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2-08-10 08:32      字数: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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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维尔上校不是个读书人,不过本威克中校倒收藏了不少装帧精致的书籍。他经过巧妙的设计,腾出了极好的地方,制作了非常漂亮的书架。他由于脚玻,不能多运动,但他富有心计,爱动脑筋,使他在屋里始终忙个不停。他画画,上油漆,刨刨锯锯,胶胶贴贴,为孩子做玩具;制作经过改进的新织网梭;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就坐在屋子的一角,摆弄他的那张大鱼网。
  大家离开哈维尔上校寓所时,安妮觉得自己把欢愉抛到了后面。她走在路易莎旁边,只听她欣喜若狂地对海军的气质大加赞扬,说他们亲切友好,情同手足,坦率豪爽。她还坚信,在英国,水兵比任何人都更可贵,更热情,只有他们才知道应该如何生活,只有他们才值得尊敬和热爱。
  众人回去更衣吃饭。他们的计划已经取得了圆满的成功,一切都很称心如意。不过还是说了些诸如“来得不是时候”、“莱姆不是交通要道”、“遇不到什么旅伴”之类的话,旅馆老板只好连连道歉。
  安妮起初设想,她永远不会习惯于同温特沃思上校呆在一起,谁想现在居然发现,她对于同他在一起已经越来越习以为常了,如今同他坐在同一张桌前,说上几句一般的客套话(他们从不越雷池一步),已经变得完全无所谓了。
  夜晚天太暗,夫人小姐们不便再相聚,只好等到明日,不过哈维尔上校答应过,晚上来看望大家。他来了,还带着他的朋友,这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因为大家一致认为,本威克中校当着这么多稀客的面,显得非常沉闷。可他还是大胆地来了,虽然他的情绪同众人的欢乐气氛似乎很不协调。
  温特沃思上校和哈维尔上校在屋子的一边带头说着话,重新提起了逝去的岁月,用丰富多彩的奇闻轶事为大家取乐逗趣。这当儿,安妮恰巧同本威克中校坐在一起,离着众人很远。她天生一副好性子,情不自禁地与他攀谈起来。他羞羞答答的,还常常心不在焉。不过她神情温柔迷人,举止温文尔雅,很快便产生了效果,她开头的一番努力得到了充分的报答。显然,本威克是个酷爱读书的年轻人,不过他更喜欢读诗。安妮相信,他的老朋友们可能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这次她至少同他畅谈了一个晚上。谈话中,她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向痛苦作斗争的义务和益处,她觉得这些话对他可能真正有些作用。因为他虽说有些腼腆,但似乎并不拘谨,看来他很乐意冲破惯常的感情约束。他们谈起了诗歌,谈起了现代诗歌的丰富多彩,简要比较了一下他们对几位第一流诗人的看法,试图确定《玛密安》与《湖上夫人》①哪一篇更可取,如何评价《异教徒》和《阿比多斯的新娘》②,以及《异教徒》的英文该怎么念。看来,他对前一位诗人充满柔情的诗篇和后一位诗人悲痛欲绝的深沉描写,全部了如指掌。他带着激动的感情,背诵了几节描写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诗句,看上去完全是想得到别人的理解。安妮因此冒昧地希望他不要一味地光读诗,还说酷爱吟诗的人欣赏起诗歌来很难确保安然无恙;只有具备强烈的感情才能真正欣赏诗歌,而这强烈的感情在鉴赏诗歌时又不能不有所节制。
  他的神色显不出痛苦的样子,相反却对她暗喻自己的处境感到高兴,安妮也就放心大胆地说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忍受痛苦的资历比他长一些,便大胆地建议他在日常学习中多读些散文。当对方要求她说得具体些,她提到了一些优秀道德家的作品、卓越文学家的文集,以及一些有作为的、遭受种种磨难的人物的回忆录。她当时想到了这些人,觉得他们对道德和宗教上的忍耐做出了最高尚的说教,树立了最崇高的榜样,可以激励人的精神,坚定人的意志。
