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白寒      更新:2022-08-03 17:07      字数:5188
  魏元朗笑,并不觉得窘,大手探入桌下,悄悄握住一只暖热的小手。
  向晚虹一颤,尴尬地望向他,羽睫眨呀眨的,仿佛在问他这样好吗?
  好,当然好,他不介意什么大男人的面子,只想跟全世界分享他现在的幸福。
  纪礼哲旁观两人眼神交流,约莫也猜到了这对恋人正沉醉在浓浓的甜蜜里,他笑了,礼貌地别过眼,不再窥探。
  几分钟后,一群好朋友陆陆续续来了,团团围坐一桌,好不热闹。
  “晚虹,我来给你介绍。”魏元朗一一点名。“礼哲跟亚菲你已经认识了。哪,这是于品甜,当初就是她把我从美国挖回‘翔鹰’工作的,旁边是她老公,赵希唯,他们最近生了对龙凤胎,很可爱!这是墨未浓,我大学学弟,还有他的未婚妻,庄晓梦,这两个当初谈恋爱时可好玩了,闹到全公司都晓得他们的绯闻。这是沉静,这女人超酷的,她男朋友孟霆禹被她吃得死死的。霆禹以前在谭昱手下工作过,谭昱我跟你提过了,是我高中时的竞争对手,剑道也是一等一的强,现在跟他老婆荆晓晨住在美国。还有这位是……”
  足足花了好几分钟,魏元朗才简介完这群特地前来聚餐的好朋友,而这还只是他交友圈的一小部分呢!
  向晚虹仔细聆听,对每个人都送上最甜美的微笑,每个人也都回给她最真诚的招呼。
  服务生送上菜后,众人一面开怀大吃,一面热烈地探问两人相识相恋的过程。
  “说真的,晚虹,我们谁都没想到元朗会再为女人动心耶!”于品甜笑道。“他这人女性朋友虽然多,却谁也没能跟他传绯闻,我们都说他像传道士一样,清心寡欲。”
  “对啊,我还以为学长会一辈子守身如玉呢!”墨未浓调侃地插嘴。
  守身如玉?向晚虹眨眨眼,朝魏元朗送去嘲讽一瞥,后者不著痕迹地抿唇,似笑非笑。
  “我们都很好奇,你是怎么驯服他的?”沉静笑问,若有深意。
  “对啊、对啊!请务必跟我们分享秘诀。”其他人乐呵呵地催促。
  哪有什么秘诀啊?能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因为“烈男怕缠女”吗?很丢脸耶!
  向晚虹羞赧地敛眸,颊叶红霜染透,她端庄地坐著,听著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谐谑,很少开口。
  魏元朗察觉到她的异样,悄悄俯近她耳畔。“你在演戏吗?”
  “什么?”她怔住。
  “在我朋友面前,你不必假装淑女。”他嗓音含笑。
  她一震,蓦地扬眸,狠狠地白他一眼。
  什么嘛!他根本不明白她的苦,在座的个个都是他的好朋友,每个年纪经历都与他相似,他们跟他是同一个世界的,只有她,格格不入地像个不速之客。
  她很怕他的好友们认为她配不上他,他不懂吗?
  “你别担心。”他看透了她惶惶不安的思绪,淡淡牵唇。“我保证他们都会很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她不以为然地反问。
  “因为他们知道我爱你。”他温煦地望她,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她。“他们一定会发现你的好。”
  因为他爱她,所以他的朋友一定会喜欢她、接受她。
  她震颤地望他,从他无尽包容的眼潭里,读见这样的心语。
  她微笑了,高悬在胸口的芳心终于平静地安落,她明白,只要有他在,她可以尽情做自己。
  她不再害羞了,也不再担忧自己的表现会不得体,放松紧绷的神经,和他的朋友们自在地谈笑。
  如果他喜欢她,他的朋友就一定会喜欢她,她愿意如此相信,因为她相信他。
  她又恢复成原来那个活泼开朗的小精灵,偶尔会逗逗他,教他不由自主地发笑,然后他会偷偷用力捏她的手,惩罚她的淘气。
  很痛耶!她哀怨地瞥他,指尖掐他掌心,当是回敬。
  他威胁地眯起眼。
  她不甘示弱地抬高下颔。
  两人无言地争斗著,空气中火花四射,电流滋滋作响。
  众人感觉到了,暂停交谈,旁观这对恋人打情骂俏,大伙儿都偷偷笑了,已婚的不禁想起当初交往的时候,未婚的忆起美丽朦胧的暧昧期。
  恋爱,果然是最甜蜜最美妙的啊!
