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痛罚      更新:2022-10-16 12:02      字数:5041
  朝四周吼道:“谁帮忙去叫下李大夫,就说谭家公子在路上犯病,请他来救!”
  常笑不冷不热道:“李大夫此时在城西,一来一回,也要半个时辰,你家公子是心疾发作,等李大夫回来,只怕早就死透了!”
  那小厮当即白了脸色,忽而看向常笑,“你是何人?”
  “我是李大夫的孙女儿,医术虽然及不上爷爷,救你家公子还是绰绰有余!”常笑言语谦虚,眼神却很自信!
  自家公子有个好歹,老爷夫人还不扒了自己的皮,小厮一改先前的恶声恶气,对常笑乞求道:“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姑娘,请姑娘救救我家公子!”
  李大夫的孙女儿,医术肯定也十分了得。
  “救他可以,不过,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出声,也不能动手!否则,你就等着为你家公子收尸吧!”
  “是是是!请姑娘务必要救活我家公子!”只要能救了公子的命,他就算当牛做马也愿意啊!
  “你且让开!”
  小厮听话地让道,常笑走过去,先用拳头用力叩击男子的前胸内侧。
  小厮在身后看着,就是一声惊呼,碍于常笑的警告,很快闭了嘴,如今是死马当活马医!
  常笑不理会那小厮,连着在男子胸口扣了三下,这人频临停止的心跳,开始自主搏动,却十分微弱,不一会儿,居然开始散了!
  常笑暗道不好,忙扳开他的嘴,深呼吸一口,便给他做人工呼吸!
  身后的小厮一口气儿险些没喘上来,他家公子的初吻啊!
  常笑做了四次人工呼吸,又开始做心脏按压,每隔十五下,再作两次人工呼吸!
  那小厮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正要上前质问,就见自家公子的手微微动了动,眼里就是一喜!
  常笑正好深吸一口气,就压了下去,就感觉唇上有了蠕动的感觉,一抬眼,就见这人睫毛微颤,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晶亮的瞳,竟是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
  正文  第03章 一群畜生
  两人瞪着彼此,都惊呆了,男子一时搞不清状况,常笑则想不到他醒得这么不是时候!
  常笑首先反应过来,离了他,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这只是治病而已!”
  男子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神思莫名,常笑与他对视,坦坦荡荡!
  那小厮见自家公子醒了,忙扑到榻边,一把辛酸一把泪道:“公子,你可醒了,可把三儿吓死了!”
  男子这才转眸对小厮道:“行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说完,抬眸去寻常笑,却见她已经走开,正在给一病患抓药,细心叮嘱那药的用量以及熬法,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起身走到常笑身前,笑的很温润,“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常笑抬头,笑的很客气,眼里云淡风轻,“救死扶伤乃是大夫的职责,今日是公子,我会如此,明日换了别人,还会如此!”言下之意,她可没占他的便宜!
  毕竟,这做法太惊世骇俗,是个正常人都会想歪的,尤其对方长得还那么俊,似乎是被女人缠惯了的人!
  男子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尤显风度,“在下姓谭,名雅伦,如今身无长物,改日再来答谢姑娘!”
  谭雅伦?倒是人如其名,俊雅绝伦,常笑看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公子若是有心,就把医药费给结了吧!”跟这些公子哥儿打交道太死脑细胞了,她可不想没事找事!
  闻言,谭雅伦就是一愕,随即哑然失笑,原本就生的秀雅绝伦,此刻一笑,真有种熠熠生辉的错觉。
  饶是常笑这等自认定力不错的,也不免晃了一下神,暗道,这男人可真要不得,就是个命犯桃花的主儿,她这种想过太平日子的人呀,惹不起!想到此,常笑就不太想搭理,正巧一个病患来了,常笑就过去诊脉了!
  谭雅伦看着她一系列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丝兴味地笑容,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谭雅伦走后不久,李大夫就回来了,听人说了此事,禁不住啧啧称奇,毕竟,这种治病方法太新奇了,常笑只是谦逊的笑笑。
  李大夫认为常笑很有学医的天分,越发耐心地教导她,也让她接触一些疑难杂症,常笑学的很快,并且能学以致用!
