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96
  硖嫠簿疲糠啃洹⒍湃缁薜纫咽亲陨砟驯#裢硭ㄊ且枚嗔恕!?br />
  红拂拨开众人,高声道:“你们这群猴崽子,有点礼数么?玄武门一战长孙大人保护殿下居功甚伟,如今逼退突厥联军,又是长孙大人运筹谋划,你们这些小家伙,还不向我们未来的国舅大人敬酒么?”
  一众小将原本是有人起哄才一齐跟着过来敬酒,如今听红拂大姐一番教训,当下轰然称是,俱都转了头抢过长孙无忌手中的酒壶,一个个忙着与他共饮。红拂趁机扶起子衣,见他果然醉得深了,连话都讲不清楚,疼惜地道:“若是君然小姐看到你这般模样,还不要心疼死么?”忙唤了两个女兵过来,将子衣扶回营帐去。
  婉清望着李世民,嫣然道:“殿下未来乃是一国之君,婉清只是一小女子,岂敢妄为?平淡从容当更合婉清之意。”
  “婉清小姐,”李世民盯住她,缓缓道,“世民不才,敢问小姐可愿属意世民一二否?”
  婉清正低了头吹茶,闻言微微一停,幽远地道:“殿下厚意,小女子承受不起,婉清已然心定。”
  “如此——”李世民起身踱了两步,念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婉清纤指微抖,转瞬一笑,轻轻放了茶盏,不动声色地道:“殿下如何念起木兰辞来?”
  李世民也意味深长地笑道:“婉清小姐日后便可知晓。还望小姐推迟决定——世民必会善待小姐。”
  婉清眼瞧着李世民告辞离去,蹙起了一双弯月新眉。
  两个女兵才将子衣扶进营帐,便有一面容黝黑的小厮端了水跟进来,哑声道:“有劳两位姐姐了,小的会好好照顾潇大人,两位姐姐请便就是。”
  两个女兵忙点头称谢离去。那小厮将子衣扶坐于塌上,又取了茶水慢慢喂给她喝。子衣只觉浑身有气无力,眼皮已是十分地沉重,头脑昏昏很是倦乏,迷糊中仿佛有人在耳边温柔地说唤着呆子,口唇触碰到凉凉的茶水,似是十分地惬意,便多饮了几口,渐渐清醒了些。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子衣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伊人正拢了自己喂茶,挣扎着道:“君…然,快…离开……”
  君然知子衣向来不善饮酒,生怕子衣今日被众人灌得狠了,早和方华暗里在此候了多时,如今见子衣此番模样回来,立时心疼得紧,却又听子衣这般说话,不由心下一紧,有什么不妥么?“呆子,可是有事么?”
  子衣勉力试着张了张眼睛,终是沉入昏睡中。君然欲再唤子衣,却听到“唧唧唧”的蟋蟀声,接连快速传来三次,那是帐外暗中放哨的方华与自己约好的暗号:有人走近了。
  君然迅速扶子衣躺下,自己一弯身,躲进了子衣床下。
  营帐处门帘轻动, 似是进来两人, 君然在床下听得脚步声渐近,不由有些紧张。
  那莺声燕语传来,君然稍稍心安,原来是婉清小姐,只是,这么晚了,她还来找子衣——君然暗叹一声,呆子,又是你的桃花债么?
  婉清唤了两声,不见子衣回应,轻抚了抚子衣晕红的面容,皱了眉道:“怎的饮了这么多酒?莲儿,你去端些醒酒汤来。”
  莲儿应声出帐而去,婉清瞧子衣身上未盖薄被, 便轻轻铺开为她覆在身上,方端坐在塌上凝望着那人。这人的面容仍是那般俊秀柔和,只比洛阳初见时少了一丝忧郁——终究,那姑娘为她解开了这心结,她想必也同样欢喜着眼前这人罢?只解开她心结的人,若是自己该有多好!
  婉清轻轻叹息一声,这些年来,自己只看中了这一人,也只有这一人的那份纯净与温厚才配得起自己的红颜托付,只可惜,自己来迟了一步,这人已有了心上人。纵使自己的归隐,也抹不去对她的一丝丝牵挂,李世民近乎直白的表露让自己心惊肉跳,他果然知晓了这人的身份,他打算如何对她呢?自己赶过来本欲提醒于她,哪知她却睡得象个孩子一样。婉清莞尔一笑,纤手抚平了那人紧皱的眉头,她果然是很可爱呢。
  “喂!你做什么!” 门帘响动,有人不高兴地劈头嚷道。
  婉清面上一红,收回了自己流连于那人面容上的手,起身讶然道:“蜜姬公主?”
