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2-08-03 17:30      字数: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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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哈哈,人称俊雅无双的长孙郦,我的任务就是经营好这些妓院,并将这些情报搜集整理,送交天策府!我长孙郦虽不是什么清流名士,却也知洁身自好,如今,我沾着的,却是全天下最黑暗、最无耻的行业!的c2
  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照着她的意思,违背着我自己的意愿,可到头来她照样抛弃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既然她不愿再与我共度一生,为什么她不直接告诉我,却要这样折磨我?女人,女人,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冰冷地伤害我?她说,她不记得我们认识,不记得和我说过什么!这就是我苦苦追求的爱情吗?所有曾经的一切,在她眼里又算什么?这女人为何如此狠心,已经抛弃了将来,连过去都要否定么?就因为我做不了庙堂高官,不能让她享受风光荣华么?我长孙郦再不济,也知羞耻二字,她既然忘了情,我便从此不见即可,难道她以为我会阻碍她的前程么?想不到倾心一场,她竟然是如此看我!”
  子衣闻言,心中叹息不已,与长孙兄弟相交有些时日,他二人品行高雅,不喜官场污浊,为人诚信守诺,讲义气,好经商事,与自己甚是投缘。长孙瑜虽洒脱不羁,却从未真正沾染鬼混,风流而不下流;长孙郦则是书生意气,品性温和,为人诚善,一心想闲云野鹤,让他这样的人经手妓院,除非是天大的情分!如今这屈小姐果然狠心抛弃他,当真配不上他的情深意长!这世间,最难说得清楚最难懂的,便是一个“情”字,自己与君然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君然,你心中又是如何看待子衣的呢?我对你的情意,不仅是惊世骇俗,更是遭人唾骂的,你是否也会如屈小姐那般,经不起风浪和打击,狠心肠抛弃子衣?
  49  意外的相逢
  子衣将长孙郦从屋里硬拖了出来,在街上闲逛。前两日长孙郦悲愤交加之下,竟然吐了一口鲜血,直气昏了过去,唬得子衣忙让王猛把张行泽请了来。张大夫离开洛阳前,曾经交代过在长安的落脚点,如今他二人秘密来到长安,自然不便于找别人来看病,还是去找张行泽。张大夫把了脉,言说并无大碍,开了方子,只说要心宽些才好,又叮嘱子衣在长安万万小心。
  今日艳阳晴好,子衣将长孙郦拉出来逛街,也是要他散散心,若一直闷在屋里伤心,只怕心结永远也解不了。为了不惹人注意,王猛和长孙郦的侍卫也化了妆跟在两人几米远处。
  二人刚出了这翠轩阁后院门,便见前面有一女子,穿着一身素衣婷婷走过,子衣直追上去,口里叫道:“君然!”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袖子,那女子回过头来,乍见一满脸胡须的大汉,吓得惊叫一声,躲到一边去。子衣一见认错了人,忙一叠声道:“对不起!”
  那女子瞪了她一眼,头一扭走了,留下子衣站在那里发楞,忽然有一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子衣,将子衣惊了一跳。却听那人道:“不许回头,不许动!人家知道是你,你就是化成灰人家也认得你!人家好想你呢,让我抱一会儿。”
  子衣立时又惊又喜,道:“蜜姬,是你么?”长孙郦赶过来,瞥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到前面等潇兄。”
  子衣转过身来,欢喜地道:“蜜姬,你还没回国么?”
  蜜姬嘟了嘴,道:“子衣不想见人家吗?这么想让人家回国。”
  子衣忙道:“怎么会?只是没想到还能见你,子衣欢喜还来不及呢。”
  蜜姬横了她一眼,道:“子衣好坏,躲到这青楼里做什么?难不成,子衣是来做嫖客的么?”
  子衣四下看了看,悄声道:“不要乱说。千万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泄露出去我的小命就真不保了。”
  蜜姬挽了她的胳膊,甜甜一笑道:“人家知道了,不过,子衣有空要陪人家。”
  原来,蜜姬和他父亲准备启程时,碰到本国的使节来到中土,便相约一起回国,再过几天,蜜姬就真的要走了。今日碰巧路过这里,转过巷子,见一大汉从面前跑过,当即认出是子衣。蜜姬身份惹眼,子衣若和她一起,只怕迟早会被人认出来,于是两人当下约了时间,日后再见。
  子衣和长孙郦沿着长安朱雀大街漫步,人流熙熙攘攘,繁华似锦,子衣见长孙郦心神有所分散,暗自高兴,忽见前面很多人围在一起,从人堆里隐约还传出女子的声音。
  两人绕过人群时,子衣不经意瞥了一眼,从人缝里看到一名女子,竟然觉得有些熟悉,赶忙停下脚步,拨开人群进去,立时吃了一惊,那不是罗红玉么?
