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17 16:13      字数:4774
  桃花眼猛然一眯,咬齿看过来,有厉色。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人教过你吗?”
  “就算有好了,大概也被我给忘了。”
  “朽木也,不可雕。”他下定论的时候抬了抬下巴,自有一番贵气浑然天成。“琢也不成器。”
  这话我在哪里听过?我皱眉,完全是因为我想不起来我这是在哪里听过的。
  “这个结论已经盖棺定论无数次了,你就别重复了成不成?”
  从一堆椅子里爬出来的双子安,一边整着乱成一团的衣服一边不忘说上一句找存在感。
  “你又是什么人?”
  整着衣服的手瞬间顿住,双子安愤然抬起头,“你才是什么人,连小爷我都不认得还敢出来混?”
  萧怜绝挑起眉毛,“这种话只有不上台面的二流角色喜欢说,所以肯定了我不用认得你。”
  说话的口气跟李慕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听着听着就让人上火。
  眼看琼英就要出手我一把拦住她,“要打出去打,你主子还在睡觉。”
  琼英的表情由不解转为诧异,睁大眼睛瞪着我,她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苍者就已经行动了。
  那萧怜绝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不能全然明白吵醒一个人睡觉能有什么,但至少肯定不会顺着我们来就是了,何况这人的功夫还不见得差。
  在苍者和琼英两人的围攻下他也能周旋许久,不仅如此还能有余力故意弄出大动静,看来我是小看他了。
  “啧。”熟悉的不满声从楼上盘旋而下,散开一股清幽冷香,将满室的胭脂香味一并压了下去。
  抬头看见那人凭栏而倚,漆黑长发如流云沿着挺直的背脊一路垂至腰际,顺着看去水烟色衣摆下有一双莹白玉足若隐若现。
  那张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颊边有刚起床还未来得及退去的红晕,眉黛清浅如烟,浓密睫毛下投出的一层阴影模糊了他的眼神,辰光照在他毫无血色的薄唇上,几乎透明。
  这人儿时自暴自弃的那段时间里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是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并且一直延续到现在。
  淡淡瞥了眼缠斗得不可开交的三人,他看过来,伸出一只手示意我过去。
  脚蹭了几下地板,没忍住,到底是被他给勾过去了。为什么如今我对这人没有半点抵抗力?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每次南宫令动怒基本都是和我有关,其他人其他事一般都不用他出面,而这一次不知道仅仅是因为吵到他睡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当时在他身边的我真的是软了腿,差点没给他直直跪下。
  三个人的打斗止于一块木屑,不单萧怜绝,连带琼英和苍者,以及在角落看戏看得很欢乐的双子安都一起点了穴。
  萧怜绝被点了穴很久都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南宫令,眼中的不可思议也没有掩饰掉。
  身边人的侧脸有几分倦意,脸颊上的红潮慢慢退去,苍白中却另有一种颓然的妖异。
  “早饭吃过了吗?”他低下头,凑到我耳边问。
  “还没。”
  他牵了我下楼招过心惊胆颤地躲在账台后的掌柜和小二,吩咐完上早点,掌柜就和小二两个人头也不回的抢着奔向厨房去了。
  “看这架势应该是无上天君,南宫城主了?”萧怜绝眨眨眼,勾起嘴角笑得香艳无比。
  身边的人眼也未抬,垂着头一门心思的玩着我的手指。
  “哟,感情这么好?你南宫令不是吧,这刺头尖儿你都信?”
  “他不信我难不成还信你?”就说了我最讨厌这个话题。
  萧怜绝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线,“我不介意啊。”
  怎么可以有人比双子安脸皮更厚的?这人真是东宫之主,永日太子?
  “……昨晚没睡好?起的那么早……”拨弄着我的手指,尽问些无关痛痒的话。
  “还好,你能不能把他弄出去?看着这个人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想起那次我难受了整整三天的胃,这事儿可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你可以当他不存在的。”细眉微蹙,他这才抬起头正视萧怜绝。
  “南宫令你知道向来没人可以忽视我。”桃花眼带笑却有凌厉之气。
  “我怎么知道,我跟你不熟。”
  “别这么说,小心后悔哦。”萧怜绝眯着眼,自信的没有道理。
  “你特意亲自跑来不单单是为了试验聚义庄吧,还有什么事办完了赶紧走。”
  “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我抓起来吗?”
