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2-10-16 11:53      字数:4942
  果然,那漂亮男人触碰她的手,瞬间僵硬。夏耽不死心地又补了一句**呻(隔)吟“嗯……”
  本来是一副王的男人接见无知少女的场景,瞬间崩塌。王的男人那副傲慢和厌恶掉了一地,蹭蹭蹭后退到墙边,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不知从浴袍哪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小手绢,牢牢捂住嘴,对她挥手,“去去,快给我走远点,又是一个觊觎我美色的雌性,我不会给你签名跟你合照的!你休想爬上我的床!”
  语毕,伸手一撩那件拖地的长浴袍,快速地转身走远了,留下夏耽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淡定地转身,开始拼命猛拍背后的大门,
  “放我出去!班尼你这个混蛋!别以为艾尔法不在你就能欺负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可惜门外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更别说谁会来给她开门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艾尔法只要稍微听到点她的叫声,就算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必定也是第一时间冲过来拯救她的。但现在艾尔法不在了,班尼只要她不死,别的一概不管,她叫了半天也没人理睬她。
  “别敲了,狩猎季来了,他们都出去做准备了,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已经走远的美人头也不回,声音倒是已经平静了很多,给夏耽招招手,“你快点给我把行李都搬过来。”
  夏耽看了眼地上堆成小山的行李,还有点没回神,“什么狩猎季?”
  “你不知道狩猎季?!”走远的美人一个踉跄,随即回头对她大吼,“你什么地方来的笨蛋,居然连狩猎季都不知道?”
  夏耽一脸无表情的迷茫状,看得他莫名更加愤怒,声调再上一个台阶:“你知道我是谁,却不知道狩猎季?”吼完,忽然意识到自己音量太大,立刻做几个深呼吸再喃喃自语,理好他富有光泽的长长褐色头发,“镇定镇定,修养修养,我是来度假的,来度假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又听到站在房间远远那一个角落的猫儿幼崽,幽幽地吐了一句:“……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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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殖星球上,也有知名的电视节目。
  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每个母星转到天空中央的时刻播放的“泳争来了”。每当此剧播出之时,必然是万人空巷的盛况,就连艾尔法,每当这时候都要抱着夏耽乖乖坐在电视机前。据说此节目大红大紫之前,曾经有个俗气到不堪入耳的名字,叫“尔德来了”,节目是由一只叫做“尔德”的猫耳人作为吉祥物的。但由于尔德年纪太大,又谣传性格偏激骄傲不可一世,美貌虽然惊人,却虚有其表,没什么爆点,时间久了,观众对此很是腻烦:花瓶猫耳人啊!
  制作人某天醒来,灵感忽现,痛下狠心,大刀阔斧换了不中用的过气明星,换掉吉祥物,改了名字,这才让节目有如新生。
  尔德迅速从众人的视线中退出,没有了节目的包装,现在的他,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什么样的日子?哼,我这样高贵的人,除了贵族一般的生活,还有什么日子能过?”长头发几乎披散到地上,尔德抱着一只刻满浮雕花纹的碗,低头在其中有一口没一口地汲水喝,平时夏耽习惯使用的木头椅子,现在早就被铺上了厚厚的毛毯,看上去软绵绵华丽丽的,很舒服很适合躺着。尔德红色的耳朵抖了抖,像是想起来似的,对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发呆的夏耽招了招手,“喂,女人,给我搞点吃的来。”
  夏耽正趴在窗台上,这两天她注意到窗外的那些神木的巨大枝干上,原本丰茂密布的枝叶,都已经渐渐枯萎减少,变作干瘦的褐黄色,整片整片的金黄,在她眼里看起来,都齐聚成了绵延的云朵,片片凋零。
  这里的季节什么时候变了呢?