  本威克中校聚精会神地听着,似乎对她话里包含的关心十分感激。他虽然摇了摇头,叹了几口气,表明他不大相信有什么书能解除他的痛苦,但他还是记下了她所推荐的那些书,而且答应找来读读。
  夜晚结束了,安妮一想起自己来到莱姆以后,居然劝诫一位素昧平生的小伙子要忍耐,要顺从天命,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起来。可是再仔细一考虑,她不由得又有几分害怕,因为像其他许多大道德家、说教者一样,她虽然说起来头头是道,可她自己的行为却经不起检验。
  上卷·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晨,安妮和亨丽埃塔起得最早,两人商定,趁早饭前到海边走走。她们来到沙滩上,观看潮水上涨,只见海水在习习东南风的吹拂下直往平展展的海岸上阵阵涌来,显得十分壮观。她俩赞叹这早晨,夸耀这大海,称赏这凉爽宜人的和风,接着便缄默不语了。过了一会儿,亨丽埃塔突然嚷道:
  “啊,是呀!我完全相信,除了极个别情况以外,海边的空气总是给人带来益处。去年春天,谢利博士害了一场病,毫无疑问,这海边的空气帮了他的大忙。他曾亲口说,到莱姆呆了一个月比他吃那么多药都更管用;还说来到海边使他感觉又年轻了。使我不能不感到遗憾的是,他没有干脆住到海边。我的确认为他不如干脆离开厄泼克劳斯,在莱姆定居下来。你看呢,安妮?你难道不同意我的意见,不认为这是他所能采取的最好办法,不管对他自己还是对谢利夫人,都是最好的办法?你知道,谢利夫人在这里有几位远亲,还有许多朋友,这会使她感到十分愉快。我想她一定很乐意来这里,一旦她丈夫再发病,也可以就近求医。像谢利博士夫妇这样的大好人,行了一辈子好,如今却在厄泼克劳斯这样一个地方消磨晚年,除了我们家以外,他们就像完全与世隔绝似的,想起来真叫人寒心。我希望他的朋友们能向他提提这个建议。我的确认为他们应该提一提。至于说要得到外住的特许,凭着他那年纪,他那人格,这不会有什么困难的。我唯一的疑虑是,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劝说他离开自己的教区。他这个人的思想非常正统,非常谨慎,我应该说谨小慎微。安妮,难道你不认为这有些谨小慎微吗?一个牧师本来是可以把自己的职务交给别人的,却偏要豁着老命自己干,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极其错误的念头?他要是住在莱姆,离厄泼克劳斯近得很,只有十七英里,人们心里有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他完全听得到。”
  安妮听着这席话,不止一次地暗自笑了。她像理解小伙子的心情那样理解一位小姐的心情,于是便想行行好,跟着介人了这个话题,不过这是一种低标准的行好,因为除了一般的默许之外,她还能做出什么表示呢?她在这件事上尽量说了些恰当得体的话;觉得谢利博士应该休息,认为他确实需要找一个有活力、又体面的年轻人做留守牧师,她甚至体贴入微地暗示说,这样的留守牧师最好是成了家的。
  “我希望,”亨丽埃塔说,她对自己的伙伴大为满意,“我希望拉塞尔夫人就住在厄泼克劳斯,而且与谢利博士很密切。我一向听人说,拉塞尔夫人是个对谁都有极大影响的女人!我一向认为她能够劝说一个人无所不为!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怕她,相当怕她!因为她太机灵了。不过我极为尊敬她,希望我们在厄泼克劳斯也能有这么个邻居。”
  安妮看见亨丽埃塔那副感激的神态,觉得很有趣。而同样使她感到有趣的是,由于事态的发展和亨丽埃塔头脑中产生了新的兴趣,她的朋友居然会受到默斯格罗夫府上某个成员的赏识。可是,她只不过笼统地回答了一声,祝愿厄泼克劳斯的确能有这么个女人,不料这些话头突然煞住了,只见路易莎和温待沃思上校冲着她们走来,他们也想趁着早饭准备好之前,出来溜达溜达。谁想路易莎立即想起她要在一家店里买点什么东西,便邀请他们几个同她一起回到城里。他们也都欣然从命了。
