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泰达魔王      更新:2022-10-22 19:52      字数:6035
  摄影师及记者们一窝蜂冲上舞台,涌向通往休息室的门去。
  「第三章」
  「最好的宣传啦。」根本刑警苦著脸说。
  片山也有同感──警视厅小姐选美凶杀案!
  「究竟科长去了哪儿?」根本发牢骚。「总监心情不好,拿我发脾气的话可受不了!」
  「奇怪。去了哪儿呢?」片山也拧头。
  「不可能是科长杀人潜逃了吧!」根本自暴自弃地说,当然是开玩笑的。
  「好过份啊。」晴美走过来。「桌子椅子都乱七八糟的。」
  「线索也是。」根本的表情简直想吃人。「那些王八摄影师们,全以阻差办公逮捕!」
  这间休息室,平日可以用作举行简单的派对的场地,相当宽敞。除了往舞台出入的门外,另一边还有一道出走廊的门,休息室内没有窗。
  房间中央是空的,摆了一张桌子和五、六张椅子。
  然后,房间的南侧做成临时的更衣室,用遮帘隔开。
  由于参赛者是一个一个进去更衣,按次序出场的关系,没必要预备每人一个的独立更衣室。
  左右各有四间,总共可以让八个人同时更衣。
  井律子是在最靠近走廊那边的门,从那道门看是左边的更衣室被杀的,她似乎正在换泳装的时候被杀,因上半身还裸露在外。
  乳房之间有很深的刺伤伤口,流血量相当少。托福,片山不至于闹贫血。
  桌椅现在全都被推倒了,就如暴动后的惨状。
  「喂,南田还没到吗?」
  根本不耐烦地叫嚷时,往舞台那边的门打开,南田施施然走了进来。
  「从哪里进来的?」根本说。
  「迟到了,对不起。刚才我在舞台上表演独脚戏咧。」那个有点像贫穷哲学家或称思想型流浪汉的验尸官正经地说。「听说女警被干掉了?」
  「是啊。」
  「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
  「用吊车把车吊走的疯癫司机。」
  「总之,请你诊察一下尸体吧。」
  见到尸体,南田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对他而言,那是「工作」而已。
  「当场死亡吗?」根本问。
  「好像是──干嘛在这种地方穿泳装?」
  片山向他说明选美会的事。南田愤慨地说:「干嘛不叫我?我想看活著时的裸体呀。」
  「好不「尽责」。」根本苦笑。「其他还有甚么?」
  南田再一次弯身往尸体上面看。
  这时,福尔摩斯走过来。南田当然也熟悉它。
  「发现甚么了吗?猫君。」
  福尔摩斯走到更衣室的角落,开始用前肢去扒。
  「甚么呢?」根本和片山也走过去。
  「──掉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南田捡起一片像是著了色的小纸屑。
  「是甚么?」
  「好像是颜料。」
  「颜料?」
  「唔。凝固了的。喂,你们怎不去其他更衣室搜查看看?」
  根本和片山把其他更衣室全都搜查一遍,但没找到类似的颜料碎渣儿。
  「这里没有涂颜料的痕迹哦。」南田把它放进信封,交给片山。「可能是凶手的。」
  「大概是黏在凶手的衣服上,掉下来的。」
  「可能。凶手是画家,还是漆匠……哎,都差不多啦。」南田说出一句让画家听了会生气的话。「对了,你们的老大怎么哦?」
  「失踪了。」根本耸耸肩。
  「哥。」晴美说。「瞧,栗原先生──」
  栗原还是西装打扮,从舞台那边走进来。
  「科长!怎么搞的?」
  「哎,糟透了。我想早点到嘛,在高速公路上时,不料车子引擎发生故障。早不应该租车的。我是搭人家的货车赶来的。」
  「哦……」
  「我在下面听到了。发生甚么事?」
  「命案。有个女警──」
  「怎会这样!」栗原的表情僵住。「被杀的是谁?」
  「在那面──」
  栗原迳直走过去窥望更衣室,接下去的瞬间,他屏息后退。
  片山和根本对望一眼。栗原见到尸体而变脸色的事,他们是第一次见。
  「科长,怎么啦?」根本走上前。
  「不……没甚么,是我见过一下的警员。」
  「是吗?」
  「凶手呢?」
  「还不知道。因为现场混乱的关系──」
  「知道甚么就通知我吧。」栗原往走廊的门走出去。
  「回去总厅吗?」根本问。
  「嗯──不──今天我累透了。回家。」
  说完,栗原头也不回就走了。
  「到底怎么啦?」根本呆住。「不像平日的科长啊。」
  「已经老了嘛。」南田说。「可以啦。把尸体抬走吧。」
  「辛苦了。」根本挥挥手。「片山,其他出场者呢?」
  「在对面房间。石津陪著。」
  「是吗?对不起,请你跟我合作──这件案子很棘手哦。」
  「是吗?肯定是复仇吧。」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传媒的眼睛少有地发著光。若不早日找出凶手的话……」根本罕见地忧郁。
  「──换言之,凶手从走廊那边的门进入,拉开最前面的更衣室的遮帘,刺死正在更衣的 井律子,然后从同一道门逃亡。」片山站在黑板上画出的事发现场图前面说。
