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2-10-16 12:09      字数:4882
  动能有所结果,她以后都不需要受冰蚊针的折磨焘。
  在莫逸谨的沉默中,莫逸风拿起筷子夹了菜送到她唇边,没有任何言语。
  若影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半晌,终是张开嘴吃下了他喂给她的菜,转眸又朝那条红烧鲤鱼望了过去,莫逸风淡淡轻笑,夹了一块鱼肚回来,若影正要张嘴,却见他将鱼肚夹在自己碗中,正当她郁闷地以为他是要给自己吃时,却见他将鱼刺挑完后又送到了她唇边。
  这一刻,她愣住了,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失忆之时,她一定要让他喂,而他虽是不耐烦却还是喂了,只是现在他脸上的神色不同了,不再是不耐烦,而是心甘情愿珑。
  恍然间她觉得现在的景象太过不真实,仿佛就像手中沙,直到慢慢流尽还要怀疑是否存在过。
  张嘴吃下了那块鱼肉,唇角笑着,可是眼前已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会扑上去紧紧地拥着他,感受他真实的存在。
  也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总觉得有些心慌,特别是今日。
  柳毓璃看着莫逸风对若影如此宠溺,心里堵得很,紧咬着牙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莫逸谨望着他们二人郁闷地撑着脑袋看着,见二人相视一笑,他没好气地对着莫逸风道:“三弟,人家也要……”
  莫逸风转头之时,莫逸谨竟是张大了嘴等着他喂。
  莫逸风睨了他一眼,竟是没有理会,转头又看向若影,气得莫逸谨抓起酒杯灌了一口酒,却被烈酒呛得直咳嗽。若影见状忍不住笑开,见莫逸谨满眼的泪水,她却是笑得更欢。
  因为是莫逸萧的生辰,所以头戏是他点的,听着上面咿咿呀呀唱着,若影就感觉好似催眠曲,一开始只顾着吃,可是酒足饭饱之后望着台上的戏子你一句我一句唱得起劲,莫逸风也不知去了何处,若影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会儿,慢慢阖上眼眸垂头竟是打起了瞌睡,突然一晃,身子朝旁边一倒,落入了刚好赶回来的莫逸风的怀中。
  柳毓璃回头之时正是莫逸风将她揽入怀中,他垂眸望着她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
  “睡着了?”莫逸谨越过莫逸风问道。
  莫逸风笑着低应了一声:“她能静坐到现在算是不易了。”
  柳毓璃闻言看向沉睡中的若影笑言:“侧王妃果然还像个孩子,幸亏皇上不在,否则三爷就难以向皇上交代了。”
  在酒宴中打瞌睡实在是有***份,然而柳毓璃的话说得虽是在理,但是她却并没有带着一丝庆幸,而是掩藏不住的嘲讽和对莫逸风的提醒,这让莫逸风脸色微沉,伸手紧拥着若影垂眸看着她,转而却是轻笑一声道:“的确像个孩子,不会动算计人的心思,在这尔虞我诈的世上实属难得。”
  柳毓璃闻言脸色一变,莫逸风的指桑骂槐她并不是听不懂,可是她从来在他心里都是善真纯良的女子,此时此刻却在他的心里成了尔虞我诈之人,究竟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
  莫逸风俯身将若影抱起,转身对莫逸谨道:“二哥,我先带影儿回去。”
  莫逸谨犹豫了一下后道,“不如让影儿先让永王妃安排客房睡着。”
  “我不放心。”莫逸风一口拒绝。
  “可是……”莫逸谨还想要劝说些什么,突然听得有人一生奏报:“皇上驾到。”
  所有人顿时噤了声,就连台上的锣鼓声都戛然而止,见一袭便服的玄帝竟是亲自前来为莫逸萧庆祝生辰,众人惊愕的同时纷纷跪地山呼万岁。
  莫逸萧亦是没想到玄帝会亲自前来,急忙上前跪迎。
  若影被莫逸风抱着坐在地上,蹙了蹙眉睁开双眸,见到的便是如此壮观的一幕,顿时心头一怔,在莫逸风的相扶下,茫然地跪在他一旁,以为没有引起众人注意,却依旧被玄帝看在眼里。
  不过玄帝倒是没有多言,扬手示意众人平身,神色依旧是一如往常的深不可测。
  众人起身后陪着玄帝又看了一会儿戏,见玄帝看得投入,众人也都不敢离席,当然,此时此刻除了若影之外应该没有人会放弃这个巴结莫逸萧的机会。
  若影因为方才小睡了一会儿,所以此时此刻除了无趣之外根本没了睡意,转眸看向莫逸风和莫逸谨,见他们无意间似乎在眼神交流,于是又垂眸玩着自己的手指。
  “想回去?”
