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2-08-10 08:16      字数:4888
  我闭口不言,他说得没错,我无力反驳。
  “别伤害桑妮,至少对你,她在付出。”我慢悠悠的说。
  Ken摁我坐下:“她是好姑娘,和你一样。”
  我准时登机,带着对费达臣满满的惦念和不舍飞回中国。这次与来时心境完全不同,我头疼难忍,却睡不着。从口袋里掏出在费先生抽屉里偷来的安眠药,吞下一粒,终于睡了。
  原来不止大伟来接我,桑妮也一起出现。我和桑妮在出口刚一见面就抱头痛哭,弄得大伟惊慌失措,就差陪着我们一起哭了。桑妮告诉我她请假三天,专心在家服侍我。
  “不用,我明天倒时差,后天就回去报到上班。”
  “着什么急?给我在家歇着!”桑妮心疼的抱怨我瘦得厉害。
  “不歇,上班还占些脑子,在家里就剩下唉声叹气,寻死觅活了。”我摆摆手。
  大伟赞同的附和:“没错,上班其实也是种放松,不过别太累。”
  我点头,窝在桑妮怀里,接着享受安眠药的后续作用。
  提前两周归队上班,让Angler董十分意外,直夸奖我认真的工作态度,反而让我很惭愧。昨天和Ken通电话,他们已然把费达臣送回医院。因为我不在身边,费先生并没有特别拒绝。对我的离开,他还是有些心理准备,但仍情绪低落,不肯与别人沟通交谈,只被动的接受治疗。Ken告诉他我已经安全到达,他没有任何表示,一个人躺着,不许别人靠近。
  NASK的同事都好奇我休假的理由,我总是东拉西扯故意回避,因为心烦意乱,工作也做得很勉强。
  季景把我堵在茶水间,逼问我原因:“然然,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不说不放你回去,我这几天都急死了,打你手机也不通。和我借钱有关系吗?我这个月可以再还你一万。”
  因为我的手机不能做到全球通,所以一到西雅图,Ken就给了我一个当地号码,我只用它来跟桑妮和Ken联系,其他人都不知道。
  “我出国了,去找我男朋友了。”我知道季景因为借钱的事一直觉得对我亏欠,不想再加重她的心理负担,于是坦诚相告。
  “真的,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啊?是不是老帅了?”季景羡慕的眼前发亮。
  “嗯,个头老高了,头发老黄了,眼睛老蓝了,鼻子老挺了,岁数老大了。”
  她哈哈大笑,和我一起走回座位。
  我每隔两天收到一次Ken的电话,费先生经过医院的系统治疗,病情有所好转。虽然仍有呕吐和头疼,不过已经可以按三餐少量进食。只是仍不能活动,让他灰心丧气。我一直没有直接跟费先生通话,Ken说我走之后,他也从未再提起我的名字。如果Ken无意间说起,他会装作听不见,再提,就愤怒的把他赶出去。
  Ken劝我给费达臣一些时间,等到他能接受自己的病情,接受自己的残缺后,再去找他。Ken说这个时候我在他身边反而是一种伤害,他心理承受不了,也不愿面对。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认可他说得有道理。
  Ken准备两周后回国,因为这两个多月公司堆积了很多文件等他签字,很多决策等他拍板。虽然从私心考虑,我不想他回来,但他实在不可能一直待在西雅图。Ken说:“舒然,咱们相信Tony,他从没让我失望过,我想咱们应该给他空间。”
  “如果这样他能心里好受些,他能听话的接受治疗,我愿意。”
  “好姑娘,谢谢你。”
  费先生,无数个日日夜夜,没有我的陪伴,你独自承受病痛和寂寥,辛苦了;求你好好对待自己,乖乖吃饭,乖乖治疗,乖乖复健;我会把思念和牵挂埋在心里,等你说服自己,等你接受自己。
  费先生,你有多么爱我,就请乘以十,那就是我,有多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爸妈周末来北京看我,之前告诉他们到美国出差,所以我妈一见面就问我要Made in USA的礼物。
  我那时焦头烂额,怎么可能想到回来后还要圆谎,只能耍赖:“我在那儿每天又工作又学习,昏天黑地,实在没时间逛街,您老人家等我下次再去,准保给你搬半个美国回来!”
