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2-10-16 12:02      字数:4944
  谭雅伦眉头一皱,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处事浅蓝色的帐幔,是他的床!
  谭雅伦呼出一口气,觉得头有点疼,宿醉的后遗症,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梦到笑笑来了,他还和她……想到这里,谭雅伦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见自己浑身赤裸,身侧还窝着一个较小的身影,头埋在他的臂弯,似乎在熟睡!
  谭雅伦看不见她的脸,心却如置冰窟!
  在谭府,能随意走动,又敢去次亲近他的,除了项月,他不作他想!
  三儿听见动静,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公子,你醒了么?”
  谭雅伦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撤离项月,将帐子的一边挂起,强自镇定,对三儿道:“给我将衣服拿过来!”
  三儿正要过去,就听得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是谭夫人,带着一股子冷厉,“做了丑事,还拿什么衣服,遮得了羞么?”
  谭雅伦一惊,脸色一阵发白。
  就见谭夫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却守在了屋外!
  谭夫人冷着脸,对三儿命令道:“你先下去!”
  三儿无法,望了自家公子一眼,只得退下!
  这时,项月也“幽幽”转醒,事实上,她早就醒了,不过,是想找个机会,适时苏醒!就算谭夫人不来,她也不会就这么让谭雅伦走了,省得他赖账!谭夫人来了更好,有她做主,这下,谭雅伦想赖也赖不掉了!
  如今,项月先是看看谭雅伦,而后看向谭夫人,眼里瞬间聚起一层水雾,委屈地叫了一声,“谭姨!”
  这幅受害者的姿态看的谭夫人微微摇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谭雅伦低着头,面沉如水,只放在被褥上的手,紧握成全,青筋都凸起了!
  “先将衣服穿好!”谭夫人回头使了个眼色,就有一个丫鬟从门口进来,拾起地上的衣物,放在床榻边的一个小几上!
  那丫鬟退出门去,谭夫人背过身子!
  谭雅伦顿了顿,起身拿起旁的衣物穿好,动作说不急不缓,透着一股心如死灰地放任,仰或是不在乎!自谭夫人进来后,他没有再看项月一眼!
  项月看他背过身去,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丝不甘,见他转过身,又赶紧低下头,作害羞委屈状!
  谭雅伦将衣服扔在床上,语气平淡得令人心惊,“穿上吧!”
  项月听着他的嗓音,不似生气,却更加让她不安,她宁愿他生气,还比较正常,就这样的态度,让她摸不准,甚至于忐忑!
  两人穿好了衣服,谭雅伦走向谭夫人,项月跟在他身后。
  谭夫人便转过了身体,瞥了两人一眼,视线定格在谭雅伦身上,语气有些严厉,“雅伦,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谭雅伦苦笑一声,抬眸看向谭夫人,眼里有一种反常的平静,带着一种嘲讽和失望,“你们的连环计如此精妙,我又有什么话可说,反正,我和笑笑已经被你们拆散了,你们还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管!”
  这番话说出来,谭雅伦眼里有一种极致的悲哀,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笑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随她们怎么折腾,他都不在乎了!
  正文  第61章 还有新证据
  他知道,常笑看似淡漠,实则性子刚强,对于感情,可以宽容,但必须要求纯粹,绝对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像他也接受不了常笑与别的男人一样!而今,他与项月有了这层关系,他无法逃脱干系,更彻底失去了拥有常笑的资格!
  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奢望!
  见此,谭夫人和项月纷纷变了脸色,见儿子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谭夫人有些心慌,却坚决不肯让步,只责问道:“混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你自己醉酒,强迫了月月,却好意思将事情怪在他人头上!大丈夫敢做刚当,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你项伯父交代吧!”说到最后,谭夫人将目光转向项月!
  谭夫人虽然疼爱项月,她到底还没嫁进来,那就是别家人!发生这件事情,也是谭夫人始料不及的!不排除项月有意促成这件“好事”,但是,自家儿子在名义上冒犯了项月,是不争的事实!就怕项月心里一个委屈,跑到项光哪里去告状,谭雅伦理亏在先,项光以此大做文章,做出有害自家儿子的事儿来!谭夫人当着项月的面,这样说话,或多或少带了些试探意味!