  “聚义庄有些什么人,什么人有些什么本事我自然比你清楚,何况你敢孤身进如意楼就代表你有十分的把握走得掉,你萧怜绝可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嗯,有点意思,容程看人的眼光的确挺毒。”有胭脂盒仿佛随着他一笑被打翻而泼出了浓重的香粉味,“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容程很久没看到自个儿妹妹,怪想念的是不是?”
  身边人的眼神一闪,有什么模糊地讯息滑过,捕捉不到,因为很快就被沉郁的黑色给遮盖了下去。
  “想不想见你大哥?”他侧过头来问我,无论从表情还是眼神里都看不出半点情绪。
  见当然是想见的,但在我明白过来大哥那番用意后就带有了几分恐惧,如何我容莲都是被自己家人所算计?
  而且当时莫名的就有一种预感,要是我点了头,后果将不堪设想。
  “暂时不想,我还没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这个也是大实话。
  深浓的黑色慢慢淡了下去,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相比刚才来说那股锋利的气势已消去了大半,至少让人看着不会喘不过气来。
  “你听到了。”
  话是对着萧怜绝在说眼睛却没有看他,而是拿了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唇上的水渍还没来得及干涸眼前就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就听到瓷杯碎地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早知道萧怜绝会来昨晚上就不费心费力的哄他睡觉了。平时入睡难也就罢了,真的睡着了若非睡到自然醒,起床后的好一段时间里脾气都大得吓人。
  至于他摔杯子的原因不过就是杯子里泡的不是他惯喝的君山银针。吵到南宫令睡觉或吃饭,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是性命攸关的事。
  “琼华,送客。”
  才叫了某人的名字,某人就从厨房出来了,就像是蹲在那早准备好似的。
  “反正来日方长,这一次也罢,我从来不强求人的。”
  他笑得风流如水,轻盈的好似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可那眼神竟是透着骇人的危险。
  等把萧怜绝送出门,吃过了早饭,南宫令也一点没有要替大堂里另外三人解穴的意思。
  “你晾着他们当摆设?”我指着外面的一二三木头人问。
  “要琼英陪你玩?”回到房里,脾气总算消下来了。
  我摇头,“你别老光着脚到处跑,就算是夏天也容易生病的。”
  “哦。”那人随便应了声,听着就是敷衍。
  “怎么了?萧怜绝跑这一趟就把你闹得心绪不宁了?还是你对我有意见……”
  “又想什么呢。”他抬起头,“我上次给你的香袋你放哪了?”
  “在我那件石青银鼠褂的兜里,你要干嘛?”
  跑到柜子前翻箱倒箧找了一番,好不容易抠出了那包香袋,他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
  “好好戴着别离身。”他走过来将香袋塞到我衣服里,几乎是贴着我耳朵在说。
  “有什么古怪?”
  “要不是太子爷来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反正是好东西,但是轻易别拿出来知道吗?”
  说完还在我耳边吹了口气,他倒是来精神了。
  “你怎么好像个没事人,自己多年的心血白白就送给了别人,枉我还以为你受了不小的打击,想着要怎么安慰你才合适,我还真怕你那么骄傲的人会为此一蹶不振呢。”
  这番话引来他一阵低笑,“说来听听,娘子打算怎么安慰为夫受创的自信?”
  “干嘛要告诉你,免得你又得意起来。”
  “嗯……”他软软地哼了一声,随手拉上了窗门。
  “你要干什么?!”我几乎是惊恐的瞪着他。
  “娘子不乖哦。”
  话音刚落,未等我抽身他已经一口咬上了我的侧颈,绵软的舌尖轻轻刷过我的脉搏,带过一阵阵叫人战栗的滚烫。
  “你……”每次都来这一招。
  “嘘。”微凉的薄唇扫上来,停在我的嘴角,“你这小没良心的,这两个月天天看着你却不能碰,伤没好的时候还能忍忍,现在呢?你存心想难受死我?”
