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2-10-16 12:02      字数:4968
  心下却很疑惑,两人见面的次数,本来就不多。他之前从来都是让随影来请人,很少纡尊降贵地来找她,给她感觉,是架子还挺大。如今,突然登门造访,又是所为何事?
  李铮上前两步,站在她的面前,斜着眼睛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无聊了,想找你聊聊天,不行吗?”
  闻言,常笑就有些为难,“当然可以,但是,我今个儿不太方便,改日行吗?”
  要是寻常人,听到对方这么委婉地拒绝,定然不会为难,但是,李铮却不依不饶,“哪里不方便?”
  常笑只有实话实说,“家里有点儿事儿。”
  “哦,家里的事儿啊!”李铮一挑眉毛,又道:“话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真没去过你家呢!朋友一场,你不请我过府一叙吗?我知道你有事儿,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忙你的,我不会耽误你的。我们难得见一次面,你不会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会拒绝我吧?”
  常笑皱眉,暗道,这李铮真是难缠,却没有办法,只淡淡道:“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切勿见怪!”
  李铮笑,眼里闪过一抹幽光,“不怪!”
  柳玉熙,本太子还真想当面会会你,看看我这四十大板够不够分量,更想看看,你们俩怎么伉俪情深!
  正文  第95章 他生气了!”
  常笑带着李铮回到柳府,招呼他先在客厅用茶,然后嘱咐仆人给柳玉熙熬药,便去后院看望柳玉熙。
  柳玉熙穿着一身浅色的常服,正坐在院中的小亭子里看书,石桌上只摆了一杯茶,威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那情景十分宁静。
  常笑诶有惊动他,见他穿的有些单薄,便回屋里给他拿了件衣裳,悄悄走上前。
  直到衣服加身,柳玉熙才反应过来,回头见是常笑,脸上便绽开一个笑容,“笑笑,你回来了!”
  常笑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见茶水都没热气了,显然他已经坐了一段时间了,不免嗔怪道:“你看你,病都没好全,出来也不加件儿衣裳,万一着了凉,岂不是病上加病!”
  柳玉熙摇头失笑,“哪有这么小题大做,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自己有分寸的。”
  常笑笑着叹了口气,又问,“我早上走的时候,让仆人给你熬的药,你趁热喝了没有?”
  “你交代的事情,我哪有不从之礼!”这话说的几句打趣,语气却十分认真。
  常笑知他心意,心里也很高兴,又道:“那就好,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让阿忠去煎药了,待会儿端来的时候,你也要乖乖喝!”
  柳玉熙皱眉,“怎么,你有事?”
  往常,常笑回来,什么事儿都是亲力亲为。
  常笑微微摇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柳玉熙刚想说话,倏然看向她的身后,眼里有些诧异。
  常笑回头,就见身穿蓝色锦衣的李铮正带着随影从小道上走来,常笑惊讶,“堇峥,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出来,她心里却不太高兴,说实话,她其实不想将这个男人带回家,但是他捏着人情债非得来串串门,她也不好拒绝。本想让他在家里喝杯茶,回头自己再和他寒暄几句,尽个地主之谊,他也见好就收了。谁想,主人家的地盘,他也想闯就闯。不是没家教,便是太独断,不过,以此人的气度,明显属于后者,霸道的人,决不允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铮回以一个浅笑,“我见你许久不来,便想四处走走,你的家仆说,你在后院,我问了路,便过来瞧瞧,切勿见怪!”
  “客气了!”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好显露。
  李铮便将视线转向柳玉熙,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柳大人了!”
  柳玉熙心里疑惑,也露出一个客套笑容,“在下正是柳玉熙,公子认识在下?”
  柳玉熙虽然在朝廷为官,严格来说,还没有正式跟李铮这个太子打过照面。柳玉熙只上过两次朝,第一殿前唱名,由皇帝主持,而是上朝议事。因为太子也站在百官之列,面朝天子,背朝臣,又是站在前端,柳玉熙当真没机会仔细看过这位太子爷的脸。再者,就这两次,李铮也甚少发言,无形中便弱化了自己的存在。
  如今,柳玉熙就算面对这位太子殿下,也认不出他是太子。李铮也是认定了这个礼,才敢明目张胆地来柳府。事实上,就算被认出了,他也不怕,他是太子,是未来之君,还会怕一个七品芝麻官儿?
