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2-08-21 16:26      字数:4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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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我似乎是想说,赌博的性质是人类所有的行为都避免不了,只不过说我们通常把那种完全随机的极端冒险的那种行为叫做赌博,然后把其他我们就管它叫做游戏,它之间的过渡绝对没有一个明显的界限,它们的实质是一样的。所以呢,在这个游戏中呢,如何得到一个好的结果,这又是一个问题。这点倒是博弈论出来之后,大家就很快发现了,因为这是很明显,根据“囚徒困境”我们看得很明显。如果他们两个人合作的话,就能够做出一个帕累托的改进,但是为什么不可能?因为他们互相不合作,不合作的原因是因为互相不信任。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信任这个问题,在今天也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它虽然简单但是你不容易解决。我们可以想像一种常见的一个情况,就是说两个歹徒他之所以能够攻守同盟,他能够相信对方,是因为后方有一个黑帮,所以黑帮其实是一个很重要的思考模式。它呢事实上是我们传统社会的一个模式,就我们知道传统社会都是一些一个一个小共同体,所谓熟人社会,熟人社会有什么好处?它能够制造一个叫做,能够进行反复长期博弈这么一个环境。如果说这个游戏,我们作为游戏者,是要不断地在进行游戏的,我知道我这次骗了你,以后我会吃亏,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建立自己的所谓一个信誉或者叫声誉。所以这样能够解释说,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都是当好人,他其实一辈子都在假装好人。我们看到的很大量的所谓好人,其实都是他一辈子都在假装好人,到了游戏快要结束的最后一回合的时候,他才出来做最大的坏事,把他的声誉一下子挥霍干净。但是我们现在讲的是说,在一个熟人的环境里头,因为博弈是反复的,所以他要装好人。假如说这个博弈是无限的,那么我们就没法分辨好人坏人了,因为有的人他不得不一辈子都装好人,装到生命最后一刻,所以这个时候他就跟好人是一样的。但是呢,这个条件在现代社会是很难的,现代社会是一个陌生人的社会,它这种人们擦肩而过,你尽管有些小的共同点,比如说黑帮,我们有一个黑帮,然后为这两个歹徒提供全部的保护,并且还提供了足够的威胁、可信的威胁,如果你背叛了同伙,你将会受到什么什么惩罚,那么它有可能会两个人都抵赖。
  但是这个情况,它仍然不能抵抗整个社会的压力。首先我们国家是更加强大的,政府是更加强大的,黑帮比起政府来说,这个组织力量要小得多,所以它还是会向政府投降的。另外一个,它也会向别的共同体背叛,如果那人出价更高的话,它随时可以背叛。所以呢,这让我们看出关于现代社会的,我们以经济学为主要原则,所设想的这么一个现代社会场景和现代社会的理念,它是非常危险的。假定了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人,那么它就是等于说又把人逼成,把现代人、每一个人都逼成罪犯。那如果他没有犯罪,那也是因为他是潜在的,现在他条件不足,或者说他胆子比较小。我们倾向于相信说人天生是善良的,但是这个不能说明问题,我们可以考虑一个我管它叫做“人数问题”。你在一个博弈中,假如说你是只有两个人参加,一个社会只有两个人,那么这个时候,多半会发展出善良的关系的来,因为如果另外一个人,跟你做鬼的话,首先你马上就觉察到了;其次你很容易报复他,你只要不跟他合作他也活不了,他们里头有一种非常强的互相依存的关系,所以这种两人模式是非常巩固的。但是呢,这个模式并不适合于解释现代社会,尽管我们按照二元论思考的时候,我们特别喜欢两个这样的一个单位来计算各种关系,但是它是不真实的。真实的最小模型,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各种复杂关系还原到一个最小的模型的时候,它应该是一个叫三人模式,你至少假定是三个人的关系。假定三个人关系,你就会发现所有复杂的问题都出来了,人都是好的,这三个人每个人假定他都是好人,但是人毕竟都有为自己着想。突然有一天有一个人他稍微地自私了一下,这时候首先是不容易觉察,我们不知道是谁捣的鬼,每个人因为你有两个人可以猜,你没有把握知道是谁做了坏事,那么这时候他受到了这种欺骗,他吃了亏,他也有保护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很容易就所谓叫学坏了,所以学坏大家最后都学坏。所以只要有三个人的模式,你能够很容易地解释说,为什么即使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是好人,这样的情况下,每个个体都是好的,但是世界是坏的。我们刚才已经看到了博弈论所揭示的这种很悲观的这么一个状况,所以后来博弈论出来之后,很快地不管是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都很快地就强化了关于制度问题的研究。就是说我们不得不考虑到,说有一个良好的制度来保障我们这么一个游戏,能够是一个良好的游戏。博弈其实就是游戏的意思,它是同一个概念。我们都知道,当我们给出了一套规则,并且这套规则它足以使一个游戏能够运转起来,不发生自相矛盾,那么这时候我们就把它叫做有了一个制度。所以在制度问题同时也就是规则的问题,像这些问题就远远不是说光是经济学考虑的,哲学也讨论得很多。
