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管他三七二十一      更新:2021-02-17 15:47      字数:4737
  任沂芰酥厣耍衬樟粑颐且煌恚髟缥颐橇⒖汤肟!?br />
  “这……”那农妇犹豫着,她家不是她做主,何况这么个血淋淋的人儿,她也不敢往家招惹,正想着怎么拒绝,就听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拎着几只野鸡进门,一看亓官绍身上伤痕累累,瞪了那妇人一眼,也不问亓官绍为何受伤,忙将明珠他们让了进来。
  齐珏他们一行人在附近找了间破庙将就,就马小武跟着照顾。这农家给明珠他们腾出间厢房,又帮着烧了热水。临近入睡前,那妇人敲了敲房门,捣好的药汁递给明珠,“这是三七,你给你家相公涂在伤处,散瘀止血。”
  明珠接过药,对那妇人再三感谢,待关好房门却见亓官绍看着她,唇角带笑。
  “你笑什么?”明珠不自在的别开脸,伸手去解亓官绍的衣带。亓官绍伸手覆上明珠的手,轻轻摩挲,“你说的,不许反悔。”
  “什么不许反悔?”明珠脸颊微红,挣开亓官绍的手,继续动作,亓官绍不依,又抓住明珠的手,“你说的,我是你相公。”
  明珠抽了下手,抽不出来,把药往桌上重重一放,“既然这么精神,那就自己动手!”
  亓官绍怕明珠真的动怒,忙捂着伤口喊疼,明珠知道亓官绍是在假装,却又不能真的不管。待给亓官绍上好药,明珠熄灯在亓官绍身边躺下,感到亓官绍身子瞬间的僵硬,明珠微微勾起嘴角,又贴着亓官绍近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感觉,没有嬉闹,只静静偎着,便满心欢喜。黑暗中,明珠合起眼,娘,女儿终于觅得了如意郎君。
  第二日明珠他们一早便辞过那户农家,临走前,那农妇又给了明珠点三七叫路上用,明珠给那农妇银子,农妇也不肯收,明珠无奈,只能再三谢过。
  一路无阻,可念着亓官绍的伤,直到二十余日才回到高疏。三月在金陵花已开遍,高疏的柳条却才刚刚抽了新芽,三日后便是大婚之日,明珠几日来竟紧张的夜不成眠。
  次日,高疏太子亓官临来拜见明珠,六七岁的孩子,像模像样的喊着明珠母后,明珠朝他招招手,亓官临规矩的走到明珠跟前,明珠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很小的时候见过我,记得吗?”
  亓官临抬眼偷觑明珠一眼,又赶忙别开眼睛,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儿臣不记得了。”
  “你当时不过两三岁,找不到你娘亲,远远看着我像,便扑过来喊了声娘。”明珠说着将亓官临抱到腿上,“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听你喊我一声娘。”
  亓官临毕竟是个孩子,对母亲有种生来的渴望,自南宫月死后他便再没感受到过半分来自母亲的温情,如今被明珠这样一对待,眼泪瞬时浸润了眼眶,他扑进明珠怀里,哽咽着喊了一声“娘”,跟着眼泪便决堤。
  齐婉止住要进来的步子,背贴着门框,待明珠安抚下亓官临才迈进门来。小孩哭累了便睡了过去,他偎在明珠怀里,犹挂着的眼泪看着就让人心疼,她看着明珠,犹豫半晌放开了口,“你会待他如亲生子的,是吗?”
