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2-10-16 12:31      字数: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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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最苦,寂寞难捱。再怎么信心满满,当第九日的夜晚降临,弃天帝习惯性地摆好两人用的茶具,照例出门去迎接苍,却想起那人这一晚已不会出现时,一颗心还是坠到了谷底。他呆呆地回了客房,盯了一会儿茶具,然后又起身把苍惯常坐的那把椅子擦得干干净净,接着坐了下来继续发呆。渐渐地弃天帝不再发呆了,而是开始认真地思考问题。不管苍最初以琴声吸引他的目的为何,如今苍是绝对不会害他的,以他的体质,也不会因为时常与苍的鬼体接近而受到侵蚀。倒是苍,倒不似一般鬼魂一般畏惧他的魔龙之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让他这样一直保持着魂魄之身到底不好,太过脆弱易伤了,得想办法给他弄具肉身才是。想至此节,弃天帝取出纸笔写了一封信,起身来到空旷的寺门前,自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哨子,吹出一声尖锐急促的鸣响。半个时辰过后,传来大型鸟类羽翼破空的声音,一只雄健至极、全身毛色纯黑无丝毫斑驳的海东青盘旋而下,降落在弃天帝肩上。弃天帝亲昵地拿下巴蹭了蹭它的额头,将信收在小竹筒里绑在它一条腿上,声音轻柔地交代这极具灵性的猛禽:“把这信交到你白毛主人的手里,记得一定要完成。”猛禽振了振翅膀作为示意,然后猛地飞起,直击长空,最终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月光依旧很好,弃天帝目睹它飞走,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将替苍寻找肉身的任务交给大哥,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发动明暗两部的力量进行搜查,好自己偷懒儿。不过这样的效率却也是极好,相信天下之大,总有办法达成目的,而且是用最短的时间。”他这样想着,转身回了客房。
  第十日的白天,仍是在相思中煎熬,好不容易才到了即将日落的时候。弃天帝独坐在苍最初现身的凉亭里,看着天边褪尽最后一缕金红,夜色笼罩大地,那个缥缈的人影却没有出现。他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擦了一下,然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提灯回了客房。
  妖瞳紧紧盯着腕上发圈,双耳却将自身功用发挥到最大注意着一切风吹草动,希望可以听到心上之人的推门声;以至于竟然产生了幻觉。于是,一次次希冀,又一次次落空;面前分明是天堂,迈进去却成了地狱。一个时辰过去了,苍没来;两个时辰过去了,苍还是没来……
  第十一日的夜晚,苍依旧没来。
  弃天帝的生命里仿佛只剩下了等待和忧心,固执地守在兰若寺门外,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腕上的发圈,外界一切一概不管不顾。
  然而,第十二日的夜晚,苍仍是没有出现。
  弃天帝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老去,盯着发圈,害怕看到它有任何收紧的迹象;思念着苍,盼着他来;猜测着他此时在何地,是怎样的状况,有没有想着自己。一颗心似在油锅火海中煎熬着,一息也成了万年。
  终于,第十三日的日光逝尽;就在这一瞬间,发圈消弭于无形,夜风却送来了熟悉的淡雅香气。弃天帝收摄心神,看见苍略带微笑立于他身前,神色中是藏不住的疲倦,气色却还算好。
  弃天帝张开双臂拥住了苍,确认着他的存在。仍然是冰冷毫无温度的身躯,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你回来了,苍。”弃天帝这样说着,一字一顿。
  回应他的,是苍回搂他的双臂。
  一个炽热的吻,烙在苍白而毫无血色的额头上。
  苍没有拒绝。
  轻柔的吻落在眼睑上,一遍一遍。
  苍的嘴角微勾起来,似乎觉得非常有趣。
  弃天帝终于吻上了苍柔软的唇。深深的吻,霸道却温柔,极致的缠绵悱恻。
  苍青涩地略微回应他,却在他想要索求更多时偏开了头。弃天帝很是郁闷,那神情落在苍的眼里犹如受了委屈的波斯猫,苍难得地笑出了声。
  苍拉了弃天帝往寺里走,“跟我来,弃天你一定会感到惊喜。”
  虽欣喜于苍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冲动之后弃天帝却也没忘了问正事:“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苍见他面上焦急,便想使用心识传音,谁知甫一提气便觉一阵晕眩,自知刚一结束沉眠就与那邪魔周旋大耗心力,此刻再要传音实是逞强之举,便也作罢。弃天帝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关注,苍的变化瞒得过那一位却瞒不过他;他也就没再问,单臂搂了苍进了兰若寺。