  罗大姐与两月前判若两人,身形枯瘦如柴,而且衣衫褴褛,两眼无神,两个大汉拖着她,她一面惊恐挣扎,一面拼命叫道:“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
  子衣再顾不得,直冲过去撞向那两个大汉,那两人猝不及防下松开了手,罗红玉立刻向人群外冲去。只听一个老女人尖声叫道:“抓住她!看她往哪里去!”果然立刻又冲出几人,将罗红玉围住。
  子衣跑过去,挡在红玉面前,怒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干什么!”
  罗红玉闻声怔了一怔,眼睛里似乎有了些神采,恢复了理智,抬眼看了看,一把扑到子衣后背上,抽泣道:“子衣,子衣!”
  子衣心下更觉难过,怒火直往上窜。长孙郦此时才反应过来,带着两个侍卫拨开人群挤进来,站在子衣身旁,小心地瞧了瞧四周。
  那老女人冷笑一声,道:“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呢!哼,老娘我花了银子买来的人,你想带走么?少在这里碍事了!要是来玩姑娘们,趁早去别的地儿!也不看看你自个儿的身价,这可是飘香楼!”
  长孙郦一怔,望了望老女人身后的大门,果见几个朱漆大字,正是“飘香楼”,遂悄声对子衣道:“不好;这里是齐王治下的青楼,是长安城里五家最大的青楼之一,那女人是这里的老鸨,我们惹不起。你这位朋友,怕是被人骗了,卖进这里做姑娘接客。”
  子衣脑中“嗡”地一声,更是怒从心起。罗红玉不顾身怀六甲,一路从襄阳跑到长安,为了谁?如今却落到如此田地,她表哥是做什么吃的!刚刚自己见到一人,唇红齿白,生得白白净净,怀里揣了一包银子,面上似是惊惭不安,急匆匆地走过去,当时为了分散长孙郦心神,子衣还故意开玩笑道:“瞧,我打赌这人是个小白脸,专靠女人养活吃软饭的!”如今想来,只怕那人就是她的混帐表哥!
  子衣咬了牙,对那老女人道:“这女子有家有口,如何卖得?莫不是你们拐带的?或是从人贩子那里买的么?”
  老鸨鄙夷地看了看子衣和长孙郦两人,一身粗布青衣,一看就是穷苦人家,便冷哼一声,道:“这身打扮还装什么气度,长安城里的公子王孙多了,老娘什么人没见过?少管闲事!”再懒得答理,只转而吩咐道:“把这贱人捆起来,扔进柴房里,饿她三天,看她还敢不敢跑!”
  子衣高声喝道:“谁敢!这位小姐乃是富商之女,有名有姓,家中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卖到这里来?”
  老鸨闻声,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朝子衣抖了抖,道:“看清了!是她男人将她卖了,这是她的卖身契,上面还有这贱人的亲手画押!”
  子衣和长孙郦一愣,望了望红玉,红玉已是哭的浑身颤抖,只勉强发出声道:“他骗我,趁我睡着的时候,拿我的手指沾了墨在上面摁的手印……”
  子衣攥紧了拳头,这个畜生!长孙郦也怒道:“竟有这等混帐东西!”
  老鸨叫道:“想找人算帐到一边去,不要耽误老娘生意!老娘我有卖身契,只认银子,纵是你告到当今皇帝那里,也不能怎么着!”
  这时,人群里挤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气度不凡的老者,见到眼前情形皱了皱眉。老鸨洒了一眼,京城里这样的人物见得多了,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子衣望了望罗红玉,自己这个可亲的大姐落到如此田地,她绝不能饶了那个人!王猛和长孙郦的侍卫紧张地护在两边,手里已是攥紧了刀鞘,子衣略一考虑,暗里拽了拽长孙郦的衣角,故意“咳”了一声,尔后很没底气地道:“这位小姐,我替她赎身!”
  老鸨上下打量了子衣和长孙郦四人一遍,直笑弯了腰:“就你?笑死老娘了!你身上有十文钱,还是百文钱?还是有几两银子?”
  长孙郦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来,弱弱地道:“我们,我们其实还是很有钱的!”
