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九米      更新:2022-08-10 08:17      字数:4726
  杨芳林吗,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女孩子会是那个胆大妄为的人吗,但是李少红的语气太过笃定。
  杨芳林从电脑前抬起头,托着下巴问廖莫莫,“有事儿?”廖莫莫摇摇头,又补充道,“你换了新发型?”
  杨芳林还没回答,廖莫莫旁边位置上的李芳噗笑出声,“廖莫莫,你这搭讪的招数可过期啦,林林上个月就换发型了,你现在才发现。”廖莫莫不好意思地低头趴在桌子上。
  吃饭时间忍不住和李芳八卦杨芳林,却刻意隐瞒李少红怀疑杨芳林的话,李芳一边欣赏电脑屏幕上的猥琐抖脚大叔,一边抖露着详尽的八卦信息,“别看杨芳林平时和其他人不亲近,她心还是蛮热的,小王上个月突然住院,是杨芳林帮她交的住院费。”又贼兮兮地对廖莫莫说,“杨芳林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被包养的三。”的确,杨芳林虽然平时和同事话不多,但是她身上佩戴的低调奢华的奢侈品,是廖莫莫他们这个薪资水平承担不起的。
  廖莫莫想到李少红的话,更对杨芳林怀疑。下午去储备部报到的时候,杨芳林看着和她一样抱着文件夹的廖莫莫显得有些吃惊,廖莫莫未能理解她眼中的复杂。办理调职手续,廖莫莫和杨芳林算是正式开始工作,她们的工作内容十分简单,上至酒店大堂接待的工作安排,小到清洁阿姨为什么偷懒,廖莫莫觉得她的工作内容就是被另设置的清水衙门,和无所事事的城管应同属同一部门。
  两天下来,廖莫莫就有些厌烦这样枯燥的工作内容,在上班时间不时溜去通风处,一呆就是半天,不会有人发现她的旷工,因为根本就没人会发现她工作的重要性。反观杨芳林,她处得十分坦然自在,每件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对清洁阿姨的工作内容尽职尽责地检查,不放过任何卫生死角。
  后来杨芳林向储备部的谢姐提出,为千篇一律的洗手间通道换装。这一要求立马得到谢姐的认同,向上级请示,竟然被批准。杨芳林暂时负责墙壁作画内容的工作,廖莫莫不时过去观澜。几天相处下来,廖莫莫发现杨芳林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冷清,她只是话少,却是个合格的聆听者,在廖莫莫跳脚抓狂地发泄的时候她只是淡淡一笑。
  在被调职当天晚上,廖莫莫情绪有些低落,晚上做完最后一道菜,姚应森才进家门,出言撩拨廖莫莫几句,廖莫莫提不起兴致附和他,姚应森丝毫不在意,洗过手之后就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廖莫莫小口扒着碗里面的米饭,欲言又止还是对姚应森说,“我被调职了。”姚应森嗯一声问她现在是什么岗位,廖莫莫把这几天的工作内容对姚应森抱怨地诉说一边,姚应森点点头,末了说,“这工作倒不累,刚好适合你懒散的性格。”
  “我也是有目标追求的人好不好,把我放在这样不伦不类的工作岗位太憋屈了。”
  “那就不要做了,我养你。”姚应森快速扒几口饭,放下碗筷对廖莫莫说,“别纠结了,我还有工作,今天就不洗碗了。”
  廖莫莫长长地舒一口气,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无人诉说,廖莫莫突然觉得委屈,是不是她太过依赖别人,什么事情都拿不定注意,习惯性询问别人的意见,才会让自己变得软弱犹豫。她多想姚应森能安慰她几句,虽然他的安慰不一定能起到作用。当你突然发现,有男朋友也是孤单一个人承受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这个男朋友是否合适。
  这样的日子匆匆过去,杨芳林负责的通道改造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不少廖莫莫第一次见到的领导竟然亲自到场,表示认可和称赞,而杨芳林作为最大的功臣,被认为屈就在这个小岗位上,被调职为总经理助理。
  不少人对杨芳林表示祝贺,杨芳林谢了所有人,在去报到之前她找到廖莫莫,“莫莫,你本没什么错,但是轻易听信所有人的话就是错。”
  廖莫莫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继续追问,杨芳林似乎有些无奈,把话题说得更明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职,你知道我是谁吗?”
  廖莫莫摇摇头,她不是杨芳林吗,难道还有其他的身份?
