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17 15:49      字数:4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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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靠着树又歇了一会,她想到了很多事!第一、我必须要离开这青衣寺,要死也尽快的死在自己家里。
  第二、她想到了叶砚霜,她流泪和血,脸上原有的血斑,被泪水这一流过,变成一道道的白痕,再加上那已失却血色的脸,看来她离死已似不远了!隐隐听到她诉说着:“砚霜,我的心……原谅我……不能为你报仇了……狠心的砚哥哥!你可知道我这可怜的妹妹,如今……”她埋脸在那梨树上,一阵抽搐哭得是多么伤心啊!
  忽听她觉得左肩有人推了一下,吓得一翻身,别看她如今受伤至此,但这一世侠女,岂是那么好欺侮的?
  只见她一挺腰就站了起来,毕目望处,正是那赤臂尼座下第二女弟子,自己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忍大师唤她翠儿!
  铁守容一见是她,只当这一下可完了,正想扬着以最后一口真气,运出神功,将对方一掌震毙,落个同归于尽,忽见那翠儿,满脸戚容的小声道:“是云中雁姐姐?……”云中雁见状知道她并无恶意,当时点点头,这翠儿执起铁守容一手,轻握着含泪道:“姐姐,你已中了我师父”红霓羔”了……据小妹知道非庐山玉川池所产一种银珠方可治得活命!不过这种东西太难找了!更何况久闻那玉川池飞鸟难登……又不知那确实地址……真叫小妹好不伤心焦急!”
  云中雁苦笑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姐……姐……我……要出去……就好了!现在你能帮我一帮么?”
  这翠儿泪流满面的道:“当然可以,我来找你,就是想能把你救出去,只是……你千万要记住,赶快请你师父到庐山去一趟!总之要尽人事,就是不能治也心安了!”,云中雁一阵心酸,闻言愿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此时脑中想到那是不可能的了!师父如今在那自己还不知道,其实她很可以回到紫袍上人处,但她生性好强,何况这种事又是违背了紫袍上人的话,他老人家年已老耄,又当大疾新愈,何忍心令他千里跋涉再去为自己寻药,何况这种药根本是不是还成问题。
  因为翠儿是一番好心,她不忍心令人家失望,所以假意点点头,这翠儿见状擦干了泪,又由身上取出四枚绿色小丸来道:“这种药是专门治疗内伤的,但师父的六合掌太厉了,此药也只不过能保住一时,大概一月内不致有危险,这还是她自己配制而成的呢!分我姐妹一人一粒,以便在江湖上受伤服用,今夜众姐妹都对你同情万分,大家凑了四粒,令小妹快些救你!现在天快亮了,再不走可就不方便了……”,言罢由身后拿过一件衣服,扶起铁守容穿上,又先给她服了一粒丸药。
  云中雁此时全身连丝毫劲都没有了,只有心存感激的任她动手,待服下一枚丸药之后,果有一股暖气聚于丹田,试着一毕步,竟勉强可行走一段了,少女见状大喜,低语道:“你别动!我背你出去,还可以给你一匹马,你要照着我话去做,要是皇天有眼,也许你还有救!”
  言罢轻轻把铁守容背在背上,一连三起三落已来至大门,忽然闪出一条人影娇叱了声:
  “什么人?”
  翠儿小声低叱了声道:“师妹!是我!快看着有人没有!我要救铁姐姐出去的!”
  来人正是丁兰,闻答应了声一班娇躯已上了一方耸立着的假山石,在上低喝道:“快走!快走!现在没人。”
  那翠儿,迅速的抱开一扇大门,又至檐下牵了匹小马,马上鞍座齐全,这才对铁守容道:“姐姐一路小心了!小妹不远送了……”
  云中雁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流下了,忽然地伸出手握住这翠儿一手,抖声道:“姐姐大恩,小妹没齿不忘,请姐姐赐告大名,以便永存腑腹……”
  这翠儿苦笑道:“小妹叫石翠环,只乞姐姐能早日康愈……别的都不是小妹所盼的了!”
  铁守容勉强上了马,又看了这石翠环一眼道:“我走了!”,言罢抖动红绳,这小黑马四蹄如风,泼刺刺窜出了大门,一路向山下奔来,云中雁强提真气,在马上回头望着那翠儿,犹自倚门而立,尚遥遥的对自己频频挥手,慢慢就看不见了!