  不过,让李铮诧异的是,这个柳玉熙果然长了一张绝顶的好相貌。之前见了两次,第一次他昏迷不醒,一脸病容,倒也没这么显眼。第二次金銮殿中,他下跪受封,光芒却被谭雅伦这个状元掩盖。
  如今,这一身素雅,两袖清风,但见双目灿烂,风姿毓秀,确实比谭雅伦长得还要好。上次,刘泉说他长得不男不女,极尽贬低之词,说实在的,这张脸宜男宜女,配上他这身风骨,恰在好处,飘飘然若有神仙之姿。
  李铮承认,若轮容貌,柳玉熙也在他之上,但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自信。他是什么身份,天潢贵胄,天生高人一等,聪明才智,极贵之身,何须去羡慕一个平民百姓。他只要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捏死这个芝麻官儿。
  让他不爽的是,这个男人除了长得好看,别的都不如他,常笑居然舍自己而取对方,这让李铮在面子上过不去。事实上,若说他有多喜欢常笑,也没有,顶多是几分兴趣,可有可无,不过,有人争,便激起他的好斗之心。
  “说来也巧,我家世代为官,鄙人也在朝廷做事,只不过,跟柳大人不再同一处办差。柳大人入朝的时间不久,平素又少上朝,故而不认识我。”李铮轻笑,言语很是客气。
  认识他的人,一定会知道,他这种笑,不代表半分好意,只是生人看不出来便是。
  柳玉熙在脑中搜索一遍,始终没想起这个人。事实上,他记忆力极好,凡是跟他打过照面的,他都会记得一清二楚。朝堂上见了天子两面,再见,他绝不会错认。只是李铮有意避开他,他以无心对有心,哪里能识得太子。
  不过,他平日里听人谈论,也看过监察院的一些文折,根据太子一党,以及太子的处事方法,知道太子此人手段雷霆,但心狠手辣,实在难以共处。
  柳玉熙客气道:“敢问阁下在哪里当差?”总觉得这人不简单,他想套出他的来历。
  “兵部!”李铮一笑,眼睛一斜,却有些高深莫测。
  兵部行走的,都是军政要员,涉及一些机密事,也不好过问太多。
  看出对方不想多说,柳玉熙也不勉强,“原来如此!”
  常笑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平常,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这时,李铮又开口了,“我听说柳兄直言进谏,却因此受了杖刑,本来还担心柳兄的身体受不住,故而想着来看看。不过,看如今这样子,倒是放心了多了。笑笑不愧妙手仁心,多大的伤在你手里,都不成问题了!”
  常笑谦逊道:“过奖了!”
  李铮但笑不语,又向随影使了个眼色,随影走上前来,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盒放在石桌上。
  李铮便道:“我知道笑笑医术高明,但是,这是宫里秘制的金疮药,用的都是千金难求的极品药材,什么样的伤,抹上去,很快就能见好。今日我特意拿了一盒送给柳兄,希望柳兄能尽快养好身体,好继续为朝廷效力!”
  闻言,柳玉熙只是淡淡一笑,他既然知道自己被杖责的事儿,自然也知道自己被降为七品芝麻官儿。如今说这话,也不知道是鼓励,还是讽刺。这人,看似关心,实则是绵里藏针!再者,能将皇宫的秘制金疮药当白菜价送出去,这样的人,也非同一般。
  但是,常笑却很感激,“谢谢你!”
  她听李大夫说,虽然宫里的御医在治理疑难杂症不是很在行,但是,在制药方面却是一绝,毕竟,他们有着最好的资源。尤其是秘制金疮药,那可是只有王公贵族,乃至于高官才能用得起的。
  “你高兴就好!”李铮望住常笑,眼里难得几分柔和,但是,眼角却若有似无地瞟向柳玉熙。这话他是说给柳玉熙听得,常笑不一定明白,但是,男人之间,有些事情是异常敏锐的,尤其是,关乎感情,敌意,一生便觉。
  闻言,常笑不置可否,瞥了一眼柳玉熙,不知道为何,今日引他们两人相见,总感觉怪怪的。
  李铮又道:“我看天色已晚,正巧我也饿了,可否在府上蹭顿饭?”
