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2-08-10 08:16      字数:4844
  衷谝蛭愠粤舜罂啵ΡΧ诵悦趺疵娑宰约耗兀咳蝗唬依斫饽愕笔钡淖龇ǎ还飧鼋峁杂赥ony太难以接受了。”Mary把我和自己都说得眼泪汪汪。
  我坐在地毯上,抬头向楼上看,那里很平静,谁能知道正有一个男人独自伤心绝望?Mary抱抱我,慈祥的说:“然然,先去睡吧,我上楼去看看Tony。”我点头,听话的回客房,然后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准备着Mary一下楼就冲出去问费先生的情况。
  还以为Mary会和他谈很久,谁知道五分钟后就回来了。我推门出去,正和满脸愁容的她撞在一起。“然然,我觉得Tony很反常,他把卧室里的灯关上了,屋里很黑,我喊他几声,他只说要我回去,想一个人待着。”自从视力减弱,费先生在暗处就极度缺乏安全感,除非是我在身边,否则他一定要开着灯才可以。
  我被Mary吓得汗毛倒竖,四肢发麻,转身往楼上跑。屋子里漆黑一片,也没什么特殊的声响,我直奔床头柜,扭亮灯,拉出抽屉,幸好,催眠镇静剂完整无缺的在角落里扔着。他仍保持原来的姿势,仿佛没有我的存在,未曾打算睁眼看一看。
  “达臣,我吓死了,你不要这样,骂我好不好?”我哭起来,把手伸到被子里,他的身上很凉。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抬手,摸摸我的头发,淡淡的说:“去睡吧,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自己静一静。”“咱们吃一粒助眠药好吗?”刚才害怕他一激动吞下太多,现在又忧心他睡不着,熬坏了身体。他仍是闭眼摇头:“不用,我歇一会儿就好。”
  想到费先生正在痛苦,我也难以入睡,挣扎到凌晨三点,还是决定再去看一看。他说不定已经睡着,我不敢再开灯,摸着黑到他床前。他的呼吸声很平稳,我怕这时上床把他吵醒,只好就地坐下,想再观察一会儿,没什么变化再走。大约坐了一刻钟,我起身要下楼,临走前凑过去吻他,费先生的脸上竟是一片冰凉的水迹,浸湿了我的唇。
  我慌忙开灯,他躺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动,只是眼角处溢出的泪水源源不断的落入两鬓,下唇被他咬得几乎流出血来,脸上的表情,是真正经历锥心之痛的人才会浮现的。我的心,在瞬间碎成无数片,而且是粉碎粉碎的,捡都捡不起来。
  我拿手擦着费先生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我彻底慌了,这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以前,即使与我分手,他都不肯在我面前露出软弱无力的一面,不肯让我见到他的泪水。“达臣,我错了,你不要吓我,求你别这样对自己,我吓死了,真的,我太害怕了,你不要这样……”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喘了几口大气,然后对我说:“舒然,我刚才看到米妮了,她长得非常像你,眼睛很大,一侧的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和你一模一样,我向她认错,说爸爸很对不起她,可是她没有理我,好快就跑走了。”
  “达臣,你别胡思乱想,孩子不会怪你的,是我的问题,如果你知道她的存在,绝对不会让我这么做,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这么内疚好不好?”我偎在他怀里放声痛哭,爬到床上紧紧抱着他。他的手冰凉湿冷,顺着我的脸,一路摸过脖颈,直到小腹,骤然停下,反复摩擦着此处。
  我双手攥住他,想把他的手拉回胸前,他的力气很大,固执的不肯挪开。我在他耳边轻语:“达臣,米妮会理解我们的,她一定希望爸爸妈妈生活得快乐,所以咱们别让她失望行吗?以后再有孩子,我们好好珍惜,这样才是对米妮最好的回报。达臣,我错了,特别特别错,特别特别让你难过,求你批评我,但是别折磨自己好不好?”
  “疼不疼?那个时候疼不疼?”他仍在我的腹部婆娑,好似孩子并没有离开。
  我拼命摇头:“无痛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广告里都说了,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何况我还在床上赖了两天,让桑妮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恢复得很OK,真的没事。再说,人家外国人拿这个都不当回事的,做完当时就打网球去,也就是中国的遗风陋习,不值得提倡,你别瞎紧张好不好?”