  你也知道难受,谁让你之前那么不信任我,我就是故意的。
  那双黑不见底的眼里浮上了一层淡淡地水雾,似烟如云。眼角微微上翘,余染一道暗色胭红,眼波流连媚态横生,竟不是人间能有的景色,怎能有人生的妖异至此。
  手指沿着锁骨的轮廓一路往下,缠住绸带轻轻一扯,刚刚被他塞进来的香袋便随着暖橘色的外衣一同滑下了床榻。
  “唔……你轻点!”胸前被他狠狠咬了一口,即使隔了层衣料,还是又麻又疼。
  “别动。”他抬起头,眉眼含情,嘴角含笑。
  “很痛啊!”
  “我知道。”边说边一手抓了我的两个手腕拎到枕上,一手挑开了衬衣的带子。
  “那还……啊……”
  没有预兆的,他就将一根手指从下面伸了进来。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逃得过我的眼?”他的声音本就清越,此时又压低了声,沙哑中透着似有若无地靡然。
  这人向来最能忍,就是在这事上也是如此。他停在里面又不动,下腹处涌上一股股地暖流,实在是被他撩拨的难受,身子才动了一下就被他的腿压住,这么僵持着,硬是憋得我闹出了一身的汗。
  “云之……”我咬了咬唇,无法,只好学他一样刻意哑了声唤他,眯起眼就不信他能忍住。
  软烟般的眼眸一紧,呼吸声越渐低沉,因为□而染红的薄唇慢慢抿起,忽然俯身而下又推进了一根手指,未等我惊叫出声,香软如糯的红唇便封住了我的口。这个吻一点不温柔,舌尖探进来如风卷云,半丝半毫都不肯放过,密密地冷香覆满唇齿间,连喘息都难溢出。
  他今天是过分了,我恼羞成怒,曲起膝盖往他胯上就是一顶。他闷哼一声从我唇上撤开,眉间蹙起不悦。
  “漠北起战火,你以为萧怜绝就真那么空过来只是试一下聚义庄?若不是他对什么起了兴趣,大可以交给他的手下去办,哪里需要他亲自出面。”他顿了顿,凤眼半眯,发狠似的将进入了半截的手指一送到底。
  “……嗯!”我夹紧了腿,被他盯得浑身发烫。
  “以他的为人,就冲你刚才对他说话的口气,要是别人应该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但是他不但没有恼,还以那种姿态回应你,他是随意惯了的人,不可能是因为容程的原因就顾忌你……你这么聪明,还需要要我说下去吗?”说完他慢慢抽出了手指,“这是罚你。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可以喊停,我不勉强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把人弄到心痒最难耐时,自己却突然变得云淡风轻了起来,还一副你说走我就走的样子,这到底是谁先挑起来的?
  “……你……”开了口,顿时觉得委屈的不得了,欺负人也没这样欺负的!
  他愣了愣,眼神渐渐软了下来,脉脉流转似春水温润。几不可闻地叹息后,他复又欺身下来,轻轻吻去我眼角的温热,接着是眉心和鼻尖,最后吻上我的唇,这次极小心而且相当的温柔,几乎要被他的甜腻给融了去。
  “什么时候莲儿也变得这么爱哭鼻子了?”
  我撇过脸,要不是双手被他钳着,定要先捶他几拳。
  “好了,是我不好,又想些有的没的了。”他说着就要扳过我的脸,“莲儿,乖,不闹了。”
  “别哄我。”
  他笑了下,带些苦涩,“这个毛病恐怕还要你日后慢慢的给我治了,一时半会儿我没法保证能不再犯了。”
  直直看了他一会,这样的人竟会露出近乎于讨饶的表情,而我看了居然会觉得不忍,这辈子我算是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美色是祸,我不愿沉溺,他却不依不挠地偏要拉着我不放,最终他攻陷城池长驱直入,掠夺光所有我却连半点反抗力,或许,应该说连想要反抗的心都没有。
  他每次进来的时候都很小心,就算是那次在药性的驱使下他也是极度忍耐,第一次几乎没有弄疼我。有时候想起来我都为他心疼,我同样是中招的人自然知道这药的量是下足了的,那时候他的吻就不够温柔,但就是在最关键的地方他能找回最后一丝理智。经过这一次,我才算明白他有多宝贝我了。
  一直到傍晚,我实在是倦极,见他还要来我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真要把我弄晕过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