  他们都很高兴,一直独自快乐著的魏元朗,终于找到能够共同享受人生的理想另一半了,未来他的快乐成双,幸福也会加倍。
  祝愿这对有情人,携手到永远——
  【与你携手未来】
  “我想去吴哥窟!”
  某日,戒不了旅游瘾的向晚虹再度发作,缠著魏元朗大声嚷嚷,她眨著晶灿的双眼,很无辜,却也很鬼灵精地瞧著他。
  他知道,她是在邀自己一起同行。
  他故作严肃地咳两声。“你别忘了,本人可是堂堂总经理,哪能说走就走?那公司怎么办?”
  她不说话,继续睁著亮亮的大眼睛,瞧著他。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但你一定会后悔。
  哦?为什么?
  因为你会失去一个丰富人生体验的好机会!
  是吗?
  两人经过一番眼神角力,他忽地朗声笑了,投降认输。
  去就去吧!反正只是短短几天的旅行,也不是太难乔,只要将一些重要公事先行处理好就OK了。
  于是一个礼拜后,两人坐上飞机,飞往那个十年前才刚结束内战的国度。刚下榻吴哥城里的饭店,向晚虹便迫不及待拉著魏元朗去拜访那些经过千年的风化,虽然已残缺不全,但仍显现出当时风华的美丽古迹。
  他发现,她真的是个爱作梦的女孩,她会傻傻地坐在护城河畔的石阶上,对著城门发呆,在脑海里描绘著久远以前的情景。
  她还会自己编故事,当国王的仪仗队浩浩荡荡地通过正门时,遥远的角落,有个年轻的女奴痴痴地看著,忆起自己曾和仍是王子的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救了意外溺水的自己,可还记得?
  她讲那些天马行空,浪漫到不可思议的故事时,他听了直笑,揶揄她满脑子都是罗曼蒂克的幻想。
  她会瞪他,用那双还半陷在梦里的眼睛,雾蒙蒙地瞪著他,瞪得他心弦一阵阵牵紧。
  但她虽然爱作梦,却也不是看不到现实。当他们坐船游洞里萨湖,见到那些生活贫困的水上人家,或者在观光景点,遇到那一个个为了求学与生活,不得不出来叫卖纪念品的孩子,她会为他们心酸,忍不住掏出钱来,购买一些她其实并不需要的东西。
  她还从台湾带来了大量的文具用品,透过饭店协助,捐给当地一所专门收容孤儿贫童的学校。
  “你怎么想到要带这些?”他很惊讶。
  “因为我想他们会需要,所以每次到比较落后的地方旅行,我都会尽量带一些过来。”
  他温柔地微笑。“你心思很细。”比他所想像的纤细。“奇怪,你平常总是迷迷糊糊的不是吗?连明信片都会寄错住址。”
  “都已经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要笑我到什么时候啊?”她不服气地掐住他脸颊。
  他笑了,轻轻扯下她调皮的小手,宠爱地握著。
  “走!我们去爬山看日落。”她兴致一来,又翻出新花样,拉著他去爬巴肯山,还坚持一定要骑大象上去。“这样才好玩嘛!”
  她想玩,他就陪她,可没想到,坐在象背上一路东倒西歪地摇晃上山,竟比用双脚攀爬还累人。
  “天哪,我一定是疯了!”一路上,他不停碎碎念,紧绷地抓著座椅扶手,尽力保持重心平稳。
  她却是吃吃地笑,完全放松身子,沿路颠簸,一下往他身上撞,一下又往前方倒。
  她不怕,他却是看得胆颤心惊。“你好好坐著,抓好扶手,小心跌下去了!”
  “不会啦,这绳子绑得那么紧,哪可能摔下去啊?”
