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想聊      更新:2022-08-10 08:43      字数:4798
  ,将物质传输到另一个相似宇宙将毁灭(我们的)星系,因此试图阻止这个计划。杜娅面临的问题与拉曼特所面临的有所不同。在另一个相似宇宙中,科学家艾斯瓦尔德很清楚,传输物质输往宇宙将毁灭我们的太阳,但为了挽救他们的世界,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们的太阳已经老化,正逐步趋于灭亡。杜娅面对的问题,不是来自人类的贪婪,而是出于简单的生存需要。
  “诸神”的结局与“抗拒愚行”极为相似。杜娅的行为也受到了周围外星人(她的那个社会政府)的阻止。杜娅、奥丁与崔特的融合使艾斯瓦尔德终于完全成型,电子发生器的计划继续被执行着。
  小说的这一中间部分是全书的关键,并为《诸神》赢得了赞誉。在我看来,这是阿西莫夫写过的最有趣的故事之一。它的构思与写法都非常精美,并注意到了所有必需的细节,使故事具有说服力。阿西莫夫这次真正让科幻小说界吃了一惊。
  一些评论家曾暗示,阿西莫夫照猫画虎,试图模仿“新浪潮”的风格,结果发现效果不佳。阿西莫夫自然否认了这一点,声称他只是按自己一贯的方式行事,写自己想写的东西。他痛恨人家以为他受到某种流派的影响,尤其是这一流派恰恰是他强烈反对的。
  70年代初,“新浪潮”非常活跃。一位尚在这一流派外围徘徊、几乎不入流的作家菲利普·K·迪克,几乎包揽了相似宇宙主题,其代表作有《空中的眼睛》(1957年)与《尤比克》(1969年)。菲利普·K·迪克的风格及其相似宇宙这一主题的表现与“诸神”是完全不同的,但正因为阿西莫夫选了这个新的、浪漫的主题据为已有,而在此之前又从未对此主题有过兴趣,所以才引起了人们的怀疑。不仅如此,阿西莫夫还决定要写非常不同的外星人——又是一个新动向,并且还要在接下来的另一个故事中挑战性主题——这又是一个第一次。
  令“新浪潮”作家愤愤然的主要原因,可能并不在于阿西莫夫写了外星人或相似宇宙,而只是因为他如此不同寻常地描写了性,而且小说中间部分的风格显然是故意要涉足“新浪潮”的领域。毕竟,“新浪潮”作家信奉的主旨之一,就是在他们的作品中,公开、大胆地描写性主题。而阿西莫夫这个科幻小说界的假正经,如今竟也效仿起了他们,而且写的还是一个气体三角性关系,这自然要触怒他们了。
  如果“新浪潮”作家们为此感到不安,那么他们未免有点像阿西莫夫试图给他们制造麻烦那样过于心胸狭窄了。70年代初,“新浪潮”的地位已如此的稳固,领导该潮流的人物根本无须担心阿西莫夫的作品会对他们造成威胁,因为市场对新旧两派的作品均有需求。“新浪潮”作家们的行为可能只是一种反击,只是为了回报阿西莫夫早些时候对他们的存心阻挠。
  阿西莫夫对“诸神”部分非常满意,并对其中着墨甚多的性描写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当时,平装本出版社看了拉利·阿什米德拿来的全书第一部分后,表示十分愿意出版,但他们又问阿什米德,阿西莫夫是否能在书中描写点性场面。阿什米德很生气地回答道,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当阿什米德将这事告诉阿西莫夫时,却轮到了阿西莫夫愤愤然了,当时他就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在中间部分多点性描写,并要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表现出来。他非常直率地承认,那时,一些人老以为他写不出与性有关的东西来,这种看法让他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他那庞大的自我意识驱使着他,要向他们表明,他绝对能写得出来。
