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团团      更新:2021-02-17 17:09      字数:4853
  “大少爷,我能提醒你一句话吗?你的快乐,是建筑在他人的痛苦上耶。”尤其是她的痛苦上。
  “相信我,一旦你经过痛苦,成长的果实将是无比甜美。”他故作善心的安慰道。
  “我能不能不要那种甜美的果实?”迟秀秀苦著脸问。
  邬夜星仲出手指摇了摇,笑容满面的说:“不行,相信我,只要等继任大典一结束,你就能够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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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前方朝她而来的身影,迟秀秀叹了口气,她的痛苦试炼来了。
  “秀秀,我正想去找你。”乐微江见到她立即欣喜地说。
  “少爷找我有什么事?”迟秀秀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不敢太过热络。
  “你看。”他自怀中掏出一对精致的玉耳坠。
  迟秀秀看著耳坠,再看看他,笑道:“很好看,少爷很有眼光。”
  “送你。”他拉过她的手,将耳坠放入她的掌心。
  迟秀秀一怔,手上的耳坠瞬间像会灼人似地烫得她手痛。
  “不行,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接受。”她赶忙将耳坠塞回给他。
  “什么无功不受禄,这是礼物,是我的一片心意。”乐微江不悦的瞪著她。
  “少爷,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你就不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要这样拒我於千里之外?你以前根本不会这样躲我,是不是大哥限制你接近我?”他咬著牙问。
  “大少爷没有限制我做任何事,但是我既然知道少爷对我别有用心,於情於理我自然要避开你。”迟秀秀正色道。
  “什么情什么理,我不管!我们是江湖儿女,你不用忌讳那些世俗规范!”
  “少爷…”
  “你是父亲为大哥订下的未婚妻,却不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喜欢大哥才跟著他的,为什么你要认命?为什么我就不行?”他是千般不愿,甚至怨起父亲,为什么要将秀秀推到大哥怀中?
  “我不是认命!”迟秀秀忍不住反驳。
  乐微江一呆,脸色有些难看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大哥了吧?”
  迟秀慌张地撇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你喜欢上他了。”乐微江心痛地叫。
  “我没有!”他的低吼像把刀切开她心底的保护膜,露出她最真的感情。
  不可能!她没有喜欢上任何人!没有!
  “不要骗我!十多年来,你对我完全无动於哀,为什么不过几日就对大哥产生感情?为什么?告诉我!”乐微江抓住她的手臂,忍不住低吼。
  “我…我不知道!”迟秀秀已经被自己的发现搞得手足无措,现在又被他摇得头晕,虚弱地说。
  “从小我就崇拜他,甚至长大我仍递寻他的下落,谁知找到他的下场却是让你变成他的人,老天是在捉弄我吗?”乐微江仰天大叫。
  迟秀秀没有回答,服侍他多年,她知道当他激动时,想让他冷静的最好方法就是退到一旁不要搭腔,等他发完脾气,自然就会平静下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将眼神自天空拉回到她身上,少了适才的狂乱。
  “秀秀,我会让你知道我才是最好的,比大哥还好。”
  说完,他转身离去,迟秀秀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松口气。
  “怎么会是我呢?我这样平凡到极点的女子,有什么地方值得少爷倾心呢?”她想了许久仍是疑惑不解。
  但是…感情可能就是令人不解才会那般让人有诸多的期待与遗憾吧。一如她…
  思绪一转向自己,迟秀秀急忙摇头甩去仍未准备好面对的问题。
  “再一天,等明天典礼结束,我就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她安慰自己。千百个日子都等了,再等一天又如何引再一天,她就能够真正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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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生为乐微江的兄长,但碍於尴尬的身分,邬夜星被安置在众人之中,成为宾客之一。若是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名冷淡俊逸的男子会是秋水宫的长公子。
  迟秀秀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坐在邬夜星的身边,论理说,她是个丫头,本来没有这种资格和众多江湖耆老平起平坐,但是身为邬夜星的“未婚妻”,有谁能让她躲在幕帘之後,与那些寻常丫头一般?何况为了展示自己即将到来的权势,乐微江更是特意安排她的座位,用意就是要她明白她可以选择更好的丈夫。
  但是对迟秀秀而言,身处众人之间她只觉得格格不入,甚至是被众多眼光刺得浑身刺痛。早先她曾要求不出席,但邬夜星只是轻挑眉暗示她会错失某些有趣的事情,倒也不勉强她;而她一听心里开始惴惴不安,硬著头皮跟了出来,不是怕没瞧见“有趣”的事,而是想阻止任何“有趣”的事。
  “原来那个就是未来的秋水宫宫主啊。”隔桌有人低声交谈。
  “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真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另一个人摇头道。
  “你当真以为爱落萍会松手吗?我想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虽然我们没听说过他有任何的事迹,但不表示他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想想,乐天云和爱落萍的儿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有人说了较公道的话。
  “谁说子一定肖父?乐天云死了那么多年,想教他也没有时间教。”一句反驳引起大部分人的同意。
  “说得也是。不过…我还以为乐天云的长子会出现来夺位呢!”稍微知道秋水宫事情的人,心中多半抱著看热闹的想法前来。
  “一个没有靠山的人,就算想来也没有胆来吧。”
  “嗯。我记得那个长子好像姓邬…”一个人将尾音拖得长长的,似有暗示地看著众人。
  “你以为姓邬就是他吗?”有人明白说话人的意思,嘲弄地笑道。
  “什么?你们在说谁?”
