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博搏      更新:2022-09-26 14:28      字数:4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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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逊听蒋月银如此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且也听出来蒋月银是一点瞧不起他的意思也没有的,便如实说道,“我家里的状况的确不怎么好,不过我将来毕业了,一定能做出些成绩。”蒋月银说,“你不读大学吗?”康逊道,“我并不准备成学问家,只是肚子里没文墨,难找到好营生。”月银笑道,“我倒不怕,实在没有出路,便和我妈妈一起裹馄饨卖也好。哪一天你再经过那边,来我家吃馄饨,我请你客。”康逊心道,月银不介意裹馄饨卖,自己却无论如何不能和爸爸一般成个车夫苦力,心中自是不以为然,只不过面上说好。
  无论如何,得了蒋月银一个许诺,终于安心下来,这天在铺子里打工,力气卖的也格外足。蒋月银下了课之后,和埔元在巷口分手,亦在妈妈的摊子上帮忙。
  原来月银和埔元不单是国中同学,两人房子紧邻隔壁,蒋月银四五岁的时候,林埔元的妈妈就领着他搬了过来,算是青梅竹马长大。起初蒋芝芳见她也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知道不易,便常过去走动。去了几次之后,偶然撞上一个男人,才知道原来美云并非寡妇,而是一个公司经理的外妾,原本是唱戏的出身。因那经理家里的妻子脾气大,也就安置在外头,那孩子也跟着在外头。
  不过再往小的时候,蒋月银和林埔元却不似今天亲密。那时候月银淘气好动,跟着对门老徐家的儿子徐金地爬树下河,跳墙逃课;而埔元自小是乖觉懂事,只喜好读书写字,因而两人也算不上怎么要好,直到上了中学两个人碰巧同班,走动才多了。而徐金地读了小学毕业后,入了一个什么帮会,徐家夫妇中年得子,从小宠溺,如今也管不了,就由他去了。眼下徐金地不在家中住,和月银来往才渐渐少了。
  林埔元走过来停下,叫一声芳姨好。蒋月银捋了袖子,将头发像脑后一挽,说道,“妈,我过来帮你。”芝芳说,“你和埔元先做功课去,如今还早,也不忙。”月银说,“现在准备考试,也没什么功课了。”芝芳道,“你还知道要考试,我怎么觉得你是越发散漫了。”月银笑道,“妈,原是可有可无的事,我又不比埔元有那些宏大志愿。考得上就读,考不上就不读,也不要紧。”芝芳对着埔元笑道,“你看这丫头。有你一半稳重,我就要谢天谢地了。”埔元瞧着月银笑说,“芳姨也别担心,月银只是嘴上不说,心里什么不知道呢。”芝芳摇摇头道,“你总替她说好话。人家都说生养女儿省心,生养儿子费心。偏我有个男孩儿般的女儿,你妈却生了个女孩儿般的儿子。”
  不一会儿,月银已经换了衣服,头发在后脑松松挽了,衣服都是妈妈穿过的旧衣服,干活不怕弄脏。芝芳见女儿手里灵巧的裹着一个个馄饨,笑道,“好好的年纪,尽捡我的旧衣服穿,人家只看打扮,还以为是个老婆婆呢。”月银说,“人家若不看妈妈的打扮,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月银伶牙俐齿,芝芳给逗得大笑起来,几个常来的客人听见了,熟悉这对母女的,也都笑出声音。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又笑什么?每每来了,十次有八次你们都有笑话讲。”月银不抬头,听声音也知道是姚雪心了。果然抬头看,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俏丽姑娘正一脸笑意的盯着月银裹馄饨。
  芝芳道,“雪心你坐一会儿,吃碗馄饨暖暖身子。”雪心忙道,“芳姨,您别忙,今天我来不是蹭馄饨吃的,是找月银去我家里吃饭的。”月银说,“今天是什么名目?师母又做了什么好菜了?”雪心说,“好吃的是有,不过不是我妈妈做的,我妈手再巧,也做不得十八街的大麻花儿来。”月银惊喜道,“怎么?冰心姐姐回来了?”雪心笑道,“不光是姐姐,还有一个人呢。”芝芳早闻言姚冰心订婚,说道,“莫不是那位刘什么的先生吧?。”雪心道,“芳姨说着了,刘铭宣,就是他!”
