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节
作者:生在秋天      更新:2021-02-16 20:52      字数:4755
  难地推脱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山有水,有你有我,还有什么不好?”**攻心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解下了佩刀,然后迅速脱下了外衣,一把扔在地上,便扑向僮昭仪丰满的身体。
  波光粼粼的湖面,偶尔冒起一串气泡,“咕咚”、“咕咚”地破裂了,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幽暗的拱洞里,好像在低诉着它所见证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欢愉而危险的秘密。
  风也在花园里吹动着树叶和花朵,沙沙地响着。
  苍梨指下的琴音穿过薄纱一样的清风,被树叶添了一抹绿色的清新,又被花朵涂上了彩色的绚丽,虽是一人独奏,但有了大自然这绝好的应和者,并不显得孤寂单调。蝴蝶也在琴声中飞舞,远比这世间所有的舞蹈来得更为沉醉美好。
  湛溪在她对面,眼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洁白的宣纸,狼毫在他的手下运用如飞,细致地勾勒出那端坐在琴后的身影。她长发披肩如瀑垂下,被圆润的珍珠点缀着,黑白相得益彰;珍珠饱满如她光洁的额头,桃花粉面绽放着夺目的光彩;一双杏核眼清澈透明,不染丝毫杂质,即便是天空也不能比拟那样空灵的色彩。她的专注神情中带着一丝轻柔的笑容,仿佛嬉戏在音乐里,不为外物所动。
  苍梨弹出尾音后停下手指,站起身来向湛溪走去,想要看他笔下的画。
  谁知湛溪却翻过身来顺势搂住她,用高大的身躯挡住身后的画案。
  “现在不能看。”他眸光轻柔地说。
  “为什么?”苍梨皱眉疑惑地问。
  “还没来得及上色,不够美。”湛溪简单直接地回答,可是语气却很较真。
  “就怕皇上润色以后比真人美了,那皇上岂不是会爱上画里的臣妾?”苍梨嘟嘴说,似乎对注重外表的说法有些小小的牢骚。
  “那你要是愿意,朕也可以把她画成一字眉和酒糟鼻,免得你连一幅画的醋也吃!”湛溪挑眉说。
  苍梨一窒,瞪着湛溪埋怨说:“皇上就会欺负臣妾!”
  湛溪其实听出了苍梨话里的意思,刚才不过逗她,此刻才认真握住她的手说:“朕可没发现哪里欺负你了。朕不过是想告诉你,不管是画里还是画外的你,一字眉也好,酒糟鼻也好,总归都是你,都是朕的梨儿。”
  “那么丑的样子,皇上还会喜欢臣妾吗?”苍梨小声地问。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的气息、你的味道都还在,只要你还是你,朕就要。”湛溪搂住她的腰,让她在自己的耳边呼吸,那样真切的吞吐,和自己的脉搏一起律动,让他相信他们一定是般配的。
  苍梨的心很温暖地呼吸着,一字一句回味着他说的话。无论变成什么样,只要他们的手还紧握着,一切都不会被改变。
  远处,徐嫔安静地站着,用孤独衬托着那一幕的幸福。她挂着念珠的手,慢慢地握紧。
  ☆、第083章 争吵
  “皇上!皇上!不好了!”长乐宫的丫鬟急匆匆地跑进书房来,一路嚷着。
  小顺子将她拦下来,问道:“怎么了?皇上和祺王爷在商议国事,你先等等。”
  “福公公,我家主子脚上的伤口好像更严重了,流血不止……”小丫鬟一边说一边抽泣,露出焦急的神色。
  湛溪和瀚书听到响动,从里屋走出来。
  “皇上,你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小丫鬟哭泣着说。
  “朕又不会医术,你放着御医不找,到书房来找朕做什么?”湛溪黑着脸,似乎刚和祺王商谈了不愉快的事情。此刻叶潇也在湛溪身边,和他们一道从书房出来。
  小丫鬟一窒,低着头嗫嚅说:“皇上和娘娘好歹也是几年的夫妻了,如今娘娘伤得严重,还请皇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过去看看,让娘娘宽宽心吧。”
  祺王看向湛溪阴鹜的脸色,忍不住说道:“皇兄,你还是过去看看吧。错不在徐嫔,实在不必迁怒于她。”虽然后宫中真真假假的事情难得分清楚,可看那丫头的模样,不像是在演戏。何况徐嫔在宫中的口碑也并没有那么差,这么些年她一直安分守己,诚心礼佛,比起让人头疼的皇后来,皇帝倒并不怎么厌烦她。
  所以湛溪没有坚持下去。听了祺王的话,他的脸色变得好些,只是眼神还是如同秃鹰一般透露着嗜血的凶残。别人不知道,祺王和叶潇却对视一眼。湛溪的愤怒当然不是针对徐嫔,也许他也并没有怀疑徐嫔是在做戏,可是他们刚才谈论的事情,才让湛溪心内无法平静。
  “这里就交给你了。”湛溪对祺王嘱咐了一句,背着手走出书房,身后的手却还是握着拳头。
  祺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叶潇。
  “你的人伤亡严重吗?”