  蜜姬快步上前,瞧了婉清一眼,便去推塌上的子衣:“子衣!子衣!你醒醒啊,我是蜜姬!”蜜姬摇了几下,仍不见子衣醒转,咬牙道,“尚婉清,你把子衣怎么了?”
  婉清一笑,不置可否地戏谑道:“我能把子衣怎么样?”
  蜜姬涨红了脸,不服气地道:“那你干吗占子衣便宜?”
  君然在床下忽听蜜姬之言,当下咬紧了贝齿,一丝苦涩的感觉涌入心田,只攥紧了衣角。
  婉清亦是一怔,想起自己刚刚失神地轻抚子衣面容的情形,登时红晕又深了一层,却轻咳一声,反问道:“我有么?”继而上下打量了蜜姬一番,见蜜姬一身花满楼杂役装扮,恍然大悟似地笑道,“婉清还当是蜜姬公主来我花满楼作客——不曾想,原是来偷偷探望子衣的!”
  “你管得着吗?”蜜姬摸了摸子衣额头,见并未发烧,知是饮酒上头引起的面颊带红,这才安下心来,遂与婉清斗起了嘴,嘟哝道,“自己明明在人家脸上摸来摸去,还不承认占便宜!”
  婉清失笑道:“那你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蜜姬公主又在这里做什么呢?”
  “本公主高兴,你管不着!”
  婉清饶有兴趣地望着蜜姬,摇了摇头道:“这里不是花满楼,婉清自然管不到。只是,这里似乎也不是蜜姬公主该来的地方罢?”
  “我来庆贺大唐国击退外敌,不行么?”
  “来庆贺?”婉清月眉一扬,“就公主这身杂役装扮?只怕,公主也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罢?”
  “哼,我喜欢!”
  两人正斗嘴间,营帐门帘飘动,一个人影突然闪进帐内,二人立时吃了一惊。
  “谁?”蜜姬拔出匕首警觉地喝道。
  “是你们?”那人影也吃了一惊,却又急急问道,“子衣呢?”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察看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子衣。
  “秀芳公主?”婉清和蜜姬这才看清,那人影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秀芳,当下十分意外,禁不住齐声惊道,连带着床下的君然也吃了一惊。
  男装的秀芳仍是这般英姿飒爽,只收拾得干净利落的面容上,掩饰不住她那满是焦虑、疲惫与内疚的神色。“子衣…子衣……”秀芳轻唤两声,眼见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面前,那颗苦涩的心终于得到一点慰籍,一行热泪悄悄滑落脸庞,子衣,你能原谅秀芳么?秀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子衣!
  “喂!你也要占子衣便宜么?”蜜姬见秀芳低下头去,越凑越近,几乎要碰到子衣的唇,终忍不住扯住她嚷道。
  婉清见秀芳不着痕迹地用衣袖拭了面颊,心下暗叹一声,轻轻道:“秀芳公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秀芳沉静地望了望营帐门帘处,低声道:“子衣口中的酒里,有蒙汗药味。”
  屋内几人同时一惊,君然在床下早揪紧了心,难怪呆子要自己离开,原来,果然是有不妥之处。
  婉清惊疑地道:“难道……”
  蜜姬皱了眉:“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立刻架了子衣走!”
  秀芳点头道:“只能如此!”
  三人立时动手掀去子衣身上薄被,欲将子衣扶起,丝毫未注意到床上垂下的布幔已被挑起一角——正在这时,营帐外有人高声喊道:“潇老弟!太子殿下!”
  营帐内几人立时花容失色,君然无奈地放下了布幔,婉清、蜜姬和秀芳齐声惊道:“糟了!”
  蜜姬慌道:“不好了,不能让李世民看见我们!还是赶紧先出去躲躲!”转身就往营帐外跑去,却被婉清一把扯住:“我的好公主,出去不就撞上了么?”
  秀芳沉声道:“快躲床下去!快!”
  君然一怔,秀芳和婉请已扯着蜜姬一起钻进了子衣床下。
  众美出逃(未完)
  四位美人齐齐怔了怔,惊诧地面面相觑,只听得营帐外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三人互相对望一眼,便再也顾不得,一起钻进床下。
  “太子殿下,潇老弟!”程咬金与房玄龄互相搀扶着趔趔趄趄跌进帐内。
  “咦,人呢?”房玄龄从地上爬起,摇摇晃晃起了身, 醉眼朦胧地道。
  “老房,你还真是不中用,他俩这不是在床上躺着嘛!”程咬金也爬起来笑话道。
  “你个老程,你才不中用,这床上明明只躺了子衣一个人!子衣,子衣!”房玄龄走到子衣床前,跌坐在塌侧的椅子内,只伸了手摇着子衣的臂膀。
  “潇老弟睡的可真熟,看样子今晚上他醉得狠了。殿下呢?殿下出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他在老弟这里呢。老弟,喂,老弟,醒醒!哎哟!”程咬金摸着床沿便往下坐,不料一屁股坐空,直跌坐到地上,疼得叫了一声。
  “哈哈哈!你个老程!”