  明珠轻笑,认真看着齐婉,点头承诺。
  第六十五章
  高疏王大婚,宫内摆宴三日,龙城放灯三日,举国同庆。
  亓月宫内,明珠穿着大红的喜袍端坐在床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再穿这大红喜炮的一天。说来可笑,以为可以一辈子的人,中途放了手,以为没有可能的人,却最终走到了一起。
  房门被打开,脚步渐近,最后停在了明珠面前。宫人全都被潜了出去,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和蜡烛偶尔爆裂的声音。明珠的手蜷在衣袖内,韶华已过,此时听着那人的呼吸却有几分年少的悸动。
  喜帕被掀起,明珠瞬时屏住呼吸,脖子僵硬的抬不起头来。亓官绍看着明珠的发顶轻笑一声,明珠果然应声抬起头来,她瞪亓官绍一眼,“你笑什……唔……”
  话没说完嘴唇已被亓官绍噙住,他含着明珠的嘴唇,细细吸允,然后放开明珠,几分调笑的味道,“真甜。”说着刚要直起身,明珠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脖子,自己迎了上去,二人吻得难舍难分,亓官绍伸手去解明珠的腰带,明珠轻咬了一下亓官绍的嘴唇,趁他愣神之际从他怀里滑了出来。
  “你!”亓官绍气苦的看着明珠,却见明珠双颊飞红,眸中水光粼粼,已然动了情。
  明珠微微喘息着往杯中倒酒,刚刚把酒倒好要递给亓官绍,亓官绍已从身后贴了上来,他结果明珠递来的酒杯笑道:“高疏不兴这一套。”
  明珠穿过亓官绍执杯的手,“大秦兴。”说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亓官绍无奈,也跟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将明珠打横抱起,所过之处帐帘层层落下,二人手心相贴,发丝缠绕,迷蒙中,亓官绍听到明珠说:“合卺结发,恩爱不疑。”
  明珠与亓官绍大婚的消息七日后才传到慕青耳中,他看着手中的字条,青筋暴起。书案上的折子扫了一地,上书房内杯盘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劝。
  慕青重重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他微微合起眼,看似轻放在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让石秀来见朕。”
  “是。”
  皇命一道道传下去,京兆府内顿时灯火通明,石秀匆匆换好朝服去见慕青。上书房内空气凝滞,石秀垂手立在一旁,额上一阵阵的冒汗。慕青盯着前方看了良久,突然开口,“明天给盐运司带话,总商的位置给卢家。”
  “皇上?”石秀诧异的看着慕青,苏家做盐业由来已久,总商之位当之无愧,可卢家起家未久,谁知究竟日后如何?
  慕青见石秀眼中迟疑,眉峰微挑,“你质疑朕?”
  石秀拱手,“臣不敢。”
  “下去吧。”看着石秀离开,慕青重重靠在椅背上,明珠,是你逼我的。
  在大秦,只嫁入王府便算折断了羽翼,却哪知在高疏便是九重宫阙亦不会化作牢笼。
  暮春时节,明珠与亓官绍同乘一骑,二人漫步农间陌上,路旁野花开了次第,一素色马车停在草丛中,车旁跟了几个仆从,不远处一华服夫人置身花丛,一旁跟着的丫鬟苦着张脸,不时抬头看下天色,她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便听远远的传来一声喊声,“夫人,老爷做了你爱吃的鱼羹,再晚些,鱼羹要腥了。”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起身拂去身上沾着的草叶,带着丫鬟仆从不多时便消失在了明珠视线内。亓官绍见明珠眼神追着那马车跑远,将明珠的脸扭向自己,笑道:“你若馋嘴,回去便吃。”
  “哪里馋嘴了?”明珠诧异的看着亓官绍。
  亓官绍道:“若不是馋嘴,盯着人家看什么?”
  明珠轻笑,“只是见她夫妻这般恩爱,此情此景不由想到一个故事。”
  “说来听听。”亓官绍携着明珠的手,二人在草丛间坐下,明珠偎在亓官绍怀里,徐徐道:“吴越王钱镠夫人戴氏,是横溪郎碧村的一个农家姑娘。戴氏是乡里出了名的贤淑之女,虽年纪轻轻就离乡背井,却难解故乡情,年年春天都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看望侍奉双亲。钱镠亦是一个性情中人,最念糟糠结发之妻。戴氏回家住得久了,便常常写信于她,或是思念,或是问候,其中自然不乏催促之意。旧时临安到郎碧要翻一座岭,一边是陡峭的山峰,一边是湍急的苕溪溪流。钱镠怕戴氏轿舆不安全,行走也不方便,就专门拨出银子,派人前去铺石修路,路旁边还加设栏杆。后来这座山岭改名为‘栏杆岭’。那年,戴妃又去了郎碧娘家。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一日走出宫门,却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红柳绿,万紫千红,想到与戴氏多日未见,不免心生思念。回到宫中,便提笔写上一封书信,虽则寥寥数语,但却情真意切,细腻入微,其中有这么一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九个字,平实温馨,情愫尤重,让戴妃当即落下两行珠泪。此事传开去,一时成为佳话。”
  亓官绍听明珠讲完,见明珠目光游离,轻轻捏了下明珠的手,“不如我叫齐珏护你回去看看吧。”
  明珠回神,摇摇头,思及从大秦传来的消息,深深吸了口气,几分嘲讽,“他若想借此迫我回去,我偏不如他意!”
