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淋雨      更新:2022-08-03 16:59      字数:4755
  而无逸斋已有人开始忍笑。康熙郁声道:“具体。”
  “出。。。。。。”胤礻我吞吞吐吐道:“出自四书。”
  “你在敷衍朕吗?”他声音明显提高,说不出的怒气:“今日下课后将四书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离开。”
  数字上使得萨楚日勒一愣。康熙吩咐完后,向侧面行几步,来到公主这边。当然,凡事有利有弊,越是受重视压力便越大,不仅阿哥如此,公主亦是如此,康熙首先考得便是思婷。
  思婷虽然贪玩,功课却没落下,或许这就是康熙喜欢她的原因之一。接下来思姗,她向来蕙质兰心,在宫里人看来,深得康熙疼爱是理所应当的。
  即使公主能够学习又如何,女子就是女子,在封建社会,与男人的地位无法相比。阿哥们的功课要么抽考,要么全考,而公主们,康熙就只过问他最喜欢的两个女儿。
  萨楚日勒非常侥幸自己没被康熙点名检查功课,上午所学,她只记住了她觉得有道理的,至于其他,可谓是左耳进右耳出,若是康熙真考她,少不了闹笑话,兴许还要挨罚。
  到了酉时,众皇子随康熙去院中射靶,而公主们一天的课程结束。康熙和皇太后要在畅春园住上些时日,即吩咐思如思婷思姗和萨楚日勒也住下,以后的功课在畅春园进行。
  与思姗一起回去,太后便忍不住东问西问,萨楚日勒本想不说,最后被问的没办法,只好老实把今天的学习进度和心情全都招了,尤其说到学女戒时的郁闷,逗得太后乐个不停,直说“总算有东西能管住我的宝贝丫头了”。太后是蒙古人,本身性格就很豪放。
  ☆、帮助
  不觉间已到晚膳时候,萨楚日勒今天算得上是没怎么闲着,膳食都觉得比平日香,然而,嚼着嚼着想起一些事,越想越索然无味。
  “萨楚日勒,不舒服吗?”太后见着着急。
  萨楚日勒摇摇头道:“没有,郭罗妈妈,我想去无逸斋温习。”
  “你这孩子,学一天了,还温习?不准。”太后知她喜欢读书,又道:“如果你真想温习功课,就在卧房看看书。”
  “可是无逸斋才最像读书的地方,何况大家都下课了,应该不会有违宫规。”
  “你这是在宫规上挑你那克出的漏子。”太后无可奈何,但并未生气。
  萨楚日勒很会哄太后,她趁机撒娇道:“不是不是,是那克出孝顺,最听郭罗妈妈的话,郭罗妈妈最疼我,对我的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后被她哄得笑不拢嘴,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儿,便道:“成,成,说不过我的宝贝丫头,去吧,披件外套,带上几个奴才。”
  “郭罗妈妈真好,我再带些点心,免得饿了。”她快速在太后脸上亲一下,便吩咐宫婢去拿点心。
  在几个宫女太监的跟随下来到无逸斋,无逸斋里果然有光亮。走进去,不出所料的,胤礻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努力抄写,二月的天气,他的额头竟冒着丝丝汗迹。
  胤礻我觉得旁边有人,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萨楚日勒。他与萨楚日勒并不熟,正确的说是在所有阿哥里,萨楚日勒和他最陌生。他是温僖贵妃的儿子,身份尊贵,他们的额娘似乎有过节,温僖贵妃身为贵妃,比大多妃嫔地位高,和胤礻我见面的机会自然多,她经常告诉儿子,要少和萨楚日勒来往。胤礻我不知就里,只知道额娘一定是为他好,便一直遵从温僖贵妃的意思,以至于他时常羡慕被萨楚日勒捉弄的哥哥们。
  “你怎么擅闯无逸斋?”胤礻我站起来,严肃问道,然而他再严肃,也不过是个小孩儿,萨楚日勒自然不会当回事。
  萨楚日勒打开食盒,新出锅的糕点香味儿散发出来,她立刻听到肚子‘咕咕’叫声,胤礻我脸刷地红了。
  萨楚日勒没有笑话他,而是将饭菜端出来,放在旁边的书桌上,招呼道:“快赶热吃。”
