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节
作者:随便看看      更新:2022-09-12 17:17      字数:4843
  东线——朱可夫向柏林的全面进攻,在奥得河西岸突破了防线,打开了缺口,离元首的地堡
  只有45英里。希特勒虽仍在大谈胜利,实际上却在为最坏情形作出打算。他将两项任务交
  给了一个来访的党的官员:一是将德国的黄金储备转移至图林根的一个盐矿里;二是将鲍曼
  交给他的加封包裹转移至安全处。这个包裹包的是希特勒作的口述材料,是他向德国和全世
  界立下的遗嘱。(*这个党的官员把这份文件藏在巴特加施泰因的一家银行的地下室里。后
  来,这个官员因犯有战争罪被捕入狱。因怕遗嘱会加重他的罪,他便叫他的一个律师朋友将
  它毁灭。这个律师将它影印后才销毁。1959年,这份文件才公诸于世,因鲍曼被指定为
  这份遗嘱执行人,所以这份文件题目叫《阿道夫·希特勒之政治遗言,希特勒——鲍曼文
  件》。)
  在这个时刻超人该显身手了——当日晚些时候,希特勒便让一名超人指挥所有的喷气式
  战斗机。此人叫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早已是个传奇人物。他用“斯图卡”俯冲轰炸击
  沉了一艘战舰,炸毁500辆红军的坦克。数月前,他在一次坠机事故中丧失了一条腿,但
  现在已能行走,可以继续进行更多的战斗了。戈林的参谋长对这一选择大为震惊,因为鲁德
  尔对喷气机一窍不通,但希特勒就是不听。“鲁德尔这人不错”,他说。空军里的所有人都
  不外乎是演员和小丑罢了。
  鲁德尔本人对此也大加反对,原因是他自己还想驾机飞行。他开诚布公地拒绝这一工作
  ,找了不少借口。他对希特勒说,俄国与盟国的会师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这将会把德国分
  成两个区域,用喷气机作战便成为不可能。你希特勒为何不与西方停战,以便在东方取得胜
  利?“说来容易”,希特勒带着困倦的微笑说。自1943年以来,他就曾试图取得和平,
  但盟国一直坚持要无条件投降。所以,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克服这场危机,以使我们的决定
  性的武器为我们带来胜利。”
  鲁德尔被打发走时,已过了午夜。当他一拐一跳地走进客厅时,厅里已挤满了祝贺元首
  56岁寿辰的人们。
  在格哈特的疗养院里,希姆莱也在准备祝寿。但,这远不是个喜庆之日。他满面愁容、
  精神紧张,不住地在摆弄戒指。与希特勒一样,他的身体也似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是有相
  当理由的。他的办公室是人们出谋划策的老窝。他手下的人们,在他勉强支持下,有些正在
  瑞典秘密进行谈判;而党卫军的沃尔夫将军呢,尽管希姆莱已明确下令停止一切活动,却仍
  在瑞士与盟国谈判。
  这种行动希特勒知道多少,希姆莱心中无数,所以他惶惶不可终日。过去数天来,人们
  不断敦促他采取重大的决策。
  人人似乎都要他干点儿什么。凯斯坦和舒伦堡二人要他发动政变,推翻希特勒。当天早
  些时候,施维林·冯·克洛希特伯爵请他劝希特勒让教皇出面调停与盟国谈判,实现和平。
  希姆莱却只能说元首有不同的想法。“但他不愿透露他的想法是什么。”
  伯爵大怒:“那末,不管用何种方法,你都得将元首搞掉。”
  “一切都完了!只要元首活着,要恰当地结束战争是不可能的!”希姆莱一听,吓得左
  看右看,使伯爵怀疑他是否“即时发了疯”。希姆莱歇斯底里大发作,反复说他连一件事也
  不答应做。为躲避,他逃往疗养院,不料却又碰到更多问题。凯斯坦刚在坦贝尔霍夫机场着
  陆,身边还带着一名“世界犹太人大会”的代表。他名叫诺尔伯特·马苏尔,是在最后一分
  钟代替斯托茨的。这还不算。伯纳多特还在柏林等他,要他速回去再次见面。希姆莱的所有
  问题似乎全挤在一起了。
  希姆莱已完全丧失了勇气,开始寻找藉口,但找的藉口又有气无力。他怎么能同时会见
  两人?这两个会见都不能延期吗?末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叫舒伦堡与马苏尔初步磋
