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打死也不说      更新:2022-08-26 22:17      字数:4761
  “小七!难道你在上面守了我一个晚上?”我放下袖子,惊讶地走了过去将全身僵硬的小七拉了起来,感动地握着她的手,含着点点老泪,“我没什么事,被刺杀不过是个意外,你就无需自责地守在我的身边!我知道你关心我,可你自己的身体总得注意啊!外面风大着凉了可怎么办!”
  “你说什么!我不过是觉得夜晚星空很美,在屋顶睡着了。”挣扎地抽回手,恼怒地将镜子塞到我的手上,小七转身垂着手,一步一拐艰难地走了出去。
  微笑地握着镜子,也该出去走走了,从到了这里以后都没时间四处看看。
  怡园位于紫云之南,一排排绛树立于附近的过道旁,枝叶肆意舒张,红得艳丽,美的张扬。只是树上有一角雪白看得我眼角抽搐,忍不住随意拾起一块石头扔了上去。
  树上一阵抖动,白衣伴着落叶翩翩而下,师傅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只是身上和头上还夹着一两片叶子以及胸前的污渍,破坏了她的气质,完全没了教训的气氛:“幺儿这是作徒弟对待师傅的礼仪吗?”
  “唉!就快年终了啊!”大嗓门预示了远处正有几个人朝这里走来。
  “呼——”眼看师傅就要飘飘上树,连忙抓住她的手臂,跟了上去。
  师傅阴沉着脸瞪着我,收回手,靠在一个被磨得平整的树叉上。我挪了挪,选了个舒适一点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来人的方向,太早被知道我已经好了,还能偷闲么?
  “哼!涟幺么,不过是一个欺男霸女的匪类罢了,有什么好担心,没看到几个水球就把她吓得四处躲藏,还用得了计较太多,聪持小妹太过穷紧张了,凭雯华姐姐的本事定能进前六十的,别说一个涟幺,就是十个也不用挂在心上!”随着几人的走进,对话也连贯起来了,不知到为何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看着那满脸不屑的壮实女子,我就觉得头疼,我什么时候被挂上了土匪的牌子!
  “聪持说得对。”中间那位司马家的大小姐,随手点了一个小火球,“她的水御风行的等级并不会比我使出的天火落岩低。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好色的草包,想不到却原来也有两下子。”
  嘿嘿!“好色的草包”灰溜溜地摸着鼻子,我长得那么有特色么?一见面都给我这个定位。
  “姐姐你怎么也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粗犷的女子有些着急地拦住了她们,“就那次火咒术上你大哥不是都点头了吗?”
  “那时涟幺并不曾出手,而且上官云简、霍信以及文臻三人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只怕——”司马雯华皱着眉头,“唉!辞章,你就凡事想得太过简单了,迟早要出问题!记得正式场合按道号称呼,平常时方可称姐道妹。”
  “就是!就是!辞章一个大老粗,偏生就叫辞章,实在是糟蹋了这个名字!”雯华另一边较瘦小的女子,立刻反唇相讥。
  “你——”辞章伸出拳头,冲了出去,聪持手脚灵活,左点右旋,轻松避开辞章的蛮力。
  “吼——”前面的一株绛树应声而倒,我的心也突突直跳,转头与师傅同时叹了一口气,好险不是我们这棵!
  “你也跟上来做什么!”等她们走远并,听不到辞章的大嗓门后,师傅开始找我秋后算帐了。
  “我这不是正好奇师傅为何总喜欢躲在树上,总没机会问,正想亲自求证!”摆出一副恭谨的嘴脸,眼睛大大咧咧地看着对面坐着的师傅,心里计较起来,那个辞章的声音不正是隔壁的“虎叫”吗。我得快点绕回去,否则漏馅了那就躲不了取米、用火咒了。
  “别以为转移话题为师就会跟着你走,也不看看你和谁说话!”师傅突然倒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去,眼睛落在远方,“以后在我面前,别露出那样的眼神!”
  心中一惊,抬起头,师傅却眼中又是空洞一片,嘴巴机械地开合:“恩师知道我并不是掌门的料,可是还是让我坐了这个位置,只是为了你,和云卷。而你却离开了这里,而云卷却因我而被绑在这里!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师姐,总是让你收拾破摊子,更是个不称职的掌门,什么事也不管,总是躲在云卷背后偷懒。”
  “师——师傅!”我挪了挪位子,伸手摇了摇师傅的肩膀。
  师傅身子一晃,看到我时讶异得很:“啊——幺儿,你怎么还在这?”
