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17 16:12      字数:4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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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跑得比我还快。”低声轻笑中带着疲惫。
  罢了,想他也是刚接到消息这才过来的。
  岳玲荷咬起唇,别过头,眼眶很红。
  我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水云阁的那一幕我看了已不舒服,更何况此刻的云之抱着我如此的亲昵,突然就有些怜悯她了。但感情的事从来就是自私的,容莲也不是胸襟多少宽广的人,我认定了云之他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现在是,从前是,将来也不会变。
  “你脸上的是什么?怎么灰沉沉的?”在我悄悄下着某个决定的时候南宫令已经转到了我面前。
  “嗯?”我没缓过来,他的手就摸索上了我的脸颊。
  “阿青,怎么回事?”眉峰细拧,他问道。
  “这个是阿青不好,给小姐挑的衣服太繁复,害小姐绊了一跤。”
  南宫令替我擦掉脸上的灰尘,又替我拍掉衣服上的,整理完了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是你的错,一定是她跑得太急了。”他向阿青投去一个安抚的笑,说完又看着我,伸手在我额上轻弹了下,“跌跌撞撞的,怎么这样笨。”
  你才是笨蛋,天下间脾气性格好的女人那么多,你却偏偏只要一个容莲。
  “进来吧,外面冷。”他牵我进门,“阿青,去添点炉火,再拿些糕点,暖一壶花茶来。”
  阿青下去后他抱着我上榻,拿了软绒给我捂脚。安置好我他才正视在一边看着,快要受不住的岳玲荷。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姨娘说令哥哥为了一个妖女连家都不要了。”
  “妖女……”他重复了一遍又好笑的瞥了我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门亲事还是她老人家极力游说才成的,当年是想看我笑话,现在是见不得我好吗?”
  “令哥哥怎能把姨娘说得如此坏?”
  “是不坏,我也没看出来,所以才会把我娘交到她手上,结果嘛也是受她小侄女影响才会做出怠薄客人的事来。”
  搭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有说得很过分吗,我这是在阐述事实。
  “如实说是谁送你进来的?”
  “天祥哥……”
  “还有呢?”
  “鬼、鬼大哥。”
  南宫令沉吟了一声,“蛇鼠一窝么。”
  “黔湘楼来人,玄墨教也不晚了,接着就会是封莫如。云之,你信不信严老头也会来?”
  从我口中提到封莫如,南宫令的眼里就会有异亮,往往带着几分缱倦的杀意,这几乎已经成为习惯了吧。
  “嗯,该动手了。从今日起你最好呆在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
  唉,不能去外城实在是无聊。
  “令哥哥……”微弱的声音飘来,虚弱无力。
  南宫令看了看她,叹口气,“有师兄在,不用怕什么。”
  瞬间她大大的眼睛又红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叫人不忍相看。
  “早些年我就和你说过我把你养在身边的目的,当时你也说你自己清楚。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明知我的底线还明目张胆的越了过去,那时候知道我给莲儿下广寒散的人总共就三个,琼华和少游杀了他们都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只有你也许看到了莲儿的有恃无恐,可能我对你也不会追究……”他斟酌了一会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但你到底不是容莲。”
  虽然大家一直都心知肚明,但要真的说破了,就好像悬在皮肤上的针刺,扎进去是痛拔出来也是痛。
  说到她的极限再受不住,岳玲荷颤抖着单薄的身子狼狈的跑出了门,差点撞到端着茶点的阿青。
  外面的天有些阴霾,这两天始终散不去,再过一段时间该要下雪了吧。
  十二月初七,天微明夜未央,皇城外的凤凰山上渐渐亮起了星火。
  我披上外衣走到露台上,俯瞰下去内城里只有一片无边的漆黑。
  今夜无月,雾气深浓。抬头望天,黑沉沉地好像随时会压下来一般。
  “小姐,外面天凉,还是进屋吧。”
  此时阿青已换上了黑色的轻装,释天以云为标,是以衣服的领口袖边和下摆都用银线过渡出了层层飘渺浮云。
  “南宫世家果然是出了事,竟落到被韩玄墨威胁的地步。”接过阿青递过来的暖炉,呵出的白雾很快就淹没在了夜幕中。
  “此话怎讲?”她见我不动,干脆搬来几案和茶点放到了露台上。
  “因为鬼红衣进了城,不过白搭,就算他进来了消息也送不出去。谭公卿在这段时间里脸上又多了三道皱纹,知道为什么吗?他愁啊,怎么南宫令这小娃儿做事密不透风、滴水不漏,被压在公卿殿里就愣是一个字送不出去。你看凤凰山上的火光,已经亮了三天了,但因为没有收到城里的消息,所以迟迟不肯动手。阿青,你猜猜布这个局的人会是谁?”