  苍却引领弃天帝来到偏殿,在他惊讶万分的目光中轻车熟路地掀了蒲团,按下机关开了暗窖,从里面捧了一坛一看就极有年头的女儿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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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弃天帝呆呆地从苍手里接过酒坛子,呆呆地捧着酒坛子随苍回了客房,呆呆地取了酒具倒了两杯,直到苍与他略略碰杯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里一直是寺庙啊?”弃天帝问苍,声音中除了惊讶还有几分喜意。那模样在苍看来实在是有些傻,却也实在是有趣。
  “我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看到这一片地域的风土志,里面提到这兰若寺中曾有一位僧人,修为极高却偏偏嗜酒如命,偷藏了无数美酒。据传他圆寂之前施展法术,极大限度地延长了收藏品中未开封美酒的保存时间。然后他将这些美酒藏在了机关暗窖之中,留给后来的有缘人;唯一被僧人告知这件事的便是僧人仅有的关门弟子。那是一个严守清规戒律却也忠于师父的和尚,那些美酒他丝毫未动,并且在去世前想到办法避过监察者将这消息传了出去。然而他却按照师父“有缘者得之”的心愿未曾透露藏酒的地点,其他人既不方便也没机会在佛门清净之地到处找酒,所以无论多少人因此而来,都只是无功而返。这传闻就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了下来。我看到此章后原也没在意,可后来常常在已经荒废的此地游荡,竟被我误打误撞地找到了暗窖。
  弃天帝爽朗大笑:“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故,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难得有如此美酒,更难得你愿意与我共饮;只是苍,你素日里只是品茗,这陈年老酒,不知道是否消受得起啊?”
  苍略笑了一下,照例对弃天帝偶尔没正形的话不回嘴,举杯示意,也不说什么“先干为敬”的客套话,直接仰头一饮而尽。
  苍既然这般爽快,弃天帝自然也不能落后,竟是连干三杯,颇有失言自罚之意。
  两人就这样对饮起来,虽无佳肴相佐,歌舞为伴,却也十分惬意。
  饮到兴头上,弃天帝放下酒杯,朗声吟道:“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我醉欲眠君且去,明朝有兴抱琴来。”却是李太白的那一首《山中与幽人对酌》,吟罢复又将酒满上,举杯对苍笑道:“虽然不过一间破屋,没有什么山花盛开的美景,到底是你我二人对饮,总比那“对影成三人”的要热闹得多,欢喜得多。苍你可知,要是能和你就这样一直对饮下去,酒永远不干,人永远不散,弃天帝此生,便再圆满不过了。”说到最后,竟是已有了醉意,实实在在地酒壮英雄胆、酒后吐真言了。
  苍看着弃天帝微醉的温柔的面容,又笑了起来——他其实很少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就总有办法让他笑出来,奇妙,真是奇妙,这也算是遇上了对的人吧。
  笑归笑,该说的该做的还是不能差了。苍拿起酒坛,当着弃天帝的面儿,把仅剩的最后一些醇酒一滴不剩地倒进自己的杯子,边慢慢品着,边调侃着刚刚喝完了属于他本人的最后一杯、面上一片沮丧的弃天帝:“可酒现在已经没了啊,你的“要是”已经不成立了,那你要不要就如刚才吟的那样醉而欲眠,打发我走,顺便嘱咐我明天来的时候不要忘了带怒沧琴啊?”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意识到自己面上也已染上了一层薄红。
  弃天帝忙答:“哪能呢?我们原就只有夜里才能相聚,不到鸡鸣,我怎么舍得你走。”脸上表情颇有些不自然,倒不是觉得苍不明了自己的心意,只是少见苍这般开玩笑。然而他依旧起身,走到苍面前和他双手交握,郑重地重申:“说真的,我真盼着能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哪怕终有一天你要离了这尘世,我也会紧紧抓着你不放手;若留不住,那我也只能随你去了。”
  苍恍惚间被弃天帝手掌的热度烙得有些痛,可这痛却是他甘之如饴的。良久,两人静默相对,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半晌,弃天帝率先开了口,打破了静寂,居然还有些迟疑:“那个,苍……”
  “什么?”苍微笑以应,心内却隐隐察觉了什么。
  “酒能再开一坛子吗?喝到兴头上没酒了很痛苦啊。”弃天帝说了大煞风景的一句话。
  “不行!”虽说对这人的突发性脱线早有所觉,苍还是有些恼了,抽回了双手,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某只黑色波斯猫郁闷地缩成一团,只差没猫在哪个墙角挠墙了。
  苍看着他,不觉有些好笑,离了酒桌,坐到了临时拼凑的简陋琴桌前,“也不必等明朝了,弃天,听我一曲可好?”
