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不受约束      更新:2022-10-30 13:40      字数:4759
  呃……感觉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最近状态不太好,很对不起大家。
  上架应该是件好事,可以让自己更规律更稳定的把故事写下去。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与陪伴。
  !
  第三十五章 拜师
  陆秀云不肯走,又哭嚷起来,李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想留余地,可是陆秀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余地了,非得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可。她哭着说自己走投无路,母女俩没有活路,又说李老太太必定是嫌弃她嫁过人。翠芝一个人姑娘,力气和泼辣劲头都不比成过亲有了孩子的女人,根本摆布不了她。
  魏妈妈远远听着不对。又带了一个婆子进来。
  陆秀云一看这架势,折腾得越发厉害了,嘴里嚷着她活不了了,不活了,魏妈妈半劝半拉的,她倒挣扎着要去撞墙了。
  “都松手!让她去死!”
  老太太这一声把屋里的人都震住了。
  陆秀云也愣了,披头散发的站在那儿,一只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告诉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见多了,你要死就干脆点死,撞墙一下只怕还撞不死人,魏妈妈,去拿剪子和绳子来,你想吊死还是想抹脖子都随便,我就在这儿看着,你想死没人拦你!”
  陆秀云想死吗?她才不想死呢。
  李老太太看着她说:“我不怕告诉你,我嫌弃你,不是一天两天。这和你嫁没嫁过人没关系。就算你今天还是黄花大闺女,带着金山银山的嫁妆,我也不会点头让你进门!”
  陆秀云活了快三十年,之前一直差不多顺风顺水的。面对李老太太,她压根算不上一盘菜。
  “一个女子,长相才学嫁妆这些都次要,最重要的是德行。你品行不端,我决不会让你玷污李家的家门。去,你去拿剪子去!”
  魏妈妈当然不能当真去拿剪子和绳子,而是趁着机会,几个人一起把陆秀云给拉了出去。
  又林远远看着,摇了摇头。
  有时候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样蠢。
  不,也许有时候不是因为蠢,而是因为太贪婪。也许是因为过往总是太顺利,什么东西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越来越不知足。
  又林摸了摸弟弟的头:“瞧,做人不能那样笨。”
  德林睁着圆溜溜的眼,天真的看着姐姐。
  第二天陆家人就都走了,四奶奶奉送了成一笔不薄的盘缠打发他们上路。又林没到大门口去,听小英说陆家人雇了一辆大车,陆秀云母女可能是早上了车,一直没有露面。
  终于送走了陆家人,不少人都松了口气。不过又林例外。陆家人一走,他就正式开始跟着段夫子上课了。
  四奶奶和段夫子提了一句周家姑娘也想跟着学的事情,段夫子并没有直接拒绝,只是跟四奶奶说,一是怕教不过来,要是只教又林一个,自然全心全意。再有一个学生,那多少总得分去部分心力的。
  四奶奶也知道这种情形,但是想到自己女儿的个性,就算一个先生整天整日的盯着她,她也肯定有偷懒的办法。有个人伴着一起学,说不定倒比她一个人学要好些。再说,段夫子倒是个很负责任的人,绝没有听到能多收到一份儿束修就立刻满口答应,而是对主家很尽责的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四奶奶既然不介意,但夫子当然也不会把送上门来的差事往外推。特也得趁着自己年富力强的时候多挣些银钱养老,时间是宝贵的。既然同一段时间里头能同时教两个学生挣两份儿钱,为什么不同意呢?
  只不过段夫子还是谨慎的,说要先看看姑娘如何。如果是烂泥糊不上墙,那给钱也不能接,砸自己的招牌。
  周大奶奶一早儿带了周榭过来了,因为还不到及笄之年,所以并没有挽起头发,而是梳了辫子,扎着头绳。段夫子抬眼一瞧,看神情举止,倒是个很稳重的姑娘。
  一边是求教心切,一边是顺水推舟,这学生也就收了下来。周榭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从小到大,除了有一次去邻镇的亲戚家,一次远门也没有出过。对外面的一切是什么样子,是既渴望,又有些隐约的惧怕的。段夫子听说呆过许多地方,走南闯北的,见识广,有真材实料。周榭想,她的将来,大概也就和她的妈妈、伯母婶娘们一样,未出嫁时未出嫁时就一直待在自己家里,嫁了人之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婆家,再也不会去别的地方。
  能在现在多学到一些东西,多张一些见识,这机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和又林挺投缘,虽然又林比她小,可是主意大,两人在一起总有许多话说,一点都不闷。周榭一想到以后每天至少大半天都和又林在一起,心里就止不住的欢喜。
  出了屋门她就拉着又林的手说:“咱俩以后可也算是同窗了?”