  商。舒伦堡同意了。由于时间已过午夜,大家便用香槟酒向元首祝寿。
  第三十一章 午夜后五分钟,或“船长与船一起下沉”
  1945.4.20—30
  (1)
  盟国是用千机轰炸向元首祝寿的。但希特勒的信心似乎坚不可催。4月20日一整天,
  他都对前来祝寿的客人们说,他仍坚信俄国人将会败在柏林。下午,他在总理府花园内接见
  了一群“希特勒青年”,感谢他们在首都英勇奋战。之后,他便钻进地堡,接见海军上将卡
  尔·邓尼茨。邓尼茨觉得,希特勒像是负重不堪的老人。接着,元首又热情地问候了凯特尔
  。“在Atlentat期间你救了我,也是你把我弄出拉斯登堡的。我不会忘记你。你决
  策得对,行动得也对。”
  凯特尔冲口说道,“谈判应立即进行,不然柏林会成为战场。”希特勒插嘴说:“凯特
  尔,我需要什么我心里清楚。我要打下去,不管是在柏林里边还是外边打。”与约德尔面对
  面磋商后,他便走了。文武官员们——包括鲍曼,里宾特洛甫和施佩尔在内——列队欢送他
  ;他与众人一一握手,还说了一两句话。几乎人人都劝他趁现在道路仍然畅通,快去贝希特
  斯加登,但他坚决不去。他说,从此以后帝国将分成两个战区,北区由邓尼茨负责指挥。南
  区指挥合乎逻辑的人选是西线指挥艾伯特·凯塞林,但他又想让戈林担任——或许系政治上
  之权宜之计。他说,他会让上帝去作决择。他建议,各战区的参谋人员分成两半,选往南区
  的需于当晚南下贝希特斯加登。戈林问,是他自己南下呢,还是派他的参谋长科勒前往?”
  你自己去”,元首说。先前如此亲密的两位老同志,便客气地在冷漠中分别了。戈林立即动
  身前往卡林霍尔——在那里,他的管家已将衣服和艺术珍品装好了14辆车。
  希特勒独自与爱娃和几个秘书进餐。她们再次劝他南下,他却说,这样一来,他便像西
  藏喇嘛转动空经轮一样。“我必须在柏林强行作决定——否则便灭亡?”午夜后,他把两位
  年轻较大的秘书找到他的私室内,叫她们在半小时左右内乘车与普卡梅尔海军上将和另外8
  0人一起,前往上萨尔斯堡。(*南下的人们中有莫雷尔医生。他是被发配至南方的,发配
  的原因是,他建议给希特勒注射咖啡因,以解除他的疲劳。“你大概还会给我注射吗啡呢!
  ”希特勒吼叫完后,当场令他脱下元首私人医生的制服。“你走!像从未见过我那样。”莫
  雷尔当场瘫倒在希特勒足下,被人架了出去,战后不久,他身心崩溃,死了。)这两个女人
  吃惊地瞪着大眼。他的解释是,跟他最久的是她俩。另外呢,沃尔夫小姐还有个老母要供养
  。“我会尽快与你们会合。”他说话声很小,想掩盖左手的颤抖又掩盖不住。他叹了一口气
  ,这口气,施洛德小姐觉得,是从绝望的人口中叹出来的。一会儿,他打电话告诉她,柏林
  已被包围。她只能在拂晓时出发。几分钟后,他又来电话说,空袭警报一解除,飞机便立刻
  起飞。她听不太懂(因他说话时喉咙咯咯咯作响),便叫他重复说一次。他什么也没说。他
  向她的同事沃尔夫小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一切都完了。”
  当晚天色尚早时,向元首祝寿完毕后,希姆莱便离开了地堡,乘车在滂沱大雨中行进了
  几个小时,才见到“世界犹太人大会”的代表马苏尔。希姆莱说,他曾被授权解决犹太人问
  题,他最初的计划是要通过移民办法,人道地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连那些自称与犹太人友
  好的国家都拒绝接受他们。“通过战争”,希姆莱说,“我们接触了东方的犹太无产阶级大
  众。这便带来了新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身后不能藏着这样一个敌人。”这些犹太人不但在
  援助游击队,还传染诸如斑疹伤寒等疾病。“为了刹住流行病”,他解释说,“我们不得不
  造了些焚尸场,以便焚毁大批死于这种病的人的尸体。现在呢,他们倒打一耙,对我们这种
  做法说三道四!”
  “做过的许多事情是无法弥补的”,马苏尔说,“但是,我们如果要给我们人民的未来
  架起一座桥梁,那末,现在仍活在德国统治区内的犹太人就必须继续活下去。”希姆莱抗议
  说,他历来就主张将集中营移交给盟国。他不是将卑尔根贝尔申和布痕瓦尔德这样做了吗?