  周围人群爆出一阵轰然大笑,谁都能从长孙郦的声音和语气里,听出害怕和心虚,莫不以为这两人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不知道哪个山沟里钻出的土老冒。那老者见众人如此,便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老鸨已是笑得浑身肉颤,直笑得恨不能扑到地上打滚:“你们,你们也算有钱人?我的娘啊,当这里是你们老家么?”
  子衣慢吞吞道:“在我们老家山寨里,我兄弟俩是一等一的大富豪。”
  众人闻言,再次指着四人身上的粗布青衣纵声狂笑,那老鸨已撑不住,直捶胸顿足地笑个不停。长孙郦怯怯地道:“你说个数,几两银子我们兄弟俩还是出得起的。”
  老鸨正笑得喘不过气来,听罢又笑得直摆手,唤道:“我的娘哎,今日可是要了我的老命来!真真笑煞人了!”
  过了一会儿,子衣见她能缓过气儿来,便又故意拿出一副死硬逞能的样子来,挺了腰道:“不就是几两银子么!我兄弟俩今日必要为这姑娘赎身!”
  老鸨勉强忍住笑,扬了扬手中的契约,道:“她男人卖了一百两银子给我,”尔后故意停了停,见子衣和长孙郦果然吓得变了脸色,便得意地继续道,“老娘也不多要你们的,不过这姑娘一买进来接了客,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所以,老娘我也不能亏了本,你们要是出得起五百两银子,这女人连带这契约就是你们的!”
  长孙郦惊惧地道:“是不是太贵了些?”
  围观的人群里再次响起嘲笑声,有人道:“快滚回家去吧,京城不是你这等土冒来的!”又有人道:“我看,就是出到二百两,只怕这两人也嫌贵的!”
  老鸨嘿嘿一笑,故意拖高了腔调,道:“也罢,看在你两人是一等一的富豪份上,我就卖个面子,三百两银子,如何?”
  子衣挺了挺刚才缩下去的腰,道:“不是我们出不起,是怕你耍赖,拿出银子来你必定不认帐的!”这话谁听见都知道这人已经胆怯了,拿不出银子来故意找借口下台阶。
  老鸨岂肯放过这等羞辱他两人的机会?当场拿笔墨写了契约,言称自愿以三百两银子将罗红玉卖给子衣,并摁了手印,尔后带着必胜的调笑,讥讽地望着他两人。在众人的一片嘲笑声中,王猛慢吞吞地将三张钱庄里的银据拿出来,老鸨立时变了脸色,人群也顿时噤声。
  王猛突地快速出手,抢过老鸨手里的卖身契,将银据塞到她手里。老鸨一张脸早变了形,手一挥,一群如狼似虎的院丁拥过来,那老者突然喝道:“亏这飘香楼还是京城里数得着的繁华之地,怎的说话不算!如此小气,日后岂不让人笑话!”
  老鸨铁青了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连声道:“好,好,走着瞧,算你们狠!走夜路小心些,别让狼咬了!”言罢狠狠盯了子衣四人一眼,转身回了院门。围观的人群见已没有热闹好看,便很快散去。
  子衣等人松了口气,扶着罗红玉,正要感谢老者,却发现已不见了人影。大家也不敢耽搁,这么一闹,要是暴露了身份就麻烦了,赶紧扶着罗红玉离开这飘香楼门口。
  刚走两步,忽见一队人骑马过来,为首的正是齐王李元吉,吓得子衣和长孙郦忙低了头。李元吉却是目光锐利,扫了一眼他们几个,狐疑地望了一会儿,才进了飘香楼。
  子衣等人走了一段路,果见后面有人盯梢,想来必是那老鸨气不过,定要收拾了他们几个才出气,暗道不妙,也不敢直接回翠轩阁,绕了几个圈子,试图甩掉那几个人。
  正当几人商议的时候,子衣只觉脖子突然一凉,一柄锋利的宝剑横在她咽喉上。一把沉静却冰冷的声音道:“副使大人不好好呆在洛阳,跑到长安做什么?潇大人不知道擅离职守,是有可能杀头的么?”
  子衣一惊,暗自懊恼,该死,自己这身装扮怎么谁都瞒不过?这可如何是好?只得讪讪地笑道:“秀芳公主,你听我说……”
  秀芳冷冷打断她道:“我没兴趣!”转而瞥了一眼长孙郦等人,长孙郦一看这架势,心道,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