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16 20:50      字数:4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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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织嫣然一笑,顿觉容光四射:“我央了娘半日,娘才准我背了爹爹出来逛元宵灯节,却又叫我两个作了男子打扮,我们逛了半日,想起骆姐姐说住在这连衣巷中,就一路打听过来了。”远华听说,忙将她二人让上楼来,云织见楼台竹案上摆了碗筷酒杯,便笑道:“骆姐姐好兴致啊。”一面说,一面伸头去打量屋内,但见屋中家徒四壁,只一张窄窄的木床,床尾安着一个木箱,床头一方小小几案,置了一个铜镜,旁边摆了几本医著,便咋舌道:“骆姐姐就住这里呀?不如搬回去和我同住罢了。”
  远华笑道:“我向来就住这样的地方,也习惯了,真要金屋绣阁,反倒不自在。”携了云织的手,问道:“你姐姐怎样了?可一切安好?”
  云织道:“爹爹总不许我进宫探望,只今儿早上随爹爹匆匆见了姐姐一面,气色倒也还好,只是……”语声顿住,面上黯然:“芳景倒是从宫中带了几回话儿,说四皇子虽面上对姐姐客客气气,但只是冷冷淡淡的,姐姐日日也是愁眉不展。”
  远华心中一阵难过,只听云织又幽幽道:“姐姐向来有什么心事,总不对我说,只把我当成小孩儿,其实她的烦恼,我一直都愿意帮她担的……”别过头去望那冉冉灯火,面色哀然。
  远华心中也自酸楚,忙安慰她:“你姐姐也是不想你烦恼,如今她又进了宫,你纵有天大本事,又能帮她几何?”
  云织只不言语,莫芜半日无话,忽道:“小姐,你看那边好热闹,定是在放河灯了。”云织立起身来看了一回,方高兴起来,便回眸对远华笑道:“骆姐姐可愿跟我们一块儿去看看?”
  远华本不欲去,但见两个小姑娘一团雀跃,毕竟也是少女心性,便锁了房门,随她俩出来。
  到得河边,早见河岸上红衣绿衫,人影重重,热闹非凡,河间华灯彩绘,一片光辉亮影,随着流水熠熠飘动,说不尽的一派旖旎风光。莫芜一片孩子气,早拉了云织去买河灯,远华慢慢跟上,到了河灯叫卖之地,只见个个精巧伶俐,绣致可爱,忽见其中一盏河灯与众不同,并未做成各色花样,却扎成一簇青草,便拿来细细赏看,只见灯座上,条条碧色砂纸修剪成茎茎草叶,狭长浓密,却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中心一截小小蜡烛。她心中喜欢,便自小贩处买下来,那小贩收了钱,又递与她一支笔,心知是要在河灯上写下祝福之语,一时踌躇,想了一回,方在那灯壁上书道:“云夕,岁月安好,得尝所愿。”
  点亮了河灯,弯腰小心放入河中,她便立起身来,只见那盏青草河灯碧绿剔透,随着流水蜿蜒而行,寂寂远去。
  殿试
  殿试
  过了元宵,天气便渐渐回暖,云织坐在轿中,将窗帘轻轻掀开一丝缝儿,偷眼望去,只见杨柳岸边,绿梢枝头,点点春意早已盎然待放,一众行人,换了春衣薄衫,步态轻盈,语声闲然,待渐渐近了宫门,她见一派庄重寂然,便将窗帘放下,又坐了许久,那轿夫终于停下轿来,一个宫人上前揭了轿帘,引她下来,转过几弯游廊,只见云夕的卧房已在近前,忽然眼前一花,转角处闪出两个人影,却是朱暄与朱定。
  云织只得上前见了礼,朱暄笑道:“你姐姐在房中已经等你多时了。”云织轻声谢道:“多谢殿下挂心。”
  朱定一双桃花眼,早直勾勾地盯在云织面上,朱暄将他手臂轻轻一触,道:“你姐姐想念你得紧,日日只和我说要接你进来,今儿可算是如了愿了。正好三哥也在,我已吩咐备下酒宴,一会儿我们一家好好聚下。”说罢,便欲拉了朱定离去,朱定却不动,只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云织,云织心中懊恼,便向他狠狠回瞪了一眼,朱暄哈哈大笑,便道:“你快去罢,只怕你姐姐等得急了。”
  见云织忙忙离去,低声对朱定道:“三哥也太急切了些,这凌云织只怕不是好相与的,慢慢来才是。”朱定仍呆呆望着云织的背影,接口赞道:“果然天香国色,我那几个妻妾与她一比,简直不值一看。”朱暄心中暗笑,却见王照急急往这边行来,忙问:“何事?”