  树叶的颜色几乎是在几天之内变化的,她来这里之后,也从来没有见过天空下雨,似乎永远都是晴朗的,就连这几棵撑起整个蜥蜴人住所的高大树木,也总是苍翠欲滴。但是忽然之间,这里的气候就从春天变成了秋天,看着凋零的景色,她开始回想尔德之前和她说的话:关于狩猎季的由来。
  蜥蜴人来到这片大陆之前,大陆是被远古时期的兽人一族占领着的,那时候的兽人如同凶猛的野兽,虽然平时拥有人的外形,但在战斗状态下,却可以自由地变身成强健体魄的、四肢着地的动物,它们的利爪可以撕裂一切的防御,它们的牙齿,可以将所有东西都撕咬成碎片。
  当初的蜥蜴人在成功殖民前,收到了当地兽人族的剧烈反抗,十数年的战斗,让两方都死伤惨烈,几代人都献身这场战斗的结局,以蜥蜴人获得最终的胜利而告终,从此,兽人就被赶到了石头城最深处的时间裂缝里,狗苟延残喘。有一个特殊的品种被蜥蜴人收复驯化,成了今天的猫耳人,而留在石头城里的部族,就变被冠上了“野兽”的名字。
  但兽人不甘心就此被驱逐,光明正大地对蜥蜴人进行猎杀和狙击,久而久之,蜥蜴人最痛恨的对象,就变成了永不死绝的兽人,每年,当蜥蜴人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树的树叶开始变黄的时候,就是狩猎季开始的时候。
  所有的蜥蜴人,凡是能够上战场的,都要在这一天,开始进入战斗准备,在最后一片树叶落地之前,和时间缝隙中出战的兽人,进行一次光明正大的对决。
  用血,用爪,用把敌人杀伐干净的觉悟,来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战斗。
  17、变身中
  “唉……”镜子前的身影修长而柔韧,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火红如同最艳丽的布匹,“镜子啊镜子,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猫耳人?”
  “……”镜子当然没有回答他。
  尔德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沉默,手里拎着平底锅原地转了一圈,松松垮垮搭在他身上的浴袍撩开了小小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关键部位,他余光瞥了一下镜中自己的倒影,歪过头对着镜子飞了个飞吻。边上的夏耽早就见怪不怪了,镇定地从他的锅子里挖了勺能吃的玩意,大口大口地塞到肚子里。
  艾尔法轻巧地瞥了她一眼,从喉咙口哼出声,“啧啧,就是因为你吃相那么难看,才会毛色不亮身材不长,让人提不起性(隔)欲啊。”
  “是是,尔德大王你最能提起别人性(隔)欲了,你从头到脚从耳朵到尾巴从鼻毛到脚趾甲,浑身上下都能勾起别人的性(隔)欲呢!”
  这种一听就充满了谄媚意味,完全没有一点诚意的对话,也就只有尔德会欣然答应。他在镜子面前又转了个身,悠悠地抛下一句,“狩猎季就连你的保姆也要加入战斗,他也是没有办法,并不是完全不要你哦。”
  咦?
  尔德难道说……是在安慰自己?艾尔法的忽然消失,是为了准备狩猎季?
  如果真是这样,那同为蜥蜴人的班尼,为什么反而有空来照顾自己。而且,艾尔法那种看上去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够在关键时刻投入战斗?
  夏耽想起艾尔法被鳞片布满的面孔,虽然看上去硬邦邦的,摸上去也是冷冰冰的,但他的心,却是确确实实的温暖而和煦。
  “喂喂!!”
  尔德对着角落里始终发呆的笨蛋幼崽,叫唤半天还不见他有反应,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自己动手,起身张罗吃的喝的了。走到房间内侧,看着艾尔法临走之前,担心夏耽饿着而准备了一大堆的内容,他忍不住叹气:这个笨蛋幼崽,倒是碰到了个好心肠的饲育员,至少没有拿她去抛头露面,人前卖命。
  嘴里边嘀咕“我是来度假的是来被人伺候的”,尔德一边挽起了褐色的长发,用一根橡皮筋扎紧了,动手做羹汤。边准备还边嘀咕,“快点过来,给我打下手!想吃白食没那么容易!”