  头顶处突然飘来一句话,若影茫然抬眸望去,见莫逸风正望着她,才知他方才是在与她说话。
  “可以吗?”若影看了看玄帝后低问。
  若是玄帝没有前来时离开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如今玄帝在场,她却要离开,难免会惹人非议。
  莫逸风却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未等若影开口,他转身走向玄帝躬身说了几句,玄帝的脸上似乎划过一道不悦之色,若影担心玄帝会降罪莫逸风,便立即起身走了过去。
  “父皇。”她上前轻唤了玄帝一声,虽然不知道玄帝为何会突然讨厌她,但是她知道她惹不起,莫逸风也惹不起,所以即使心中不愿意也只得赔笑着,“请父皇恕罪,儿臣是这几日身子抱恙,所以有些困乏,父皇喜欢听戏,那儿臣就陪父皇一起听戏。”
  “你身子如何了?老三如今就你一个侧妃,你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方能给老三绵延子嗣。”玄帝淡笑着嘱咐,可是每一句话都刺进若影心底,不惜揭开她的伤疤。莫逸风对他的话很是不满,拧了拧眉上前正欲开口,若影却莞尔一笑抢先开了口:“父皇说得是,儿臣谨记。”
  莫逸风错愕地看向若影,知道她心里是难受的,可是她却依旧强颜欢笑地面对玄帝,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他,这个感知让莫逸风心里很是难受。
  她总是在为他承受着一切,可是他却让她一伤再伤。
  玄帝淡淡地望着戏台,没说答应他们回去,也没说不答应他们回去,就在若影猜度着他究竟心中盘算着什么之时,玄帝却是从椅子上站起了身,转身看了看若影笑言:“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听戏也情有可原。”只见他转眸环顾了四周,又道,“朕看老四这府邸修葺得倒是别致,朕也没有好好去看过,不如就趁今日游赏一番。”
  “可是父皇……”莫逸风伸手拉住若影上前开口,却被玄帝突然打断了话:“影儿有没有兴趣陪朕一起游赏永王府?”
  若影微愣地望着玄帝,不知道他今天是唱得哪一出,可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拒绝,所以紧了紧莫逸风的手后说道:“这是儿臣的荣幸。”
  当莫逸萧知道玄帝要游赏永王府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毕竟有些地方是不能让别人去的,包括玄帝。可是如今玄帝已经开了口,他也无力阻拦,只得强颜欢笑陪同着去了。
  众臣在玄帝决定要游赏永王府之时便识趣地都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众皇子与家眷,但仍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极有气势。
  若影跟虽在莫逸风身旁,随着一众人的脚步慢慢地走着,抬眸看向走在前方的莫逸萧和玄帝,见他二人说说笑笑倒一如往常,只是每一次莫逸萧在附笑过后便会心思沉沉,还时不时地朝某处望去。
  若影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异常。而注意到一点的也并非她一人,此时此刻,玄帝也随之看似不经意地朝那一处望去,莫逸风和莫逸谨相视一笑,随后只静静地跟随了过去。
  “父皇。”见玄帝正欲朝他新修葺的金屋而去,莫逸萧心头一慌,急忙挡住了玄帝的视线,见玄帝紧紧地凝着他,他讪讪一笑道,“父皇这边请。”
  玄帝看了看他所示的方向,又看了看相反的方向,轻笑一声道:“朕更想去那一处看看。”
  说完,未等莫逸萧阻止,已经带着人前往。
  莫逸萧一咬牙,只得跟了上去。
  “鸾凤阁?”玄帝站在新修葺的阁楼外望着匾额低语了一句后转眸看向莫逸萧,眸光幽深,看得人直发憷。
  若影尚不知玄帝为何会有此反应,莫逸萧望着匾额脸色顿时惨白,急忙上前道:“请父皇恕罪,这个匾额不是儿臣命人放上去的,一定是工匠弄错了,儿臣立即命人换了匾额。”
  玄帝未作声,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有什么不对吗?”若影转眸看向莫逸风问道。
  莫逸风微动了唇畔低声言道:“只有皇后才能用鸾凤二字。”
  若影恍然大悟,也难怪玄帝会如此恼怒,原来莫逸萧竟是犯了如此大错误。只是莫逸萧说是工匠弄错了?当真是如此吗?即使再有心要当皇帝,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就开始做这方面的打算不是吗?