  月银已有两年多未见冰心,且听说冰心的未婚夫也回来了,心中早也按捺不住欣喜,说道,“妈,辛苦你了,我早点回来。”说罢将围裙一扯,脱了罩衫,和雪心手挽手走了。
  姚雪心和蒋月银是小学同学,相识已有十年。姚雪心的父亲在报社做事,是个老派文人,书画都有擅长,小时候蒋月银去姚家玩儿,随笔画了些东西偶然给她爸爸见了,说她有天分,也不要学费,教导了月银几年的丹青,因而月银叫他老师,叫姚老师的夫人沈淑清师母。姚家夫妇一共生有三个孩子,长女姚冰心,次女姚雪心,幼子姚子澄。因为月银小时候就常来姚家走动,而姚家夫妇待人又极好,所以和姚家的几个孩子,也如姐弟一般。
  姚冰心今年已有二十六岁,两年前从日本留学回来,先去北平,后去南京,如今定在天津,做的是法院长的办公秘书。姚雪心和蒋月银同龄,雪心不似姐姐头脑聪明,也不怎么爱读书,后来考入护理学校,现在在东安医院里当护士。姚子澄比姚雪心又小了三岁,现在在月银同一所学校读一年级。
  月银随雪心进门,映入眼帘便是一个优雅而坐的身影,穿雪白色长毛衣,留着其肩长短的头发乌黑,一双大眼睛也是乌漆漆的,正含笑盯着身旁的男子说话。又见那男子身材修长,站的笔挺,五官英俊,眉目间自然一股英气流露,见月银打量他,便住了口,含笑点头。冰心方才瞧见两个妹妹已然来了,喜上眉梢,站了起来,分别抱过。
  雪心对月银道,“怎样,这个姐夫可是个美男子不是?”月银笑道,“我们过去总在想,冰心姐姐这样的才女,倒底一个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原来上天造人果真一对儿对儿的,有了冰心姐姐,自然也得造一个铭宣哥哥才行。”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冰心红了脸,越显得明艳动人,一只手却牵起铭宣。刘铭宣说道,“难怪冰心常在我面前提你,原是和她一般的冰雪聪明。”月银微微一笑,说“冰心姐姐我可不比,你晓得冰心姐姐在我这岁数便是多少人称道的才女子了。”子澄接口道,“我瞧月银姐姐就不比大姐差,作诗画画儿,也都在行。”雪心道,“可不是,姚子澄,单单就你二姐无可称道。”子澄道,“怎么没有,冰心姐姐月银姐姐有一样可比不上姐姐——都没有二姐脸皮厚。”雪心佯怒道,“好啊,姚子澄,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子澄笑道,“对了,还有打人的功夫,也是二姐最厉害!”众人听她姐弟二人拌嘴,又笑起来,铭宣道,“雪心妹妹做的是救死扶伤的好事,单这一样,就比我们都强了。”
  这边月银瞧着二人身影,突然说,“铭宣哥,你是军人么?”听了这话,冰心雪心一起“呦”了一声,姚亘不知何时已由内室走出来,说道,“月银看出什么来了?”铭宣见姚亘来了,忙给他让座,姚亘坐下,亦示意铭宣在身旁坐下。月银道,“军人的身姿,站如松,坐如钟,若非常年的养成,不会如此的;再者呢,是觉着铭宣哥身上有股气,说是豪气也行,是正气也行,总之和咱们平常百姓不一样了。可不知道说的对不对?”雪心笑道,“都说了这么多因由,怎么会不对?别看咱们铭宣哥哥年轻,可已是少校了呢。”铭宣谦虚一回,只听姚亘说道,“为军士者,保家卫国,哪怕身在安乐,亦虚常系天下之忧仇。必先国后家,先人后己,才不枉黎民百姓对你的信任。”雪心听得这些大道理,早不耐烦了,说道,“爸爸,咱们今儿一家人团聚,你偏又搬些家国大义的东西出来,一点没意思。”姚亘斥道,“你懂得什么?贼寇一日不清,国家一日不平,便无真心喜乐之日,做军人者,当有这样的志愿。”刘铭宣听了,不觉起身,脸上亦敛了笑容,说道,“姚伯伯教导的正是。”冰心姊妹几个见此境况,也都不再说笑,沈淑清入内,只见满是静悄悄的,又见铭宣正身站在丈夫身前,圆场道,“怎么,老姚,铭宣哪儿得罪你了,好大的人了,你罚他站可不成。”雪心听了母亲几句话,早憋不住,扑哧笑出来,姚亘亦微微一笑,让铭宣坐下,说道,“哪儿敢罚他站,回头你若心疼了女婿,反来罚我怎么办?”大家这才都大笑起来,几个女孩子便帮着淑清摆饭,子澄将父亲藏了二十年的花雕酒分给父亲姊夫倒在碗里。回身见人不注意,自己偷喝了一小口,只觉满口辛辣,直吐舌头。
