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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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更新:2021-02-17 17:09 字数:4845
“我知道,绝对不会再犯。”迟秀秀巧笑倩兮。
他们俩四目交接时,浓情蜜意浓得化不开,乐微江的心虽然痛,却只有苦笑的承认秀秀不爱他的事实。
“如果不是他们,还会有谁知道你被关在那里?”崔耳子问道。
三双眼不约而同的望向迟秀秀。
迟秀秀叹气道:“反正我平安无事,就不用再追究…”
“不用追究?前一次你也是这么说,但是想杀你的人依旧不罢手,难不成你要等到一命呜呼了,才来追究?”邬夜星瞪著她讽道,嗓音带著不易察觉的怒气。
“我…”迟秀秀在邬夜星冷酷的眼神下畏怯。
听他言下之意,他似乎知道放火的人是谁了。哎!这么聪明的情人也真是不好骗啊。
“前一次?这个人对付过你?”乐微江忍不住问。
迟秀秀瞠大眼,才想摇头否认,就在邬夜星挑眉瞪视下作罢。
“想杀人的理由很简单,不外财、仇、恨、嫉。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想杀她呢?”邹夜星冷冷瞥向乐微江。
乐微江脸色由茫然转为明白,不肯相信地说:“不会是她…不应该是怜儿!”
“怜儿是谁?”崔耳子问著,却没有人理他,只有继续听下去。
迟秀秀看著乐微江震惊的神情,叹道:“表小姐会放火的动机很单纯,因为她喜欢你,所以恨我。但是我并不恨她,只因为我能体会她的感受,感情有时会让一个女人昏头,做出不择手段的事。”
“她怎么会…”乐微江无法置信他心中一向自视甚高、才貌双绝的表妹会为了爱他,生起杀秀秀的怨嗔心。
“事实摆在眼前,之前她在银镯上下毒想害秀秀,最後把所有的罪推到一个丫头身上,後来又找了大刀门的人要对付秀秀,幸好秀秀机灵几番避开,现在她又趁她被关在屋内时放火。这些帐,我会一笔笔跟她算清楚。”邬夜星抿唇薄笑,笑得屋内几个人打从心底寒了起来。
“夜星,表小姐的心理我能了解,你不要怪她了。”迟秀秀拉起他的手,为辛怜儿求情。
“大哥,我知道怜儿的做法很可恶,但是怜儿会这么做全是为了我…”
“不管为了谁,她敢做就要敢当。”邬夜星严酷地说。
乐微江握紧手,牙一咬道:“大哥,把她交给我,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微江少爷…”
乐微江无奈地说:“报复怜儿就等於和大刀门为敌,还不如由我来,大刀门也比较不会说话。这件事,就当是我送给你和大哥的…贺礼。”
邬夜星闻言,露出淡笑地望著迟秀秀如释重负的明亮笑容。
“谢谢你,微江少爷。”
乐微江望著笑著灿烂的迟秀秀,从今而後,他将把多年的爱恋深锁在心底,不再开启。
第十章
平州和其他的州一般,几条主要大街热闹无比。即使是在大寒天里,勤快的商家仍是敞著大门做生意;摆摊的人家冻红了脸,吐著白气却还是精神奕奕地吆喝著,叫卖声此起彼落。
坐在酒楼二楼靠窗的座位,望著熙来攘往的人潮,迟秀秀的一双圆眸却老是不自觉地瞟向大街尽头的朱红大宅邸。
“难道我们要直接上门找人?”她移回视线望著邬夜星问。
“有何不可。”邬夜星淡淡地笑。
“不是不行,而是怕我们还没开口就让人轰出来。”
“让人轰出来?”邬夜星挑眉笑道:“那会是个『有趣』的经验。”
“有趣?我倒不觉得你会觉得有趣,只怕你一眼瞪过去,人就被你吓昏了。”迟秀秀咕哝道。
“请问,你们哪一位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找谁?”看著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被晾在一旁插不上话的崔耳子忍不住问。
果然,一记冷眼扫向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邬夜星皱眉问。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邬夜星凉凉地问。
“不要这么说嘛,你就当我不存在,没关系的。”
“你这么碍眼,很难当你不存在。”
崔耳子笑道:“干嘛计较那么多,我们是朋友吧,和朋友一起游山玩水比什么都快乐。”
邬夜星讥讽道:“不是比什么事都快乐,只是比被『逼婚』快乐多了。”
“嘿嘿,知我者邬兄也。”
“少拍马屁,你什么时候要走?”