  但是,请看看他得到了什么报应吧:美国人伪造暴行照片,到处散发!当他让2700名犹
  太人前往瑞士时,外国报纸便宣称,他之此为系为自己开脱,以示与己无关。“我毋需自我
  开脱。我历来都是如此做了,我觉得这才能满足我的人民的需要。我会负完全责任。我肯定
  没有靠它发财。”
  马苏尔出门后,希姆莱突然问,他的前任格斯坦是否能飞到艾森豪威尔的总部去,讨论
  立刻停止敌对行动的问题。
  “请努力叫艾森豪威尔相信,人类的真正敌人是苏俄,只有我们德国人才打它。我会将
  胜利让给西方同盟国,他们只需给我们时间去打败俄国就行了。如果给我以装备,我还能这
  样做的。”
  待马苏尔回来后,希姆莱说,为了表明他恪守信用,他会立即从腊文斯勃鲁克释放10
  00名犹太妇女。他规定,应为这些人抵达瑞典之事保密,还建议称她们为“波兰人”,不
  叫“犹太人。”拂晓,希姆莱告诉了马苏尔,乘车前往格哈特疗养院——伯纳多特伯爵在那
  里等候他。两人共进早餐。希姆莱虽然乘车劳顿,胃口却好像未受影响,虽然他不得不时时
  用指甲去轻敲他的门牙。伯纳多特提出,允许斯堪的纳维亚的被俘人员从丹麦转入瑞典。这
  个要求本来微不足道,却遭希姆莱的拒绝,这实无法解释。伯纳多特自动提出,把腊文勃鲁
  克的妇女全部交给瑞典红十字会走处理。之后,他便睡觉去了。当天下午,希姆莱将舒伦堡
  召至他的卧室,说,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们二人坐上小汽车,沿着拥挤不堪的公路爬行,回
  附近的司令部时,希姆莱说:“舒伦堡,我怕劫数已难逃。”
  “这该给你勇气采取行动才是。”
  希姆莱沉默不语。当舒伦堡批评将所有集中营都撤退的不现实的政策时,他像个挨骂的
  孩子,噘着嘴。“舒伦堡,你可别干这事,”他说,“因为没将布痕瓦尔德和贝尔根贝尔申
  全部撤完,希特勒已咆哮了好几天了。”
  希姆莱向马苏尔保证,目前,一切撤退工作已告终止;地处朱可夫进军柏林途中的萨克
  森豪森,其犯人正被驱出兵营,冒雨上路出发;东面10英里外,朱可夫的炮火正在轰鸣。
  红十字会要求集中营主管将萨克森豪森移交给他们,但遭拒绝,理由是,希姆莱有令,待俄
  国人逼近时,除医院外,一切均需撤离。于是,近4万名腹中无食,病魔缠身,衣着褴褛的
  犯人,便排成两队,被驱出集中营。在滂沱大雨中,哨兵们驱赶着他们,朝西北方向走去。
  凡赶不上队伍的,一律被枪毙抛尸沟中。
  “某个民族,他们的女人遭人强奸,男人们连架也不打,对这样一个民族,你拿他有什
  么办法!”当日晚些时候,戈培尔痛苦地向他的副官们承认,战争之败局已无可挽回了——
  不是因为希特勒之故,而是人民让他失败了。“所有的计划和国家社会主义的思想,对这样
  一个人民说来,”实在是太高尚了……他们活该承受即将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命运。”他甚至
  连自己的副官也斥责一番,“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要与我一道工作?现在,你们去割你
  们的小喉咙吧!不过,待我们下台时,让整个地球都发抖吧!”整天,戈培尔又是失望又是
  悔恨,一听到两名秘书骑自行车逃亡乡下,便抱怨道:“我现在问你们,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发生呢?现在怎能保证正常的办公时间呢?”
  东线谣言四起,说柏林的领导人已放弃了一切希望,说最高统帅部已逃至贝希特斯加登
  去了。在维斯杜拉河战线上,俄国人已打开了五六个突破口;红军的一支先头部队,离柏林
  和元首的地堡,只有20英里。至4月21日中午它已近在大炮射程之内了,在元首的地堡
  内已能隐约听到炮声。约德尔报告说,朱可夫的一个纵队正在包围曼特菲尔的那个军。为了
  阻击这个纵队,由党卫军将军菲力克斯·施埋因纳指挥的一支小型后备队,则在柏林北面2
  5英里处布防。
  希特勒一听,立时伸直了腰。与施科尔兹内和鲁德尔一样,施坦因纳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