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标点      更新:2022-07-28 14:59      字数:4942
  他的脸像雨後的山茶花一样豔丽,一双棕色的眼睛透著的却是与他的美貌不相称的唳气。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在我未开口说出欢迎致辞之前便向我吆喝到:“愣甚麽?赶快给我搬行李!!”然後就张狂的走进了房子里,完全无视我的存在。
  我其实心里很不服气………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当这儿是他自己的家吗?但,现在我只是仆人根本没有怪责别人的权利,所以无论多麽讨厌他还是只好哑忍。
  我咬著牙关,帮他从行李架上把行李般下来。
  他的行李总共有三个皮箱,不过却是出乎意料的轻……。弄得我不禁猜疑起他的行李到底是些甚麽东西来。
  我把箱子搬入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房间後便马上奔往客厅。
  阿迈克斯正在喝著伯托先生帮他泡的红茶。
  他看了我一眼,毫不在意的问:“你的主人呢?”
  “我家主人出发到亚黎嘉参加宴会去了,主人吩咐下来要好好的接待阿迈克斯先生您呢!主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如果先生不介意等的话可以在这里少住几天,相信主人回来後看见您会很高兴的。”
  虽然我很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但我仍旧微笑著,恭敬的款待他。毕竟他也算是半个主子。
  “那麽,我就住到他回来吧!”
  他放下杯子,架起了二郎腿,一副很不可一世的悠闲模样。
  “是的,欢迎您的光临,阿迈克斯先生。”
  我微笑著站在一边,垂手而立,准备随时听候他的差遣。是的,无论甚麽事,我都会忍耐的,因为这不是我个人喜恶的问题,是关乎塞浦西斯大人的颜面问题。
  相处下来,我发现这个阿迈克斯先生真的是很挑剔,简直像是故意从鸡蛋里挑骨头似的……。
  杯子里的酒要保持一定的高度,不能高一点也不能矮一点;餐桌的摆放也有他自己据说很传统的一整套,听伯托先生说那是他们家族流传了好几个世代的皇室摆法。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的去做,也花了很多时间去达成他的目标和要求,但只换来他不冷不淡的一声“恩”。总之侍侯他真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真的很讨厌他!
  平时,城堡里都是不用怎麽打扫的(注:这里指的是大扫除。因为城堡太大了,而住客太少,所以很久才能打扫完一遍),据伯托先生的记忆,上一次打扫时间是半年前。是,也许是脏了一点,但这位阿迈克斯先生却坚决的要全个城堡清洁一遍。这下子,就够我愁的了……。
  他知道这个城堡有多大吗?!
  伯托先生说他有恐水症(天知道那是甚麽症状!!)无奈之下,我只好单挑这个不可完成的任务……。。打扫城堡。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苦最累的活了。
  别说我的本来是个少爷,就算是个做清洁出身的也受不了这苦差事。而且这位阿迈克斯先生又是个严格的“洁癖者”每一样东西都要擦得晶晶亮的才勉强算是符合他的要求。这样,我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不清洁完不许去睡!”
  脑海中一再的出现他那张狂妄又狡猾的脸,我的心中便有无尽的怒气。现在,我真的非常想念塞浦西斯大人,他真的是个好主子……。
  “快擦!”
  一下鞭子猛地抽到了我的背上,在我身後的上位者就是那位苛刻的阿迈克斯先生。
  主人从来没有打过我……。我的心充满了屈辱。但我仍是恭敬低应了一声,加快了擦墙的速度。疲倦像鬼魂一样纠缠著我………其实也难怪会这样,因为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全身上下酸痛不已,仿佛没一处地方是我自己的。
  为了主人……。。。我不断的告戒充满怒火的自己要坚忍。
  “不对,这边墙还没干净!”他咆哮著,鞭子在空中悲鸣著乱舞,然後狠狠的落在我身上。
  一时间,我的背脊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好象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了。我知道我的背上肯定挨了他不少鞭子,皮肉绽开,伤口上又不断的增加伤口,烈焰焚身的痛苦持续的折磨著我,我的脑袋也慢慢的昏沈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对不起………”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疼痛便不住的道歉,希望他停下他奋力的抽我的鞭子,哪怕是一分锺都好,让我喘口气吧……。。
  但他似乎被我的话惹得更兴奋了,鞭子如暴风雨一样狂猛的落在我身上。
  “叫啊!我让你叫……。!”他大声嚷著,大声笑著,仿佛看见我痛苦他才会高兴。
  “妈的!!”他那张本来就极为美丽的脸此刻却变得那样的狰狞可怕………
  “死婊子!”