  “阿青愚笨,猜不到。”她摇摇头,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是心理清楚,只是不愿去承认罢了。”我捧起茶喝了一口,有梅花的清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猎人,人上人,计中计,赢的人无非就是比其他人要多一个心眼罢了。”
  当时我说的轻巧,自以为全都猜到了,却不想我其实只是猜到了一半。
  “七星楼和翔龙阁的天岐之众,自当誓死追随无上天君。”说着单膝跪地,示以礼。
  愚笨?阿青你一点都不笨的,不然你如何能在皇城存活,又如何能成为天岐的释天?她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不愿违逆布局的人,我便告诉她若有二心就只有死路,拥戴南宫令成为皇城的城主——无上天君,才有活路可走。
  “起来吧,你不用跪我,以后留着给未来的天君吧。”天边深浓的云雾仿佛翻腾的黑龙,任张牙舞爪将星月霸道的掩盖了去。“还有件事,上次来的那个岳玲荷你知道她被安置在哪里吗?”
  “在和顺馆。”
  “怎么在这般偏远的客房,从这里过去差不多也要天亮了。”
  “小姐是现在就过去?坐辕车的话会快些。”
  “这倒不用,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
  晚上风大,吹开一拨拨地云雾,烟云未散立马就有另一拨的浓云追上来填补,如此反复直到东方泛白。
  和顺馆造得相当的不起眼,但仔细看就能发现所用得都是上好的砖瓦和木梁,倒是应了皇城之内皆精贵这句话。
  进了馆内入眼所及就是那一身的大红蟒衣,鲜艳之极当如凶神烈鬼,连阿青也被骇了一跳。
  “啧,扎眼得很。”
  听到我的声音,院中的人回过头,用那双秋水送波的长眼细细地打量过来。
  “能有如此盛凌之气的女子怕只有容家的四小姐了吧?”淡若粉樱般的薄唇抿起一道弧线,似笑,但眉头又微微地皱起。
  “岳玲荷呢?”
  “容小姐找她有事吗?”
  我挑起眉,显然他不想让我见到岳玲荷,要么纯粹无聊找我茬。
  “我找她且要经过你的同意?”
  “小姐若这么理解我也不介意。”
  有趣,有趣的我想先抽他一顿,再暴尸荒野让野狗吃光啃净,连骨头渣子都不要剩。
  “的确和她有话要说,你能行个方便吗?”
  绕弯的不行有时候直接点反而最好,在云之身上总能学到很多手段,达到了最后的目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被我这么一说他倒真的有点发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还写着不置信。
  “哦……”
  鬼红衣难得你有这么一个唬人的名字和一身红得吓死人的蟒衣,却居然这么好打发,外强中干的典型嘛。
  直直的走进去没遇到什么人,有遇到的也是避开至远处,自动从我视线范围内消失。
  那个孩子琥珀色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没有了初见时的明亮透彻,脸色苍白憔悴,看上去就是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我的脚才踏进屋里,岳玲荷突然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要将我吃了一般的狠。我有心理准备,于是脚上也没停,每走进去一步岳玲荷单薄的身子骨就抖一下,这不是怕而是给气的。
  “你来做什么?”声音嘶哑破碎,不堪入耳。
  “……”我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因感情而起的嫉妒和愤恨实在是磨人的东西。“我不是来看你笑话,只是有些事我想问个明白。我想你的胆子应该没有大到敢给我下药的地步,你也没理由帮着云之用药来留我,或者大概你自己也不知道广寒散是吃不死人的,告诉我是谁让你下的药?”