  云中雁起先强自忍着痛楚,生怕又令对方伤心,这一离开了,不由一抱马颈,全身都俯在那马背上,但觉口中一甜,哇!一声又吐了一大口鲜血……
  但她心中仍极清楚,这口血吐出反而舒服多了,一任那马扒开四足向山下猛窜,也不知什么时候,它竟跑到了街上,此时天也亮了。
  云中雁勉强坐好,找到了那家店铺,此时那小二正在卸门板,见状一惊道:“客人不是住在小店么?怎么这么早又从外面回来?这是怎么回事?……”,忽然他发现铁守容脸色有异,像是生了大病似的,不由又是一怔!
  铁守容已翻身下马,提着气对那小二道:“麻烦你……给我找个大夫来……请他快一点……”,这小二见状就知这女客受伤不轻,当时答应着接过马,跳上马背就跑,云中雁这才扶着墙找到自己屋子,进内后贝那油灯尚燃着,悉起昨晚此时,自己尚是生龙活虎似的,仅一夜之隔自己已命若游丝,不由一阵伤心,此时感觉口中发甜,只怕是又要吐血了,不由又服下一枚那翠儿所赠药丸。
  顿觉神智清爽多了,这才脱下那件红蟒衣服,换上了自己一套长衣,睡好床上,须臾,那小二就颁了一个年约六旬光头戴着一顶瓜皮小帽的老郎中进来了。
  铁守容看了那老郎中一眼吟道:“先生请坐……”
  这老头一摸脑瓜,对小二咧嘴道:“是个女的!你怎么不说清楚了我可不会给女人看病!你还是另请别人吧……”,说罢嘴上那两撇八字胡一翘一翘的,还直朝那小二瞪眼。
  云中雁要是在平日,早就忍不住要发脾气了,但此时一来自己生命已在旦夕不知什么时候就许完了,再说自己那还有余力来给人生气,见状勉强苦笑了笑对那小二道:“谢谢你啦!送他回去吧……不要找了算了!”
  这大夫还直摇头道:“真是开玩笑!大清早晨把我从被窝里拉出来,骑马跑那一趟……
  这是干什么?……唉!”说着一双黄眼又看了那小二一眼道:“所以你们这些人只配作小二,都会作什么事?一路上骑马不说,还一个劲快!快!弄了半天是个坤客……算了!我认倒霉,出诊费我也不要了,你送我回去吧!”,云中雁气得闭目不发一语。
  那小二也不知怎么,自从云中雁一进店,他就喜欢上了,没事还故意敲门,待铁守容开了门,问他什么事,他不是说要不要茶,就是问吃不吃饭,有一次最可笑,铁守容开了门后,他吃吃半天才道:“今天好冷啊……”,云中雁真是又气又笑,把门又关上了,此次这小二一见云中雁脸色铁青,全身抖战,竟连说话的力都没有。
  心里面那份难受就别提了,好容易找了个本城最有名的大夫钱橘皮,不想这钱橘皮竟还有这么个臭规矩,只看男人不看女人,心里一急,由急而怒,也不知他那来这么大火,把脚一跺道:“你说不看?”
  这钱橘皮一翻那双老黄眼道:“不看就不看!还有什么稀奇?……奇怪!”
  这小二突然一瞪眼厉喝道:“告诉你!钱橘皮!你可不要搭什么臭架子,这位姑娘可是受了重伤,你是无论如何非看不可,要不然,我告诉你,你是来得去不得!”
  这钱橘皮一连退了好几步,嘴中啧啧连声,向天打了个哈哈道:“吆喝!想不到你店小二也敢训起我了!这病我不会看;你还能怎么样?……你就把干隆皇帝叫来,我说不看就不看!”
  说未完云中雁在床突睁双目,吟道:“好了!……请你走吧……”
  这钱橘皮提起小箱,又要出门,想不到那小二竟会一声大喝:“你敢走!”竟见他一低头,双手由腿肚子一探,一双光华耀眼的匕首到了手中。
  那钱橘皮吓得鬼叫了一声,面无人色,退了好几步抖道:“……喂!别拿这东西!好不好?……怪吓人的!”
