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雨来不躲      更新:2022-08-21 16:27      字数:4734
  “贾赦?”皇帝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前几天偶尔听了一句,说荣国府兄弟两人分了家产,让人去查了一番,这前因后果和荣国府大太太着了道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几天,这贾赦不是应该在筹集钱财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这才几天呀,这贾赦就筹齐了七十二万两银子,看来这功勋人家还挺有钱的嘛。这安徽一带刚报了遭了水在,这朝廷正急着用钱,这贾赦到是赶得正是时候。
  “让他进来吧。”皇上接着批奏折,这案头上还有厚厚的几落十分重要的紧急的奏折需要批复。
  “臣参见圣上。”贾赦抱着匣子,低着头进了上书房,给皇帝请安,过了很久,也不见圣上说话,偷着瞧瞧抬起头,皇上正在聚精会神的批奏折呢,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请安,不过到底心虚,不敢吭声,只能就这么的跪着。
  半个时辰后,圣上批完奏折,抬起头,看着还在下面跪着的贾赦,问道:“贾卿,你来见朕所谓何事?”
  听到圣上威严的声音,贾赦急忙回话:“启禀圣上,臣是来请罪的。”说着就扣起了头,要说贾赦现在心中可是一丁点底子都没有。
  “请罪,哦,贾卿何罪之有?”皇帝也不点明。
  “都是臣有负皇恩,治家不严,罪该万死。”说着从匣子里拿出国公爷留下的奏折,和自个写的请罪的折子,一并交予载权呈给圣上。
  圣上自然是知道此事的,翻看了看奏折,说道:“依这奏折批复,先皇开恩,准许荣国府后人每年还国库二万银两银钱,直至还清库银为止,朕怎么记得,自朕登基以来,这将近二十年,可从未收到过这荣国府后人还回来的银子,一等将军贾赦,朕可曾记错?”
  “圣上圣明,并未记错,是臣有负皇恩,这些年并未按时还国库中的银子,今日臣凑齐了所欠国库银两七十二万,前来请罪,这都是臣之过错,请皇上降罪,。”贾赦听了皇上的话,冷汗直冒,只能磕头认罪,并把匣子给了载权,献了上去。
  “哦?居然筹齐了,朕还以为荣府穷苦,还不起这所欠银两,看来事情可不想朕想的那样呢?”圣上翻看着贾赦写的请罪折子。
  圣上这番话,到叫贾赦参不透心思,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都是臣不争气,
  父亲过世时特意交代臣还这笔银子,并立下规矩,每年都剩下这笔银子还国库,都是臣治家不严,监管不力,这笔银子竟是没有到国库,前一阵子,臣才无意中发现此事,这才变卖了家产,凑齐了银两,交还国库,请圣上降罪。”事到如今,贾赦只能把所有责任揽到自个身上,他不能说出老太太的作为。
  “怎么听着前几天老太太主持分了家?”皇上忽然问起分家之事。
  “回圣上,家父留下话,只要母亲在,就不能分家,因此并未分家,只是分了产业,臣要筹钱还国库,这本是承爵一脉的责任,怎能用了兄弟的家产,拖累了兄弟,因此请老太太主持分了资产。”贾赦对圣上的问话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实话实说。
  “哼,你倒是有情有义之人。”圣上冷斥了一声。
  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上前禀报:“圣上,睿亲王求见。”
  “让他进来吧。”圣上知道睿亲王前来所谓何事。
  “这次看在尔两辈先祖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一等将军贾赦拖出去打四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载权,你去给我好好盯着。”圣上只是赏了贾赦四十大板,这事就这么过了,到底这笔钱本应是朝廷出的,他也不好揪着不放,况且他乳母还活着呢。
  “臣谢皇上恩典。”贾赦听到这番话大喜,完全不把这四十大板放在心上,自己的妻儿是保住了,祖上留下的爵位也保住了。
  贾赦被拉出去时正和进来的睿亲王擦肩而过。
  “儿臣参见父皇。”睿亲王看着贾赦被拖了出去,进来给圣上请安。
  “起来吧,你来可是为了赈灾之事?”圣上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满意,虽然这性子冷了些,这交给他办的差从来就没有出错过,差事办的极为漂亮。
  “是,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三十万两银子赈灾。”睿亲王回话说道。
  “什么,这户部不是还有六百万两银子吗,怎么就连三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掌着户部,给朕说清楚。”圣上一听这话啊,便大怒,他知道这户部亏空银钱不多,没想到连三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
  “父皇息怒,这是儿臣整理的户部资料,请父皇过目。”睿亲王急忙跪下,这些年,江南那边的税银越来越少,上到太子,下到七品小官,都到户部借银,这国库不就没钱了吗?