  “啊?”我迷茫地应道。
  “再不抄小路回去,就要被逮到了,那你以后偷懒就没门了!”
  后山北面通往逍遥谷的山路中还有一道隐秘的岔道,岔道尽头是一个狭小仅容一人的过道,里面有大大小小的洞室,越往里越是阴森,其中最深处终年怨积,无人能进。
  “结束抑或是开始,皆是命哪!”手握紧一根木簪,抿着唇,眼睛透过红叶望着北面,一束长发落在身上掩盖了白色上的一片污浊。
  狭隘的溶洞中,曲曲折折一条浅浅的溪流,却是软泥淤塞不见底并发散着恶臭,一边是划满伤口气若游丝的任兰芝,一边是披头散发浑身泥垢的陌上香,薄薄的一层结界同时罩着两人,却又不完全阻隔内外,浑浊的气体逐渐往结界中渗透、凝聚。并且外面堆积着无数的蛇鼠虫蝎,点点红色的睛目,涌动着对食物的兴味,蠕动的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着狩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还要护着他?好!好!好!”大师伯从洞外进来,连脚都不曾沾湿,四周的黑气在她身边白色的结界上消散无形,“好一对痴心男女。既然过了关就留下吧!”走到香的身边,掰开他的手指,取出了丹炉并在他俩结界消失前将自己的结界扩大把两人收了进来。
  “啊——”香儿一声惨叫,扑向师伯,枯柴般的指骨掐上师伯,眼中混沌不清,嘴中怪叫不断,一会又恢复清明,眼中痛苦,表情也变得扭曲,片刻又失去焦距,反反复复,最后倒在地上。
  “咳咳!”整理好自身的衣物,抚着脖子,嘴角扬起,“越是纯粹的,越能够被污染得彻底。”环视四周退避数丈的黑色,轻哼一句,转头对着身后的光处叫道:“玄机。”
  青衣女子闪了进来,垂首作揖:“徒儿在。”
  “将云烟送至逍遥谷丹水泉,让司马斐尔照顾。而将香儿送去寒谭,由——你亲自治疗。”
  “诺!”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我爱虐,只是不辛苦就觉得无聊啊!
  虐了她,我心在滴血啊!
  都说莲她离开太奇怪,可是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按常理出牌啊!
  那天我抽了,于是莲也抽了,于是就离开了。
  呵呵!o(∩_∩)o。。。
  其实是因为莲她心底就有渴望知道真相的冲动,再加上越是美好、平淡,心底的不安越是明显:我如果不是妖,若我死了,蝶该怎么办?我如果不是妖,也不是他的爱人,他知道后会不会恨我?如果他后悔了……
  太多、太多不确定,失忆会让一个人变得疑心重,畏首畏尾的。从哪里失去,便要从哪里找回来,莲她不是个可以自欺欺人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想迷失自我!于是,选择了重新开始。
  嘿嘿!如果莲她不下山,我就打算从第五章虐到最后一章呢!(*^__^*) 嘻嘻……
  ☆、第四十二章 偷懒(二)
  “去,不去,去,不去……”我掰着花瓣,不断地嘀咕,撒得满袍馨香。两袖盈盈,点点金黄铺在藏青色镶黑边的海青上,却也别具风味。
  不错,这个时节还有这么多让我糟蹋的就是菊花。今天还是睡到日上三竿,似乎暂且没有人来逼我干活,估摸着在观中要躲着个防那个,顶多可以学师傅蹲树上或滚草堆,实在无趣,穿戴好后,直接从后头怡园拐了出去,顺手牵了一只羊——没办法,带路的就只有这个看起来温顺点。
  谁知还是失算了一步,逍遥谷的方向打死我也不想再去一次,和这个倔脾气的羊角整整逐了一个时辰,方才改道回东面。还真妖不可貌相,别看这小羊羔才一丁点大,力气可不小!万幸它眼神不好,只等着它自个撞晕了直接抱走。别人的东西还真不能乱拿,谁知道会不会弄个麻烦精出来。
  “啊——”我忍不住对着茫茫云海大声喊,回音飘荡,直到喉咙嘶哑,气竭胸闷方罢休,四仰八叉地倒回草地花瓣中,瘪瘪嘴,“去?这个小气师姐在我生病的时候都不来看我,凭什么就要我去看你!来到观中多日,也不见得能见上一面,至于气得这么久么!似乎一开始,是我差点没命好不好!虽然最后受伤的是你……”