  说话间饭摆上桌,姚亘和铭宣已喝过一回。淑清将一碗饭砸在姚亘面前,说道,“又不吃饭就喝酒,仔细回头胃再疼。”冰心亦将饭摆在铭宣跟前,低声说道,“我爸爸酒量可好呢,你若陪不了,便别逞强。”雪心一旁见了,抿嘴偷笑。
  饭后冰心将麻花儿取了出来,斩了小块,摆在盘里。雪心边吃边道,“只可惜狗不理的包子带不回来。”冰心说,“我倒觉得并没有咱们的蟹黄小笼好吃。”子澄说,“也许是我们南方人的口味和北方不一样吧?我之前听说,北方的豆腐花儿都是咸的,粽子却是甜的,咱们去年端午的时候,妈妈不是特地裹了几只白粽子蘸白糖吃的,咱们也吃不惯呢。”姚亘道,“中国有多大,曼说南北,就是淞沪一带,和邻近的赣皖,也有多许的不同。”
  月银问道,“铭宣哥,你是哪里人?”刘铭宣说,“是北平人。”月银笑道,“怪不得官话说的好了,得细细听着,才有些北平口音。”雪心又问,“姐姐也在北平待过,这么说,你和姐姐是在北平认识的?你们怎么认识的?”铭宣笑道,“也不过是职务的关系,我在军中,你姐姐在政府里,有些交道。”雪心问,“铭宣哥,你在军中做什么的?也上过战场么?”铭瑄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些杂事儿罢了。”雪心待要再问,月银却瞧出来在这件事儿上铭宣不好多谈,当下便拿了一块麻花,填在雪心嘴里。雪心满嘴塞着麻花儿,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不觉两手乱抓,好容易咽下去,便来咯吱月银,瞧着两人打闹,大伙儿又笑了一回。
  淑清再沏一回茶,眼看天色越来越晚,这话却仍旧说得没完,便催着月银早些回去。铭宣也唯恐姚亘再跟他多灌酒,说,“我也一起走了,正好就送月银妹妹回去。”
  姚亘既与铭宣谈得来,不觉多喝了几杯,已经微醺,拉着铭宣道,“才说了老孙,还没说老蒋呢……”沈淑清道,“孩子们要走啦,你的老蒋,下回再分解吧。”一手扶了他进去。眼看父母进了内室,冰心铭宣两个便在廊下小声说话。子澄几个站在远处,只见两人神情严肃,可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
  沈淑清送他们出来,铭宣忙走过来,问姚亘怎样。淑清笑道,“你姚伯伯喝多一些就喜欢胡乱说话,见笑了。”铭宣道,“哪里,和姚伯伯说话,十分投机。只是今天晚了,改日再来陪姚伯伯。”沈淑清点头笑道,“这些日子你有功夫都来家里吃饭。不要不好意思。”
  铭宣和月银从姚家离开,两人一路闲聊,步行至同里巷,月银说,“你看那灯光了,就是我妈妈摆的摊子,我家就在这条巷子尽头,49号。”铭宣便陪月银走到巷口,跟芝芳也打了招呼,芝芳见他生的英挺,神色俊朗,赞道,“刘先生和冰心果真是天生的一对。”铭宣笑道,“伯母过奖了。”月银道,“铭宣哥,改天你和冰心姐姐有空了,过来坐坐,也尝尝我妈妈的手艺。”铭宣笑道,“今儿是吃不下了,改天一定过来。”又谢过芝芳,几人就在巷口别过。
  月银随即回家,换衣服准备帮忙,谁知才走了几步远,就忽然被一人捂住了嘴巴。
  ☆、智斗
  月银一惊,下意识便用手肘击那人腹部,那人冷不防给击中,哎呦一声。月银听那声音极为熟悉,叫道,“阿金!”
  昏昏的小巷子,看不清面目,但从轮廓辨别,也知道是个健壮的少年——这个人便是蒋月银另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儿,后来加入帮会的徐金地了。阿金示意月银噤声,后让月银跟着他往巷子里头走了几步。这才说,“好久不见。”月银在他肩上拍了一把道,“你自己也知道是好久,说,多长时间没回来看过我了?”徐金地轻轻嘶了一声,才说,“是够长了,你的功夫见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