  王照上前道:“张尚书的侄儿张重求见,说是……”附了朱暄的耳朵,轻言两句,朱暄与朱定对望一眼,道:“快请。”
  云织进了云夕房中,见姐姐一身家常打扮,容颜仍旧清减,正急切地望着门口,知是盼着自己,忙上前携住姐姐的手,两姐妹相见,自是喜不自尽。云夕问过爹娘,云织说了,便笑道:“四皇子看来对姐姐倒也体贴,知道姐姐想我,便打发人来接了我。”
  云夕不语,她心中也正在犯疑,自两人大婚以来,朱暄一直待她冷冷淡淡的,晚间也只到她房中宿过几回,见她神色冷漠,虽由他摆布,到底心中没趣,便不再前来,她倒也落得清净,昨日他却突然说起要将云织接来一叙,云夕虽心下狐疑,到底心中喜欢,便不去猜想他是何用意。
  不一会儿,芳景来到房中,三人说笑一回,云织便将一封书信递与她,她面上泛红,便急急抽身出去,云夕望了她的背影呆呆出神,过了片刻,却见她回身进来,对云夕道:“皇后那边打发人来请王妃。”云夕心中不乐意,也只得起身:“真是不巧,你等我一会儿,芳景陪着你,我去去就来。”
  云织拉住她的衣袖,撇了嘴儿道:“今儿好不容易见到姐姐,又要丢下我……”云夕凝神想了片刻,便笑道:“也罢,你随我同去,谅来皇后也不会怪罪。”云织心中欢喜,待姐姐换过衣服,两人便携手往皇后寝宫而来。
  进了凤鸣宫,朱恃已在旁相陪,见云夕身后跟了一个明艳的少女,便笑道:“定是凌二小姐了,那日母后辰宴上一曲《平沙落雁》,儿臣至今还不能忘怀呢。”皇后也点头微笑,云织忙随了云夕跪下行过礼,见太子正与皇后下棋,心中好奇,便上前观看。
  只见皇后携黑子,太子携白子,一方棋盘中,大半皆是黑子,白子虽稍显寥落,但却占据了几处险要之地,看了几个回合,黑子步步相逼,白子轻松化解,却并不反扑,心知是太子有意相让,见皇后思索良久,便忍不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皇后依言下去,朱恃淡淡一笑,随便落了一子,几个回合下来,他心中暗暗惊奇,方打起精神来应付。过了片刻,黑棋竟已隐隐有战胜之势,朱恃只觉冷汗浸出,心中佩服,便立起身笑道:“母后神机妙算,儿臣这回认输了。”
  皇后也笑道:“是凌小姐赢了你,看你以后还这么神气。”转身携了云织的手,细细看她,心中倒也喜欢,便道:“你姐姐向来知书达礼,看来今儿竟是青出于蓝,也不知凌太傅怎么就养了这两个仙女似的闺女儿。”云夕忙上前道:“妹妹不懂规矩,幸得皇后宽宏大量,这夸赞却是万万不敢当的。”皇后想了片刻,方道:“你如今是四皇妃了,他生母曹贵妃那儿少不得要多打点些,哀家也不敢常唤你过来,不如今后就让你妹妹常来陪陪哀家,你们两姐妹也好时常相聚。”
  朱恃便问云夕:“四皇妃如今可还习惯?”云夕低下头,轻轻道:“一切都好,多谢殿下关心。”皇后笑道:“他们少年新婚,正是花好月圆之际,你赶快把喜事儿办了,也不用在这里羡慕了。”云夕面上泛白,只低头不语。一时宫人传午膳,皇后只不放云夕云织,云夕只得遣了人回去知会朱暄,两姐妹便在皇后宫中用膳,朱恃也在旁相陪,席间与云织说起琴艺棋理,见她虽年纪尚小,但见识不俗,言谈举止间自有一股磊落风襟,非一般闺阁女子所能相比,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第二日下了早朝,凌允之正欲离去,却见朱暄上前,便也只得驻足与他寒暄几句,朱暄笑道:“昨儿云夕还嘱我问候岳丈大人,不知前几日送到府上的几副字画可还合大人心意?”允之道:“甚好,只是殿下如此优待,倒实在令老夫汗颜。”朱暄淡淡一笑:“大人操劳国事,父皇又对大人倚重得紧,我不过略表心意,何来汗颜之说?左右不过几副唐寅真迹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人若喜欢,下次再让他们收集了给大人送去便是。”允之忙道:“不敢。”不欲与他多说,便告辞了离去,刚走得几步,却听朱暄在背后又道:“二小姐如今也是越发出挑了,听说皇后昨儿见了,也是分外喜欢,今后少不得要常进宫陪伴呢。”
  凌允之心中惊疑不定,忙急急回了府,命人唤了云织过来,劈头便问:“你昨儿进宫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织见父亲一脸怒色,只得惴惴道:“昨日姐姐想念,四皇子便命人来接,爹爹当时不在府中,也是禀过娘才去的。”凌夫人在旁也道:“姐妹俩相见是好事,老爷怎么倒不乐意?”允之不理她,又问云织:“你昨儿见了皇后,皇后怎么说?”