  在“徒劳的抗争?”中,阿西莫夫又恢复了书迷们所熟悉的形象。他温文尔雅,以老式的风格讲着故事。从整部小说来看,这个结局写得并非十分成功,字里行间能明显看出,“诸神”这一力作已耗尽作者的才思,以致于这时他只想匆匆结束故事了。
  在“徒劳的抗争?”中,故事场景转移到了月球,事情发生在“抗拒愚行抗争”结束数年后。故事的主角是本杰明·丹尼森,几乎是他,而不是他的对手、自大狂哈兰姆,发明出了电子发生器。像前面的拉曼特一样,丹尼森意识到了电子发生器有些不对劲。哈兰姆发明了电子发生器并因此而改变了世界,尽管这令丹尼森感到痛苦,但他并没有犯拉曼特的那种错误,试图与当局为敌,也未曾要夺回这个世界所得到的最伟大的礼物。相反,他有一个想法,即在月球上建造另一种发生器,用于运输来自第三宇宙的物质,从而抵消原有发生器所引起的不平衡。
  “徒劳的抗争?”使《诸神》终于有了一个乐观的结局。丹尼森获得了胜利,他指定受众人怀疑的拉曼特负责计划的实施。他得到了一位姑娘的爱情。她是位有着特异功能的人,曾帮助他在月球上建造发生器。整个世界得到了持续的能源供给,再也不用担心会给哪个宇宙带来灾难。
  阿西莫夫创作这部小说时,距他前一部成人小说《赤裸的太阳》的创作已有14年,而且作品所触及的是极为不同的主题,明显反映了阿西莫夫已经意识到了人类所面临的全球问题。
  多年以前,当大多数人尚未意识到人口过剩、大气污染与自然资源枯竭这些问题时,阿西莫夫与其他一些科学家和作家就已开始竭大声疾呼,提醒政客与公众注意了。阿西莫夫对人类的未来极为悲观,这在《诸神》中非常强烈地得到了表达。在分析人类的本性时,阿西莫夫是个现实主义者,对腐朽势力的影响有着很深的认识,从开始创作起,围绕未来科学、军事展开的政治阴谋就一直是其作品的一个中心主题。在《诸神》中,他将政治、科学及超越其时代的生态信息成功地结合在一起。
  1971年9月初,阿西莫夫完成了《诸神》的创作后,将连载权卖给了两家杂志社。由于《银河》杂志决定更换主编造成的混乱,最后“抗拒愚行”及“徒劳的抗争?”刊登在了1972年《银河》双月刊的三月号和五月号上,而中间部分,也就是阿西莫夫描写外星人发生三角性关系的那一部分,则刊登在了1972年《银河》的姐妹杂志《如果》的四月号上。《如果》四月号刚开始发售时,阿西莫夫便从其朋友、杂志的负责人朱迪·琳·戴瑞尔处获悉,这份刊载有他首次探索外星人性行为作品的杂志,很快被抢购一空。
  尽管《诸神》不是他最极好的小说,但它获得了极大的商业效益。尽管有一些主要是那些苛刻的“新浪潮”书评家写的不是很友好的评论,但整体而言,评论界对它的评价仍然不错。这也是阿西莫夫个人所喜爱的作品。在科幻小说界内,这部书取得了惊人的成功,并荣获了雨果奖和1973年最佳小说奖——星云奖。
  在阿西莫夫的讣告中,记者约翰·克鲁特曾这么介绍这部小说:
  《诸神》可能是他写过的最好的故事。它对社
  会科学的介绍及对相似宇宙数学的描绘,极为通
  俗易懂。”①
  ①见约翰·克鲁特写的讣告,载《独立报》1992年4月7日。
  奇怪的是,阿西莫夫并未决定接着写更多的科幻小说。与此相反,他又重新开始了非小说作品的创作。他从事的各类创作令人眼花绿乱,其中包括编写古典文学的注释本、收集故事出版成书的科幻小说集和撰写纯神秘故事,甚至还尝试着写起了幽默作品。
  1969年,他曾创作过一部幽默作品。那是在凯茨基尔斯度假时,突如其来的创作灵感的产物,但他真正开始有计划地写幽默作品,还是得益于某位出版商的一句离题话。
  1971年3月12日,阿西莫夫与贝恩·沃克共进午餐。贝恩与山姆共同经营着一家小出版社——沃克夫妇出版公司。用甜点时,他们开始讨论诸如《性感女郎》之类的色情文学作品最近走红的现象。贝恩·沃克突然问道:“艾萨克,你为什么不写本色情书呢?”