  但是玄帝的神色不像是相信了莫逸萧的话,也不像是不相信莫逸萧的话,总而言之依旧是让人捉摸不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袒护莫逸萧了。
  玄帝在这鸾凤阁中逗留了许久,也不知是他当真喜欢这个阁楼还是另有起因,只见他看过楼下之后竟是朝着阁楼而去,没有玄帝的旨意,众人留在原地没有上去,只知道玄帝下楼之后脸色异常难看,众人皆不知方才在阁楼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莫逸萧慌忙地跟上玄帝不停地解释。
  “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那些漆料都是柳大人亲自选定的,不会有问题,一定是在施工中被人动了手脚,父皇,请一定要相信儿臣。”
  “哦?柳蔚亲自选定的?”玄帝眸光一眯,当下便命人召了柳蔚前来永王府。
  因为玄帝的一时震怒,众人都被留在了前厅,只是在一个时辰后,柳蔚青白着脸色满头是汗地恭送玄帝回宫,而莫逸萧更是觉得百口莫辩。
  回府的马车上,若影依旧满腹疑云,她自知不应该多理这些朝政之事,更知道此事定是不简单,但仍是心中抵不住的好奇,见莫逸风心情大好,她忍不住问道:“那鸾凤阁不简单吧?到底有何玄机?为什么父皇见过之后就很生气地离开了?”
  莫逸风转眸看着她轻笑:“知道鸾凤阁有玄机,看来你也不笨。”
  若影原是脸上一喜,突然发现他是拐着弯在说她平日里愚钝,顿时一恼,但未等她针对他方才的话算账,他已解了谜题:“首先鸾凤二字只能用于当朝皇后,所以四弟用这两个字给阁楼命名已犯了大忌,而阁楼上一个东南窗可以直接望见皇宫,隐喻着对皇宫的觊觎,而那漆料因为近日里阳光的照射而发出金色反光,会让人站在栏杆前如被金光所笼罩,就好像拥有至高权威睥睨天下。即使父皇再疼惜四弟,也不会允许他觊觎他的皇位。”
  “小小一个阁楼竟然会有此玄机。”若影听得目瞪口呆,只是想了想之后仍有一事不明,“莫逸萧虽然有时候说话做事比较鲁莽,但也不至于傻到让自己新建的阁楼遭人话柄,而且那些漆料是柳蔚送去永王府的,柳蔚又想要攀莫逸萧这门亲,也不可能会害莫逸萧才对,那么那些会因为阳光照射几日后散发金光的漆料又是哪里来的?”
  “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莫逸风笑着赞叹,却没有再说下去。若影拧眉疑惑地思索着,突然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转眸错愕地望向莫逸风问道:“难道是你和二哥搞得鬼?”
  莫逸风打量了她一番后一声轻笑:“算是,不过也要多亏了四弟及时建筑阁楼才行。”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建筑阁楼,难不成也是你的主意?但是他怎么会听呢?”若影太想知道答案,见莫逸风愿意说,便继续问了下去。
  “他能在我府上安插眼线,我自然也能在他身边安插亲信。”若没有发生若影这件事,他根本不想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可是莫逸萧触犯了他的底线,所以他也就没了顾忌。
  “若只是这些,父皇应该也不会如此动怒不是吗?因为匾额可以说是凑巧,或者说是无心之失,漆料可以说是有人栽赃,而且这些可能性在一个受宠的王爷身上也极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如果在父皇所站的位置处柱子上写着‘天下’二字呢?”
  “啊?”若影满是错愕,“你怎么能确定父皇会站在那个地方,而柱子上的字难道是四爷的笔迹?若是被四爷首先发现了,岂不是会毁尸灭迹?”
  莫逸风勾唇一笑:“父皇若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会细细观察每一处,而父皇所站的位置是离皇宫最近的距离,在那个地方的柱子上刻上字,定会引起父皇注意。那些字又是今日才刻上去的,又怎会被他发现?至于笔迹……他能仿造我的笔迹约你出去害你被劫持,我自然也能仿造他的笔迹让他自食恶果。”
  若影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平日里不动声色的莫逸风在做起事来是如此计划周密,又能一击即中,根本不让莫逸萧有喘息的机会。
  “不过父皇为何会突然要游赏永王府?难道只是因为像父皇说的没有好好游赏过永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