  夏耽应声,浑浑噩噩地跟着帮忙,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边上站着的美人实在太耀眼,她满脑子本来忧国忧民担心艾尔法和那什么狩猎季,努力要做出一副忧郁的小媳妇状态,但被美色和肉(隔)体一搅合,就走神了。持刀切水果走神的下场,就是差点割掉自己一个手指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我晕血晕血!!”一惊一乍的美人急急忙忙把她从厨房一路拖到屋子里,搬来医药箱,迅速包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受伤了!你受伤了以后谁来伺候我?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
  边说边绕绷带,直到他认为包扎已经足够妥当为止。
  夏耽虽然很感激这位前花瓶明星尔德,感激他心细如发,动作迅速,而且对自己关怀备至。但,举着跟拳头差不多大的食指,实在让她很难再进行例如扣鼻屎这种高难度高精度的动作。
  于是她轻柔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是不是,包得太厚了?”
  “怎么会?”尔德瞪了她一眼,顺便拉扯一下快要从肩膀上滑落的袍子,“你以为我们跟那些石头城的野兽一个品种吗?猫耳人是非常脆弱的,一点小小的伤口感染,就可能会让你长斑长疮长瘤,如果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就怕病不重死不掉,但是却因为感染而毁容……天哪,令人发指!光想想就令人发指!!不行,我不能容忍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话音未落,就一把逮住准备悄悄溜走的夏耽,准备给她的手指再包一圈。
  等到两个人折腾完毕,并且夏耽在尔德主动要求照顾“垂死的病人”,且差点喂到她鼻孔里去之后;又一个夜晚,降临了。
  夏耽趴在窗台上,看外面渐渐发出蓝紫色亮光的植被。自从这里的“秋天”来临,植物的光亮逐渐减弱,倒是天上最闪耀的那颗星星,看上去比原本大了许多。
  尔德在隔壁的屋子里梳理他的头毛,留夏耽一人观赏星星。
  “小乖,你知道吗?天上的这一颗最亮的星星,就是指引着我们的母星,只要有了母星的指引,相距再远的人,也可以相聚,相互误会的人,可以和解,相爱的人,就可以在一起。”
  夏耽闭上眼睛,感觉到艾尔法强壮的臂膀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听上去和缓而温柔,就像是过去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什么相聚相爱,这个笨蛋,如果不回来的话,还谈什么相聚相爱。夏耽猛地睁开眼,翻身用被子蒙住头,她本来就是一个人穿越到这里来的,艾尔法不过就是一个额外的奖励,既然他要故意避开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那么没出息,老是把这个笨蛋蜥蜴放在心上。所以,从今天起,她要一个人开始独立生活!
  是的,高高举起那个被包扎成馒头的手指握成的拳头,夏耽在被子里撑起了一个帐篷。熊熊燃烧的孤独英雄主义情怀,让夏耽又重新找回了欣欣向荣的战斗热情。
  正盖着被子对自己下决心呢,忽然隔壁屋子传来一声巨大声响,吓得夏耽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隔壁屋子里的人,不正是尔德吗?尔德出事了?!
  夏耽撩开被子,赤着脚就从屋子这边窜到隔壁房间,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反应,“尔德?!喂喂!你还好吗?!”
  房间里安静极了。越是安静,夏耽就越是要胡思乱想,敲了几次门得不到回应,夏耽又转而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猫咪的猫耳朵听觉非常灵敏,像她这样把耳廓整个贴在门板上,就连里面最微小的声音都不回错过。隐约可以听到类似呻(隔)吟和啜泣的声音,一声声都是在抽气,以及重重的喘息。
  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喘气?
  夏耽不敢再细想。她后退几步深吸口气,低头朝着门重重地撞过去。柔软的猫耳朵撞在门框上,痛得她一下子就飙出了眼泪,伸手捂着头顶的耳朵,蹲在地上晕眩了好一会,后来也不知道是晕眩的感觉多一点,还是钻心的疼痛更多一点。蹲了会恢复了知觉,她调整了身体的角度,用最坚硬的手肘和半边身体,继续撞击那扇门,连踹带挠的,嘴巴里还是叫着尔德的名字,“尔德!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可以说话的话,就回答我一下!”
  门里面只回应了她一阵缓慢而无力的挠门声。
  夏耽更加焦急了。她穿越过来之前,奶奶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的厕所间里滑了一跤,然后中风去世的。所以对被锁起来的门板那边,有人因为受到重伤而无法回答自己的情况,让她着急得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
  门板造的那么结实,她踹了半天,还是踹不开,怎么办?
  夏耽环视房间半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坚硬的、类似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