  “他意想天开的猜想乐天云的长子就是那个…地魔。”後面两个字特别压低声音,唯恐被人听见。
  迟秀秀竖起耳朵听著隔桌的谈话,当他们提起邬夜星时,她不由自主的朝他望去,却见他噙著讽笑,似乎觉得有趣。
  “啊!”听话的人倒抽口气,四下张望的说:“你…你是说他是乐天云的长子?”
  “不可能!乐天云的长子我记得叫邬念天,不是他!”
  “可是…我听说的不同。”先前提问的人悄悄地说。
  “你听说什么?”
  “我听说有个见过地魔的人说地魔像极了乐天云。”
  “是吗?你听谁说的?”
  “流月轩的欧震皓知道吧?”
  “啊!你走指乐天云的拜把兄弟欧震皓?”
  迟秀秀又朝邬夜星望去,只见他眉头微蹙,似在回想。
  “你记得吗?”她好奇地低声问他。
  一个蓄著大胡子的中年大汉,在一见著他时就大叫父亲的名字,当初就知道他和父亲应该认识,只是不知道那个中年大汉还是父亲的拜把兄弟。
  邬夜星淡淡地撇唇道:“原来是他。”
  “欧震皓是最熟乐天云的人,他说像就绝对像。如果地魔和乐天云没有关系,两个人怎么会相像呢?”
  “呼!如果地魔真是乐天云的儿子,那秋水宫就更没有人敢动了。”
  “错了!如果地魔是乐天云的儿子,我看第一个动秋水宫的人就是地魔。”
  迟秀秀闻言又瞥向邬夜星,却得到一记莫测高深的笑容。
  她暗叹刚才说话的人真是说对一件事,地魔对秋水宫非爱,而是恨。会想搞得这里天翻地覆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他们各有所思时,爱落萍已经结束她的开场白,将乐微江介绍出来。
  乐微江站在首位朝众人一拱手,自信飞扬的说:“晚辈接下秋水宫的重责大任,还望各位前辈提携、指导。”
  一场话下来,众人对他这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势倒也有好评,接下来就得看他的实力了。
  “我想,大家应该都听过先父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兄长,今天,他也在场,我希望大家能够认识他。”乐微江朝邬夜星的方向颔首,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对兄长有种莫名的敬意与崇拜,然而继任宫主之位後,他产生了自信,相信自己不会比他差。
  所有人的目光全随著乐微江的视线望去,邬夜星在众人注目下,潇洒自在地起身,众人见著散发邪魅魔力的邬夜星,蓦地一片寂静,私下揣想著如此出色的男子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突然,有人低呼出声,“啊!是他!”
  “他是谁?”视线不离邬夜星,却又好奇地问。
  “地魔啊!他就是地魔邬夜星啊!”
  “什么!地魔?你说他是地魔?”哗然之声几乎掀了大厅的屋顶。
  爱落萍惊惧地听著此起彼落的叫声,不愿相信她最恨的女人的儿子会是名震江湖的人物。
  “大家安静!我想这位英雄可能是认错人了,他是先夫的儿子邬念天,不是地魔邬夜星。”爱落萍低沉地斥道。
  “乐夫人,我们亲眼见过地魔,绝不可能认错人。”有人反驳道。
  “是啊。”又有人附和。
  “你…你是邬夜星?”爱落萍瞪著他问。
  “是。”邬夜星冷淡地笑。
  “你…不是邬念天?”
