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1-02-17 15:18      字数:4995
  。”
  她偷偷瞄了一眼邵云,见他神色没什么变化,“你要是有空,也去看看他吧。他一直念着你的。”
  邵云保持缄默,没有表态,全神贯注地开车。曼芝只得刹住话题,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多嘴,毕竟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完全是惯性的作用。
  开得再慢,也总有到达的时候。
  车子一停,曼芝便轻声说了句:“谢谢。”
  橙黄的车灯亮在头顶,照出邵云面庞上的一丝不自然。他不答话,也不动,就那样坐着,手还扶在方向盘上。
  直到听见清脆的咔嗒一声,他才惊醒似的转过头来。
  曼芝解开了安全带,正要伸手去开门。邵云猛地倾身过去,离得太近,令曼芝大吃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身子立刻绷得紧紧的。他觉察到了。
  邵云只是去拉开门扣,淡淡地说:“我来。”
  曼芝平白受了点惊吓,此时不免有些羞惭,竟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低声道了别,匆匆下车,快步往楼里去了。
  邵云没有立即离开,在车里出了会儿神,然后徐徐摇下车窗,燃起了一支烟,郁郁地抽着。
  在商界历练久了,邵云觉得很多事都是融会贯通的。追求与谈判也很相似,一击而中远比反复纠缠更有效,更致命。况且,分开的时候,他也答应了曼芝,要还她一份清净的生活,因此,这半年来,他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刻意出现在曼芝面前,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没有企图,以对他放松警惕。
  只是,每次见到曼芝,他才骤然发现,原来自己深藏心底的思念从不曾减少,反而更加浓烈。
  然而,曼芝刚才的紧张提醒了他,一切还不到时候,他只能继续等待。
  第二十八章 替代
  他的身子已经完全与她贴合,她湿润鲜红的双唇就在眼前,只需稍一低头,就可以轻易地攫取。
  邵云步子飞快地迈向办公室,经过孔令宜的桌子时,脚步一下定住,赫然扭头望向桌上那一大束洁白的百合,竟然夸张地占去了三分之一的桌面。
  他的这位高级助理一向低调,如此嚣张地在桌上出现鲜花,似乎还是第一次。
  邵云歪头瞅了瞅,花束顶端斜插了一张小卡,他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抽出来,翻开。
  十分素淡的版面,却印了一行煽情的文字,“爱意生于刹那,真情直至永恒。”署名是Kelvin。
  邵云忍不住想笑,这戴轶舫真是有点意思,孔令宜一早就送他去机场,两人此刻应该还在一起,他不直接把花递到她手上,反而如此辗转地送来办公室,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又隐隐替孔令宜高兴,戴轶舫无论相貌和才识,都相当出色,如果他真的对孔令宜有心,那么两人实在不失为佳偶天成。
  神清气爽的早晨,邵云一边呷咖啡,一边对着电脑屏收发邮件。
  他的邮件通常先由孔令宜过滤一遍,能够代他处理的,她会以恰当的措辞帮他回掉。而那些重要的信息和需要邵云亲自回复的,她也会在下面简单添加一些自己的意见,然后转入邵云的邮箱,这样他处理起来会轻松许多。
  邵云承认,孔令宜于他是个相当重要且极为得力的助手。事实上,如果没有她一贯在他身边默默支持,也许他不一定能这么快就把二叔的位子换下来。
  今天,或许是因为外面那束花的缘故,邵云的思绪飘得有些远。他粗粗地算了一下,孔令宜来邵氏已经四年了,想当初她刚进公司的时候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这么一蹉跎,居然也已过了三十。
  心里忽然有些歉疚,因为这几年,他几乎没有关心过她工作以外的事情,只是拿她当一个能干的劳力,不断地“压榨”,而她竟然没有怨言。
  在邵云的印象中,她似乎永远都是这么沉着、柔和,话不多,但思路缜密,条理清晰。有时他为一件事情纠缠不清而烦恼时,她只消一句话从旁稍加点拨,就能让他理出个头绪,绝处逢生。
  可是邵云并没有忘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所见到的孔令宜的另外一面。那时候她进邵氏没多久,而邵云跟曼芝已经彻底决裂,即使对面相见,也形同陌路。
  那天从公司出来,已经很晚了,可他依然不想回去面对曼芝。他受够了那种明明爱着却无法亲近的痛苦,所以想方设法逃避。
  初夏的夜晚,街市开得早。一旦天际擦黑,星辰寥落,整个城市就处在了蠢蠢欲动的边缘。
  那晚的邵云,心情异常低落。他拒绝了朋友的邀请,只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待着。
