼吧。”
  杨允之没附和他,反而道:“我喝了我家那么多好酒,又在我这说你和我娘子的往事,我没你那么大肚量,我现在就想把你赶出去。”
  沈洛川白了他一眼:“就杨家这种不入流的酒,你当我稀罕?要不是小柔在这,你倒贴我银子我都不回来。不识好人心!”
  杨允之明白沈洛川是好意,帮他解开心结。小柔这些日子以来在他面前提心吊胆的样子,生怕他因沈洛川而耿耿于怀的表情,他怎能看不见?只不过,他心里确实没法忽略沈洛川,可现在又不得不依靠沈洛川。“我怎就不知了?我跟殿下一起时,都未曾说过今日这么多的话。”
  “那你们俩看着像亲兄弟那般形影不离,你们都是如何相处的?”
  “打。你我也练一练?”
  “不怕被揍的很惨就来,我是无所谓。楼师兄也不见得打得赢我,据他说,你还在他之下。”沈洛川与生俱来的霸气之色展露无遗。
  打不过不要紧,不能怕。杨允之也不在意他的激将,带着沈洛川去了练功房。
  半个时辰后,沈洛川新清气爽的道:“看在小柔面上,放过你吧。”
  杨允之揉揉自己发疼的身体,沉着脸道:“多谢。恕不远送,我再不回去,小柔该着急了。”
  沈洛川但笑不语。一个“谢”字,怎能抵得过他为这二人所做?他受得起。
  杨允之回房时,小柔已经睡熟了。杨允之看着她安谧的睡颜,久久挪不开目光,忽地感受到她隆起的腹部的一动,遂把因长期练武,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放在圆滚滚的肚子上,借着小柔这个载体,和孩子嬉戏着。
  大概是孩子闹的狠了,小柔朦胧间睁开眼睛,见到杨允之回来了,隧问道:“大哥他走了?”
  杨允之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轻声道:“回了。你小点声,我听听儿子说什么呢。”
  小柔好笑的把他拽了回来,“别闹了,你不去逗他,他都调皮的紧。你若想他,等他出世,你负责教养。”
  “我的儿子当然我来教养了!”
  “好了,睡吧,我困着呢。他出来后闹腾时,你八成时间都在军营中,指望你教养他,我还不如现在就存了放养他的心。”
  未几,两人沉沉睡去。
  庆历五年大年初一,沈洛川连早膳都是在杨家吃的。饭后,杨允之主动道:“大哥,下棋如何?其他的允之不敢说,棋这一艺,至今还未有敌手。”
  小柔看着两人“和谐”的离去,惊诧不已。总归是好事,晚间再审杨允之就是。
  初三这日,钟妈妈主动把其他丫鬟打发走,自己在正房内室陪侍着小柔。小柔道:“钟妈妈也是知道我的,有话直说就是了。”
  ☆、第一百零四章 媒人难当
  钟妈妈道:“少夫人,我也是个爽快的人,我相中缘依那丫头了。少夫人可舍得?”
  小柔想了下,木真和缘依?蛮不错的说。遂点点头道:“我没意见,不过,我得问问缘依的意思。”
  钟妈妈笑道:“少夫人真爽快,我先前听红依说你把缘依当姐姐看待,缘依早非奴籍了,还怕少夫人看不上我家木真呢。”
  钟妈妈这话没错,大恒是改善了商人的地位,商户也可以参加科考,但是,奴籍的人还是不行。小柔笑道:“妈妈放心,我能把木真要过来,就能给他消了奴籍,就算我不行,不是还有你家少爷吗?”