  项月是个人精,又如何听不出其中猫腻,当下,一擦眼睛里的泪沫子,走上前,对谭夫人道:“谭姨,你别怪雅伦哥哥了,昨日雅伦哥哥喝醉了,将我扑倒在床上,我本可以大声呼救,可是,我看雅伦哥哥伤心失意,更害怕叫来了旁人,见了笑话,便半推半就!加上我心里是喜欢雅伦哥哥的,此事,也算不得是他强迫我。
  再说了,我本就是雅伦哥哥的未婚妻,早晚要嫁进谭家,这种事,便是理所应当!只要谭姨让让下人们管住自己的嘴,这属于咱的家务事,自也无伤大雅!至于爹爹那里,这也算不得委屈,月月也是出自爱去小说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夫妻之间的闺房事,又哪会乱嚼舌根!”
  这番话说得至情至理,听得谭夫人连连点头,嘴上也勾起一丝笑容。要说这事儿一出来,她面上虽然一直斥责谭雅伦,到底是自家儿子,谭夫人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只担心委屈了项月,以及影响两家的关系!之所以这么做,那都是做给项月看的!如今见项月这么知书达理,她心里着实欣慰,越发觉得项月是个好媳妇!再加上谭雅伦是个重责任的人,发生了这种事,他还能不娶项月么!如此一来,真是皆大欢喜!
  唤作之前,谭雅伦对于项月如此善解人意的话语或许会动容几分,如今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十分嘲讽,且厌恶!他终于体会到常笑之前为何对项月那么反感,这个女人真是满口谎言,伪善至极。
  昨晚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加上心里难受,见到常笑,未免情难自禁!项月明知自己将她误认为常笑,居然还无耻地勾引自己,让自己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如今,又装作一副无辜又通情达理的样子,这幅虚伪的嘴脸,真是让他恶心!谭雅伦从没觉得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厌恶,真是看一眼都嫌多余!
  见谭夫人握着项月的手,眼里又是欣喜,又是欣慰,犹如捡了什么宝贝,谭雅伦的眼神越发嘲讽,冷笑道:“娘,事已至此,项月不知廉耻,我谭雅伦却敢做敢当!”说到这里,谭雅伦看向项月,眼里却没多少温度,“项月,你要你肯嫁,我谭雅伦也会娶你,你可以风光的当你的谭家少夫人,也可以自有驱使我谭家的下人!但是,我谭雅伦以后,绝不会碰你半分!我就算睡书房,睡大厅,也不会跟你同处一室!”
  谭雅伦语气决绝,说完,冷哼一声,打开门走出去了!
  项月愣在原地,脸色一阵苍白,显然被打击到了!
  谭夫人暗道自家儿子不识抬举,见项月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谭夫人不得不故作严肃道:“雅伦,你是怎么说话的,还不回来给月月道歉!”
  谭雅伦却头也不回,谭夫人无法,也知道不能把儿子逼得太过,否则容易出事,谭夫人便想去安慰项月!
  谁知,倏然听得院子里三儿的惊呼声!
  “公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三儿啊!”
  谭夫人和项月忙不迭跑出屋子,就见谭雅伦倒在院中,不省人事,三儿扶着他半边儿身子,见两人出来了,哭丧着脸道:“夫人,公子犯了心疾,已经晕过去了!”
  一夜宿醉,大喜大悲,怒极攻心,不犯才怪了!
  谭夫人大惊,一边朝谭雅伦走去,一边对不远处的丫鬟喝道:“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少爷请大夫!”
  项月站在屋门口,见周围人手忙脚乱,望着昏迷的谭雅伦,想起他轻鄙的眼神,薄情的话语,只觉得心里一阵彻骨的凉意。
  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她却觉得心里空落得厉害,没有一点儿踏实的感觉
  公堂之上,常笑正在面临着一桩审判。
  公堂内听审的还是那些人,李瑾,霍长青,祈旭,还有李琬,不过,证人却换了,那是顾家的管家,特来指证常笑的!
  要说廖文,之所以要延后三天再审,也是看在此事牵扯到四大世家之一的顾家,不想得罪丞相,故而想看看顾家的态度!在官场上做事,不就是“圆滑”二字,若是不能左右逢源,过于刚正,便没有高升的机会,乃至于很难在官场上生存下去!