  “你不疼,我疼,我疼死了,疼得快死了,从来都没这么疼过。我闭上眼就能看到你一个人,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彷徨无助,心里那么苦,舒然,舒然……”
  我们就这么在床上躺到天光大亮,费先生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昨晚大家都没吃饭,我的肚子没出息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饿不饿?我去把饭给您端到床边,享受一下超五星级待遇好吧?”我用手指点着他的手掌。他表情僵硬的晃晃头:“现在真的没胃口,你先去吃好吗,我过一会儿再吃。”我想到要立即给Ken通风报信,也顾不上纠缠费达臣,拿着手机就下楼跑进厨房。
  给Ken打电话的同时,我吃下半碗热水泡米饭,时间尚早,Mary还没起床,李阿姨还未过来上班,我只好勉强填饱肚子。“什么?舒然,你,你再说一遍?这是不是真的?”Ken在我慢条斯理的汇报中爆发,连喊再叫,我半天没敢出音。等到他冷静了,我才接着说:“反正你最好注意言行,小心为妙,让他知道了,你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My God,舒然,当初我是疯了,是疯了才答应和你去医院的,Tony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的托盘里有一碗白米粥,还有一碟爽口的咸菜,费先生摆摆手,把头扭开,说:“舒然,过一会儿再吃行吗?我吃不下。”“白米粥很好消化的,吃进去就跟喝水一样,吃半碗也行,试试好不好?”我从背后抱他起来,他自己不出一点力气,沉得要命。
  我用勺子喂他,他刚吃一口,就一下子吐出来,睡衣前襟沾上片片污秽。这勺粥,成了他呕吐的导火索,随即一发不可收拾,淡黄色的胃液伴着他难受的呻*吟汹涌而至。我给他拍背,他突出的肩胛骨随着我的手起伏,整个身子越蜷越紧,在我怀里缩成一团。我恨刚才逼他吃饭的决定,也恨为他放弃宝宝的决定,所有我以为对他更好的选择,到最后却无一例外的伤害了他。
  等他躺下时,已经全身被汗水打湿,连维持呼吸的气力都几乎没有,嘴里却不断叫着我的名字:“舒然,舒然,难受……”我拿毛巾帮他清理,他皱着眉,不耐烦的哼着:“舒然,舒然,不要动,让我歇一会儿。”我只好停下,只给他擦擦嘴角,焦心的坐在床边守着。
  他的这次呕吐,我认为更多是心理上对食物的排斥,他一直在埋怨自己,在想着该怎样惩罚自己,才会出现这种病态反应。他还是睡不着,喝水都不能耐受,我不敢再冒然强迫他进食,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给Ken商量对策。
  “要不然还是去医院吧?都一天食水未进了,这样下去我怕Tony坚持不住,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去。”Ken也担心影响到费先生的恢复,半小时之后就驱车赶到?我的手一直放在费先生的胃部,但愿掌心的温度能让他舒服一点儿?
  Ken一来就劝费达臣到医院输液治疗,至少要补足热量,但费先生态度坚决,起初还小声说不要,再以后就基本不理我们?“Tony,这样真的不行,或者咱们请医生出诊,到家里来输液好不好?舒然,你跟Tony讲讲脱水的危险啊,你这医学院是怎么念的?”
  我反击Ken:“他现在需要的是心理医生好不好?”Ken坐在沙发上沉思,我知他心里也是认可我所说的话,只是同我一样无能为力?我走到Ken身边,尽量压低声音,说:“要不然你先到他上次治疗的医院去问问医生意见?他们毕竟比较了解情况,看看能不能取些营养液回来,我倒是可以给他输的?”
  “什么?还去那家医院?上次陪你手术我心理阴影还没消失呢,不行不行,我是绝对不能再去那里受刺激了!”Ken话音未落,就猛然意识到自己失语,一脸崩溃的转头看费先生的反应?费达臣本来就处于敏感期,尽管Ken说得无意,但怎奈这话份量十足,还是顺利的击穿费先生的耳膜?