  当他们来到由海滩向上通往街里的台阶跟前时,正赶上有位绅士准备往下走,只见他彬彬有礼地退了回去,停下来给他们让路。他们登上去,从他旁边走了过去。就在他们走过的当儿,他瞧见了安妮的面孔,他非常仔细地打量着她,目光里流露出爱慕的神色,安妮不可能不觉察。她看上去极其动人,她那端庄秀气的面庞让清风一吹拂,又焕发出青春的娇润与艳丽,一双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显然,那位绅士(他在举止上是个十足的绅士)对她极为倾慕。温特沃思上校当即掉头朝她望去,表明他注意到了这一情形。他瞥了她一眼,和颜悦色地瞥了她一眼,仿佛是说:“那人对你着迷了,眼下就连我也觉得你又有些像安妮·埃利奥特了。”
  大伙陪着路易莎买好东西,在街上稍微逛了一会,便回到旅馆。后来,安妮由自己房间朝餐室匆匆走去时,恰好刚才那位绅士从隔壁房间走出来,两人险些撞了个满怀。安妮起先猜测他同他们一样是个生客,后来回旅馆时见到一位漂亮的马夫,在两家旅馆附近踱来踱去,便断定那是他的仆人。主仆两个都戴着孝,这就更使她觉得是这么回事。现在证实,他同他们住在同一家旅馆里。他们这第二次相会,虽说非常短促,但是从那位绅士的神情里同样可以看出,他觉得她十分可爱,而从他那爽快得体的道歉中可以看出,他是个举止极其文雅的男子。他约莫三十来岁,虽说长得不算漂亮,却也挺讨人喜欢。安妮心想,她倒要了解一下他是谁。
  大伙快吃完早饭的时候,蓦然听到了马车的声音,这几乎是他们进人莱姆以来头一次听到马车声,于是有半数人给吸引到窗口。这是一位绅士的马车,一辆双轮轻便马车,不过只是从马车场驶到了正门口,准是什么人要走了。驾车的是个戴孝的仆人。
  一听说是辆双轮轻便马车,查尔斯·默斯格罗夫忽地跳了起来,想同他自己的马车比比看。戴孝的仆人激起了安妮的好奇心,当马车的主人就要走出正门,老板一家毕恭毕敬以礼相送时,安妮一伙六个人全都聚到窗前,望着他坐上马车离去了。
  “哦!”温特沃思上校立刻嚷了起来,一面扫视了一下安妮,“这就是我们打他旁边走过的那个人!”
  两位默斯格罗夫小姐赞同他的看法。大家深情地目送着那人朝山上走去,直到看不见为止,然后又回到餐桌旁边。不一会,侍者走进了餐室。
  “请问,”温特沃思上校马上说道,“你能告诉我们刚才离开的那位先生姓什么吗?”
  “好的,先生。那是埃利奥特先生,一位十分有钱的绅士,昨晚从希德茅斯来到这里。先生,我想您用晚餐的时候一定听到马车的声音,他现在正要去克鲁克恩,然后再去巴思和伦敦。”
  “埃利奥特!”不等那伶牙俐齿的侍者说完,众人便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重复了一声这个名字。
  “我的天啊!”玛丽嚷道,“这一定是我们的堂兄。一定是我们的埃利奥特先生,一定是,一定!查尔斯,安妮,难道不是吗?你们瞧,还带孝,就像我们的埃利奥特先生一定在戴孝那样。多么离奇啊!就和我们住在同一座旅馆里!安妮,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埃利奥特先生?不是我们父亲的继承人?请问,先生,”她掉脸对侍者说,“你有没有听说,他的仆人有没有说过,他是凯林奇家族的人?”
  “没有,夫人,他没有提起哪个家族。不过他倒说过,他的主人是个很有钱的绅士,将来有朝一日要作准男爵。”
  “啊,你们瞧!”玛丽大喜若狂地嚷道。“同我说的一点不差!沃尔特·埃利奥特爵士的继承人!我早就知道,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那就一定会泄露出来的。你们相信我好啦,这个情况他的仆人走到哪里都要费心加以宣扬的。安妮,你想想这事儿多么离奇啊!真可惜,我没好好看看他。我们要是及早知道他是谁就好啦,那样我们就可以结识他了。多么遗憾啊,我们竟然没有互相介绍一下。你觉得他的模样儿像埃利奥特家的人吗?我简直没看他,光顾得看他的马了。不过我觉得他的模样儿有几分像埃利奥特家的人。真奇怪,我没注意到他的族徽!哦!他的大衣搭在马车的镶板上,这样一来就把族徽给遮住了。不然的话,我肯定会看见他的族徽,还有那号衣。假如他的仆人不在戴孝,别人一看他的号衣就能认出他来。”
  “将这些异乎寻常的情况汇到一起,”温特沃思上校说,“我们必须把你没有结识你的堂兄这件事,看作上帝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