  初见谭雅伦,常笑只道这个男人长得好,是个公子哥儿,却没想到他来头还很大。太尉大人的独子,人称“盛京之花”,说的是他容貌和才华冠盖满京华,是年轻一辈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据说,他每次上街都会被女人堵得走不了路,乃是京中少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按理说,这样的人,早该入朝为官,他却迟迟不科考,理由是身有宿疾,还需静养几年!常笑见那人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男人言不由衷,他的身体也许需要静养,他却绝不是因为静养而耽误仕途的人,只能说,谭雅伦暂时不想入仕,才找了这个借口!
  说到谭雅伦的宿疾,又是一桩让京都少女操碎芳心的伤心事,听说他这心疾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无法根治,只能调理。这病不发作的时候没什么,发作起来要人命,就如这次,险些就背过去了,偏生每次又挺过来了!据说谭雅伦一被女人堵得厉害,就容易昏厥!
  谭雅伦如此有名,常笑救了他,自然也跟着名声大噪,一是她大胆的作为,二是她医术了得。不得不说的是,来找她看病的人更多了,但是,来找她茬儿的人也多了。都是些女人,为着她夺了谭雅伦的初吻!
  这些,常笑都泰然处之,她行的端,做得正,怕个毛啊!
  实在被缠得烦了,常笑就会不冷不热地说一句,“我要是不这样做,你们想见谭雅伦就只有去坟头烧高香了!”
  一句话,往往让那些女人哑口无言,常笑大感痛快!
  清明时节,细雨纷飞,清冷的医馆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他们是城里有名的人口贩子,每月都会从外地带回一批“新货”,在荆城的黑市上拍卖。
  西秦没有明文规定禁止买卖人口,穷人家孩子多,养不起,卖儿卖女也不是稀罕事,剜肉补疮,总归是一种活命的法子,人口买卖便成为一种众人默认的特殊职业。
  这群人五大三粗,赤膊露肘,面目可憎,他们慌手慌脚的抬了个担架进来,上面躺了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李大夫呢!”一个粗眉塌鼻的络腮胡子粗着嗓子向常笑吼道,仿佛他不是求医而是入室抢劫。
  常笑捣着药材,不太想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
  “李大夫去祭祖了,今日也不知能不能回。”阿保恭声回了话,这些人可得罪不得。
  一听李大夫不在,那络腮胡子顿时吹胡子瞪眼。
  “这是我们李大夫的干孙女儿,医术那也是极好的。”阿保忙道,一边向常笑使眼色。
  常笑见阿保的眼皮有了抽筋的趋势,又不想给李大夫惹麻烦,不大情愿地走了过去,蹲在粗制的担架面前,打量那半死不活的男人。
  这是一个十分消瘦的青年男子,衣不蔽体,裸露的肌肤上有很多伤口,部分伤口因处理不及时,还在发聩化脓,脸孔脸被蓬乱的头发遮住,汗水紧紧地黏住发丝,狼狈又可怜。
  常笑轻轻撩开他的头发,见他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尘,混着雨水,看不清本来面目,只那被雨水冲刷出的唇角,苍白干裂,吐出微弱的呼吸,那种频近死亡的绝望气息,让常笑的心微微抽了一下。
  “没得救了!”常笑敛眉,语气微怒。这伙人不是人贩子么,怎么人没卖出去就给折腾成这样。
  闻言,那伙人贩子,有可惜的,有愤恨的,唯独没有怜悯与心疼,他们只是叹息做赔了一笔买卖,丝毫没意识到糟践的是一条人命!
  刀条子脸小声问道:“大哥,怎么办?”
  “叫你们别乱来,这下好了,逼的人寻了死,好不容易弄来个绝顶货色,卖了说不定值好些银子,蠢货!”那络腮胡子大叱,怒不可遏。
  一干人顿时不说话了,常笑对那络腮胡道:“把人抬走吧!”
  “老子赔了几百两,难道还要出棺材钱!”那活塞胡子啐了一口,带头走了出去。
  “阿保,关门!”常笑对着门口唾了一口,目露厌恶,“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常笑轻手轻脚的扶起男子,感觉有些吃力,不免对阿保道:“还不来帮忙!”
  “啊?哦!”不是作死了的人?还要费这事作甚?