  “谁说不可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斥责她,见她还是不听话,索性将她揽过来,圈锁在自己怀里。
  她没有抗拒,乖乖地偎靠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她知道,他不是霸道,只是担忧她受伤。
  以往旅行,她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这回是第一次接受别人的照顾,而她发现,被呵护著的感觉真的很好,胸口好甜好暖,像融化著巧克力。
  看过日落后,他们手牵著手,在夕阳的余晖里漫步下山,用过晚餐回到饭店,两人坐在阳台边,看星星,喝啤酒。
  他不甘心地承认腰腿有些酸疼,她笑著替他揉捏按摩,两人嬉闹著,不知不觉滚倒在床上,尽情缠绵。
  夜很静很深,天边的星子,害羞地眨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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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魏元朗醒来时,身畔的俏佳人已经不见了。他微微蹙眉,习惯性地摸索床头,找到手表戴上。
  表带锁扣,夹著一颗红色纸条折成的星星,他好奇地拿起来瞧。
  该不会又是那鬼灵精想的花样吧?他心念一动,打开纸条,看见一行字:
  魏元朗,你起床啦?腿还酸痛吗?精神好多了没?
  “托你的福,我好多了。”他不禁弯唇一笑,经过她这么一问候,他忽然觉得精神抖擞,一骨碌跳下床,来到浴室。
  果然,她在洗脸台上也留了一颗星星给他,这颗,是橙色的。
  刮胡子的时候要小心,要振作精神,不要迷糊到刮伤自己喔!
  “迷糊的人是你自己吧?”他好笑地反驳,刷牙洗脸后,仔细刮好胡子。
  走出浴室,他举起茶壶,正想为自己斟一杯水,玻璃杯里,一颗黄色星星闪进他眼底。
  肚子饿了吗?你等等,先陪我玩一个寻宝游戏,再赏你一顿丰富的早餐。记得,要照顺序来喔!
  寻宝游戏?魏元朗挑眉。他就知道,那鬼灵精花招可多著呢!他捏著纸条,想著她说要按照顺序是什么意思,不一会儿,他便领悟。
  红,橙、黄……她是依彩虹的颜色来折星星的吧?那么接下来,应该是绿色星星了。
  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绿、蓝、靛、紫,每颗星星里,都包容著她淘气的絮语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只是间小房间,怎么那么多藏东西的地方啊?
  会不会觉得很烦?这个怪怪女生,又想耍什么花招了?
  别气别气,再一会儿就找到了。
  终于,他依著紫色星星的指示,找到了她藏在枕头下的一个木盒,盒子形状,正是一朵雏菊,他想打开盒子,一时却找不到开口,试了几次,才发现下方叶缘有根可以移动的木棒,取出以后,盒盖便能移动,最后再掀开内盖。
  红布衬里,躺著一颗金色星星,闪亮亮的,好似她明媚的眼眸。
  当当当当!恭喜你,魏元朗,你找到向小晚的心啦!本人大方地把心送给你,你可要好好收著,不许弄丢喔!
  一张灿烂的笑容浮现在魏元朗脑海。
  他笑笑地看著,眼神柔情满溢,手指轻柔地抚过贴在盒内绒布衬里的红心。
  这女孩啊……该怎么说呢?她就是懂得如何令他心折!
  门铃声忽响,惊醒他迷蒙的思绪,他刚拉开门,整个人又震在原地。
  她推著餐车,穿著白色围裙,很娇俏、很可爱地站在那里。“先生,客房服务。”
  她笑道,也不管他尚未回神,迳自推著餐车走进房里,将碗盘刀叉熟练地一一摆好。
  他跟进来,目光仍胶著在她侍应生的俏丽打扮上,移不开。
  她举高左右手,分别执起咖啡壶跟茶壶。“先生,请问你要coffee、tea……orme?”妩媚地眨眨眼。
  他心弦一动,抢过她手上的咖啡壶跟茶壶,搁回餐桌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拥住她。
  “我要你。”他要她这朵爱折磨人的小雏菊,要把她摘下来,做成压花,收藏在心口。
  他抱著她滚落床榻,翻身压制她,居高临下俯视著。
  他的眼神很深、很亮、很复杂,看得向晚虹脸蛋嫣红,心跳不争气地加速。“你找到盒子了吗?”
  “嗯。”
  “那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他装傻。
  “喂,人家都把心送给你了,你总该有什么表示吧?”她不依地抗议。
  “你想我表示什么?”持续装傻。
  “魏元朗!”她又窘又恼。
  他依然望著她,又深又沈地望著她,她透不过气,只好假装不在乎地朝他大扮鬼脸。“不表示就算了,不理你了!”
  说著,她挣扎著要起身,他却紧压著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