  “然然是去那儿出差的,又不是去玩,买什么礼物!”我爸帮腔。
  妈妈只能作罢,开始数落我和桑妮邋遢,大刀阔斧在我俩的小屋里忙活起来。等到桑妮回来,家里已经焕然一新。桑妮嘴甜,抱着我妈一口一个妈妈的喊,害我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我妈乐得合不拢嘴:“我一直想要一个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儿,妮妮最合我的心意,如果真能给我当女儿就好了。”
  “我可不就是您的女儿,您看咱娘俩长得多像啊!”
  “阿姨可没你漂亮,不过我和然然出去,好多人都不信她是我女儿,说长得不随我呢!”我妈完全飘飘然。
  我果断站起来大喝一声:“打住,她是你亲闺女,我是你去银行存钱时赠送的,行吗?赶紧让你亲闺女请你吃饭去!”。
  桑妮开着mini把他们拉到海鲜城,大方的请客吃龙虾,席间爸妈不住夸她。我妈恨铁不成钢的说:“然然,你要向桑妮妮学习,你看,妮妮奋斗两年就买了这么好的汽车。当然,也不是说我看重物质,主要是这是一种成功的标志。”
  “女孩子就应该独立,不能说以性别做借口什么都指望男朋友来买,妮妮在这方面的确是你的榜样,你不要不服气。”我爸见我不停冲桑妮翻白眼,也加入进来教育我。
  我夹起两大块龙虾肉放在他们碗里:“知道了,你们说话轻松点儿行吗?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老师啊?”
  “然然……”我妈刚要说话,我急忙振臂高呼:“知道了,向桑妮妮学习,向桑妮妮致敬!”
  回去之前,爸爸把我叫到一边:“和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是包容和信任,你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人家也是他父母的心头肉,所以,不要任性,不要刁难人家,把你的坏脾气收敛一下,好好恋爱。”
  “知道,我们挺好的。”我想起费达臣,心里又开始隐隐难受。
  “差不多了就带来给我们看看,我们是开明的父母,不会干涉你们,只是想见见面而已。”
  “他天天日理万机的给我挣钱,时间有限,咱们也得体谅不是?以后再说吧。”
  我爸老辣的笑笑:“明白明白,时机尚未成熟,是吧?没关系,爸爸相信你的眼光!”
  罗沉也从桑妮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约我出去,问我今后打算。
  “等着呗,反正我还年轻,等他年老色衰,就只能投奔我来了。”我不想在罗沉面前表现得难过。
  他神情严肃:“谁让你当时哭着喊着跟他好的?赶紧散了,他要是个爷们儿就不应该再找你,要是都这样了还不放手,就太TM不是东西了!”罗沉义愤填膺。
  我专心的吸着杯里的橙汁,一口气喝完,抬起眼皮扫他一眼:“跟他没关系,是我不想分手,不是他缠着我,是我离不开他。”
  “你脑子进水啊?他残了你知道吗?再说句不好听的,连自己什么时候把命丢了都没谱,他凭什么给你幸福?”
  “罗沉,别说了行吗?我知道你关心我,心疼我,但你再说一句,别怪我翻脸,我是说真的。”
  “然然,你别太天真,他现在是残疾人,甚至连自理都……”罗沉刚开口,我就端起他面前的咖啡毫不犹豫的泼过去,然后站起身扭头就走。
  罗沉追出来,拉住我:“我错了,别生气,不说了行吗?我给你买好吃的,行吗?”
  我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我不许别人说他坏话,这是我的底线,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这么说他!”
  “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费达臣好,费达臣妙,费达臣帅得呱呱叫,行了吗?”
  “滚,看你态度不错,这次饶你一命,倘若再犯,武门外把你咔嚓了。”我比划一个砍头的姿势。
  他笑着推我坐进车里,我不依不饶:“为了表达你的歉意,请我和妮妮出去吃大餐!”