  穿著硬硬的牛皮靴的脚重重的踢在我身上制造出更多的痛不欲生。我默默的忍受著他施与我的痛苦,我不知道我为甚麽忍受,也许是因为我知道在这一刻没有人能救我……。。。
  最後有一脚踢在我的额角,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利文醒来得时候,已经是夜晚了。
  他发觉自己竟被一种又湿又滑、带著鳞片的长形物体紧紧的缠绕著。
  不断的挤压著、紧缠著。压痛了他的伤口。那如万箭穿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叫痛。
  “呲呲~”、“呲呲~”
  细微的声音在耳伴响起。细小的、冰冷的东西舔著他的脸。腥臭的味道扩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难道是……。蛇吗?!
  他的心一冷,这个恐怖的念头便急速钻进他的脑内。
  可是,怎麽会有蛇?他根本不可能细想;这里是恐怖城啊!是甚麽事都会发生的的恐怖城啊!!他现在只想如何挣脱这大蛇的缠绕。
  利文拼命的挣扎,想挣开大蛇,但大蛇却越缠越紧,把他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想要将他身上多余的水分榨干似的。
  “啊………”
  利文痛苦的惨叫著,凄厉的声音在偌大的房间里回响。但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大蛇的钳制。
  头脑中的血液仿佛要从血管里爆裂出来似的,眼前一阵星云雾转,分不出方向、时间、地点……所有东西。思想逐渐模糊了,最後坠入了黑暗之中。
  大蛇有力的身体紧缠著他。
  他的身体变得柔软、无力……
  ……。
  “醒来了吗?”
  利文朦胧之中听见有人在他旁边这麽说。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身边坐著一个人。他长著一头美丽的黑发。闪著乌光、卷曲的长发轻落在自己脸上。黑发的主人……。
  “啊,阿…。。阿迈克斯先生?!”
  利文吓得跳了起来。这一用力,背後的伤口和身上被挤压成淤的地方便抽痛起来。他耐不住这锥心般的剧痛便又倒回了床上。
  现在,利文终於发现自己竟然是被抱在阿迈克斯的怀中。
  阿迈克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把他搂得更紧。那紧缠的感觉让心有余悸的利文想起了那条可怕的大蛇。
  身体被他钳制著,,动弹不得。
  利文叹了口气,无奈的看著那个把自己搂得好痛的男人。
  阿迈克斯生得很高,但比较瘦,可肌肉却强韧有力,力量大的几乎可以抱断他的骨头。
  “怎麽,不反抗了?”他邪笑著,腾出一只手抬起利文的下巴,然後他的唇便凑近了利文,轻触了一下他的唇。
  “你的身体很生硬呢,我的兄弟,朱利安。塞浦西斯没有教你吗?”
  利文此刻只能绝望的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不用言语,用身体、单凭他的直觉就知道眼前这个可恨的男人对自己作了甚麽可耻的勾当!(喂!利文,你真的知道吗?!我怀疑哦!!)
  没甚麽能形容利文此刻的心情。
  他不知道以後,自己该怎麽办?怎麽面对他深爱的主人塞浦西斯。
  痛苦、迷惘、悲伤、卑微、下贱。
  他觉得自己甚至不配留在塞浦西斯身边,当他的食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已经变得污秽卑贱了。
  泪,从他的腮边落下来,嘴角却浮著微笑,但眼中的空洞却让人触目惊心!