  众美在床下闻得酒气冲天,禁不住都皱起了眉,蜜姬小声咕哝道:“两个醉鬼!”
  “谁说我是醉鬼?”程咬金扶着床沿站起来,瞪着房玄岭道,“老房,我可没醉!你这是在做什么?”
  众美唬了一跳,一齐瞧向蜜姬,蜜姬吐了吐舌头。
  房玄龄一面捋了衣袖,一面将子衣的手腕放端正,道:“我给子衣把把脉,瞧瞧他有没有伤了酒。”
  众人一惊,俱都紧张起来。程咬金哈哈大笑:“我说老房,你装什么蒜?你个文人,还懂歧黄之术?”
  房玄龄醉意朦胧地搭上子衣的寸关尺,傲然道:“文人怎么了?古往今来所有的鸿儒巨博,哪个不读《素问》、《灵枢》、《金匮要略》?”
  “呸!俺才不信,你们文官净会吹牛——” 程咬金正在嘲讽,却见房玄龄突地缩了手,一脸骇然之色,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赶忙问道,“老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老弟他真病了?”
  床下众美暗中齐齐叫糟,子衣的身份果然被房玄龄识破了。
  房玄龄胸口怦怦直跳,酒也醒了大半,愣怔了片刻,兀自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一定是我弄错了!”
  “什么不可能?什么弄错了?你快点说呀,老弟他怎么了?”程咬金急道。
  房玄龄慢慢坐回椅内,再次凝重地伸手搭向子衣的脉搏,不消一刻便颤抖着离开子衣的手腕处,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的人儿,喃喃道:“她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潇子衣,这个令所有男人都黯然失色的绝世公子,他的风华甚至掩过了李世民的龙凤神采,而这样的人,竟是一个女子!只是,他为什么被下了药,又是何人所下?莫非还有别人知道她的身份么?
  程咬金见房玄龄脸上面色数变,急道:“你倒是说呀,到底怎么了?”
  房玄龄将子衣的手臂重又放好,缓缓道:“她很好。”
  “那俺就放心了,你又耍了我一次,害得俺白担心半天!”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才踱了两步,却见程咬金坐在床沿上瞧着子衣发愣,遂道:“咬金,你做什么呢?”
  “老房,你过来!”程咬金招了招手,啧着嘴道,“你瞧,潇老弟醉酒后,脸上那两朵红晕真好看,看着比那花满楼的姑娘不知要让人动心多少倍!”
  床下四美吃了一惊,苦涩地对望一眼,个个从彼此眼中瞧见了无奈。房玄龄黑了脸,喝道:“程胖子,你喝多了!这等话也说得出来!”
  程咬金笑嘻嘻起身道:“俺只不过夸夸罢了。”四下瞧了瞧,见帐内一片寂静无声,遂又压低声音道,“今天趁着这帐内只有我两人,俺跟你说句实话,平日里,俺就瞧着老弟比那天下的女子都好看不知多少倍呢。幸而他不是女子,否则,不说俺这个色鬼,就是太子殿下,只怕会第一个不放过他呢。”
  房玄龄一惊,心里顿时明白七八分,却内里也愈发地乱成一团,只推着程咬金往外走:“快回前边喝酒去,莫要胡说了!”
  程咬金嘟囔道:“怕什么,这里又没人,不会有人听到的——老弟,你好生睡着,俺去喝酒了!”
  “房大人,程将军?”莲儿端着醒酒汤进得帐内,见他两人正向外走,讶然道,“二位大人可见过我家小姐?”
  两人摇了摇头,程咬金笑道,“大家都在等着尚小姐的芳影呢。若是见了她,俺立刻请她去前面大帐内为众将士歌舞一曲。”
  房玄龄道:“莲儿姑娘还是去别处找找罢。”
  “什么?小姐不在这里?”莲儿赶忙放了汤碗,也随两人一起出了帐。
  听着外面已是了无声音了,床下四位美人都松了口气,遂准备钻出床下,却听得帐外又传来三声快速的“唧唧”声,君然低声道:“小心,又来人了!”
  稍顷,门帘处有极轻的脚步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