  “杨副总是我叔叔,李少红早看我不顺眼,我叔叔辞职之后,就把我调到这个职位,就是不想让我挡着她的路,恐怕你不知道,上司有意让我接管李少红的工作,她要么竞选成功坐上副总的职位,要么就是失败而归,顺便失去设计部主管的职位。”
  “为什么是我?”廖莫莫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她问李少红,李少红说是因为对她的信任,第二次廖莫莫问杨芳林,为什么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储备部,哈哈~~恶搞出来滴一个部门,只素备用~~
  本文偏向抽风无厘头,亲们不必过于认真哟,认真乃们就输啦~~
  职场神马的不素关键,敏敏就随便写写啦哈,嘤嘤~做偏向技术滴人不懂职场勾心斗角呀
  ☆、38章
  杨芳林看她一眼;眼中是盛不住的嘲讽,“因为你人傻到谁的话都相信,李少红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你心甘情愿被调职的;还有。”杨芳林指指楼上说;“如果没有猜错,李少红今年刚毕业的外甥女坐的位置应该是你的。”
  似乎身体的一部分飘出身体;对着廖莫莫嘲讽;她做了什么;成全别人的道路,还自我感觉良好,她为什么还是学不会怀疑别人的动机。
  杨芳林在离开之前怜悯地对廖莫莫解释她的困惑,“你不是问为什么是你吗?因为市场部的邢主任找过你谈话想要挖走你;李少红和老邢明争暗斗这么久,李少红还怎么留你,杀鸡儆猴应该就是这个功效。”
  廖莫莫迷迷糊糊乘坐电梯去到曾经的办公区,李芳旁边的位置果然坐着一位看起来初出茅庐的女孩,在廖莫莫曾经趴着午休的办公桌上翻看最近时尚杂志,并用怪异的声音问她,“你是谁?”
  李芳看到廖莫莫,有些复杂地问她,“莫莫,你怎么来了?找我?”廖莫莫苦笑着摇摇头,她只是来验证杨芳林说的是否正确,只是给这个愚蠢的事情做最后的总结,原来是真的。在应该谢幕的时刻,廖莫莫依旧想不通,为什么是她,就因为廖莫莫碍了李少红的眼,就因为她人傻。
  廖莫莫选择辞职,她能忍受毫无意义的工作,却不能忍受信任别人的欺骗,离职那天,听其他同事说,李少红竞争副总失败,依旧是设计部的主管。廖莫莫不去关心这些,她不恨李少红,社会以狠狠一巴掌,打醒了廖莫莫的安乐,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安全的地方,安乐只能是死之后的事情。
  廖莫莫失业了,上班时候多次幻想过的场景终于变为现实,她没有想象中的躁动,远比预想中的平静,过于正常的她竟然没有让同睡一张床的姚应森发现,他的床伴失业了。
  在辞职那天,廖莫莫在出租车上试想过,在看到姚应森的时候她一定要楚楚可怜地投进他怀抱,一定要让他狠狠安慰自己一把不可,一定要让姚应森好好哄哄她,才会让自己不觉得那么委屈和可悲。
  廖莫莫携带着满肚子的委屈、不甘还有对需要姚应森安慰的迫不及待,廖莫莫甚至来不及等电梯,抱着从公司带出来的物品咚咚跑上楼梯,站在门外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廖莫莫没有用钥匙开门,她敲着门板,以为下一秒门板会从里面打开。
  一声、两声、三声……姚应森不在。廖莫莫再次认识到,悲伤需要一个人慢慢消化,相对于别人的安慰,她或许一个人蹲在家里面疗伤效果会更好。怕父母担忧,父母家不能回,陈春晓家廖莫莫不想去,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别人的生活,谁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
  廖莫莫最怕一个人,而每次都是她一个人,她努力对自己说我不怕,我很好,但是她一点都不好。
  廖莫莫不再等待姚应森隔三差五如同隔靴挠痒的关怀,甚至不过问姚应森为什么一周只回来两三天的情况,她渐渐在这种怪异的相处中找到乐趣所在,就像她童年时候,希望能从父母那里得到关怀一样的畸形。廖莫莫在家呆的时候越来越少,她为自己制定了圆满的旅行计划,从毕业之后她就不曾这样放纵过自己。本市的旅游景点她甚至需要从网上得,她去了文艺气息浓厚的创意园,去了具有本地特色的古楼建筑,每处都让廖莫莫新奇,原来有趣的事情竟然这么多。
  渐渐廖莫莫不再满足只是本市的游玩,她开始去邻近城市,最好是路程能够一天来回的,偶尔两天一夜的感觉也是不错的。廖莫莫这次去的是相对偏僻的南昆山,山路盘绕在山林之间,廖莫莫被左拐右拐的车子甩来甩去,在下车之后她已经腿软,不晕车的她竟然要支撑着大巴车身才能站得住脚。
  南昆山山上有几家稍显规模的酒店,据说不远处有处瀑布,廖莫莫把行李放在房间之后乐滋滋跟着导游去了那处,看着挂在山体上的水流,廖莫莫呆愣住,她有些后悔这次的颠簸旅程。
  入住的那家酒店,据说菜是从山下运上来的,而他们吃饭时候已将近晚饭时间,以至于廖莫莫翻动菜单,胃口大开地看着菜单上的食物肠胃蠕动,只觉得那是世间美味。服务人员告诉廖莫莫没有原料,廖莫莫改了五六次之后,无奈问对方,“还剩什么菜?”