“再等几天,等我想到法子就不打扰两位甜蜜。”他戏谴的笑言,惹得迟秀秀不自在地红了脸。
“我瞧崔云子年纪也不小了,还怕娶妻,莫非是…哪里不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行!我行得很。”崔耳子连忙否认。“但是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对看一辈子,生儿育女,我的脑子就不行了。”
“你上青楼狎妓,就没听你说脑子不行。”邬夜星在一旁漏他的气。
“那不同,上青楼是银货两讫,不用感情,好聚好散,但娶妻可不行,如果不是自己心中的最爱,那会是一场灾难。这一点,邬兄就幸运多了。”崔耳子羡慕地看著邬夜星。
邬夜星和迟秀秀相视一笑,个中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你没有见过对方,怎能武断地判定你不会喜欢她呢?”迟秀秀不以为然地说。
“见了面就逃不了了,这种赌博性婚姻,我是敬谢不敏。所以只有缠著你们,阻挡他们来抓我回去。”崔耳子哀声叹气地说。
“这就是他帮你吓人的原因?”迟秀秀好笑的看著冷峻的邬夜星被人当成门神似地吓阻妖魔鬼怪。
“此其一也,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自从他有了『未婚妻』的消息传遍江湖後,我家那群老人就欢欣鼓舞、摩拳擦掌,恨不得圈住我的脖子往继承的陷阱里推。”
愈说愈不平,两年前他冒著生命危险设计邬夜星让众老知难而退,安稳过了些好日子,但现在好白子没了,又陷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中了。
“你成不成亲和他有什么关系?”迟秀秀不解地问。
“关系大了,我家长辈以为我和他有不可告人的暧昧…简单说就是断袖之癖,所以他们先前已死了心,但现在我家的那些老人又开始逼我要重展男性雄风,恢复男儿本色…唉!”崔耳子再度长叹。
邬夜星冷著一张脸说:“这该死的家伙故意在他家长辈派来的眼线面前抱我,拿我当挡箭牌。”
迟秀秀听了眨眨圆眸,倏地大笑,“你和夜星…你没被他追杀算是奇迹了。”
“谁说没有,我足足躲他躲了一年,直到最近他为了找你这才『前嫌尽释』上门找我。说真的,找那一抱是冒足了生命危险啊。”崔耳子想起自己当时的莽勇,还会流冷汗呢。
“算你跑得快,否则不知道有谁愿意嫁给牌位当未亡人。”邬夜星由鼻子喷气道。
“我真佩服你的勇气,能够捋虎须而安然无恙的人不多呢。”迟秀秀看著邬夜星直笑。
“没错,你也是虎口余生的人,我们可说是难兄难妹。”崔耳子说著就想抱她以示友爱,但手还没放到她身上,就被邬夜星厉目瞪得自动转弯拍上邬夜星的肩。
“放心!朋友妻不可戏,我绝不会有非分之想。”
“少罗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啵剐茄壑辛髯簧频墓饷ⅰ?br />
“等我想到办法时我自然就会走。”崔耳子只能发挥死缠的功力,打死不退。
“夜星,就让崔公子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他又不会碍事。”
“不碍事,但碍眼。”邬夜星冷哼。
“情人眼中容下下一粒沙,我明了,我会秉持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三太原则跟著你们,绝不会打扰两位谈情说爱的。”崔耳子认真的说。
迟秀秀飞红了脸,“崔公子说笑了。”
“好好,我不说笑,不过,你们到底是要找什么人?”崔耳子转回正题。
迟秀秀望了邬夜星一眼,“你看见街尾那栋朱红大门的宅子吗?”
“看到了,那是哪里?”
“平远将军府。”
“将军府?你们要到将军府找人?”
“没错,找平远将军的三姨太。”
崔耳子愣了一愣,“你们认识平远将军的三姨太?”
“不认识。”迟秀秀摇头。
“不认识却要去找她?”
“有些事要问她,自然要去见她。”
“能透露是什么事吗?”崔耳子好奇极了。
“一些私事。”迟秀秀笑道。
“不关你的事。”邬夜星毫不留情的拒绝。
“邬兄,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当然关我的事罗。”崔耳子摇头反驳他的话。
邬夜星不耐地瞪他,倒没有再叫他闭嘴。
“不过,我觉得与其直接上门找人,还不如先找个人问一下三姨太的作息、个性,掌握了她的喜好後再上门,就不怕吃闭门羹了。”崔耳子献计。
“崔公子说的也对,长年居住权贵之家,我想排场也是大的,我们这样上门,别人是不会理我们的。”
“不理我们,我就夜闯将军府,直接找她问话。”邬夜星冷声道。
“唉唉,你夜闯将军府岂下是要闹得地方上人尽皆知,到时官府一纸公文,你地魔大爷就成了头号的通缉犯了。”崔耳子赶忙道。
“那些衙役能奈我何?”邬夜星傲然地笑。
“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好吧?能够用和平的手段达到目的,又何必一定要闹得鸡犬不宁呢?”