  我耸耸肩,冷笑道:“林总,自作孽不可活,费先生只是腿脚不太方便,听力还是很发达的,事已至此,我只能对你表示遗憾和同情了?”费先生的眼神,从Ken身上,落到我的脸上,既愤怒又迷惑,双手撑床,想要坐起身?我过去坐在他背后,他靠在我身上,瞪着Ken。
  “舒然,你,你,你赶快承认肚子里已经又有了一个孩子行吗?快点儿,快点儿,现在转移他注意力还来得及。”Ken不住的冲我挤眉弄眼。
  我叹气,很同情的对他说:“你要是让我撒谎,至少说个靠谱的,看在你帮我的份儿上,我硬着头皮也就承认了。说什么又怀孕了,哥,若干个月以后,你让我往哪儿弄一个活生生的宝宝还给他?再说,还要找和他有类似优良DNA的,你要难为死我啊!我要不还是以后再找机会报答你吧,这一次,咱俩干脆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Ken顾不上讨伐我的无情,完全慌了手脚,磕磕绊绊的妄图解释:“Tony,这件事情,我没及时跟你商量是有原因的,当时,你正在楼上的ICU里躺着,实在不适合知道这件事……”
  “什么?孩子离开当天我就在医院?”费先生更加生气,脸色铁青。
  “不是,Tony,我当时以为就是简单服药就OK,真的事先不知道还会让舒然这么难受,要不然说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感觉吗?怎么可以骗我?”费先生没听他说完,就转头跟我发火。
  我快发疯,对Ken吼道:“你能不能打开窗子直接跳下去?我觉得认错的话还是这种方式效果更好,你再说下去,我怕我先对你痛下杀手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我签字时你还说baby姓林的话比较好听,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Ken也不含糊,精神抖擞,反唇相讥,谁知又戳中费先生神经。
  费先生从我身上弹起来,怒视Ken:“你还要我的baby姓林吗?”
  “啊,啊,啊,Tony,My God,我真的可以直接从窗子跳下去了!”Ken双手抱头,仰天长啸,随后面容扭曲着坐到费先生对面,委屈又可怜的说:“Tony,我承认错了,愿意接受你的惩罚,但是,在你决定怎么惩罚我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Tony,记得我们中学时,你偷开uncle的汽车,被他发现,是不是我替你顶下?还有,嗯,高中时,你割草坪把aunt晒在院子里的衣服卷进割草机,是不是我主动承担责任?还有……”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顾气氛尴尬,抱着肚子大笑:“Ken,我真替你的记忆存储空间悲哀,全被你用来留存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咱们别说了好不好?我看你的Tony也不像念及旧情的人,你还是坦坦荡荡的直面自己的错误好吧?”
  “OK,Tony,不说了,你动手吧。”Ken就像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蔫头耷脑的等着费先生宣判。
  我扶着费先生倚在靠枕上,给他端来一杯水,他碰碰杯壁,发现是热的,挥挥手:“要凉的。”
  “能喝凉的吗?还是不要吧?”
  “凉的!”费达臣又强调一遍。我去饮水机装冰块,Ken在后面补充:“也给我一杯,最好全是冰的!”
  我把水给他们,然后蹲在床上给费先生捏腿,又敲又捶,最后把他的手拉进怀里,柔柔的说:“要不咱们这回就别跟林仁川计较了?你看,他吧,也决定不和Jassica要自己的孩子了,这辈子只能当继父,是不是够惨的了?还有,在手术志愿书上签字确实是我求他的,他本来死活不同意,我逼着他才勉强帮我的……”
  “Ken,好好经营NASK,以后你的财产分一半出来,给我的宝宝,还有,从此刻起,舒然向你提出的任何请求,没有我的允许,一概拒绝。”
  “完啦?Tony,不用你说,以后舒然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了,至于财产问题,虽然心疼和不甘心,为了生命安全,我咬牙接受吧。My God,怎么做好人最后这种结果?”Ken幽怨的与我对视。
  我冲费先生竖起大拇指:“费先森,你在麻省的经济学没有白念,我太爱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否符合你们的期待,只是我不想再搞得沉重,毕竟我认为费先生虽然感情上难以接受小包包丢掉,但最后还是会想通的,因为他知道大家都是为他好,所以写得轻松一些哦,希望你们喜欢。
  大家踊跃讨论,等待八方声音
  ☆、第 59 章
  Ken走后,我躺在费先生身边,懒懒的不想动。费先生也不开口,默默的陪着我。“费先森,你就这么原谅我啦?你看,我也没有Ken的经济实力,不能以钱抵错,现在吧,还心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