  小二冷笑一声道:“吓人?它还会杀人呢!”,原来这些店伙,平日因常遇见一些无赖白吃白住,时常会闹事,所以差不多身上都带着点东西。
  此时这店小二一扭脸对床上云中雁道:“小姐!你别怕!这糟老头子我有办法制他!”,言罢一反手把门插上了。
  云中雁在床上叹了口气道:“他既不会看病!还是叫他……走吧!我的……病反正是好不了啦!”
  这小二心里一阵难受,一晃手中刀道:“谁说他不会看!前天那刘班头还说他们太爷夫人的痛就是这老家伙看好的,今天又不看女人,分明是看小姐你没什么钱,所以说不看女人病,这种大夫要他干什么,今天他敢不看,我就先宰了他!”
  言罢又朝那钱橘皮走去,这钱橘皮被这小二把实情给揭穿了,老脸臊得通红,还想狡辩几句,忽见这小二双目发红,手中持着那闪闪发亮的刀,往自己走来,不由吓得上下嘴唇直发抖,往后一退,正是一个椅子,“扑通!”一声就坐在椅上了,再想站起,那店小二已至面前,雪亮的刀刃对他眼前一晃,这钱橘皮吓得叫了声:“小二爷爷……饶命!”
  那店小二咆哮道:“叫老祖宗都没有用!你说你会不会看吧?”
  这钱橘皮皱眉啧嘴半天才道:“看吗……也不是不会看……只是……”,话尚未完,一眼见床上少女由枕下摸出一镶满珍珠的玉匣,光华四溢!不要说里面装的东西值多少了,光只这一珍珠匣子就不知值多少钱了。
  下由马上换了一付嘴脸,眉毛也不皱了,反到朝郱小二叹了口气道:“谁说我不看?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就发这么大脾气!我作医生的不看病看什么?真是……”
  这小二想不到他会变得这么快,当时把刀又插回腿上绷带子里道:“那就别费事!快看吧!”
  这大夫尚装着不得已的站起身子走近床边,仔细在铁守容脸上看了半天道:“哎唷!这个病可严重了……”
  店小二喝道:“放屁!严重什么,反正看不好找你!”
  这钱橘皮又翻开她眼皮看了一会道:“这位姑娘!你是吐过血了吧!”
  那店小二又骂道:“谁说她吐血了?将才还骑马了呢!”
  云中雁本以这大夫还不是一般江湖上混饭吃的人,想不到还真有点医道,听那店小二否认,不由在床上道:“一点……不错!我吐了很多血……”
  那小二闻言一怔道:“真吐了血?……”
  这钱橘皮现在可神气了,两道秃眉向上一扬对小二道:“怎么样?我钱橘皮说的话准没错!你懂什么?还不去拿笔砚过来,我好开方子……”
  这小二一翻眼道:“行!你别神气,看不好病,再找你算账!”,言罢真到一边取过笔砚递上。
  这钱橘皮由箱内取出一小黄枕头,垫在铁守容手下,铁守容把手搁上,那钱橘皮两只眼都花了,心想我的天!我老头子行医几十年,这么美的手还真是第一次见过,这真是飞来的艳福!
  当时一手按上,初时尚在陶醉慢慢他张大了眼,两撇上胡子也翘起来了,忽然汗如雨下,又注意了一下铁守容的脸色,抖声道:“不……好……姑娘……”
  铁守容早知自己伤中内脏恐无幸理,见状反到从容一笑道:“你说吧!没关系!”
  这钱橘皮又注意了一会猝然站起身子对那店小二道:“来!我们这边开方子!……”,店小二忙跟过来,这钱橘皮附在他耳上,一只黄眼尚斜视着铁守容小声道:“伙计!这可不是玩的!由这位小姐脸上判来,已呈有死症!这可怎么好!你知道她家不知道?”
  这店小二吓得一晃头叫道:“你说什么?”
  钱橘皮皱眉道:“小声点!小声点!”
  这店小二顿时如丧考妣,哭丧着脸道:“钱橘皮!你可得救救她!这位姑娘孤单单一个人太可怜了!你有点良心没有?”
  这钱橘皮又气又笑道:“你是怎么说话的!我怎么会没良心?……唉!我也不说了!不管如何开几付药先吃吃,先保住她元气在说,要是凭我这两手想治好她,那可真不容易了!”
  店小二此时心中不知如何,那难受就别提了,闻言连道:“行!你开方子吧!这位小姐没钱,我还有一点!”,云中雁在床上早将他二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尽管是早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