  叶潇摇摇头,“他们都是从小和属下一起接受特殊训练的士兵,对付那十来个杀手不成问题。只是徐丞相这次恐怕受了不小惊吓。”
  “这才正是要考验他的地方。”祺王幽幽地说,“皇上需要查惩贪官污吏,更需要一个能助他治国平天下的铁拳。”
  “王爷放心,属下会更加谨慎,确保丞相的安全。”叶潇明白祺王说的话,也就格外慎重。
  祺王点点头,眉目间仍是含着隐忧。
  正在这时,北野觅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瀚书哥哥!瀚书哥哥!”
  祺王头皮一麻,立马拉住叶潇挡在自己前面,自己急得团团转。“你、你就说没见过本王!千万要记住了!”说着,他赶紧趴下来躲到了书案背后去。
  他刚躲好,北野觅就兴致勃勃地冲进了书房,四处寻他。
  “瀚书哥哥?你在哪儿啊?”
  叶潇像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屋中央,若不是他拱手行礼,北野觅似乎还没发现他的存在。
  “公主,你在找什么?”叶潇呆呆地明知故问,却丝毫没有发觉这样的窘迫。
  “瀚书哥哥啊!我听说他今天被皇兄召进宫来议事,皇兄才刚离开,他应该还在这里呀!”北野觅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一边走向了书案。
  祺王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里不禁暗骂,这个叶潇怎么就这么笨呢!
  “瀚书哥哥?”就在北野觅马上绕到书案后面时,叶潇终于反应过来,一步跨上前来拦住她。
  “公主,王爷不在这儿。皇上走后,他就出宫了。”叶潇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完了这句话,满面真诚地看着北野觅。
  “是吗?这么快?”北野觅将信将疑地眨着双眼,抱怨说,“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祺王爷说宫外还有要事要处理,所以很快就走了。不过公主现在去追,也许还能追到。”叶潇此刻倒聪明起来。
  北野觅眼珠一转,说道:“算了,本宫还是找人捉蝴蝶去吧。”说完就大大咧咧地走出了门。
  祺王听见她出门的声音,一颗心还是放不下来,直到叶潇过来对他说:“王爷,可以出来了,八公主已经走了。”祺王探出半个脑袋,扫视一圈儿,这才松了口气,从书案底下爬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给了叶潇胸口一拳。“谢了!真受不了那丫头。要是被她黏上,今天就别想办正事了。”
  叶潇明白祺王的心思,却还是说道:“八公主真就那么可怕吗?”
  “唉,跟你这种木头说你也不会懂的。”祺王拍了拍叶潇的肩膀就往外走。“本王还得去查御书房纵火一案,你也去做你的事吧。”
  可他刚走到门口,整个人就僵住了。
  北野觅小小的身躯堵着门,双腿张开,双手叉腰,愣是把小小的人撑成了大大的一块堵路石。
  “咳咳,本王刚走出去就想起有东西落在书房了,所以回来取。你……你怎么也在这里?”祺王面色尴尬地问道。除了这样,他似乎也找不到别的开场白了,总不能就这样僵持着。
  北野觅危险地眯着眼眸,一步步地逼近,那阵势好像要将祺王生吞活剥了一样。“你别看叶潇那家伙只会板着脸,其实一点都不会说谎。”
  祺王一边后退一边心虚地说:“我还有正事,如果公主没有别的事,我就先……”
  “骗子!大骗子!”北野觅大声地吼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可靠的!”