  “那苏家怎么办?真就看它式微?”亓官绍认真的看着明珠,他知道明珠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多少是介怀的。秦穆收回苏家总商的位置,那便是认定明珠舍不下苏家,故以此相挟。哪知明珠吃了秤砣铁了心,便是看苏家现时落魄,亦不肯松口。她紧咬着下唇,恨恨道:“苏家还有苏离,做不成总商便做运商、窝商,实在不行便改行,买卖那么多,苏家难不成能把一条路走绝?再者说,月仪已与林大哥成婚,再落魄也还有月仪他们帮衬,虽不能如过往荣华,可安享晚年岂非乐事?何况……”明珠语气微转,声调柔和下来,“我已嫁于你,我若回去,置你于何地?”
  亓官绍正自感动,明珠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最悔的就是当初和皇上换的那道圣旨,我怎么就死心眼的偏要那总商的位置是给我,不是给苏家?”想到知道慕青把总商给了卢家的时候亓官绍拿出的那个自己以为丢掉的圣旨,明珠只有四个字,那便是悔不当初,当初若能远虑至此,苏家也不至于陷入此境地。
  “你啊!”亓官绍捏了捏明珠的鼻尖,犹豫道:“你若想的话,我把岳丈和奶奶都接来?”
  明珠摇头,“你肯,他们也是不肯的,大秦毕竟是他们的根。何况,慕青他此次无非是意气用事,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明珠垂眸,她知道慕青的执着,当真过段时间就能好了吗?答案自然是不,过段时间,慕青不止没有收敛,甚至变本加厉。
  入夏之后亓官绍突然忙了起来,每至深夜才归,天未亮便又匆匆离开,明珠问他发生何事,他又不肯说,只是被明珠问及时抱着明珠一言不发,沉默的让人心疼,于是明珠只能尽可能的处理好内宫的事,不让他过多忧心。
  那晚下了极大的雨,明珠取了新酿的梅子酒与亓官绍对坐在窗前品酒听雨,接连的忙碌压得人喘不过气,难得偷得半日闲,可这样的闲适还没多久,甚至没能等到雨停,就又被打断。
  天还没亮,估计寅时未过,便听得宫门轻微的敲响,接着便是齐盛的声音,“王,边关急报。”
  亓官绍腾地坐了起来,明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喃喃道:“怎么了?”
  亓官绍快速换好衣服,刚要出门,却又折了回来。明珠半支着身子看着他,亓官绍看着明珠,漆黑的眸子除了认真还带了几分不确定的惶恐,“若没有同我回来,也许你已在大秦母仪天下,如今只是这小小高疏的王后,明珠,嫁于我,你可后悔?”
  明珠蹙眉,伸手覆上亓官绍的脸颊,“说什么胡话?在大秦,我只不过是个阶下囚,也唯有你,才将我当做掌上明珠。”
  “这么说,你不后悔?”亓官绍看着明珠,目光闪烁,欣喜若狂,哪里还有当初的身居高位的冷漠以及睥睨众生的轻佻?
  “悔什么?”明珠揽住亓官绍的脖颈,轻轻贴着他的鼻尖,调笑的语气将气氛变得轻松,却又说不出的认真,“倒是你,可别后悔娶我时已容色渐颓。”说罢不待亓官绍开口,已松手倒回床上,“下雨的时候人就显得困乏,你快些去处理事情,我再睡会。”
  “好。”帮明珠掖好被角,亓官绍离了寝殿,明珠却再未睡下。
  听着大雨丝毫没有歇下的征兆,明珠批了件薄衫走到门边,她知道齐珏守在那里,也不开门,似乎兴起一般随口道:“他最近似乎忙得很,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门外半晌无声,良久齐珏的声音才响起,字句断了几回,每一句都细致的斟酌过,“听说有人打着亓官御风的名号起兵,不过,已经被镇压了。”
  “是吗。”明珠并未打算让齐珏回答,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亓官御风作古多年,死人的名头,再亮又岂能压得住正牌的高疏王?背后的推手究竟是谁?他究竟有什么王牌,竟能让这故去之人的名头如此响亮?
  夜里停了雨,齐婉来传膳,连日来的阴郁也随着雨势散去,笑盈盈的看着明珠,“来了贵客,王说,娘娘见了他也定然高兴的,殿下和允公子已经过去了。”
  明珠见齐婉这样神秘,也生了几分好奇,“到底是谁?”
  齐婉笑,“去了娘娘就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
  明珠跟着齐婉刚到乾宇宫就听到了门内朗朗笑声,只闻那笑声,明珠便已知是谁。她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见那人换了浅色衣衫,整个人焕发出一种堪破释然的光彩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