  常笑悄悄看了一眼柳玉熙,发现他俊美微拧,常笑便笑道:“堇峥,这两日,玉熙的身体还不大好,需要忌食,总不可能,到时候,饭桌上只有你我二人吧!再说了,你今日来的突然,家里也没准备,招待不周,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如,你改日再来,常笑定然好好招待。”
  常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铮也不好留,只是淡淡一笑,道:“那么,穆某就告辞了!”说罢,带着自己的随从扬长而去,常笑想送都来不及。
  常笑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头,“他生气了!”
  柳玉熙问,“他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去神医谷求医吗?”见柳玉熙点头,常笑继续道:“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当时,他还帮了我不少忙。后来,我需要一些医疗器材,寻常铁匠都打不出来,他带我去了朝廷的锻造局!我知道他在朝廷当差,却不知道他任什么官职。”
  柳玉熙突然问道:“你说他带你去朝廷锻造局?”
  常笑点头,“是蒙着眼睛带我去的,他看起来官职不低,那里的官员和工匠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柳玉熙敛眉,“那他应该在工部做事啊,怎么又说在兵部?最近,六部也没听说调任人手啊!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似想到什么,常笑又道:“对了,上次他送了我一盒茶叶,我见那茶叶好,本想送给爷爷品的,谁知,因为搬家的事儿,倒把这事儿忘了!”
  柳玉熙来了神,“那茶叶在哪儿?”
  “在我屋里收着呢,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拿来!”常笑走回屋中,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柳玉熙打开盒子,细细一闻,眉宇间就有几分猜忌,“这是极品贡茶,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用的起。个别被皇帝嘉奖的一品大员也有幸能尝得此茶。这人的官职,只怕比你我想的都高啊!”说到最后,话语竟有几分凝重。
  以前,他在顾家便见顾庸喝过此茶,是地方官员孝敬给顾庸的,也只有那么一点儿,顾庸甚是喜欢,只有接待上宾的时候,才拿出来用,他也只有在娘亲在时,有幸喝过一次。那味道,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
  能随便出入锻造局,却夸下海口在兵部做事,对朝廷的事情了若指掌,对自家身份又讳莫如深,以及他身上那种天生的贵气,说话似是而非地语气。他或许知道今日的少年,食盒身份,却不敢对常笑说,说了,也只是徒增一份忧心……
  李铮回到太子东宫,大发脾气,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
  刘泉一边跪在地上捡东西,一边悄悄瞄李铮,见他面色深沉,心里也跟着忐忑不安。
  将贵重物件捡好了,又让丫鬟轻声将砸碎的茶杯等物收拾了,刘泉这才凑到李铮跟前,涎着脸问道:“太子爷,是什么人斗胆惹您生气啊!”
  李铮站在书桌前,两手撑着桌面,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唇瓣溢出一丝冷笑,“还不是那个糟贬的柳玉熙,本殿忽然觉得,四十大板,真的太轻了,他三天就能下床了。”
  他主动开口在柳府用饭,常笑居然拒绝了他,为了柳玉熙,居然给他脸色看。
  刘泉总算是听明白了,殿下看上的女子跟柳玉熙有瓜葛,所以,他才千方百计地打压他,刘泉想了想道:“既然太子爷这么讨厌他,怎么不趁着上次的机会,将他给办了。他污蔑朝廷重臣,死一百次都不够,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没人敢说什么的!”
  闻言,李铮深深地叹了口气,总算把那口气压下去了,眼里冷色更甚,“杀了他,太便宜了,我要让他在宫里没好日子过!跟我争,这个天下都是我的,他凭什么和我争!”
  柳玉熙伤好之后,还是按例去宫里报道。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赵大人的家眷,男子都被发配边疆,女子一部分变卖为奴,还有一部分充为官妓。其中周转,需要大批银两,他得谋了这份差事,一年的俸银可解这燃眉之急。更因为,朝中有人好办事,所以,尽管他不喜欢这份差,也要坚持下去,直到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