  胤礻我是个实诚的孩子,听到萨楚日勒不仅没笑话他,居然给他带东西吃,心里非常感动,再想到自己的态度,很是羞愧,但额娘说的话他一定会谨记。
  “我不吃,我还要抄四书。”他坐下继续抄写。
  “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抄?”将一盘绿豆糕端至他面前。
  胤礻我咬着牙,似乎在考虑,萨楚日勒笑道:“你吃完我就教你怎么完成那克出布置的作业。”
  “真的?”胤礻我有些不相信。见对方重重点头,他还是不肯吃,到底是孩子,他道:“我额娘不让我和你亲近。”
  “你皇阿玛呢?他喜不喜欢我?会不会让我和你亲近?”萨楚日勒亲和地问。
  胤礻我如实回道:“皇阿玛很喜欢你,肯定会让我和你玩。”
  “你阿玛额娘意见不同,这就看你自己了,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玩伴?”萨楚日勒徐徐引导。
  究是单纯,胤礻我恍如梦醒,对啊,阿玛额娘意见相左,他便可以自己选择了,大声应下,胤礻我接过碗筷细嚼慢咽。萨楚日勒不禁感慨,如此大气鲁直的人,吃饭依然有规有矩,皇宫啊,真是不一样的地方。
  胤礻我还没吃完,就又进来两人,赫然是胤禩胤禟。萨楚日勒和胤禩的关系完全结缘于一碗姜汤,一碗给胤禩额娘卫氏的姜汤令他把她看作亲妹妹。和胤禟的关系更简单,他们年龄相仿,因为胤祺和阿哥所等因素时常见面,斗嘴吵架成了宫里人人皆知的笑谈,谁也没有忌讳,真正的童稚乐趣。
  “你怎么在这儿?”胤禟在此看见萨楚日勒很惊讶。
  萨楚日勒同样惊讶:“别告诉我,你来通宵学习。”她知道胤禟最不好学,转眼看看胤禩:“你们两个一起?”
  其实胤礻我在宫中是个朴质的阿哥,他的朴质感染了胤禩,故而胤禩愿意敞开心和他相交。因着胤礻我的关系胤禩真正和胤禟相处,他们还都是孩子,胤禟的花花绕在他眼里只觉得好笑,他们两个和萨楚日勒让胤禩真正感受到能疼爱弟弟妹妹的温暖。
  胤禟没听见萨楚日勒的话,他的眼球被胤礻我旁边的膳食所吸引。胤礻我笑道:“苏勒来给我送吃的,八哥九哥,你们是不是也来给我送吃的?”
  萨楚日勒诧异地睨向胤禩胤禟,原来他们的感情这般好,不过想来合理,宫中谁人不知温僖贵妃与宜妃交情匪浅,但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胤禩和他们是朋友。可是,他们来送膳食,食盒呢?她眼睛开始在两人身上打转。
  胤禩正要说话,胤禟及时制止,又刻意回避萨楚日勒的眼神,手往袖子里缩缩,对胤礻我道:“我们才没有。”
  胤礻我略有失望,不过萨楚日勒眼疾手快,她迅速将双手分别伸到胤禩胤禟右袖中,将他们的右手拽出,果然,他们手里各攥着一个馒头。
  胤禟有些着恼,毕竟他们的馒头和萨楚日勒的点心来比差太多,很丢面子。不过胤礻我立即眼神发光,抢过馒头道:“谢谢八哥九哥。”然后张口就吃。
  他和萨楚日勒都知道这定是胤禩胤禟怕他饿着,偷偷拿来给他填肚子的。萨楚日勒心有所动,她道:“我真是笨,点心吃多了对胃不好,还好有你们的馒头应急。”
  胤禟自然会乖乖顺台阶下,他道:“我们就是考虑他的胃。”不过他声音有些不自在。
  看着胤礻我吃馒头,胤禩胤禟便去自己座位,熟练地要帮他抄书。萨楚日勒急忙阻止:“你们不能帮他抄。”
  “为何?每次都是这样,皇阿玛顶多说几句,如果我不帮他,他更抄不完,何况这次我亦有责任。”
  “你有责任?”萨楚日勒奇怪,然后惊讶道:“该不会是你告诉他,若是回答不出问题,就将答案的范围扩大吧?”
  “你如何知?”胤礻我不解。
  萨楚日勒道:“从始至终,你就回答了四书五经,四书,两个答案,胤禟绝不会阻止你学习,由此可见,只能是他给你出谋划策应对那克出了。”
  “你真聪明。”胤礻我目光满是佩服:“你不是说能帮我完成作业吗?”
  胤禟不以为然道:“十弟你信她?”
  萨楚日勒笑:“我不可信么?”
  胤禟见她戏耍的笑容,立刻背脊泛凉,瞪了眼旁边不帮自己的胤禩,自觉道:“不是不是,你最可信,好吧,你说什么办法?”