“你知道吗?你真的不是普通的罗唆。”邬夜星皱眉瞪他。
“谨慎竟被你说是罗唆,我也真够苦命。”崔耳子又开始无力的大声叹气。
“不要争了,我们先找人问一下吧。小二哥!”迟秀秀见夥计上楼送酒水,连忙招唤他过来。
“客倌,还需要什么吗?”夥计殷勤地问。
“我们想问一下将军府的事。”
夥计笑著说:“三位要上将军府啊?可惜来晚一步,将军前天上京去找朋友,现下不在将军府呢。”
“我们不是要找将军,是想见将军的三姨太,她也跟将军出府了吗?”
“三姨太?将军府没有三姨太啊。”
“没有三姨太?”迟秀秀诧异地看向邬夜星。
夥计瞧邬夜星沉著脸,连忙补充道:“说没有也不对,事实上,七年前是有三姨太,但後来不知为什么三姨太突然出家去了,所以将军府从此没有三姨太。”
“出家?”这个消息更令人惊讶得说下出话来。
“怎么会?你知道她为什么出家吗?”
“富贵人家的想法我们怎么会明白,不过三姨太很虔诚的,所以她出家倒也不算太意外。”
“小二哥,你知道三姨太在哪里出家吗?”
“这…我记得好像是在子阳山的华严庵。”
“子阳山在哪里?远吗?”
“不远不远,约莫半天的路程,朝西走就行了。”
“谢谢小二哥。”迟秀秀掏出碎银赏给夥计。
夥计收下碎银,更加殷勤地笑道:“如果三位还有什么问题,尽管叫我。”说完,便退下了。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找她吗?”迟秀秀看向若有所思的邬夜星,不确定地问道。
邬夜星淡淡地说:“既然知道她在不远的华严庵,也不差这段路。”
“真让人想不通,她怎么会出家呢?”
“心中有愧吧。”邬夜星想起爱落萍的话,淡淡地讽道。
“如果见到她,她真如夫人所说是间接造成你母亲死亡的人,你会怎么做?”
“你是问我会杀她吗?”邬夜星好笑地瞅著她皱成一团的小脸。
“对。”
“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话有说跟没说不是一样吗?”她不满意地低嚷。
“怎么?你听她出家,就开始发善心了?”邬夜星扬唇讽道。
“我不是发善心,只是觉得有些事过了这么久,再在意也於事无补,我希望你能解开心结,放下过去。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快乐,我要你快乐。”
邬夜星眼中的讥诮不见了,勾唇道:“有了你这个天天在我耳边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傻丫头,我还能做什么?”
只要人不犯他,他自然懒得犯人。
“说得真是好。”感动的轻叹声突兀的插入两人的谈话中。
邬夜星冷冷地瞪著崔耳子,“你不是说勿听、勿言、勿视吗?”
“有时候耳朵还是会不小心听到一些话的,不要计较那么多嘛。”崔耳子皮厚地笑道。“说实话,解开心结或是明白过去的事这两种方式各有好处,也各有缺点。如果是我,倒不太想弄清楚过去的事,尤其是上一代的事,明白太多只是让自己痛苦罢了。”崔耳子认真地说。
“那是逃避现实。”邬夜星淡漠地说。
“也许是逃避,但人生事事面对就太无趣了,逃避也需要勇气。”
“装聋作哑的勇气。”邬夜星嘲弄他的论调。
“唉!不是每个人如你一般,心脏都那么强啊。否则就不会有『逃避』这两个字了。”崔耳子笑道。
“没有人能够逃一辈子,就像你早晚会被逮回去娶妻生子,你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早些死心,我会送上大红包,祝贺你成亲。”邬夜星一想到他被人逼婚就幸灾乐祸的想笑。
“谢了,目前这个红包暂时用不上。”崔耳子连忙摇头。
邬夜星笑了笑,看向朱红的宅邸道:“既然知道三姨太在华严庵,我们上华严庵把事情问清楚吧。”
悬宕在心中多年的往事,就等著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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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庄严的厅堂上,垂眸沉静的佛像敛唇含笑,慈悲的面容安抚著所有静伫祂面前的善男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