  云织见问,便细细将昨日情形说了一遍,允之面上神色复杂,思索良久,方道:“罢了,你只记住,今后进宫,必得谨言慎行,不可多言一句,多行一步。”不再多说,转身去了内室。凌夫人跟进来,替他脱去身上朝服,道:“老爷——”允之默然半响,长叹了一口气:“我至今后悔,当初不该让云夕常去皇后跟前伺候……”苦笑一声,又道:“罢了,从我进了这官场那一天,就知晓这阖家上下,只怕再无清净之日,这些是是非非,又岂是想躲便能躲得了的?如今也只看云织造化了。”凌夫人心中如同一盆凉水浇下,手指便僵住了。
  又是一轮艳阳高挂,日头慢慢西移,便在地上拉下长长的影子,集市上行人早已散去,只余一两个小贩还在沿街叫卖,远华也不收摊子,只坐在摊前看书,看了半日,眼角余光瞥见地下一抹斜长的影子人马相倚,渐行渐近,似乎坐了半日的寂寥便被那影子一点一滴地填满了,一片宁静的心湖,像是被一丝微风徐徐吹皱,缓缓荡漾了开去。她轻轻地拢了拢耳边发丝,抬起头来,南思羽已纵马而来,见他停下来,便立起身来笑道:“王爷今儿散得这般早?”
  思羽翻身下马道:“明日就是殿试了,还须得上兵部去做些准备。你弟弟一切都无碍吧?”远华道:“一切都好,只是心中还有些紧张。”思羽笑道:“有什么好紧张的,只管放宽心便是,我听沐将军说今科武举候选人中,你弟弟出类拔萃,若无意外,定会有好成绩。”一面说,一面回身自马上取过一套衣服递给远华,又道:“明日殿试仍在西京较场举行,你若想去看,换了这身衣服,明日辰时在较场口等我,我带你进去。”
  远华只觉心中一股暖意渐渐扩散,轻轻接过衣服,只低了头去看那衣服上的图案,良久方低声道:“多谢……”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他却已经远去,夕阳下就似裹着一身红云,缓缓自她心低的角落亮起,一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只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出神。
  第二日远华便换了侍卫服色,仍旧跟在思羽身后,进得较场,只见与上次所见已是大不相同。较场四周搭了看台,均由御林军重重把守,正中的看台上坐着皇帝及几位皇子,南思羽因是副考,便与主考同坐在皇帝下方,场中搭了一个擂台,擂台旁一溜长凳,坐满了候考的举子,远华见觅华一身黑衣,也坐在众举子间,心中也不由暗暗紧张。
  只听“咚,咚,咚”三声鼓响,擂台比武便开始了,比赛的规则是两两相较,获胜便继续主擂,由下一人上台挑战,若连胜两场,便可休息,如此算过了第一轮,全部比完之后,便由所有胜了两场之人以如此规则继续第二轮比试,直到最后便决出头三名。约莫半个时辰后,觅华上场,他手执单刀,身手利落,不一会儿便连胜两场,自去下边休息。远华呼出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第二轮比武便又开始,觅华胜了一场,第二场却上来一个魁梧奇伟之人,手使双锤,凶横恶煞,远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看了几个回合,只见那人手中双锤虎虎生风,觅华全身笼罩在那片风声下,身形似乎微微滞怠,眼见那人一锤落下,就要扫中觅华左肩,她心惊胆寒,手中一紧,竟情不自禁地抓住思羽肩头上的衣服,他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将她的手移开,低低道:“不用担心,他不是你弟弟对手。”只见觅华纵身一跃,避开双锤,反手一刀,刀柄正中虎口,那人吃痛,右锤便落地,已是觅华胜了,场中响起一片叫好声,远华却早已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