  “好,不过,去接妮妮之前,你先给我买衬衣切。”
  “谁让你自找的,买什么啊,凑合穿吧,湿的凉快儿。”
  罗沉带我们去吃法国大餐,他从后备箱里翻出一件踢球时穿的队服换上,与西餐厅优雅氛围显得格格不入,我和妮妮忍不住大笑。
  罗沉说他现在仍然和田静在一起,他说田静很懂事,也很爱他。甚至,他还带田静去家里见了父母,罗沉的父母当然是满意,叮嘱罗沉好好对待人家,不许犯浑。
  桑妮敲着面前的桌子:“你总说人家如何爱你爱你的,你什么态度啊?如果没感觉就别耽误人家,我们女人有几年青春能供你们挥霍啊!”
  “我是慢热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罗沉恬不知耻的回答。
  我和桑妮异口同声:“滚!”
  “说真的,这次我是冲着结婚去的,如果处着还行,我就定这儿了。”
  “呦,怎么变了一个人啊?你不是巴不得一辈子背着单身的幌子招摇撞骗去吗?”桑妮讽刺他。
  “前几天,我们家老爷子病了一回,高血压,都220了。到医院急诊,大夫吓唬我,说这次万幸,下回再这样就有可能脑出血,直接就去了。我一身冷汗,我爸这个人,脾气臭,架子大,平时对我非打即骂。可当时这些我全想不起来了,就想着我爸辛苦大半辈子,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着调,天天气他。三十好几了,人生大事没一件让他省心的,连个正式的女朋友也没处过,他的几个老战友早就抱上孙子孙女了。如果我爸当时就去了,我……”罗沉说不下去,脸别过去望着窗外。
  我安慰他:“现在不晚,你还有好几十年能顺着他呢。”
  “不过,你得想好了,是不是真喜欢田静,别害人家,我看那个姑娘对你实心实意的。”桑妮拍拍罗沉的肩。
  罗沉点点头:“我明白,放心吧。”
  这段时间Ken跟我汇报费达臣的病情愈加敷衍,总是说情况不错,症状见轻。我没有逼着问,既然答应给费先生时间,我就要做到。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在美国,那里医院设备先进,医生技术高超,肯定不会出问题。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情绪,不过也许Ken说得对,让他静一静,反而更好。
  两周后Ken回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是在NASK见到他的。他休假三个月后第一天上班,站在公司门口和每位员工打招呼,我也是其中一个。“林总好!”和身边其他职员一样,我微笑着向他点头。他笑着回应,与对待别人并无区别。
  月底季景如约又还了我一万块,我收进包里,下班直奔商场。一个高中同学在那里做玉石生意,每次见面都热情的邀请我光顾,说会帮我选最物超所值的,我的钱始终没存出过整数,自然一直不好意思去。
  我想给费先生买一枚观音玉坠,除此以外我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些什么了。同学拿出两块儿让我挑,一块碧绿,一块莹白。我把白色的握在手心里,凉丝丝的很舒服。
  他告诉我这是和田羊脂玉,在玉石中最坚韧耐磨,如果卖给我,价格是一万二。我想也没想就从包里掏出钱给他,让他穿上一根红绳,直接挂上,坠在胸前。
  第二天上班,我给Ken发短信要费达臣的具体地址,他吓得立即拨电话过来让我到他办公室。
  “你放心吧,我不是要去捣乱,是想给他寄东西。”我连连解释。
  Ken始终不信:“你寄什么?那里什么都有。不是答应我不过去找他了吗?”
  “美国什么都有,观音也有吗?”我伸手从怀里掏出玉坠在他眼前晃晃,又放回去。
  他笑了:“知道了,是我错了,向你道歉,不过为了以防外一,我帮你寄,行吗?”
  我顺从的点点头,从Ken的桌子上拿起笔,又撕下一张便签,写道:费先生,这是刚刚从我身上摘下的,还带着我的体温,暖暖的,你感觉到了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PS:从借条上帮我减去一万块,帮你买这个用了。
  写好后我用心折起来,摘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