  钟妈妈忙道:“少夫人别误会,我没这意思。少夫人不嫌木真是奴籍就行,不用特意给他脱离奴籍。”时下,大家都认为,是自家的奴,才会跟自家生死如共,才会忠心。给下人们灌输的也是这个思想,是杨家的下人,杨家好,他们才好。一旦脱离奴籍,那就是独立的个体了,这种情形,如何能保证出去的人跟自己一条心?所以,放奴这件事,在当下,是真的很少。即使放去的,那也是家主不打算用的人。因此,钟妈妈此刻,更担心的是小柔不再用木真了。
  小柔见钟妈妈紧张,眼睛转了两圈,也就明白了,隧道:“钟妈妈不用担心,我有事让木真去做。非奴籍,商人身份更好做事。他回京前,我会把这事办好,要是能给他和缘依办场婚事,那就更好了。”
  钟妈妈听了这话,笑逐颜开。笑谈几句,钟妈妈陪着小柔去了玲珑阁。玲珑阁就是小柔所在院子今年刚修建的一个二层小楼。本来没名字的,沈洛川进去看了一眼。第二日就让人做了个匾额送过来。
  玲珑小巧的小楼外冰天雪地,室内却是温暖如春。若是仔细看的话,一定会发现,这房子的结构和曹墨的房间相同。这是小柔挨冻了十天后,想起以前洗澡时,那暖暖的热气,什么东西能承受住热水。又略带保暖效果呢?铁可以。就是打铁的水平有限,做武器都来不及了,还打铁管?后来小柔让杨允之寻了个瓷器师傅,两人商讨半天。弄了一批瓷管道出来,在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才按上。不过,杨家只有小柔卧室和玲珑阁装了,外面独曹墨一份。
  一屋子丫头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缘依更是主动上前扶住小柔。此举让钟妈妈更是满意。 好之意自正月二十四开始休业,正月十六才开业。因此这些日子,云依也一直在府里。小柔看了几个丫头习的字,又随便问了几句后。让云依带头。继续教大家,自己则和钟妈妈缘依一起离开。
  内室中,只余小柔和缘依时,小柔跟缘依说了木真之事。缘依虽羞红脸,却道:“少夫人。真让奴婢自己做主吗?”
  小柔气鼓鼓道:“我几时说话不算话了?别叫奴婢了。”
  缘依听了这话,知道没外人在,这“奴婢”二字是不用说的了。红晕散了一半后道:“这到没有。那我说了。”言罢,半天没个动静。小柔眨了眨眼,静静地看着缘依。缘依知道自己主子的特性,她有的是耐心跟自己耗,一咬牙道:“少夫人,我没别的要求。我只怕木真将来纳妾。我们庄户人家,不兴纳妾的,我怕木真会学别人。”
  小柔小手重重的拍了缘依胳膊一下,赞道:“好!就该有如此想法,不枉我这些年尽把你往废里养。”
  缘依笑道:“缘依愿意被少夫人养废。”
  这日晚间,小柔和杨允之说了此事,让他去问问木真的意思。杨允之听罢,笑道:“我就知道缘依虽然整天笑眯眯的,也不是个善茬。也不看看她跟了什么样的主子。木真那一定没问题。”他和缘依同岁,缘依当年是真心把小柔当妹妹疼的,他是知道的,他自然也希望缘依有个好归宿。
  小柔锤了杨允之两拳头后,揉着自己发疼的手道:“我怎么了我!你这身体铁做的吧,这么硬。”还戳了戳眼前如钢铁般的身躯。
  杨允之忙道:“别乱动。”
  小柔却娇声道:“我没动嘛,就是看看自己的夫君也不行吗?”小手一边到处乱摸着,一边啧啧赞叹着。
  杨允之憋气道:“你再乱来,后果自负!”见恫吓无效后,杨允之缴械投降,如何解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出于意料的是,木真听到杨允之的问话后,犹不相信道:“少爷,这事是木真干娘一厢情愿的吧?缘依姑娘娘亲弟妹都在,木真不过是个身份不明的孤儿。她是活在阳光底下的人,至于木真,别人不知道,少爷还不知道吗?”
  木真因长相阴柔,十三岁时在北区黑市上被人挑中,做了三年娈童。裕亲王和杨允之刚至北营时,年少气盛,一伙人在北区闯荡好几日。木真奄奄一息时,被杨允之和裕亲王所救。后来杨泗睿来大同后,才把木真带回小杨家,交给杨总管。
  杨允之道:“那是过去,谁没有过去呢?你家少爷我,自小没少受人欺辱和白眼。这样好处是,我现在没了仗势欺人的亲戚。”当年离开玉溪时,他们一家去给田老爷子道别后,杨泗睿又给了田家老大和老二各一万贯钱,声明以后各奔东西,以往恩怨两清。有空会回去看看他们,但是任何人不得仗杨家之势做事。若是事发,别怪他们不留情面。
  “木真那样的过去,能有什么好处?”
