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节
作者:雨霖铃      更新:2022-10-30 13:46      字数:5026
  暮词也摇头:“好像是王爷让人从宫里搬回来的,也不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主仆二人满心迷茫的瞧着,直到快要尚无皇甫谧回来,才给了解答。
  “去内务府正巧看着这些秋海棠开的正好,就让他们给搬回来了,你瞧瞧,怎么样?”说的气定神闲,还自顾自的品起了茶,孟菀却皱起了眉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移到这里来?”
  皇甫谧凝了凝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的问题根本不足以称作问题。
  “都说心情好,容易受曱孕,院子里没什么生气,弄点花草来,你瞧着心里舒坦,孩子不就早早来了吗?”
  这。。。
  “哪里有这样的说法?”看着千篇一律的春海棠,她只觉得搞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
  “再说了,后院儿不是种了好些树木花草嘛,若是想看,我去那边便好,可比这些海棠好多了。”
  似乎这个时候,皇甫谧才意识到她言之有理,是啊,若是想看草,院子里到处都是,再不行,天儿冷了看不到,便进宫去瞧好了,温室里的花草可旺曱盛的很,他怎么死脑筋的,偏偏得在院子里载那么几株不怎么显眼的海棠。
  他忽然觉得有些恼。
  其实不过是想让她开心,可是金银首饰那些东西她都不喜欢,所以看到这些花,就想都没想就吩咐人送回来。
  却没想到,似乎。。。她并不领情。
  脸色陡然阴了阴:“这么说,我又做错了?”
  这个又字,让孟菀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儿个,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唇角,不觉漾起了一抹的浅笑。
  她昨儿个的误会,看来让他很挂怀啊!
  “你不喜欢?”见她笑了,他的心里也就没那么的不舒服,不过依旧较这真儿。
  孟菀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过去捏了一片叶子在手心,她转身,递到了他的眼前:“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自今意思和谁说,一片春曱心付海棠。”
  缓缓念来,溢出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几分,细碎的光芒从眸底点点落在他的身上,她道:“自然是喜欢,只不过,宫中的东西,你就这样搬回家来,我怕旁人会非议。”
  “谁敢?”皇甫谧当下一扬眉,一副高不可攀。
  孟菀低低一笑:“你看你,急什么眼,我就是说说嘛!”
  皇甫谧的面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望着她白玉般的面容,温柔如水的笑,只觉得心都要融化掉。
  那目光甚是炙热,孟菀瞧着危险,总觉得这又是某种征兆,忙轻笑了一声,转了旁的话说,“你刚才说去内务府了,去做什么了?”转而进屋,重新倒了一杯热茶给他,这才一左一右坐定。
  “再过半月是一年一度的赛马大曱会,父皇已经下令要大办,我便去内务府瞧瞧准备的如何了。”
  孟菀呀了一声:“赛马大曱会吗?为何要大操大办?往常年不都是寻常过的吗?”
  皇甫谧笑了笑,“因为先前花朝进犯,让父皇十分恼火,这会儿就故意操办起来,让他们瞧瞧咱们的骑射功曱力不容小觑,也惊醒那些想进犯的边境小国曱安分一些。”
  “原是如此。”孟菀这才笑了,弯着眼眉宽慰着他,眼中尽然是星星点点的光彩。
  若是赛马大曱会,那可得去瞧瞧了,兰陵本就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国曱家,骑射本领本就是一绝,她从前不怎么见,这会儿有机会,可一定不能错过。
  那样的欢喜,是鲜少见到的,皇甫谧静静瞧着,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欢喜了起来。
  他伸手抚了抚她耳畔的发曱丝,扬了扬眉:“到时候我就夺个魁曱首,你也得好生努力,早日给我生个孩儿。”
  孟菀眨了眨眼,随即就嗔了起来:“什么嘛,这都能拿来说,坏蛋。”
  引得皇甫谧一阵的大笑,看着她娇羞着脸颊一片的绯红,细细碎碎的发曱丝从耳边直垂到细曱嫩的脖颈,他忍不住伸手:“我是坏蛋?你当真这样的想?”
  脸颊一点点的靠近,他紧紧凝着她,狭长的眸子里尽然是邪魅的光彩,看的孟菀一阵的心神荡漾。
  “你。。。你要做什么?”眨了眨眼,望着他越发逼近的脸庞,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
  “离我远点啊。。。”
  他。。。难道又想。。。?