  艾萨克对此建议看得太认真了,声称自己从不创作垃圾文学;但他很快记起了自己有与方圆一百码之内的任何女人调情的爱好,便接着乖戾地补充道:“再说,对于性,我能知道些什么呢?我所能写的也就是《性感的老色鬼》罢了。”
  贝恩·沃克却没有一笑了之,而是把他的话当了真。她拍着手大笑起来,说:“太棒了!那你就写吧。”
  这下可把阿西莫夫难住了。他并没有把这个主意当真,但又不能打退堂鼓,只能笑笑,寄希望于贝恩把这事给忘了。
  贝恩·沃克却不断地给阿西莫夫打电话、写信,要他签定她已准备好了《性感老色鬼》的合同。阿西莫夫终于同意了。在珍尼特的公寓里,他仅用了一个周末,便写出了16,000字的作品。当时他正在与杰特鲁德办理离婚手续。
  在创作《性感老色鬼》的全过程中,他特意不让珍尼特看他在写些什么,生怕会引起她的不快。当他写完时,他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欣赏,发现它比自己原先想象的要有趣得多。这是个幽默的小文章,简直就是对《性感女郎》这类书进行全面的讽刺性模拟。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对他自己风流行径的文字记载而已。他让珍尼特看了写成的初稿。珍尼特觉得它不仅滑稽可笑,而且完全无伤大雅。
  第二天,也就是1971年4月26日,在开始写《诸神》第二部前,阿西莫夫将这部作品的手稿寄给了沃克夫妇出版公司。一个多月后,他收到了该书的样本。
  书的封面上登了一幅阿西莫夫的画像,可笑地用副胸罩遮着双眼,著者的名字是A博士,无疑又是模仿《性感女郎》的作者“J”。第二天,阿西莫夫画像成了迪克·凯维特节目的嘉宾,登上舞台时眼睛上也罩着一只胸罩。
  这本书获得了成功,但阿西莫夫并不打算写续篇,玩笑到此为止。他又开始继续创作严肃的非小说作品,偶尔也写些科幻短篇故事,但他显然对幽默故事割舍不下,因为到1974年时,他已经在考虑收集100首打油诗编辑成册出版。沃克夫妇出版公司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1975年初月西莫夫写出了100首打油诗。他决定给每首打油诗附上一个小故事,介绍其创作过程及如何去理解它。沃克夫妇出版公司对书稿很满意。同年该书便以《黄色打油诗》为名出版了。
  随后的几年内,阿西莫夫又出版了几部打油诗集。他把写这些诗当成一种乐趣,尽管书的销量不佳,但沃克夫妇出版公司却让他放心,只要他写出成批的100首,他们就不断地为他出版。于是,就有了《更黄的打油诗》(1976年)。《愈加黄色的打油诗》(1977年)。
  这一系列的最后一本书,是与诗人约翰·席阿迪合作出版的。阿西莫夫在1950年就认识了他。
  当时,席阿迪正计划通过诺顿出版公司出版自己的打油诗集。这本集子收集了144篇作品,定名为《粗鄙的打油诗》。席阿迪给阿西莫夫写信,建议两人各写144首,编成一本容量为原书两倍的书集,取名为《打油诗:污言秽语》。阿西莫夫很赞成这个主意,于是这本书于1978年问世了。
  没料到三年后,在美国南部阿拉巴马州的伯明翰,《打油诗:污言秽语》竟然引起了一场风波。
  一位中学教师买了这本诗集,作为新年礼物送给她所教那个班的班长——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当这位18岁男孩子的父母在他的屋里发现这本书时,立刻找学校交涉。这位教师被停职后,事情闹到了法庭。法庭要求阿西莫夫就该书是否适合少年阅读出庭作证。最终这位教师打赢了官司,恢复了职位并得到赔偿。
  从一开始,阿西莫夫便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可思议。要不是对那位教师的事业与生活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响,他可能会认为此案很滑稽可笑。在他看来,这些打油诗根本就无伤大雅,挑起事端的那些人,从家长到法庭,都有点神经过敏。
  在写打油诗的同时,阿西莫夫还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些正经、严肃的小说与非小说的创作。尽管他在50年代末全面退出科幻小说界后,也写过一些很不错的科幻短篇,但都没有产生什么深远的影响。1974年8月,他开始创作《活了二百岁的人》。这是他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得到评论界的一致赞誉。
  阿西莫夫本人对这个故事也相当满意。他一生中创作了百余部短篇,这部作品在他心目中排名第二。他甚至声称,在写这个故事的结尾时,他几乎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
  无疑,《活了二百岁的人》是阿西莫夫最具有感情色彩的故事之一。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