  “十二岁前我是,十二岁之後,我就是邬夜星。”邬夜星漠然地说。
  “你故意不表明身分?为什么?”
  “你没有问,我何必。”
  “你…”爱落萍被他气得全身发抖。
  “乐夫人,有地魔当秋水宫的後盾,你该高兴才是。而且天僧地魔向来友好,连天僧都会是秋水宫的有力盟友,天下也没有人敢捋虎须了。”
  这声笑语宛如尖刺刺进刚才萌生自信的乐微江的心中。
  他还道白己较兄长更早立足江湖,谁知兄长不靠家族庇荫,只凭双手打下天下,拥有撼人的芒声,这个认知让他恼羞成怒。
  “我对这个位置没兴趣。”邬夜星眼中闪过一丝谑意,淡淡地说。
  对这个权倾一方的地位,他却没有兴趣,听在有心人耳中,刺耳得让人无法忍受。
  “只怕不是没兴趣,而是没有资格。”爱落萍恨恨地说。
  邬夜星懒懒地瞥她一眼,“随你怎么说。”他环视周遭,勾唇不以为然地说:“这里对我而言太小了,谁想要就拿去吧。”
  几声抽气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回响,乐微江一张脸又白又青,却只能握紧双手不发一语。
  “大少爷!”迟秀秀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低声劝道:“给少爷留点面子吧。”
  邬夜星低下头看她,冷冷地说:“没有实力要面子干什么?”
  “大少爷!”
  “咦?那个女的不是乐微江的丫头吗?怎么和地魔那么亲热?”有人眼尖认出迟秀秀,好奇地问。
  邬夜星冷笑一声,转头看著爱落萍道:“从今而後,秋水宫与我再无瓜葛,希望再无相见之期。”
  “大哥?你话怎么说得如此绝?我们是兄弟,兄弟亲情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吗?”乐微江白著脸低叫。
  “看在你叫我一声大哥的份上,劝你一句话,从她的手中走出来吧,否则秋水宫永远不会是你的。”邬夜星望著这个相处不久,感情也不深的兄弟道。
  这个“她”是指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爱落萍尤其气白了脸,一双眼恶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能生啖邬夜星的肉,生饮他的血。
  “走吧。”不等他的回答,邬夜星转头对迟秀秀道。
  迟秀秀还来不及反应,他就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起身。
  两个人在众人注视下手牵著手离开大厅,没有人注意到乐微江的脸色变得僵硬而且愤怒。
  迟秀秀一直望著邬夜星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忧虑。
  这个人如此的举动,不就是在挑衅吗?尽管他是人人闻之丧胆的地魔,却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掌,何况是秋水宫这么强的敌人!
  “大少爷,你达成目的,可以放手了吧?”
  邬夜星侧过脸睨她,勾唇道:“放手?你是指放开你吗?”他故意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都是。”迟秀秀虽然抑制不了脸庞发热,却还是冷静的回道。
  邬夜星停下脚步盯著她道:“你以为我对秋水宫还会做什么?现在恐怕是他们不放手,而不是我了。”
  “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讥刺夫人和少爷,夫人丢不起这个脸,会派人对付你也是可能的。”迟秀秀老实地说。
  邬夜星不在乎地冷笑道:“随她派多少人来,我都无所谓。只是…惹上我,她要有心理准备,死伤恐怕惨重。”
  迟秀秀看见他眼底的冰冷和杀意,不觉打了个寒颤。
  “不管你多恨夫人,但是生命是可贵的,你不要多造杀孽。”她拉著他的袖子,认真的说。
  邬夜星低下头瞪著她严肃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恼意,“你和他一样,未免管太多了。”
  迟秀秀愣了一愣,对他口中的第三人称有些好奇。“谁是她?”或他?
  邬夜星蹙起眉,不耐地说:“他是谁不干你的事。”
  直接而残忍的推拒,让迟秀秀的心抽痛了一下。
  是啊!她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根本没有资格询问他的事,只是…乍然明白自己的身分,她才知道自己陷落得太深了。
  为了他的忧而忧,为了他的喜而喜,甚至害怕他的复仇心会伤到他自己,心情再也无法自在,这种牵挂不是她要的。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全然无意啊。垂下眸,她闭紧嘴不再说话。
  邬夜星察觉她的安静,忍不住回眸瞥她,“怎么不说话?”
  迟秀秀抬眼看他,又低下头。“奴婢怕自己说错话,所以不开口比较好。”
  “你在生气?”邬夜星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