  又林用力点头,笑着说:“算!”
  段夫子教导的方式确实和她们想的不一样。四奶奶按段夫子说的收拾出来两间屋子,屋里除了桌几之外,就是屋角放了一只鱼缸,里面养了两尾玲珑可爱的金鱼。头一天上课,两人心里都没底。段夫子也没有先给她们来个下马威立好规矩,而是十分和气地问她们平时都喜欢什么,做些什么。她语气温和,有很会说话,周榭虽然对先生还是敬畏有加,但是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拘束了,说自己喜欢做些针线,还喜欢看书写字。
  又林可不喜欢做针线,她喜欢在厨房鼓捣些吃食,书她当然也喜欢看。在这个社会里女子想出趟门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了解外界的办法太少,读书是其中最为重要的途径。
  不过又林可没有因为段夫子和气就完全放下心防。
  她上辈子见过的老师多了去了,笑面虎型的不是没见过。非常和气的跟你拉家常,问你有什么烦恼,耐心开解……这种行为还有个别称,叫做思想工作。
  段夫子出来乍到,既然想把学生教好,就得了解她们,然后才能更有针对性的制订她的教学方案吧?
  所以又林回答一律很小心简单,反正她年纪在这儿放着,大可以倚小卖小,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答案是不是太过敷衍搪塞。
  段夫子于是让她们铺开纸,研了墨各写几个字。写完之后,段夫子把两人写的字都看了,微笑着说:“写得不错。”又特别指出来周榭的字写得更端整。这个又林是服气的,她的耐心的确不太好,毛笔刚拿到手里的时候,特别不习惯。写得字是忽大忽小有粗有细简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经过练习,她先在起码写的大小均匀,也称得上工整了。
  然后又让她做一点儿针线活,很简单,把一段细细的绢布拧成带子,再钉到布片上,做成一个纽袢。这个周榭做的也好,又林就差远了。光纫针就纫了好一会儿,拧成的带子粗细不匀,还没缝到布片上就已经散开了,不得不从头再来。
  周榭已经尽量放慢速度等她了,又林出了一脑门的汗终于完成了,作品歪歪扭扭,一扯即散,不管是从美观还是从实用上来讲,这都是一件失败的次品。
  段夫子又夸奖了周榭,并且安慰又林:“李姑娘年纪还小,针线女红倒是不用着急,慢慢来,总是会好的。虽然将来未必一定得学会裁剪缝纫量体裁衣,可是要做双鞋,做个荷包,绣个枕罩手绢什么的,总得会一些。”
  周榭听得懂段夫子的意思,脸有点儿微微发红。
  这会儿姑娘出嫁到婆家,是要给婆家送上针线活计的。比如新房里的枕罩,公婆的鞋,平辈的姑嫂妯娌送些小东西,按规矩都得是新娘子亲手做。再手笨懒惰的姑娘,这也是不能省的,过场总得走一走。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请人代做了拿去分送,只是纸里包不住火,路遥知马力,手里没点儿真本事,早晚还是会露馅的。
  段夫子很和气地吩咐周榭可以先回去了,又林却得留下来,把刚才那活计再重复一次。
  又林没办法,只能再从头开始,穿针引线。过了好一会儿,交出来的作品比刚才只能说稍好一些。
  “比刚才那些好些了。”段夫子不紧不慢地说:“一开始做不好没关系,慢慢的做,总会好的。刚才扎着手了吧?疼不疼?”