  美好的一次旅程策划,就变成一盘螺丝、一份扬州炒饭、一份蒜蓉莴笋搭配白米饭而度过。山上的夜间昼夜温差极大,廖莫莫把房间内的被子全部罩在身上,她盘腿坐在阳台上。阳台面对着群山,依山而立观看四季变化,在日光沐浴的午后,一杯咖啡一本旧书,何尝不是惬意。
  只是廖莫莫完全没有诗情画意的享受,她只是觉得阳台正对着的山林,像一个张着血口的怪兽,又不时担心,山林中是否会有野兽,甚至担忧本地人的安全措施。总之,在这样睡不着的夜晚,廖莫莫胡思乱想了很多。
  十一点已过,廖莫莫更紧的拥着身上的被子,她很冷却不困,她或许在想着下一个游玩地点,或者在想着父母的事情,或许在想怎么向陈春晓吐槽这次糟糕的旅程,或许在想已经许久未见过林觉,或许在想,到底要多久姚应森才会发现廖莫莫不在家。
  廖莫莫想了很多,思绪纷飞闹得她脑袋疼。难道是心有灵犀,廖莫莫刚想到姚应森竟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姚应森电话内掩饰不住的疲惫,问廖莫莫什么时候回来,廖莫莫说明天。姚应森模糊地嘱咐她晚上盖好被子,并说让廖莫莫等他,等他忙过这阵就好了,并表示谢谢陈春晓。
  廖莫莫最初没想明白姚应森为什么要谢谢陈春晓,挂断电话才模糊想明白,也许姚应森根本就没发现廖莫莫已经离开G市,他自顾认为廖莫莫是在陈春晓家。也对,任何人都以为,循规蹈矩的廖莫莫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才认识几个月的姚应森就自动脑补,以为不在家的廖莫莫一定是在闺蜜家。
  廖莫莫不知道该欣喜若狂还是该失望,李少红就是认为廖莫莫蠢才那样耍她,姚应森就是认定廖莫莫乖巧省事才不愿多花心思来了解她,林觉就是认为廖莫莫永远是那个脑袋简单的乐天派,才会认为她不会悲伤。他们都认为了解廖莫莫,却没有人真正知道廖莫莫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她简单,因为她简单到透明,才失去研究的价值。
  廖莫莫感冒了,鼻塞严重身体有些发烫,她混混沌沌地上车,朦朦胧胧地下车回家,好不容易爬上床拥着被子呼呼大睡。模糊中有根冰凉的物体被夹在腋下,迷糊中有冰凉的液体滴在她额头上,廖莫莫睡得很沉,她很累。
  廖莫莫醒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明明她刚刚睡醒,身体却比之前更累。她记得有人一直在照顾她,醒来却不见床边有人。敞开的卧室门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廖莫莫按压着后颈走出卧室门,姚应森到底在做什么。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廖莫莫走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要拆掉厨房吗?”
  地板上蹲着的男人站起来,手上沾着面粉,额前刘海有些凌乱,插在裤腰内的衬衣外翻出来,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又有些憔悴,胡子拉碴的面容枯黄。
  “林觉?”廖莫莫惊叫,她指着林觉大叫,“你怎么进来的?”
  林觉在水喉下冲掉手上的面粉,不得不承认,男人远离厨房是多么正确的真理,廖莫莫家本来干净的灶台被他折腾的到处是水渍,案板上放着切得宽厚不一的食材。林觉说,“我跟着你进来的,你忘记了?”
  廖莫莫转着眼睛努力回想,她完全无印象,林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么巧地跟着她进家门。林觉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为她解答,“我住隔壁楼,在小区内见到你,看你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