  “苍……”弃天帝搬了椅子坐到他身侧。
  拨弦,音起,平缓中带着些许欢快的调子,如阳光下波浪微动的大海。苍开口,唱的是白乐天的一首《赠梦得》*,“前日君家饮,昨日王家宴;今日过我庐,三日三会面。当歌聊自放,对酒交相劝。为我尽一杯,与君发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最后两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却唱了整整三遍,后两遍是在弃天帝的低声应和下唱的;虽然,在此刻看来,他们没有像常人一样白首相伴的可能。
  本就都已有了醉意,琴声中,醇酒的效力被无限度地扩大。酒意漫过面颊,渐染了眉梢眼角。或许醉人的并非美酒,沉醉的也并不仅仅是人。只知道,外在的一切束缚都已褪去,只余下因情而起的纯粹的渴望。琴声停止,弃天帝站起来,不可自制地将苍打横抱起。悬空的感觉让苍一瞬间失了安全感,他不加思索地抬臂攀住了弃天帝。
  两相对望。
  这一刻,整个天地只剩下了他们。
  又深又长的吻,竟让早已死去的苍也有了窒息的感觉。恍惚间,弃天帝已抱着他倒向了布置简单却舒适的床铺。
  栗色的长发在床榻上铺开,与垂于其上的纯黑色发丝层层交叠。那人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本是再熟悉不过的,此时此刻却让弃天帝格外感觉到得到了鼓励。华美轻柔的织物尽数滑到了床铺下,肌肤相贴的热度让苍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燃烧。
  “原来魂体也是会感觉到热的啊,”苍迷迷糊糊地想,“只是好像,好像太过热烈的事情并不适合我呢!”他睁开不久前闭上的眼想告诉弃天帝还是不要继续下去比较好,却正好对上弃天帝与平日相比显得尤为妖异明亮的金蓝双眸。心中不由一颤时,弃天帝低下头在他耳边呢喃:“吾爱,苍,我爱你,此心不移。”纯粹的深情,他很少见到,并且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拥有。
  苍抬手,却不是推开弃天帝,而是略一用力,扯掉了他那镶着金色翅膀的头饰。
  弃天帝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苍握着他的手,一寸一寸移到自己心口的位置,仪式般庄严的语气,“吾心亦同。”
  弃天帝不笑了,痴痴望着他,然后抽回手拥紧了他。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而此时此地,就放纵自己彻底沉沦。完完全全向对方交付自己,彼此相融再不分离。便是以后再多的苦难又如何?他们会彼此陪伴着一直走下去。弃天帝这样坚信着,苍也一样。
  注:这首《赠梦得》我第一次接触是在清静大的大作《天下第一》中,觉得非常喜欢;写章四的时候,突发奇想觉得非常应景,就引用了原诗全篇。
  PS:最后一段已经写得我想要撞墙,一经贴出,概不退换。要肉的左转找西陵,多谢。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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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苍醒来的时候,距鸡鸣还有一段时间。弃天帝是活人,不比他对睡眠没有多少需求,忧思之下又一连几日不眠不休,依然在熟睡着。许是苍在身边的缘故,他的睡颜显得格外安心,俊美的面容透出淡淡的孩子气。苍支起身子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纤长食指的指尖贴上弃天帝的脸,沿着他的面部轮廓细细描绘着。
  虽说这一人一鬼极有默契地对身份之事绝口不提,凭苍的聪敏细致,仍然可以看出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