  男人却只是靠近,并不言语,直让孟菀的心突突狂跳了起来,然而吻却并未落下,在近无可近之时,他忽然抬手,在她的衣衫上捏了一片叶子递到她眼前,望着她慌乱的神色,他暧昧一笑:“只是一片叶子,你想什么呢,真色!”
  念及往昔,他似乎也曾用这样暧昧混沌的语气与她调笑,她的脸颊,越发的红透了,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爱作弄人!
  真是,讨厌!
  …
  农历十月初十,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因为又是双十节日,所以格外的隆重。
  上午要在南苑马场举行赛马大会,而到了晚上,又在宫中设宴,一日都安排的十分的充盈。
  一早起来,皇甫谧便先了一步去了赛马场,按着兰陵的规矩,这一日,所有的王孙公子都要上场比赛,骑射赛马,样样都要笔试笔试,分出个甲乙丙等来。
  所以皇甫谧一早便去准备,天生好强的他,可是对这场赛马大会志在必得。
  孟菀收拾了一番,眼见着时辰不早,方才两双宫女加上两双太监还有暮词一行十人,浩浩汤汤的去了赛马场。
  平素里,孟菀出入的排场可并不这么隆重和盛大,但是今天是双节,是以礼数排场上,是要做体面的。
  更何况,如今她是衡王妃,出入可不仅仅是她自个儿,更代表着衡王府,甚至皇甫谧的面子,她可不能让他丢脸。
  到了赛马场,皇帝皇后以及诸位皇子已经到了,一行人在一处说笑,今天的皇帝,自然也是做足了排场,一袭龙袍显然是新赶制的,头上的冠冕也垂了九琉,均是浑圆均匀的珍珠窜成。
  金袍玉冠的他,坐在一群皇子之间,看上去金光灿灿,丝毫也不显年迈,反倒那皇者之气因为岁月的雕饰而越发的盖压群雄。
  孟菀倒是不明白了,这样的皇帝,在上一世究竟为何驾崩的那样早,还是以肺痨为缘由!
  这样想着,有宫女将她安排在女眷席的位子上,与皇后以及诸位后妃还有皇子妃都坐在一起。
  淑妃先前伤了心,这会儿定是不会出席的,孟菀便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众人围着皇后,她安坐位子上,莞尔浅笑,端庄优雅。
  半来个时辰后,太卜开始唱诺:“吉时已到,请皇上致词。”
  皇帝大步起身,蹋自高台前方,寥寥说了几句,便看了李公公一眼,而后回了座位。
  李公公会意皇帝的意思,扯了尖嗓子高唱一句:“马栏开放,群马跑舞。”
  所有人的目光,如今都落在了太卜身后的马栏上,数十匹通体雪白的马儿立在那里,窗框竖立在马背上,镂空雕花设计,涂了金色的漆,每一个镂空的横棱上,都系了一条大红的绸带。
  但见他长臂一挥,命人将马栏撤开,马儿一开栅栏奔跑起来,绸带就迎风飞舞起来。
  白、金黄、红,交织在一起,怎一个壮观和美丽能言清。
  只见跑道上,并驾齐驱训练有素的十匹马儿,好似一匹匹上好的杭丝白锦云缎子,而那马背上的金丝窗框,又好似缎子上按了一双金色的翅膀,红色的绸带,更酷似翅膀上粘贴了一朵朵云霞,飘渺柔美,让人叹为观止。
  孟菀原本不过是不得不来才会来的,这会儿却觉得十分壮观,荡气回肠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的雀跃。
  v77
  孟菀原本不过是不得不来才会来的,这会儿却觉得十分壮观,荡气回肠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的雀跃。
  真真儿是有趣呢!