  我们怎么样才能够有一个比较好的制度?这就是大家一直想要追求的。整个现在都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很复杂的,我们可以考虑一些具体的例子。像比如说呢,这个好的制度,我们相信它首先应该是一个公正的制度,这是众望所归的一个指标,但是怎么是公正的呢?怎么样才能够达到公正?首先我们很容易发现,绝对的公正是不可能的。因为是这样的,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才能,都有天赋的,不同的能力,很难说谁的能力是绝对比另外一个人高,这种想法是错的。往往比如说我们测智商这种,这是无比错误的一种方法,这个只不过是一种标准,你要换一种标准那很可能完全相反。人都有很多很多种天生的才能是不一样的,但是呢,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游戏,它只能是特定的某个游戏,它不可能是全部游戏,如果按照我的概念的话,就是你只能是在其中的一个可能生活,你不可能再有同时出现在无数个可能生活里头。那么一个在古代,假如说我们在古代的游戏里头,一个力大无比的壮士,他就有机会去当将军;但是在我们现代呢,他能干什么?他也就能去举重。然后呢,比如说我们现在按照我们现在社会的游戏规则,像克林顿、布什这些善于讨人喜欢的人,他智力其实很平庸,他就能当上总统;但是拿破仑如果在今天,他是肯定当不上总统的。所以你能够注意到,什么叫做有才能?什么叫做比别人强?这完全是依据你是在哪一个游戏里头出现。所以呢,既然没有一个制度或者说没有一个游戏,能够表达我们全部人的优势和全部欲望,那么它是绝对的公正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我们不可能设计出一个满足全部人的才能的愿望,所以任何一个游戏中,都有无数怀才不遇的人。这个不是说在游戏内部程序上的不公正导致的,说没有人发现它;而是这个游戏规则本身规定了,说它本来是有才的,把它规定成没有才的。所以我们过去思考问题的时候,过多地也就说我们的现代知识,过多地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到一个程序问题上去,所以我们老要讲什么程序公正,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其实掩盖了一个更深的问题,就是这个游戏本身是哪一个种类的游戏。所以这个时候呢,等于说,关于这个游戏或者叫博弈,或者叫制度,我们又有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层次,我们有没有权利选择一个游戏?如果说你给定这个游戏程序都很公正,但是假如说我们不喜欢怎么办?我们是不是有可能能够换一个游戏?但是呢,我想说的是你不管怎么换,任何一个游戏都是不公正的,总有一些人是天然地被这个游戏的规则鲜明地给定义为是弱势的,这个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但是值得我们思考。所以,也许我们可以想像一个所谓比较好的制度,它能够尽可能地满足最大多数人的一些才能的发挥。哲学家罗尔斯,他想像过一个公正的社会的一个模式,他这里头也用到了博弈论,他是一个就是少数应用到博弈论的哲学家之一。所以他设想说,人在签约之前,在签一个社会契约之前,人互相绝对是无知的,这所谓他的无知之幕的假说了。我们不知道对方的优势是什么,对方也不知道我的优势是什么,对方的全部情况都是不清楚的。那么这个时候,在基于这样的条件我们会签一个什么样的协议呢?他认为在这个情况下,签的协议是最好的,因为每个人都怕,万一其实对方比我们实力强得多,那怎么办,所以每个人都要做一个比较坏的打算,就是假定自己处境不利,那这个时候,这个制度仍然能够给你保障。所以最后他认为会签这么一个制度,那么这个制度就被他认为应该是比较公正的。
  按照纯逻辑的设想,假定是两个人,两个人三个人都可以,这个里头的个体,每个人对对方绝对无知。而按照经济学的假定,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都是一个利益最大化者。所以这个时候,又按照博弈论的风险规避的原则来想,他一定是必须不信任另外一个人,把任何人都看成是不可信的,就是说每个人必须把其他所有人都看成是坏人,这样他才保险,在这样的条件下来签约他才保险。那么如果每个人把所有别的人都看成是坏人,这样会有一个什么结果?我觉得这里头有一个有时候会被忽视的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就是知识的生产力。就说,我们事实上我们的世界,我们生活在其中这个世界,并不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世界恰好是我们关于世界的知识的产物,是我们关于世界的知识,把这个世界给搞成这个样子。所以这个是一样的,社会也是一样的。当我们把所有人都看作是坏人,我们拥有了这样的一个知识,其他人都是坏人。那么这个知识将会引导我们每个人都去成为坏人,所以不管他最后签的约是什么样的,我认为可以忽略了。他最后这种知识所生产出来的世界是一个坏的世界,这就是为什么罗尔斯的方案看来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你不能想像说,我们愿意产生一个制造一个坏的世界,所以你看这里头牵涉的问题是非常复杂的。所以我是一个总的感觉是社会科学尤其是像经济学,它是有时候为了一个知识的产量,为了知识的生产的方便,在它基本假设上忽略了太多的必须的条件,条件给得太简单,所以算出来的结果,尽管看上去都是在数学上都是非常可靠的,但是用起来不太合用。我觉得问题就在这儿。当然你可以说,社会科学包括哲学等等在内,我们所设想的全部事情都是一种理想,都是一种理想层面的东西。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有时候我们又会努力地在实践中,我们会努力地想把理想和现实要拉得靠近一点,我们觉得我们有一个信念,老觉得事情慢慢地我们就可以把它拉得靠到一起来,理想和现实靠到一起来。但是他就是没有想到,有时候我们也许似乎是拉近了,但是拉近了给它一挤,它中间这条鸿沟,虽然是窄了,但是却变得很深了,它很难跨过去的。我们刚才讲到,一个好社会是很难的了,一个好社会既要公正,不仅要程序上公正,在实质上我们也希望它是好的。这个实质上好的,其实就是一个很朴素的一个愿望,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总是希望“好人有好报”。一个社会你总应该是好人有好报,或者说就是我们希望我们有一个制度,能够基本上保证好人总是能够胜出,而不是坏人胜出。
  所以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曾经有一些生物学家和社会学家,包括心理学家,他们利用博弈论的理论,用到去解释生物进化的时候,做过一个模型。他们搜集了很多种方案,假如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