  廖文因为此事,特意去拜访了顾家,谁知,顾庸对此事却很冷淡,几句话不到,便端茶送客!廖文丛中知道,顾庸对顾常笑很不待见,愤怒有之,绝无半点维护之心。就连出堂作证,都只派一个管家,真正的顾家人,一个都不到,可见,顾常笑在顾家,有多么不待见!
  既然顾家不为顾常笑出头,廖文办事就方便多了,也不用怕得罪了顾家!
  廖文坐在公案之后,一拍惊木堂道:“刘诚,你是顾家的管家,如今让你认认,堂上之人是否就是顾常笑?”
  刘诚看了常笑一眼,随即回禀道:“启禀大人,此人正是顾常笑,乃老爷第五房小妾张氏所生,时年十七,乃老爷第五女!”顿了顿,又道:“不过,今日我出了来出堂作证,还要待我们老爷宣布一件事情!顾常笑私逃祁家,不守妇道,丢尽顾家脸面,如今又犯下杀人之罪,实乃罪不可恕!我们老爷已经将顾常笑逐出顾家,以后,顾家与顾常笑再无半点干系!也请在场的做个凭证,以后顾常笑再惹出什么乱子,可别再赖到顾家头上!咱顾家,不受这盆脏水!”
  闻言,满堂哗然!
  人群里的柳玉熙脸色微沉,握住的拳头紧了又松,随即一声蔑视的轻笑!脱离了顾家也好,那个家不属于他们,给予他们的只有冰冷和屈辱,他们也不屑回去!笑笑脱离了顾家,他自也不再承认和顾家的关系!总有一天,他会和笑笑堂堂正正地站在顾家人面前,让他们看看,没了顾家,他们会过得更好!
  李瑾微微皱眉,暗忖,这顾庸也太不近人情了,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女儿遭了难,他不帮也就算了,还来落井下石,这要是稍微脆弱一点儿的姑娘,还不得被逼死!
  霍长青只觉得十分气愤,也为常笑不值,居然有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父亲,心里却对常笑起了一份怜惜之情!
  祈旭微微摇头,眼里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气愤,神色却很复杂。顾家的态度明确了,顾庸跟这人断绝了父女关系,祁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廖文也有些感慨,纵使他一个酷吏,见常笑这般光景,心里也有些可怜她,终究质问道:“李常笑,先前五公主指认你为顾常笑,如今,又有顾府管家刘诚出堂作证,你还有何话可说?”
  常笑敛眉,眼神坦荡,语气不卑不吭,“我的确是顾常笑!”
  顾家不认她又如何?她也不屑回那个家,祁家以她为耻,她还以之为恶!就算两边都排挤她,哪怕在夹缝中只有一条生路,她也不会放弃,从而顽强地活下去,并且要活的很好!
  要说这桩栽赃嫁祸给她带来的最大益处,就是使她更加坚强,且更具有和命运抗争的勇气和决心!
  闻言,堂上又是一阵唏嘘!
  虽然瑞王和霍长青之前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亲口听她承认又是另一番滋味,两人都很好奇,她既然已经嫁作他人妇,为何还要逃离祁家,乃至于隐姓埋名,甚至于换了个身份。若非此事将她暴露出来,恐怕,她还将以李常笑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他们多少知道祈旭不待见家里的妻子,没想到居然将对方疏忽至此!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年,再见面看,居然一点也认不得!反倒是李琬,想了半天,倒是将对方想了起来!
  想到此,李瑾和霍长青看向祈旭的眼神或多或少带了一丝诡异,又想到祈旭之前玩笑似的跟他们说过,他自成亲之日起,都没碰过顾家小姐的一根手指头,就是看不惯顾家给他们祁家暗地使绊子,存心让顾常笑守活寡!两人对于常笑,又多了一丝怜悯!
  祈旭望着李常笑,叹惋有之,为难有之!
  这么优秀的女子在身边,他之前却没发现,到头来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自己的好友成就好事!仰或是,这女人太会韬光养晦!不过,如今,她再怎么令他心动,也无济于事了!他不可能放过一个杀害自己兄弟的杀人凶手。
  李琬见祈旭望着常笑,不免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