  她这样欢喜的瞧着,正在这时,皇甫谧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来,看着她熠熠生辉的目光,他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我这便去赛马了,你可得记着咱们的约定,我赢了,你便赶紧给我生个娃儿。”
  一句话,让孟菀顿时面红耳赤了起来,可还不待她说什么,皇甫谧已经抽身离去,三两下走到了马场那头,与诸位王孙公子会合,等到跑马舞结束,赛马正式开始之际,长鞭一辉,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驰出去。
  皇甫谧的骑射本领那是极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见身后几人紧追猛赶,然在尘土飞扬间,根本追赶不上,皇甫谧仿若与那匹马儿融为一体,它跑的快,他贴得紧,如此妥帖,随着马鞭飞舞,他与马儿便遥遥领先的跑在了前头。
  一圈儿下来,没什么悬念,冠军之位非他莫属。
  孟菀瞧得紧张,连羞赧都也忘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瞧着,瞧着那马匹载着皇甫谧又快转慢,最后停了下来,小脸儿自始至终挂着微笑。
  这会儿皇帝已经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亲自上前去将下了马预备叩拜的皇甫谧扶了起来,看着自个儿的儿子,朗声一笑:“吾儿有吾当年风采,当真是精彩绝伦。”
  一众人都站起了身来,纷纷附和着,一时之间,赞美之词,滔滔不绝于耳。
  皇甫谧自始至终挂着浅笑,听着皇帝的赞许,以及众人的赞美,目光却飘忽落到了孟菀的身上,眉目带笑。
  是戏谑的意味,直看得孟菀不住的拿眼嗔着他,笑容却怎么都消退不去。
  她的夫君,她的皇甫谧,当真是举世无双的男子。
  这样想着,眉眼便越发的温和了几分,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皇后的一双目光蓄满了恨意,在皇甫谧以及孟菀的身上盘亘着,细细碎碎都是异样的光彩。
  文清莲,你还当真是阴魂不散,分明已经死去,皇上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而你的儿子,也被皇帝爱屋及乌的疼惜着,这样,本宫怎能甘心?
  扭头,转向身旁端坐着的容贵人,她沉了沉脸色,看着那一张与文贵妃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分明厌恶万千,却也不得不瞧着,谁叫她能想到的迷惑皇帝的法子只有这一个。
  眯了眯眼,冷声道:“今儿个夜里会安排你侍寝,记住了,好生的抓住皇上的心,本宫让你进宫,可不是让你享福来着。”
  容贵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了低头,躬身道:“锦绣明白。”
  夜,月色正浓,皎洁的月光洋洋洒下,落在苍茫大地,一片的宁静之气。
  此时,玉笙楼中,却是与外头大相径庭的喧闹,为了庆贺双节,晚宴便摆在了此处,又因为心爱的儿子大放异彩,皇帝喜不自禁,晚宴上竟与诸位亲信大臣畅谈了起来。
  聊闲闻趣事,聊世间百态,到了最后,便连太子的人选都拿到了台面儿上聊。
  其实谁都清楚,皇帝属意的是七皇子皇甫谧,不仅仅因为他是文贵妃之子,再加上这衡王殿下着实是个人才,能文能武不说,先前击退花朝一事也的的确确功不可没,所以众人便纷纷的表态,应该立七皇子为太子。
  皇甫谧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听他们在那边与皇上说着,便自顾自的与孟菀坐在那里品茶对诗,直到皇上叫他,他才走了过去:“父皇”
  他从不觉自己是太子之选,哪怕他如今留在京都,也不过是因为与菀儿成家立业,不想让她跟着自己四处颠簸罢了。
  而如今,众人推举着,他便忙不迭的推辞:“诸位大人抬举了,我可没治理天下的能耐,与打小在宫中养大的诸位兄弟更是没法比,你们就莫要再拿我玩笑了。”
  谦逊一句,是带着调笑的意味,众位大臣忙不迭的纷纷起身,让他不必谦逊云云,皇帝更是借着酒劲儿欢喜不已,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众人对儿子的夸赞,当下便要表态。
  毕竟,从皇甫谧回京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决定,要立他为太子,从前一直没说,这会儿借着酒劲儿,便想着直接宣旨,这会儿,皇后在一旁开口了。
  “皇上,立太子一事不必急于一时,可稍后再与重臣商量。臣妾瞧您喝了不少的酒,便命人在内殿预备了醒酒汤,您进去歇歇吧。”
  皇帝欢喜着,便连皇后都瞧着顺眼了许多,这会儿也的的确确有些醉了,便点了点头,让诸位接着喝酒,自个儿则是在宫女的搀扶之下,进了内殿去了。
  当真是喝醉了,到了内殿倒在床榻上便呼呼睡了过去,然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躺在那里,他似乎做了一个一场冗长的梦!
  梦中,扑鼻而来的都是香气,映在如钩月色碧墨的苍穹间,只有星星点点的点点金光透出云层,落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