  城西的边郊有条酒吧街,数个小酒吧紧挨着。他泊好车,一路走过去,瞟到一间顺眼的,就一头闯进去要了两扎啤酒,一个人坐在昏暗的角落里,闷闷地喝着。
  不过两杯酒的光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低语浅笑。他的目光漠然地投射过去,立刻怔了怔,因为视野里出现的那个面色桃红、笑靥如花的女子竟然是孔令宜。此时她正和身旁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热切地交谈着什么,那男人的目光色色的,一只手还搭到孔令宜的肩上,而她并没有反感。
  邵云不禁冷笑,难怪常言说人都有两副面孔,原来一向自命清高的孔令宜也不过是披了件端庄贤淑的虚假外衣罢了。他转回头,继续喝自己的酒。
  酒吧不大,灯光调得昏黄而暧昧,在这样的氛围下,仿佛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不足为奇的。所以,当耳朵边传来轻微的呢喃和呵斥声,邵云丝毫没有打探的兴趣。
  然而,渐渐地,他觉察出了不对劲。
  孔令宜几乎是尖叫着要推开欺上身来的男人,但她喝了不少,脑海里模糊成一片,仅存了一些稀薄的意识,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对气味特别敏感,当那股陌生的气息钻入鼻息时,她本能地想要醒来,可是挣扎不开。而那个一小时前刚认识的彬彬有礼的男人,此时也已完全卸下恭良的面具,狰狞得让她害怕。
  徒劳的抗拒只换来更深的纠缠,孔令宜绝望到了极点。
  “放开她。”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冷冷地在耳畔响起,她惊喜地扭头,却无法集中意识去辨别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几乎就要得手的男人有些恼怒地瞪住邵云,“你谁啊?少管闲事!”
  “没看出来么,她不喜欢这样,所以,你必须放开她。”邵云的声调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滚开!”男人凶相毕露地朝邵云吼了一句,搂住孔令宜的双手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邵云叹了口气,在公众场合动手只是他多年前热衷的事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情愿这样做了,但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实在有些欠扁。
  他出手的时候,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后衣领子猛地被人拽住,自己就直接越过椅子被甩向一边,力道之大,令他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
  男人很快狼狈地仰面倒地。孔令宜的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溜溜地滚向另一边,然后软软地伏在了地上。她呻吟了一声,就地躺着,忽然觉得很惬意,没有了纠缠,连嘈杂的喧闹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只想深深地坠入梦乡。
  邵云几步走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手还没沾到孔令宜,脑后就传来呼呼的风声,显然是有重物正在向他砸来。他冷冷一笑,凝神屏息,猛然间抬脚向后扫去,右拳同时挥出。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男人仓皇地连连向后跌去,烂泥一般瘫倒在吧台的沿上。那张没有机会砸出的木凳结实地摔到了临近的桌上,引得看客惊呼不止,纷纷朝后涌退。
  邵云不肯就此放过他,扑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揍得男人嗷嗷乱叫。
  酒吧里出现了小小的骚乱,服务生跑来想要调解,但见邵云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竟然不敢上前劝阻。
  发泄够了,邵云畅快地站起来,手掌对拍了一下,其实没有灰尘,几日来郁积在胸口的滞气似乎也缓解了许多。
  他从高中时期就开始拜师学柔道,这几年虽然疏懒了,但底子还在。男人几乎奄奄一息,投向邵云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生怕他再袭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搀了娇弱绵软的孔令宜扬长而去。
  把孔令宜搡进车内,邵云才发现自己惹了个不小的麻烦,从出来直到上车,她几乎就没有醒过。