  又林摇头:“不疼。”
  从这一天开始,又林的日子可逍遥不起来了。段夫子十分认真,把两个姑娘一视同仁,并不区别对待。从行走坐卧举手投足,一直教到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该镇么样行礼。夏天过得很快,前一天人们还在感叹熟人难耐,结果下了场雨,一夜之间到处都弥漫着浓浓的秋意。
  又林两辈子的时间加起来,捻针引线的次数也没有这两个月里头多。一开始总是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手指更是不知被扎了多少下。
  但是许多年后她想起这段经历来,不由自主的感喟——那一段时间打磨了她的性子,也让她学会并习惯去忍耐。
  要不然的话,也许后来的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第三十六章 一字之差
  关于陆秀云的事,又林只是后来模糊的听说,她没嫁人,自己开了个小铺子——但是以陆家的家底来说,她开铺子的铺面、本钱是哪里来的,可都不好说。据胡妈妈她们隐晦的说法中透露的信息,她像是做了一个富商的外室。
  无论如何,那都不关李家的事了。因为这件事同时牵扯到老太太、李光沛和四奶奶,所以家里上上下下闭口不提,仿佛世上就没有这么个人,也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当然,下人们私底下会不会议论,这个可就管不住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顶风也能传十里。四奶奶再带又林去七奶奶家的时候,七奶奶迫不及待,让喜凤把又林赶紧领出去,急着问:“你们家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个说法?真是你们家那位的青梅竹马?”
  这要换个人问,四奶奶准保觉得对方是想看她笑话,但七奶奶和她关系是不一样的。再说,四奶奶肚子里有话,也憋了好些天了,没个人能说。
  “就算是吧,表哥表妹好做亲。她们还小的时候,好像我婆婆也有点那个意思。”
  七奶奶小声说:“我还当她们胡说呢,想不到真是。”
  “她们?”
  七奶奶撇了下嘴:“老五老六家的,整天游手好闲没得事儿做,就除了会嚼舌头。”看着四奶奶的神情,她有些纳闷:“你不好奇她们是怎么说的?”
  “那有什么好奇的,狗嘴里总不能吐出象牙来。”
  七奶奶一愣,噗哧一声笑了:“可不是,就是这个理儿。”
  树大有枯枝,李家族人早早的分过家各过个的,有人过的好,有人过的拮据。那过的好的自然招人嫉恨,没事儿说不定也得在背后嚼舌头,现在逮着点破绽,岂有不趁机大说特说的道理?
  四奶奶把陆秀云的事简单说了两句,七奶奶冷笑着说: “一个寡妇拖着孩子,还当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天仙不成?你也没一口啐到她脸上去。”
  “疯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回咬狗一口不成?”四奶奶淡淡地说:“她不嫌疼,我还嫌她脏呢。”
  七奶奶触动了自己的心事,颇有几分同仇敌忾:“可不是,她男人死了还不到一年呢,这就没羞没臊的非上赶着给人当小老婆去。就算她不守,老老实实再寻个人做正头夫妻难道不行?无非就是看上你们家日子过的好,才死活巴上来。”
  四奶奶想,还有更下做的事呢,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说到底陆秀云也是李老太太的娘家亲戚,要不然四奶奶可不会对他这样客气。
  七奶奶问:“那位段夫子教的可还好?会不会太严厉了?”
  “嗯,我看着还好。”四奶奶说:“又林的性子太活泛了,正得好好治一治,在自己家里太娇惯了,将来嫁出去到了婆家,哪还有人能再纵她?”
  “我看又林挺好的,人机灵,规矩也不差的,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们也不要太拘着她了。”
  四奶奶只有苦笑。
  看着又林亲姑姑那样,还有陆秀云,她哪敢放松?同是女人,她们可都是前车之鉴。
  这世道对女人太过苛刻,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她情愿现在对女儿严苛一点,将来过得顺遂。
  周家大奶奶把周榭也送来一起学,其实她们想的都一样,都是当娘的,都是一颗心为了女儿。喜玲进来送茶,七奶奶吩咐她:“让红儿上次捎来的那花样子,找一找拿过来。”
  喜玲答应了一声出去了,过了片刻有个丫鬟把花样子送来了。
  四奶奶没见过这个丫鬟,很面生。但是生的不错,皮肤白皙,鹅蛋脸,胸/脯鼓鼓的,腰身却很苗条。
  等她出去了,四奶奶试探的问:“这丫头……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