  嘴边慢慢扬起笑,我盯着她,从她红肿的眼里隐约看到一个艳丽慑人的冷笑。我必须要问清楚,不然我怎么知道究竟你南宫令庇护的是你的小表妹还是在袒护指使她下药的人呢?
  她垂下眼,前刘海洒下一片阴影,衬得她嘴边扯开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哼,你不相信……”她抬眼抬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声音,表情也变得僵硬了起来。
  “是啊,她不信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那只降到冰点的手,缠绕到脖子上冷入骨髓。
  我最是怕冷,但他轻飘飘一句话仿若千金重,压得我动弹不得。
  “你想知道不如直接来问我,何必吹上半夜的冷风特地跑到这偏远处。”从他的声音里我听不出是喜是怒。
  这一刻我竟然连抬起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我深吸口气,幽暗的冷香传来才让我镇定了不少。
  “问你,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吗?”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冰冷得生疼。我心里有疙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令哥哥,这个人从来都不懂你的良苦用心,你何必一次又一次……”
  “闭嘴。”声音还是没有太大的起伏,却是力道重了点。
  对面的人眼神一黯,单薄的身子又开始颤抖了起来。红红的眼睛眨了几下,便有泪水滑过。
  “师弟!”端着一碗燕窝的敬天祥进来就看到这幕,不由得心疼,吼出了声。
  放在脖子上的手慢慢松开,我才感到那阵紧迫的压力散了去,抬眼就看到他轻轻一笑,眼角勾起的弧度竟有种缠绵入骨的妖艳。
  “倒是难得,还认我是你师弟?”
  他说得很轻,却是让敬天祥的脸色变得难堪了。
  “师父也是逼不得已,若仔细想想他也是为了你好的。”
  “广寒散是什么东西他比我清楚,虽然说吃不死人,但能往重里下吗?”
  于是我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但为什么是南宫易?我觉得有点郁闷,抓过他白皙如玉的手就开始玩。
  敬天祥是被他一堵接不上来话,而他则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一时片刻还没反应过来。
  “君观啊,真是好大的本事,堂堂南宫世家的当家他都指使得了。也太不容易了,记仇记到现在,不要我命却要我难受的生不如死,你说这人缺不缺德?”
  “所以说你那一剑刺的不是地方,留了一个祸根。”
  原来他还是念着父子之情,没有下狠手,但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已经和南宫世家没了关系,不再是南宫世家的大少爷了。偏偏君观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早在南宫令离开之前南宫世家日益败落之时就已经动了手,现在的南宫易又怎么是天绝教君大教主的对手?
  “或者就是等着你来除的。”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手,然后转向了敬天祥。
  “大师兄,我向来敬重你,不过若是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师弟,届时也休怪师弟不念情面了。”
  敬天祥的脸色从进来到现在就没好看过,端着燕窝的手都能感觉到些微的颤抖。
  这一句话算是彻彻底底断了他与南宫世家的关系,顺便警告了他不要做些多余的小动作,乖乖地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要是想和外面的人接触就是性命攸关的事了。
  离开的时候我瞥了一眼岳玲荷,她脸色死白,眼眶很红,眼神凶狠得不像一个女子。
  “她变了。”身边的人突然开口。
  “如何?你想说是你的错?”我勾起一抹冷笑,“一开始你就和她说的很清楚了,她现在这样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敬天祥也真是苦,越是劝就越劝不回来,该做的你们都做了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她要还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抓紧了我的手,力道要比平时用得大。
  我们都没有再提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有关于信任与不信任,太尖锐。
  他说等事情过去了,就成亲吧。
  我愣了半晌,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肯定不是不愿意,而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就在我为这事愁眉不展,打算好好考虑的时候,外面的人也终于耐不住了。
  “罢了,这事先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