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蝴蝶的出走      更新:2022-10-03 20:13      字数:4843
  哟,这里还有卖唱的!吉他一弹还真像那么回事!
  黎漫钻进教学楼,坐电梯上了四楼,相比外面的噪杂,这里明显冷清多了,空调也没开,心怡怎么会叫她到这里来?
  手放在铁质的讲堂门把上,一种冰冷刺骨的触感从掌心传至她的颅顶,黎漫打了个哆嗦,不知何故,她现在竟有一丝恐惧。
  厚重的木门渐渐被推开,现出了一个男子那熟悉的身影,只是,过去的一身运动装,如今已成了维萨尔街半定制的西装。他坐在那个她熟悉的位置上,缓缓抬起头,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忽地松开手,从掌心垂下一部手机,手机上那闪着光的“天价”手机链。
  黎漫认得,是心怡的!
  “你终于来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黎漫,“坐。”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黎漫坐过来。
  黎漫低着头,手还放在门把上,迟疑着不敢上前,想起戴河禾告诉她的话,景蓠,似乎是知道有任良思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怎么,怕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黎漫,过来。”他讲得很温柔,却有一种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你以前坐在我旁边的时候,不是挺自在的么,就像以前那样,过来啊。”
  黎漫低着头慢慢走过去。坐下,那椅子面的冰冷透过黎漫纤薄的裙子传遍她的全身,使她禁不住微微发起抖,小心地攥紧自己大衣的领口,不敢抬眼看他。
  “今天真美。”他撑着脑袋,朝她微微笑着,那笑里带了多少苦涩,黎漫怎会感觉不出?
  “冷吗?”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黎漫身上,她下意识地躲开,却被他一下钳住双肩,“不是冷得在发抖么?”
  他咳嗽了几声,轻轻呼出的气息里,似乎夹杂着烟草味,黎漫抬头惊到:“你最近抽烟了?”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容,憔悴,苍白,疲倦。
  他笑着问:“你是在关心我么?”
  黎漫盯着他略有血丝的双眼,竟有了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用轻柔到只有蚊子听得清的话说:“人之常情,关心一个朋友。”
  “朋友!黎漫,你说话声音什么时候可以大一点?再大声一点说一遍啊!不要每次都是被赶出讲堂的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有多寂寞,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如同交响乐高///潮前的低谷,一句一句扎进黎漫心里,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黎漫,说话啊,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睛,到底是在看谁?”他的眉头深深地蹙起,“不,你不看我,你每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总看着别处,你是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却占着他的声音,是吗?说话,黎漫!”
  黎漫惊恐地看着他几乎已是出离愤怒的双眸,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桎梏,冲着景蓠大吼:“所以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一直在让你走开!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我就一天没办法忘记他!你们两都是混蛋!天底下最混的混蛋!” 她推开景蓠,一下子没站稳,跌坐在地上,从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将她的眼泪逼出来。
  景蓠苦笑,走上前去,扳住她的下巴,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却冷得让黎漫真正开始害怕起来:“你现在的眼泪,是在为谁流?知道任良思快结婚了?现在来责怪我纠缠你?如果不是你自己,我会这样吗?这几年像个白痴一样当了那个家伙的替代品,你难道还有资格在我面前哭?”
  黎漫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对面前这个人的情感竟然是恨!
  因为愧疚,愧疚得过头了就成了恨。她把指甲深深嵌进他的手腕里,一把拉开他的手,站起来想要从他身边逃开。
  她甚至连高跟鞋都甩掉了,踩着冰凉的地面,不顾脚踝上钻心的疼痛,现在唯一想要就是逃走。
  “你就只会这样不负责任地逃走么?”景蓠那快得如同一阵风的身影极速刮到门口,指尖一动将门锁住,把黎漫一下子拥进怀中,将她抱起,放到讲台上,几乎是用啃噬的方式在她的脖颈处留下火辣而疼痛的触感,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恨不得将她活活勒死。
  “这就是你要的补偿么?”她带着哽咽的话语,绝情地像匕首一样直扎进他心里。
  补偿?她终究对他能做出的也只有补偿而已。那么她的心呢?她的心到哪里去了?
  “不错的主意。”一使劲,撕裂了她的衣物,甚至他将手探进了她的裙底,任她在他身下尖叫哭喊,绝不停下动作。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疯狂的敲门声:“景蓠!你给我住手,听到没有!你要恨的人是我,不是她!景蓠,你要是不想坐牢的话,现在住手,你听到没有!”
  景蓠从黎漫的胸口抬起头来,望着她已经花开的眼妆,还有门外那个已经在疯狂撞门的家伙,内心的伤痛让他更加怒火中烧:“黎漫,你会告我么?我只伤了你一天就要被关进牢里,那我那十年谁赔给我?”随即压了黎漫的唇,肆意蹂躏着,盼望着身下的人如同那天晚上一样,报以他那似是再也压抑不了的热吻,可她没有。这一刻,清醒的她像条砧板上的鱼,做着临死的激烈挣扎,抗拒得让他绝望。
  他没想过今天会这样失控,来之前,他滴酒未沾,他根本不想伤害她,可是为什么他仍旧是不肯撒手放了她?怕她离开,怕得要命。任良思口中那个绝情起来像是撒旦转世的人儿,他今天算是领教了。
  “景蓠,你听我说!如果你再继续下去,你在这个女人身上搭上的就不止是十年,而是一辈子!值不值你自己清楚!”门外一个清朗镇定的女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起来。
  闻言,景蓠骤然停住了。值不值得?你问我值不值得?
  “这个世界上,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的事情,唯爱而已。”他略显沙哑的笑声在讲堂里回荡,“黎漫,你真是个聪明人,那么小就懂了。”一把将身下的人甩到地上,闭上眼,痛苦地说了一个字:“滚!”