  “利文……。利文……。你没事吧?!‘
  发觉他的异样,阿迈克斯开始慌了。
  他抱著利文,想让他清醒过来,但无论怎样叫唤他都无法让利文有一点好转。
  惨了!他不由得暗叹一句,皱了一下眉。
  阿迈克斯把利文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後走出了房间。
  第一眼看见利文,他便喜欢上了。看著他对甚麽都能微笑的样子便叫他好不生气。他只会微笑吗?朱利安那家夥为甚麽将他调教成对别人只有一种表情?!
  他不甘心!
  他希望看见利文别的表情,哪怕是埋怨或痛苦,所以他才会诸多挑剔和要求,甚至狠心的鞭打利文,之後,那一天就是昨天,他忍不住自己的渴望拥抱了利文……。。他想为自己的感情赌一局。
  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利文没有因此而顺从他。
  最後,他输了。甚麽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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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文变得呆滞已经一个星期了,一直被阿迈克斯藏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阿迈克斯除了整天守在他身边陪他说话外,简直毫无办法。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城堡的门口。
  阿迈克斯像感觉到甚麽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他撞开房门,一直朝城堡大门飞奔而去。
  城堡大门打开了,一个全身穿著华贵的黑色的男人傲慢的踏入城堡。
  他像一头血腥的野兽锁定了猎物的目标,步伐沈稳又迅速的朝目标靠近。他身上那慑人的气息仿佛是利刃,冷冷的,能割破所有坚硬。他的威严以绝对的方式凌驾著这城堡,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城堡的主人!
  阿迈克斯又穿过了一条走廊,他的额上布满了冰冷的汗水。他神情紧张,因为他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他即将要面对一个可能会要他的命的人。
  一转弯,阿迈克斯便看见他了。
  哪个人仿佛等了很久似的,就立在他的面前。
  “梅多隆。阿迈克斯!”
  哪个人沈狠的念著他的名字,回音在空气中悲鸣著,仿佛预示著有甚麽不幸降临。
  阿迈克斯觉得自己好象是被推上了断头台,身体居然会因为对哪个人的恐惧而动弹不得!他真的从没如此害怕过……
  “利文呢?!”声音极为平静,但背後的冰冷彻骨却让阿迈克斯不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在…。。在、在我的房、房间里……。”
  黑衣人突然就走到阿迈克斯跟前,一伸手就扣住了他的咽喉,然後将他高高举起……。愤怒的眼睛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竟然这样对他……。。”
  阿迈克斯惊恐的看著他的眼睛,那是已经疯狂了的双眸,他感到了绝望。
  黑衣人愤怒的将他撞到墙上,一拳一拳结结实实的落在他身上,然後用力将他摔了出去,飞开几丈远,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下巨响。
  阿迈克斯在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死了。
  当巨大的痛苦在他骨骼与关节之间蔓延,他又听见那冰冷无情的声音说道:“以後,不准你接近利文一步!阿迈克斯,别再惹怒我了!”最後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逢里挤出来的。
  “表兄……。。”
  阿迈克斯喃喃的说著,垂下了头。
  黑衣人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下一秒便消失无踪了。
  穿梭於熟悉的回廊和厅堂之间,塞浦西斯的心急得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利文身边,但又痛的心如刀绞。
  深爱利文的细胞刺痛了他,也让他清楚的知道利文对他多麽重要,并非甚麽马克逊或其他甚麽东西可比拟的。
  在回家的半道上,他就感觉到了利文撕心裂肺半剧烈的痛苦,他听见利文内心中近乎崩溃的狂喊……。所有不安、恐惧、悲伤如潮水一样袭来,痛楚如火灼一般……。非言语可比。
  塞浦西斯用力的推开紫檀木作的门,发出“碰”一下巨响。他一个箭步冲入内间,奔到利文的床前。
  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著利文那张苍白、惹人痛惜的脸。
  他静静的躺著,双眉紧皱,豆大的冷汗沁出了额角,一脸的痛苦表情。他像苍白的月光一样……。美丽而透明……
  塞浦西斯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里。冰冷自利文的手心传过来。他不禁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