  杨允之笑道:“木合比你小两岁,儿子都一岁了,你说好处是什么?晚成亲这两年就是好处。”
  木真闻言道:“木真记下了,下次见少夫人时一定告诉她,少爷觉得自己成亲太早了。”
  “你小子这样,缘依你就别想娶了。”
  木真黯然道:“木真就没想过能娶她。”
  末了,杨允之到底是没能说服他。在小柔那交不了差,又不好跟她说娈童一事,只说木真配不上缘依。不肯娶。小柔觉得莫名其妙,在她看来,木真是真的不错了,绝对的潜力股,和缘依确实相配,难道是对不纳妾一事不满?喊来缘依,说了木真的话。
  缘依听罢。先是有些黯然。而后道:“少夫人,我能自己去问问木真大哥吗?”
  “地点?”
  缘依一愣,一年不在少夫人身边,有点跟不上她的脚步了。想了两圈,才明白,这是问她想在哪里跟木真见面呢。“以少爷的名义招他去正堂西房,我在那等他,行吗?我怕他知道是我反而不来。”
  小柔也惊讶缘依对木真的了解。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促成这桩婚。都这么了解一个男子了,还不是对对方有意?
  这夜,小柔问道:“夫君,你和木真谁功夫高?”
  “这还用问?自然是我的高。”
  “偷听他们俩的谈话。又不被发现。你行吗?”
  杨允之拒绝去干。无奈小柔卯足劲缠他,最后他不得不问道:“你要知道他们事做什么。他们还不能有点不为人知的事了?”
  这话不对味,显然杨允之知道什么,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也成立。不过一炷香功夫,小柔就把缘由给磨了出来。待杨允之羞赧的说完后,小柔很诚恳的道:“这种在意呢,就是个过不去的槛了。不在意的话,说白了不过是木真做过别人的小妾罢了。”
  杨允之忙捂住小柔的嘴,责备道:“别的话你乱说没关系,这种事你怎么这般无禁忌!”
  小柔先是想推开,没推开,想咬,使不上劲,索性伸出舌头,那柔软的触感让杨允之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放开了小柔。小柔自由后不满道:“我不过跟你说说罢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那厢,木真虽然奇怪少爷今日为何在西房见他,但是还是过去了。进门却见缘依在,刚想掉头就走,不料缘依早防着他如此了,已经堵住了他的去路。“木大哥,你为何拒绝?你是因为我不原你将来纳妾吗?”
  “怎会!娶妻我都没想过的事,又怎会想纳妾一事。”
  “那是缘依不好吗?”
  木真苦涩道:“是我配不上你。”
  缘依正色道:“木大哥,我一个小丫头罢了,唯一的依仗,就是我们少夫人。其他的我还有什么?木大哥如今也是跟着少夫人的,至多三年五载,就是缘依配不上木大哥了,缘依这才要木大哥给个不纳妾的承诺。”木真是个重诺之人,跟他说了,他应了,就不会去违背自己的承诺。
  木真看着此刻虽然是正色,却依然是笑颜的缘依,痛苦却又憧憬着道:“你哪里不好了?一些小户的女子,还不如你的教养好。你读书识字,女红样样都好。还弹得一手好琴。”
  缘依跟小柔学过弹琴,如同她其他本领那样,什么都会,就是不精湛。不过,她是真的喜欢弹琴,小柔就送了她一个普通的瑶琴。在庄子上,她得空教过那些小姑娘们弹琴。木真意识到自己对她产生别样情怀,就是在第一次见她教小姑娘们弹琴时。那时,他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若是自己的妻子在教女儿该多好!念头一闪而过后,他自嘲的笑了半日,他不是连娶亲都不打算娶的人吗?
  缘依被他夸的羞红了脸 :“我哪有那么好,从头到脚,缘依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罢了。”言罢,正了正色:“木大哥,既然你说好,那你为何拒绝娶我?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我娘那,早就做不得我的主了。能做主的人,少夫人和钟妈妈都不反对。按说这事,少夫人直接做主就可以了,是她心善这才过问了我们俩的意思。”
  木真苦涩不语。
  缘依觉得头疼的很,她的观点,大都来自小柔,小柔就不是个曲曲折折的人,木大哥这样,她实在是愁的很。忽然惊喜的想到,他已经说了,他连娶妻都没想过,怎么会纳妾呢?这应该够了吧?隧道:“不想说就不说吧。我只问你,你会纳妾吗?”
  木真摇头后,缘依略微羞涩道:“那就这样吧。木大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