  萨楚日勒又气又笑:“你口是心非的太明显啦。”
  “你们快点说正题。”胤礻我已经吃饱了,急不可耐。
  萨楚日勒道:“胤礻我,其实很简单,你只需先将中庸全部背下来,并理解其意即可,如此,抄不完也不是问题。”
  “啊?”兄弟三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的声音,大概都觉得不太可能。
  胤礻我丧气道:“如果我能背下,就不用被挨罚了。”
  萨楚日勒抿唇一笑:“你可知今天那克出考你的那段话,后面的内容?”
  胤礻我摇头看向胤禩,胤禩回道:“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胤禟觉得不妥,道:“这和写一百遍有何区别?还是要熬时间,且难背完。”
  “当然有区别,我想那克出是根据这些内容才命胤礻我抄写百遍,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熟记。可时间不等人,你若抄整个四书,必会浪费时间,到头来书抄不完,没时间背诵,即便写的有个印象,但范围过大总是模糊的,那克出若是考你,你仍旧难接出下文,岂非与那克出实际心思相悖?那克出是皇上,总不能让他承认自己的教课惩罚方法有所偏差吧。”
  胤礻我完全不理解道:“皇阿玛是让我写四书,包括《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写不完最多被骂,若是违背旨意,不抄书反去背《中庸》,说不定皇阿玛会重罚我。”
  萨楚日勒无奈分析:“那克出是因你没背好《中庸》才罚你抄写,四书你肯定抄不完,到最后可能《中庸》还是没背下来,既然这样,你不如着重把该背的背下再考虑抄写,记住主次分明。”
  “苏勒心思最得皇阿玛意,十弟不妨试试,如果不行,八哥给你担着。”胤禩拍拍胤礻我的肩膀。
  “怎能让八哥担着?如果不行,就说背《四书五经》和这个方法都是我出的馊主意。”小小年纪的胤禟已经懂得兄弟义气。
  萨楚日勒不干了:“你的‘四书五经’是馊主意,我的不是。”
  “好好,我的是馊主意。”胤禟举手投降,不认为胤礻我的事能够善了,因此没心情和她斗嘴。
  萨楚日勒舒心地点头,她可是很有信心。而后与胤禩胤禟相视一笑,对胤礻我道:“快背吧,我们陪着你。”
  “我能背下来吗?”胤礻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萨楚日勒笑笑:“不是说了吗?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况且我十表哥一点不笨,我们相信你肯定能做到。”
  看到胤禩胤禟同样的鼓励笑容,胤礻我心中觉得很温馨,以前九哥帮他抄书,后来加上八哥并给他偷偷留下膳食。现在有了萨楚日勒,她和八哥九哥会陪自己背书,为他出谋划策,他从前只知萨楚日勒没有礼数,爱疯爱闹,淘皮捣蛋,今日始觉,这些放在她身上,似乎成了优点。面对他的略愚,她没有嘲笑只有激励和安慰,这样似大姐姐般的小表妹,他忽然非常纠结额娘的叮嘱。
  ☆、玩耍
  乾东五所,五个孩子在玩骑竹马,尽管旁边的宫女为他们执扇解暑,依然个个浑身是汗,其中包括已经上书房学习的萨楚日勒。今天是她端敏额娘的生辰,又是她第一年上书房读书,所以康熙放她假。
  一个最小的男孩儿还不够两周,将竹竿骑在□,学着哥哥姐姐的玩法也似模似样,却苦了身旁的嬷嬷太监,万分小心,唯恐小祖宗摔着。
  “勒表姐,你骑得比十四弟还慢。”在他们前边四岁的十一阿哥胤禌笑嘻嘻往后看。
  胤祹摇摇头道:“十一弟你错了,勒表姐是想护着十四弟。”
  胤祥煞有其事地喊一声‘驾’,大力点头道:“勒表姐录着十四弟,像十二哥录着我和十一哥。”胤祥四岁,实则不足三周,些许字说不清楚。
  萨楚日勒乐了,未等她说话,胤祯像是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似的,大声说道:“勒小姐,睡好。”
  胤祯比胤祥小,他的吐字不清更严重,萨楚日勒常常被此逗笑,当然这次也不例外。所以胤禔说萨楚日勒是他们的开心果,而胤祥胤祯是萨楚日勒的展颜糖。
  “乖胤祯,是勒表姐最好。”她放下竹竿,拉起胤祯的小手进行纠正。
  胤祯仿佛明白话里的含义,眨一下眼睛,跟她学着说:“乖胤祯。”后面的话直接省略了,一脸期待地等萨楚日勒夸奖。
  若说和萨楚日勒亲近,胤禌是因为胤禟的关系,胤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