  那是,那是黎漫自己日记里的话!怎么会?
  她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裹上大衣,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在门口,站着已经满头大汗的任良思,还有一脸严肃两眼已经红肿的华心怡。
  “黎漫,我求你,千万别告他。”她几乎快要哭出来,把手里的一团纸放在黎漫手心里:“我今天来是想要诚心道歉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至少诚心跟他道歉,我没想到……”
  黎漫打开那一团纸,是她那日被心怡陷害作弊之后的日记,发了疯一样的笔记,还带着泪水晕开墨水的痕迹。
  黎漫盯着华心怡的脸,一边的嘴角忽地向上一翘,满眼凄然,握紧了拳头,冲门里大喊:“景蓠,门外这个女人也爱了你十年!她甚至为了你甩了个外科医生!”
  喊完,她转向华心怡,带着呜咽,轻声道:“好了心怡,我们两不相欠了。”
  任良思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事情,他几乎一无所知,看着黎漫痛苦的神情,他开始开始后悔,与她分开了这十几年。至少从前,他顶多能看到的,只是她的面无表情的静默。
  他看着她在走廊里摇摇晃晃的背影,十几年前那种揪心的痛似乎又开始撕扯他的神经。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将她抱起。她没有反抗,缩在他怀中,轻轻说了一句:“L街,15号,302。”
  任良思叹口气,答:“知道。”
  他打车将黎漫送回了自己家,然后又装做一个外人的样子从自己家离开。
  那晚,他在湖边一直坐到半夜,可是黎漫房间的灯始终没有灭。
  他也有这样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只知道黎漫今天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以前任良思从来没想过,黎漫是一个感情如此细腻的人,一个小小的动作,眼神,都可以搅起她内心巨大的波澜。她的淡定都是装的,其实她才是天底下那个最不淡定的家伙!
  他看着手里自己的画像,轻轻笑道:“小笨蛋!不是画得挺好么?”
  眼前昏黄的光点开始渐渐化开,化得分不清界限,成了茫茫一片。
  那日,他悄悄跟了她一整天,看着她像自己过去那样将画像团成球投进垃圾桶里,又大半夜地穿着睡衣就跑下楼,到垃圾桶里去翻那幅画。他那时真想跳出来训她:“笨虫!这么晚才想来要找!要不是我,早就被收垃圾的大叔压进垃圾车里了!”
  他跟着她走了一整夜,从城西一直走到城东。他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个只知道面无表情埋头写卷子的丫头,内心激烈的情绪竟然足以支撑她穿过大半个城市。
  这个世界往往万物都是相通的,壳越是又厚又硬的,内心往往越是柔软,就像山竹,要是外壳硬到椰子那份上,心里可不就剩下一汪清亮的水了?
  他以前也从来不会知道,第一年错过了自己生日的黎漫,那个当时无所谓还嘴硬的丫头,会记住12月6号这个日子整整十三年。
  真正的思念不是嘶声力竭地吼情歌,不是泪流满面地要死要活。而是你好好活着,努力去过自己的日子,把那些思念越化越淡,等淡到如同空气那样令自己都无法觉察的时候,你便已经彻底离不开了。离开的那一日,便是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日,谓之:一生一世。
  执着到底是什么?是悲是喜,是对是错?不知道。
  如果不是执着,就没有今天那个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的黎漫;如果不是执着,就没有今天差点酿成悲剧的景蓠。
  不,已经是个悲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任泪牛满面地指控:说好的霸气呢!
  小香:我没告诉你是温柔男么?冷酷男真正过日子未必好啊!
  某任:滚粗!
  ☆、一错再错04
  不,已经是个悲剧了。
  某个大厦顶层的豪华套房里,心怡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眼角的泪痕未干。景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窗外依旧璀璨喧闹的城市。房间里没有开灯,可一切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知道么,她搬家那天,我本来是要加班的。我本来想告诉她,对不起去不了,可是一想到那个千叶静一定会去帮她,我就不能不去。为什么那本日记会掉在我的后备箱,为什么偏偏打开在那一天的那一页!那些像狂草一样的笔迹,让我根本不能不去好奇!”说着她开始啜泣,将头埋进枕头,渐渐哭得撕心裂肺。
  景蓠看着她,掐灭了烟,走到床上,将她轻轻抱进怀里,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想再来一次么?”
  心怡默声点了点头。
  景蓠拙劣的技巧和没有情感的动作,让她没有多少快~感,反倒是干涩地疼痛不堪。她紧紧抱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脖子,拼命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心里反复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所爱的,是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的。心怡,勇敢点,放松,别紧张!
  可是身上这个男人似乎丝毫不知道她的隐忍,只是一味地冲撞着,寻求那令人灼烧的痴迷。
  “回首那段千疮百孔的爱,我渐渐在火焰里化作尘埃。
  没事的,那依旧是爱,即使是灼烧的疼痛也让我痴迷。”
  他的头脑中不停地闪现那漂亮的本子上工整的字迹,一行一行,如针一般扎在他全身每一个地方,疼的轻微,他几乎可以感到那些疼痛的电流沿着他体内那些神经不断地传进他的大脑,折磨得他死而不能死,生而不能生。
  “Mon 晴
  老天爷,你知道么,今天是个晴天,春天里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今天的国旗下讲话,他开口的那一刹那我差点魂飞魄散!
  你知道有多像吗?我不明白,为什么过了那么久,明明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了,很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当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居然那么高兴!我居然在高兴!那一刻,我的心是欣喜的!
  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我在高兴!
  ……”
  “Mon 雨
  今天下雨了,很喜欢这样的天气,空气格外好。凉爽的空气让被子好让人眷恋,可惜还要上学。喂,真是太好了,这个学校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