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16 20:52      字数:4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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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过来,香灰掉落到炉子里,剩下的只有半截。
  书生得意地看了一眼祺王,说:“王爷,时间可不多了。您要是真打不出来,小生可以给点提示。不过那样的话,可要算……”
  祺王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脑海里反反复复地想着苍梨和湛溪的二重唱。
  回马枪、故技重施。这两个被强调的词,一再出现在脑海。它们一定是说明了什么。
  不等那书生把话说完,祺王盯着对联的眼神忽的闪烁了一下。
  啊,难道是……
  他立马走进那对联,再将三联仔细打量一遍,脸上顿时流露出释然的笑容。
  “哈哈,回马枪,高,果然是高,杀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啊!”
  书生一愣,很快稳住心态,说:“王爷当真看出来了?那就请给出下联吧!”毕竟他手里还有个法宝。这对联另藏玄机,此乃一层,哪怕是看穿了其中心机,能不能对出下联,这第二层才是关键。
  谁知他明显低估了祺王的智商。
  他稍作冥想之后,便执起笔来,各自写出下联。
  书生看他写完一联,皱眉苦思,忽然一惊。第二联写罢,书生已是脸色惨白。第三联对出,书生几乎站立不稳。
  祺王却让人把三副对联拉起来,盈盈笑道:“本王对得可有错?”
  大臣们看着对出的下联,的确是工整,只是,其中又有什么玄妙呢?
  “好对。”唯有湛溪轻启唇瓣,幽幽吐露一句。
  这下连潍娅公主也蒙了,因为她也并不知道答案,于是催促那书生说:“他做得可对?”
  书生面色苍白地低下头,对祺王拱手说道:“没想到,祺王爷对对联也有如此透彻的研究,小生心服口服。”这一次说的话,竟是比上次真心许多,也不再有那么大的冲劲。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潍娅公主跺脚问。
  “瀚书,既然大家都不明白,你就解释一下吧。”湛溪吩咐说。
  祺王点点头,看着那三幅对联说:“之前臣弟一直不明白,这对联看似普通,其中到底能有什么玄机。直到刚才莲蓉转达怜贵人的那句‘回马枪’,才提醒了臣弟,原来使者是故技重施。因为他料定了我们不会猜到,他还会继续沿用字谜,而且用了对联这件外衣来伪装。这一招,的确是相当精妙啊,臣弟不得不说一句佩服。”
  “字谜?”大臣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对联中藏着的,是谜题,怪不得看似平凡,对出的下联却都被否决。
  祺王上前指着第一副说:“这一对,上联是‘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其实是一个‘秃’字;臣弟对‘炉息火尽,务必意马牢栓’,蕴含的是一个‘驴’字。”
  答案合为“秃驴”一词。
  “哈哈!”堂下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
  祺王又指着第二联说:“此联的上联为‘吴下门风户户尽吹单孔箫’,说的是一项工艺,吹火筒;臣弟对了‘云间胜景家家皆鼓独弦琴’,此工艺为弹棉花。”
  “好,果然是好对!”下面不禁有人拍案叫绝。
  “至于这最后一个,才最是符合当下情景。”祺王含笑说,对那书生倒也是颇为欣赏。“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前半句一个‘青’,后半句是一个‘犭’字,合为‘猜’。所以臣弟接了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便是一个‘谜’。”
  “绝对!绝对呀!”一干臣等惊诧大呼。
  这三联,不仅题面对仗工整,连答案也能完全吻合,又生一联,若非文学功底深厚至极,或是思维敏捷如飞,断不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全解三对。
  所以连那书生自己也连声赞叹,对祺王颇为刮目相看。
  “接下来,请出第三题吧。”祺王瞥了一眼香炉,这一题耗费的时间太多,仅剩下小半柱香的时辰,还不知道最后一题会有多难,不能再有丝毫浪费了。
  书生深吸一口气,重振旗鼓说:“最后这道题是一道数学谜题,被称为‘差一两银子’。据说,有三名友人到客栈投宿,房钱一共是三十两银子,所以他们每人拿出了十两。后来老板说给他们优惠五两银子,就叫小二去退还。小二起了贪心,便自己拿走二两银子,只退还他们每人一两。后来他们知道此事,就责怪小二,但仔细一算,却发现不对劲。因为他们每人付了十两银子,小二再各退还一两,也就是每人付了九两银子,一共二十七两银子,但小二只拿走了二两银子,加上也就只有二十九两银子,那么还有一两银子,到底去了哪里呢?”