  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管了,待会就回去看看这个臭兰芝好了没。鼓起腮班子蹭了起来,转头却看到一群彩蝶翩迁,穿梭在花圃大小的菊园里。寿菊蝶影是东边的一道奇景:菊开昼夜冬秋际,蝶舞清晨白日里。恣意洒脱,追逐环绕,时而俏皮,时而张扬,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原来你躲在这里偷闲。”梓泆对着我的耳朵小声咕哝,热热的痒痒的气息挠着我的耳根,心里被抓了一下,伸手推开他,梓泆也被我吓了,险些没站稳,抓着我的手臂手也忘了放开。如此一推一拉之间,我俩只好都掉花丛里了。
  树枝花瓣尽往头上身上来招呼,两人都落得花瓶插花一身狼狈。
  “没事干什么鬼鬼祟祟,吓人!”背过身去,掩饰惊吓过后的怪异心情,我语气比较恶劣。
  身后一直没有动静,应该是回去了罢。我舒了一口气,平静地转身,“啪——”一朵盛开的菊花直接砸到我的鼻子上,“啊!啊——欠!”冷不妨被花粉呛得个正着。
  “呵呵!谁叫你自个傻傻地发呆,还拿着男儿玩的花瓣占卜。我的珟瓓御风过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感觉还能怪谁啊!”梓泆双手交叉与胸前,挑衅地睁着眼勾着嘴,头偏向一旁悠闲地打盹的紫貂。紫貂眉毛动了动,左眼眯开一条缝,皱了皱鼻头甩过头去,用背对着我。
  “还真什么人养什么兽,连睡个觉翻个身也比其他兽优雅,而那臭屁样也是八九不离十。”抓着手边的花呀草呀,就往梓泆身上砸。自尊受伤了,有些难受,兽债主还,看我不把你打得趴下,我就解不了这个气。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俗!”梓泆轻轻一跃,那些则都失了准头,“连扔个东西都不会。”他嘴上说完手脚也不闲着,脚虚晃一下,踢中还未落地的一朵,手上多出来的同时往我这边投。
  接着黄黄绿绿的东西不断在眼前晃动,根本顾不上什么对方在哪,东扯一把,西拉一下,只要是能丢的我通通往对面送去,过了一会就该为抓为捧,唏唏嗺嗺、惊惊乍乍玩得不亦乐呼!
  旁边的珟瓓耳朵转了转,毛茸茸的脑袋往蜷起来的身体里面钻了钻,低低地闷了一句:“幼稚。”
  丝絮状的云朵飘飘浮浮,似有似无。
  “这下好了,等喜欢菊花的师傅来了,非要呕血不可。”梓泆侧头看着满园歪七扭八的仅剩下几株可怜的花儿,忍不住叹气。
  “大师伯?”我坐了起来,捏着下巴思考,伸手食指顶着眉角往拉下,嘴巴不忘摆成哑铃状,“那个整个愁眉苦脸,满脸晦气的家伙喜欢菊花?”忽然转为瞪圆眼睛,两肘抬起转为往上拉,“那还不把眉毛到过来,变成一个关公脸。”
  “去!你还真够没规没矩的!”梓泆推了我一把,两人笑得满地滚。
  “呵呵!呵呵——”
  “嗬——梓”抬头却正撞上他的黑眸,两人不知怎地近得鼻息可闻,原本想说的话也——没了。
  梓泆的眼睛越来越近,最后他的额头紧上贴着我的,湿热的一层汗,却不知是他的,还是我。
  “你——”梓泆眼中一亮,放开我坐了起来,肩膀一松,转过身来随手替我整了整衣服,“一般的伤在紫云观可没修养三天以上的规矩,年终比试就要来了,还是发奋点好。窦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知道,能多休养一天还是你帮我盳着大家的。”就知道前天他替我疗伤后一直不来,原来早就算好我会偷懒。
  梓泆但笑不语,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一寸一寸向左滑去,引得我一阵战栗,“这里还沾到了一片花瓣。”收手的时候手心多了一片黄色菊瓣,如海中的孤帆。
  “泆——”我无意识地开口。
  “我自小就被父亲当女儿养,自然脸比较皮厚。”肩膀被扣住,梓泆的唇擦过发间,靠在耳边细语,“别以为如此我就会放手。”
  “咻——”怔忪间,紫影远去耳边环绕着一句话,“我会等你的。”
  干站了会儿。
  “分明是你自个逃了嘛!”我捏捏鼻子,握紧脖子的锦囊,“你说,有可能两个不同的人给你的感觉一天比一天相似么?”转身去,那团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