  阿保不解,还是赶紧去帮忙,常笑小姐,虽然年轻,对待病人的认真劲儿,却不比李大夫差呢!
  正文  第04章 你是怎样的人
  常笑将人扶到后院的一间空房,拿毛巾沾温水给他擦脸。
  他还在昏迷,看样子短时间内也不会醒。
  那一刻,她心软了,不是作为一个医者,而是单纯地想救他,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他是奄奄一息,也不是无可救药,只是继续落入那伙人手里,必死无疑。
  擦净他的脸,常笑怔住了!
  这是一张接近完美的脸孔,作为男人,着实太漂亮了些,就算是一个女人,也未必能生成这种模样。同样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怎么有人可以生的这么好看。
  眉眼鼻唇皆是如画出来的一般,精致得不可思议,肌肤像是白玉,即使脸色憔悴,也难掩绝美风华。那个貌美如花的五公主,难及十一,所谓绝艳倾城,不过如此。
  他全身上下,最完好的也就剩这张脸了,这样的脸,伤了都是罪过。
  怪不得那伙人贩子对他动了歪心思,无奈这个人性子太倔,竟逼得那伙人动了手,打得遍体鳞伤,他仍旧不可低头,如此决绝而刚强,配上这样的长相,也不知要吃多少苦。
  常笑的手轻轻覆在他的脸上,看他长睫如扇,像堕落的羽翼。
  睡吧,醒来,便是新的开始……
  一早,李大夫出门采药,常笑在医馆坐堂,眼前忽然被一片阴影罩住,常笑习惯性地开口,“请坐!”
  来人便坐到她的对坐,常笑抬头,微笑瞬间僵住。
  对面的人一脸笑意,俊俏的脸孔霎时生辉,引得医馆里的女病人频频注目!
  “谭公子看起来气色很好!”常笑不冷不热,却有些逐客之意!
  谭雅伦怎会听不出来,微微笑道:“谭某就是身体好,才来找姑娘的!”
  常笑的嘴角抽了一抽,皮笑肉不笑道:“要找姑娘请出门左转,行一百步有座春雨阁,谢谢合作!”
  谭雅伦的笑脸瞬间僵住,皱眉道:“李姑娘将谭某当成什么人了?”
  常笑却笑,“你们这些自诩读书人的贵公子,不是最喜欢去烟花之地风花雪月么?”
  谭雅伦抿唇,他有几个官宦人家的朋友,最常去那种地方谈词论赋,有时还会叫几个姑娘弹曲,谓之风雅,他也去的不多!
  常笑轻笑一声,而后下逐客令,“公子若是没事,就请让开,还有病人等着看病呢!”
  谭雅伦就看着她,认真道:“谭某今日来此,是来答谢姑娘的,像姑娘这种清华之人,给钱未免太俗气。正巧十里亭正在举行百花展,展的都是京城里达官贵人养的名花,雅伦有两张请帖,想邀姑娘一起赏花,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百花展乃上流社会的活动,参展的都是达官贵人,入展都要请帖,有时候,就算有钱也未必能入,何况,得谭雅伦一张请帖,更是许多闺中女子求之不得!
  常笑皮笑肉不笑道:“不好意思,我还就是那种俗人,像赏花这种高级活动,真不适合我。你要是有心,那就多付一点诊金好了,医馆常常入不敷出,你就当为穷人捐点儿药材!”
  闻言,谭雅伦的笑容消隐了,定定地看着常笑,似在审视,又似沉思,良久,才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常笑,道:“姑娘说的是,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常笑见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微微诧异,在西秦,一两银,可以买一石米,一石米,大概一百斤,一般病人的医药费也就几钱铜板,谭雅伦出手好生阔绰,抵得上寻常人一年的米粮!
  见她爱去不接,谭雅伦笑道:“就当是为穷人捐点儿药材!”
  常笑见他笑的温润,眼神却很真挚,便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正巧有个病人来看诊,谭雅伦便主动让开,一边说道:“姑娘若不嫌弃,出门走两条街,有个豆腐摊,那儿的豆腐脑又鲜又嫩,摊主也诚实,一碗豆腐脑,两文钱,多了不要,少了,熟人也可以赊着!”
  常笑第一次以一种认真的眼神看着谭雅伦,心道,这谭雅伦真是心思玲珑,几句话,便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