  圣上翻看着奏折,得知太子带头,借用国库中银两,对太子越发失望。
  “起来吧,把这匣子拿去,入了库,先赈灾,其他的过后再说。”圣上示意睿亲王打开贾赦给的钱匣子。
  睿亲王打开,里面是一沓子银票,整整七十五万两。
  圣上看出睿亲王的疑问,就把贾赦递上来的两个奏折拿给他看,睿亲王看完说道:“父皇,户部并未有荣国府欠一百万银子的记录。”睿亲王掌管户部多年,他可以确定户部并没有这笔欠银。
  “户部是没有荣国府借银这笔记录,当年开国之初,国库亏空,给将士们的抚恤银子很少,其中荣国公的部下伤亡最重,荣国公不忍心看着打仗多年的将士生活悲惨,在聚众闹事,就和先皇商议,由荣国府自个掏腰包抚恤将士,只是当时荣国府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先皇从户部库中挪用了一批古董字画,让荣国公变卖了一百万两银子,抚恤将士,为了堵住其他将军的嘴,荣国公就写了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借条给先皇,后来贾代善袭了爵之后,知道这欠条的事,就上了折子还这笔钱。”圣上给睿亲王说着这笔银子的来历。
  “户部应该还有那笔挪用那批东西的记录,拿着这些银子消了吧,做得隐秘些。”从桌案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张纸,给了睿亲王,说到:“明天,你亲去把这张欠条还了贾赦本人。”
  等睿亲王走后,圣上说道:“其查查,贾赦是如何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笔银子的?”
  “圣上,一等将军贾赦这刑已经行完了,如今还跪在外头呢。”载权回来禀报。
  “他还跪在外面干什么,让他滚回去,省得碍了朕的眼,脏了朕的地方。”圣上不耐烦的说道,
  “等等,今天这事不许第三个人知道,让太医院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给贾卿瞧瞧。”
  宫外,贾赦身边的长随接到皮开肉绽的贾赦,大惊失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扶着贾赦上了马车,贾赦完全不觉得疼,心里只剩下高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妻儿无忧,祖上留下的爵位也保住了,只觉得这一顿板子挨的值。
  回到家,贾赦下了马车,咧着嘴冲邢悦笑,表示已经无事。其他人就觉得怪异,老爷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要不为何被圣上训斥打了板子,不懊恼反而乐的不行。
  邢悦看到贾赦的笑容,就知道这事已过,吩咐下人抬了贾赦回她的院中,这贾赦前脚回了家,后脚太医院派来的太医就到了,一番诊治,上了药,送走了太医,打发了众人出去,邢悦坐在床边,看顾这贾赦。
  “夫人,这事就算过去了,圣上念着咱家祖上的功劳,只赏了四十大板,祖上的爵位也保住了,日后我们就可以安生的过日子吧。”贾赦笑的开心。
  “是,老爷,这真是好消息,只是老爷受罪了。”邢悦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这重生以来的最大的危机总算渡了过去。
  “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受这点子罪算什么。”贾赦拉着邢悦的说说道。
  “老爷,一早折腾到现在,老爷也饿了吧,如今老爷受了伤,要吃药,为了不冲了药性,只能用些白粥了。”邢悦吩咐小丫头端了粥过来,喂了贾赦一碗粥,服侍贾赦躺好,这才出去。
  刚出了卧室,就看到紫竹在门口等她,紫竹悄悄的在邢悦耳边说了几句,邢悦就迈着步子出去,邢悦院门口,正吵闹的厉害,一干女人吵吵嚷嚷着要去看老爷,这是被王熙凤拦在门口,不让进来。
  “太太来了,太太,老爷如何了?”“我们要见老爷?”邢悦一出现,这帮姬妾姨娘就冲着邢悦来了。
  “够了,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什么,都给我滚回自个屋中待着去,要是真担心老爷,就在屋中吃斋念佛给老爷祈福,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在老爷养伤期间闹事,不管是谁,一律发卖出去,还不给快滚。”邢悦被这帮人烦的发火,直接让这些人滚回自个屋中反省,这些人看邢悦发火,都不吭了声。