  看似十分简单的数学运算,众人听罢却是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冷情得可听见针尖落地的声音。
  祺王眉头紧锁,一时无话,心里再一次计算着:
  每人九两银子,加上小二拿走的二两银子,一共是二十九两,这么算的确没错,那么也就真的少了一两银子。这题中一共出现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难道是谁多赚了一两银子,可从题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
  这……
  ☆、第094章 三难(3)
  明亮的火点慢慢地吞噬着那柱香,时间一点点流逝。
  “这没错啊……”
  “怎么会少一两呢?”
  “二十七……三……二……”祺王喃喃自语。
  “到底是什么呀?”大臣们议论不停,大堂上一片喧嚣。
  湛溪看见祺王闭上眼睛,表情若有所思,立马抬起手来示意众人噤声。
  “二十七两银子是房费……但是……”祺王蓦地睁开眼,嘴角绽开笑意,“三个人一共给了掌柜的二十七两银子,这没错,掌柜的有二十五两,店小二拿走二两,一共也是二十七两,所以这道题根本就没有错。错的是你的运算,误导了我们的思维,因为那二十七两的支出里面已经包括了小二拿走的二两,所以不能用二十七加二来做运算。这道题只是难在你故意误导我们。”
  祺王话音刚落,那柱香也烧到了尽头。
  书生低下头,面如死灰地拱手说:“王爷聪慧过人,可见北朝文化渊源颇深,小生甘拜下风。”
  湛溪嘴角浮起微笑,对有些愤愤不平的潍娅公主说道:“这一局,可还让公主满意?”
  潍娅公主暗骂:少得意了,还有两局了!她咬了咬牙,仍旧是一副自信的模样,说:“祺王爷如此聪慧,北皇有这样的左膀右臂,实乃可喜可贺。小女子就以此聊表祝贺了。”说着,她掀开第二队的大汉手中的木箱,从里面拎出一只坛子来,顺势向主座的方向扔了出去。
  “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看着那酒坛直扑皇帝。
  连北夷王也坐立不稳,“腾”地站了起来。
  这时叶潇不知从哪里出来,纵身一跃,将那旋转不停的酒坛在掌中稳稳接住,整个人随同在空中旋转,直到落地来,才将那坛酒恭敬地奉于湛溪桌前。
  潍娅看了看叶潇,撇了一下嘴,对湛溪说:“御前侍卫轻功不错嘛!”
  “潍娅,胡闹!”北夷王松了一口气,却板着脸呵斥。
  “儿臣只是对一个御驾亲征过的皇帝感到好奇,想见识见识而已。”潍娅挑眉说,然后转向湛溪,“潍娅这壶酒是窖藏了十八年的上好梅酒,不过北皇要是想喝的话,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喝酒还有什么规矩?”祺王问道。
  “当然有。既然是不寻常的酒,就要有不寻常的喝法。要喝这壶酒,既不能拔出塞子,又不能把酒坛打碎,才能品尝到个中滋味。”潍娅得意地说。
  “不能拔出塞子,又不能把酒坛打碎,那怎么喝?”
  “难道要在瓶子上凿个孔?”
  湛溪只淡淡看了一眼那只木箱,里面只有两坛酒,却用布条严严实实地塞满。再看他手中这一坛,瓶口已经渗出不少细细的水珠,拿在手中有丝丝凉意。“潍娅公主来我北朝,首件礼物居然只是讨要了几块碎冰,是否显得我北朝太失礼?”