  叶潇对号入座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北野觅的目光。
  “虽然我不是好男人,可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好啊。你是堂堂的公主,早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来疼你的。”祺王又好笑又无奈地说。
  “我不要听这个!”北野觅捂着耳朵,气得脸上发红。“反正我看见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样说,可是把当今皇上也包括进去了。”祺王嗔怪说,目光一边越过她,看到了后面的苍梨。
  “说的就是他!”北野觅双手叉腰说。“我还正想去找他呢!他有多久没去找过表姐了?还不是一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坏男人!”
  “咳咳。”祺王干咳了两声,“你怎么能这么说皇上呢?”
  “难道不是吗?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他眼里就只有那个怜贵人,我一开始真是瞎了眼,看错了那个女人,也看错了皇兄他!”北野觅气势汹汹地说。
  祺王有些尴尬地把食指放在唇上作出“嘘”声,“你别这么说。要是怜贵人听见了……”
  “她听见又怎么了?我还没当面骂她呢!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皇兄,不就是欺负我表姐善良嘛!”北野觅依旧口无遮拦。
  祺王这一次当真变了脸色,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是再胡说,我就真不客气了!”
  “对我不客气?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你跟皇兄一样瞎了眼了,都被那个狐狸精骗了?你们这些臭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我撕烂她的脸,看你们谁还喜欢她!”北野觅没想到祺王会这么帮着苍梨说话,一时气不过,说得越发夸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书房里响起来。
  祺王扬着的手,半晌没有放下来,似乎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王爷!”苍梨倒吸了一口冷气。
  北野觅听到苍梨的声音,捂着红肿的脸,回过头去瞪了她一眼,又转过脸来死死地盯着瀚书。“你打我?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祺王看着她脸上的红印,抿了抿唇,硬着心肠说:“我说过,不许你再胡说八道,作为兄长,我有必要教训你什么叫做尊重。”
  北野觅却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是喃喃地重复着:“你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我恨你!”泪珠断了线的从她脸上滚落下来,她转身推开苍梨,冲出门去。
  祺王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用另一只手将自己的胳膊拽住,才勉强平静下来,佯装平静地看着苍梨说:“对不起,那丫头从小被宠坏了,所以没大没小,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苍梨摇摇头,说:“不止是她,现在后宫所有的人都这样看本宫吧?何况兰妃是她姐姐,本宫当然能理解她。”苍梨很清楚自己和祺王之间的关系界定,那是一种老友相见一般的熟悉,犹如亲人,却永远不会超越,所以她并不会对北野觅说的那一部分感到怎样。她只是想起了兰妃。尽管兰妃是一个善良平和的人,可是哪一个女人不奢望自己丈夫的宠爱?而兰妃从前又是一宫独宠,现在的巨大转变,怎么也会让她不适应吧?
  祺王看苍梨有些沮丧,不由说道:“我从前认识的南宫苍梨到哪里去了?自信、笃定,不介意别人眼光的和顺公主,当着整个王公贵族的面和当朝皇上直言相辩,那个时候的你,可不会这样自怨自艾。”
  苍梨一下子被逗笑起来。
  “对了,怜贵人到书房来找皇兄吗?”祺王又恢复了平常的口吻,很熟络地问。
  “是啊。皇上最近老是咳嗽,让他看御医,他又总说忙得没时间,所以准备了一些止咳药给他。”苍梨说着,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篮子。
  “皇兄就是这样,为了政务可以拼命,不管是朝政也好,还有从前御驾亲征也好,完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现在可好了,有你劝他,不管怎样,他总能听进去一些。”祺王用轻松的口吻说。
  “但愿如此。他若是能听本宫的话,就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苍梨叹了口气,又提起精神来,巡视四周,知道湛溪并不在,“对了,皇上呢?”
  “刚才长乐宫来人说,徐嫔娘娘的脚伤加重了,所以皇上过去瞧瞧,待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要不要叫人去请一下?”祺王问。
  苍梨摇摇头,在桌边坐下来。“本宫在这儿等一下就好了。”若是她派人去请,还不知道徐嫔会怎么想,还是在这里安心等着落得安生。她幽幽叹了口气,不经意抬起眼眸,却忽然发现叶潇正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她,目光里透露着一如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