  “琏儿媳妇,你先回去吧,等琏儿回来,你让他来一趟,老爷要见他。”说完转身回了院中。
  ☆、21第二十一章
  老太太闹心了半天;没有等到二儿子回来,却得到大儿子君前失仪;被杖责了四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被送了会来;如今请了太医正瞧着呢。
  “来人,让人备车;我去瞧瞧老大。”老太太心中并不确定;贾赦是不是去还了库银,圣上的态度如何,这些都在老太太脑中闪过;与其在这里等消息,不如亲去看看;当面问明。
  老太太到时,大房这边已经消停了,贾赦已经放心的休息,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皱着眉头,显然是疼的。邢悦陪着老太太来到内间,走近床前,瞧了瞧贾赦,观贾赦正趴着休息,老太太也没让邢悦出声打扰,悄悄的退了出来。
  “老大媳妇,你老爷的伤势要不要紧,太医是如何说的?”贾母就算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知道需先过问了贾赦的伤势。
  “老太太,我们爷这次可是受了苦,回来的时候,皮开肉绽,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太医说了,老爷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老爷都这般年龄了,受这种罪,在床上躺三个月,再养上半年方能好。”邢悦用帕子擦着眼泪说道,她也被这么重的伤给吓着了。
  “老大媳妇,你也别哭了,好好照看老大,早日养好伤才行,我那有上好的药材,一会让人给送了过来。”贾母再偏心,这面子上总的过的去。
  “谢老太太”邢悦拿帕子擦着眼泪,低头不语。
  “你老爷回来可说了怎么回事,怎么就触怒了圣上,被打了板子?”老太太终于问了出来。
  “回老太太的话,分产之后,我们老爷就使人,把分到的放在库中不起眼的古董字画,悄悄的送到了当铺死当,凑齐了七十二万两银子,今日老爷去面见圣上,还清了户部欠银,圣上念及祖上的功勋,从轻处罚,赏了老爷四十大板,这道劫难就算这么过了,祖宗留下来的爵位也保住了,只是到底触犯了国法,这大房子孙恐难有出头之日了。”邢悦低声在老天太耳边说着,时不时的用帕子擦一擦眼泪。
  邢悦说的典当却有其事,她和贾赦商量了一下,为了掩人耳目,贾赦和邢悦狠下心,把分给大房的古董字画挑出来不少,使人换了衣服,分散在各当铺死当,换了十七万两银子回来,这当票她可要好好保存,留着应对那厚脸皮的二太太,也不枉他们在当铺里生生的亏了六七万两银子。这一次邢悦算了一下,大房分到的产业生生的少了一半多,只是邢悦、贾赦、还有贾琏觉得这一切都值。
  “你老爷去还库银,这么大的事,你们夫妻两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碍事是不是?”老太太一听,家里度过了这劫,还保住了爵位,立刻兴师问罪起来。
  “老太太,这是没有的事,我们哪敢嫌弃老太太,我们老爷说了,这户部欠银是我们袭爵大房的责任,自然由我们老爷和琏儿承担,不能让老太太跟着担惊受怕。”邢悦硬邦邦的回道,邢悦听了老太太的话,十分的恼火,这祸还是老太太闯下的,他们在后头收拾烂摊子,变卖了大半家业,心里头更是担惊受怕,如今了结了此事,这老太太现在倒是怪问起来了,那大房变卖产业凑银子的时候,怎不见老太太拿出自个体己出来资助一二?
  老太太听了邢悦的话,心知这大房对她心生怨恨,咽下这口气,说了句 “让你们老爷好生养着。”就出门上了轿回去。
  老太太坐在轿中,心里十分不平,这老大家的居然敢心生怨恨,也不想想,要是老大瞒着她不说,她能犯下如此的大错吗,这老大生来就是克她的,心中对贾赦愈发不待见起来。如今她也不指望老大给她养老,她日后还得靠老二。
  还有那死老头子,到死都不告诉她,有这么一回事,得,这是连国公爷也怨上了,她全不知道这国公爷上书也是为子孙打算,他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