  潍娅一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看穿,咬咬牙回道:“只要北皇不嫌弃小女子借花献佛就好。”
  “公主一番心思,朕岂能浪费?”湛溪一边说一边看着那只塞子。“炎炎夏日,有冰块镇酒,自然是最好不过。”说着,他将那只特制的塞子用力摁进了酒坛子里。空心里的塞子里塞满了冰块,掉落酒中,冰凉便逐渐蔓延开来。
  潍娅抿了抿唇,发现自己的第二个计划也落空了,心里颇为沮丧。“有美味、有美酒,那就少不了美女和美曲。正好我宫中前些日子来了几名会弹南朝曲调的宫女,就让她们给大家弹一曲助兴。”
  于是那四名手抱古琴的女子得令端坐殿中,素手轻弹,默契十足,乐声犹如连绵不断的起伏的山脉,余音绕梁不绝。
  “靡靡之音,有何可取之处?”有守旧大臣不屑地说。
  “南北音乐,不过风格不同,花红柳绿,让听惯了大漠孤烟的北方人,也觉得另有一番风味。这位大人对‘靡靡之音’的点评,也太狭隘了。看来北朝所谓的泱泱大国,却做不到兼容并包,实在让人失望得很。”潍娅微微一笑,颇为讽刺地说。
  “你!”那大臣一窒,狠狠瞪着潍娅。
  “潍娅公主并未听过我朝的乐律,怎知我们就不懂欣赏南方的音乐呢?”祺王反驳说。
  “祺王爷这么说,想必是有比这几人更好的南方音乐了?既然如此,不如请出来大家切磋切磋,如何?她们可都是专修过南方乐律之人,也可以为你们辨识辨识。”潍娅扬着下巴说。
  “切磋不敢当,若是交流,倒也未必不可。不知皇兄认为如何?”祺王看向湛溪。这宫里唯一有资格在时候出场的人,除了苍梨别无他人,但她能不能出来,只有皇帝能够决定。
  “在北朝的厅堂之上,大谈特谈南朝音律,想来也奇怪。”湛溪冷冷地说。
  “一个王朝,若是固步自封,只会逐渐走向衰落。难道北皇也是如此狭隘之人?”潍娅挑眉驳斥说。
  “不过区区音律,岂能与我北朝江山的兴衰相提并论?”湛溪不屑地说。
  “音律也是文化的一部分,连文化都不能兼容的国度,政治上又会好到哪里去呢?我看,北朝是没有懂得南方音律之人吧?”潍娅步步紧逼,俨然一副自以为是的胜利者的姿态。
  “潍娅公主的激将法似乎用得太肤浅。”湛溪倒了一杯酒,面无表情地说。
  “激将法也罢,交流也罢,北朝却没有这个气度接受,当真让人失望。”潍娅被湛溪一堵,说出更刻薄的话来相逼。她似乎已经吃定了北朝这一关必输无疑,为了这一场表演,她可是铆足了劲儿训练她们,所以对着湛溪的冷面,虽然有些不满,却底气十足。
  “我北朝若没有气度,北夷恐怕已经被夷为平地,潍娅公主也不能在朕的宫殿里说出这番话来了。”湛溪说着嘲讽的话时,表情也是冰冷淡然,不惹丝毫波澜。
  这样施舍般的口气加上冷漠傲慢的表情,足以让潍娅公主气得肺都快炸了。她“唰”地一下站起来,说:“北朝军队虽然强大,但我们北夷上下一心,倾举国之力也要入侵者付出惨重的代价。若不是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我们今日也未必会在这里。”
  “潍娅,坐下!”北夷王呵斥。他起身来向湛溪躬身赔礼说:“小女不懂事,得罪了北皇,还请北皇恕罪。我们今日既然带领使团前来,也是真心想要议和签订盟约,想要极力避免战争。所以潍娅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又一定道理,还请北皇思量。”
  “皇上,北夷王诚意十足,不过是提出区区一个交流音乐的要求,想来也不为过。臣弟上次也听过了怜贵人的琴艺,与使团交流交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皇上对怜贵人的袒护,倒也不至于凌驾于国事之上了吧?”说话的人乃是杜希。这次和谈是他一手促成,之前却一直是静观其变,现在倒是一开金口,冲着苍梨而去。
  湛溪冷冷地看着他一眼,说:“朕的后宫,在你的眼里就是用来取悦宾客的吗?那么你把朕看成什么?”
  “臣不敢。只不过是交流琴技,皇上何须看得如此严重?”杜希碰了钉子有些不悦地答道。
  “若朕坚持不允呢?”湛溪毫不退让。北朝和北夷之间的事情,为何一定要牵连到苍梨的身上?她说过她想要平和的生活,也质疑他是否给得起她保护和安宁,就为了那句话,他决不动摇。
  杜希咬咬牙,与湛溪对峙而视,长袖里的手掌竟捏成了拳头。
  “皇上。”门外的侍卫进来禀报,“怜贵人在殿外求见。”
  湛溪身躯一震,蹙眉看向门口。
  这殿里的消息,竟然传得这样快。只是,她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