  「可是,其他出场者怎么没察觉?」根本说。
  「问过了,情况不明朗。」片山说。「十八个人那么多,有的上洗手间去了,也有侍应进进出出的,拿饮品甚么的进去那个房间。她们没有特别留意门的开关。」
  「是吗?但……被杀的时候也没察觉?」
  「尤其是泳装的环节,大家似乎都忐忑不安的样子,除了更衣的人以外,全都跑到出舞台的门前面,注视舞台外面的情形。」
  「那还是警员吗?注意不足哦!」根本发怨言。
  「可能性有两个。一是对 井律子有恨意的人有计划地谋杀。二是偶然路过的杀人狂魔做的。如果是第二个可能性,任何人也有嫌疑啊。」
  「杀人狂魔,会跑去那种地方「出差」吗?」
  「确实有疑问。不过,凶手怎知 井律子进了那间更衣室?何以凶手觉得能在不受注目的情形下杀人?这样考虑时,便令人觉得计划行凶的可能性不高了。」
  「说的也是。」根本点点头。「还有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可能性。」
  「甚么呢?」
  「留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十七人中有凶手存在的可能性。」
  「根本兄!大家都是警员哦。」片山瞪大了眼。
  「警员也是人。不是吗?」
  「那……」
  片山想起那个狠瞪 井律子的女警关香子。的确,二人之间好像有「甚么」似的。
  「总之,有必要调查所有的可能性。科长,有甚么!」根本往栗原一看,顿时住口。
  栗原怔怔地凝视空中,彷佛心已飞到很远去的神情。
  「呃,科长!」根本大声说,栗原赫然回过神来。
  「嗯──是吗?好,知道了。就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好了。」
  他站起来。
  「科长,上哪儿去?」
  「我去吃午饭。」
  片山和根本目送栗原的背影。
  「怎么啦?科长?」
  「不晓得……」
  只因现在是下午两点,栗原刚在半小时前吃过午饭回来而已。
  「大概过劳吧。」根本说。「可能活不久啦。」
  片山开始担心起栗原保管著的辞职信来。
  「你是久保先生吧。」片山说。
  井律子以前工作过的保险公司的接待处。接待小姐说久保是跑外务的,不到四点半不回来,他已等了三十分钟以上。
  「是的。」
  语气有点阴沉的男人。难怪他被 井律子抛弃了。
  片山想起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人,对了!
  「 井律子遇害时,你来过会场吧。」片山说。血色一下子从久保的脸上退去。
  片山担心他会晕倒。
  「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是和她在交往中吗?不久前,你也去公寓探访过她的。」
  「我没去过!」
  「公寓的管理员水田先生记得你哦。」
  久保噤口不语。
  「那天,我也在会场。我认得你。」
  「不是我!」久保一喊完就奔了出去。
  「喂!等等──喂!」片山追出去。
  保险公司在五楼。所有电梯都下去了。久保往楼梯方向跑。
  「等等,喂!」
  片山正要下楼梯时,下面传来惊人巨响。他急急下去一看,但见久保倒在途中的休息平台。他的脚踏空了。
  「唉……」
  也许是骨折了,仅仅失去知觉,性命无碍。
  逃跑的事,往往等于凶手行凶的自白。只是这种胆小的男人却不一定是。
  也有人一听说是警察就怕得很。这个久保看来是这一类型。片山连忙回到五楼,托人叫救护车。
  走到久保身边时,片山听见下楼的脚步声。
  「你是刑警先生?」年约廿五的写字楼女郎。「我叫园井明代。我和 井小姐很熟稔。」
  「哦。那你认识久保罗。」
  「嗯。久保对 井一往情深。不过,终究被她抛弃了。」
  「他这样说的?」
  「不。他是个没朋友的人──只是有一次醉得很厉害,却跑来公司……当时我听到他嘟嘟嚷嚷地说甚么。」
  「很痛恨的样子?」
  「不晓得。」园井明代困惑地说。「因他甚么也不肯说。」
  「知不知道 井的恋人之类的事?」
  「当她表示要当女警时,我真的很意外。如果她以前就这样说的话,我还能了解,可是太突然了嘛──我问过她,为何突然有那种想法。」
  「她怎么答?」
  「她说警视厅里有她心仪的人 。」
  「警视厅?」
  「嗯。名字甚么的一概不知。因她不肯说出来。」
  片山沉思。
  「那我去向久保问口供啦。」
  回到搜查一科时,根本这样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不见栗原的人影,令片山有点在意,但他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想。首先,有必要跟关香子谈一谈吧。
  但万一问得不当,传出凶手好像是警局内部的人的谣言时,事情就麻烦了。关香子和 井律子──她们两人之间有些甚么恩怨?
  稍微打听一下才去问她好了,片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