  邵云用力拍打她的面庞,想让她清醒一些,而孔令宜只是哼哼了两声,脸上显现出被扰梦的不耐烦,继而摇晃了一下身子,埋着头,仿佛想要逃避什么。
  没办法,邵云只好开着车在夜风中瞎兜。想想又觉得可笑,白天两个人还一本正经地在办公室里谈论公务,想不到夜间居然还有如此荒谬的邂逅。
  一路驶过去,霓虹闪烁,街灯斜射进车内,照在孔令宜仰起的面庞上,是一丝无法掩饰的失意和痛楚。邵云不清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失控到这种地步。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洒脱得了,不也一样想要借酒买醉,又有什么立场去谴责别人?他更不清楚,在这夜幕的遮掩下,究竟有多少人和他们一样早已迷失了方向,只想一醉方休。
  也不知围着环城路绕了多少圈,困倦终于袭来,邵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荡下去了。
  朝车窗外望了望,他分辨出来这里是临近邵氏的“四季酒店”,于是心下有了主意。他在那里有个独立的包房,先把孔令宜安置过去再说。
  凌晨一点,酒店门前人影稀疏,邵云挟着浑浑噩噩的孔令宜从侧门钻进去,乘了员工电梯直接上顶层。他自己倒没什么,但若让熟识的员工发现了孔令宜,毕竟不太好。邵云虽然在男女的事情上一向无所顾忌,然而好坏尚能分得清。他也明白,孔令宜其实并非那种随便的女孩。
  开了房门,直接把她弄上床,孔令宜翻了个身,又满意地睡去。
  邵云没有立刻走,他坐在床尾的圈椅里,点了支烟,缓缓地抽起来,思绪茫然。
  头一回,他带了个女孩来到这间房里,却什么也没干,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指尖的烟燃去了一大截,他伸手挪近烟缸,轻轻掸了一掸,眯起眼睛,用男人的眼光打量起床上的孔令宜来,也是净如白瓷的肌肤、婀娜的身段,成熟而蛊惑。
  可是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另一个身影,蛮横地侵袭进来,固执地要把眼前的一切覆盖掉。
  他突然烦躁起来,掐灭了烟头,果断地站起身,就想离开。
  床上的孔令宜动了动,轻微地说了一声:“渴。”
  邵云止住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惨白的脸上黯淡无光,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他犹豫片刻,还是返身折回,打开小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瓷杯里,放在孔令宜的床柜上。
  她蹙紧了眉,只是重复那个字,净白的面庞上是焦渴的神色。
  邵云不确定她是否尚在梦中,就此将她抛下,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于是索性将她扶起,端起杯子凑到她唇边,连喂了几口。
  孔令宜近乎贪婪地喝着,如饮甘露。少顷,瓷杯里已经一干二净。
  邵云搁好杯子,又将她放回床上,正要直起腰来,脖子却被她蓦地勾住。
  孔令宜的眼睛微微睁开,迷蒙地盯着邵云,因为酒精的作用,其实已经视物不清。
  “你别走。”她低低的语调有如哀求。
  邵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半弓着身子任她死死搂住,一动不动。
  “Godern,别走。”她再次央求,带着一点点抽泣。
  邵云这才明白她把自己当成了别人。原来,她果真隐藏了一段伤心事。
  她的手还紧紧地勾着邵云,要将他拉向自己的身体。他能感觉得出她的绝望,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办法将那个人忘记。
  孔令宜有多骄傲,邵云不是不知道,可是,再骄傲的人也会有死穴。也许,她连自己都骗过了,却无法在这样不设防的夜晚阻挡心的出卖。
  他的身子已经完全与她贴合,她湿润鲜红的双唇就在眼前,只需稍一低头,就可以轻易地攫取。
  有那么一瞬间,邵云不无邪恶地想,既然她拿自己当替代品,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他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世俗道德的那一套对他本就没什么约束力。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头就很自然地俯下去,薄唇直接印向孔令宜的唇边。
  只是那么轻轻地一触,他就气馁地别转了头。孔令宜虽然很美,很妖娆,可是,他竟然没感觉!
  邵云呆了良久,终于伸手掰开了孔令宜缠住自己的手指,直起身子。眼看她无助地环抱住头颅,在床上呜咽了很久,终于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