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16 20:48      字数:4765
  不错,朕很满意。李德海,把朕珍藏的‘翠涛’取来,朕亲自为秦蓂二人斟酒,祝他们永结同心,也为他们送行。”
  这样的变化委实让众人预料不到,谁能想皇上真的肯放过他们?
  连墨秋也微微的惊讶,心底的开心难抑,秦蓂望过来的眼神多情而柔和。
  “罪臣叩谢皇上隆恩。”这一次,秦蓂的谢里多了几分激动。
  那碧绿的玉盏里荡漾着碧绿的液体,分不清是谁映照了谁,总之美得虚幻。
  不知为何,墨秋在碰到杯子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望向青王。只是匆匆的一眼,几乎是刹那的恍惚,墨秋突然笑着按住秦蓂握杯的手,说:
  “少爷,牢中湿气重,这翠涛阴凉,还是不要饮了,妾代劳之。”说完,不待秦蓂有反应,墨秋连同自己的那杯一同饮尽。
  眼角撇到青王微微探向前的身影,墨秋再次笑了,笑的灿烂几近妖娆,那身大红的戏服,衬得她脸色绯红,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紧紧握住秦蓂的手,一同向皇上拜倒,墨秋轻巧的说“谢皇上的翠涛,真是琼浆也。皇上,子时已到,我们的答案已出,您也定了案,妾恳请皇上准我们离开。您不会真要我们看着秦家被抄家、灭族吧?”
  因为是过年,所以皇上才定了破五之后才行刑。而秦蓂他们早日离开,皇上也能更加安心。墨秋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即使话说的放肆,也毫不担心。她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马上离开。
  从刚才墨秋饮下那两杯酒的时候,皇上就陷入了静默,长时间的静,看不出情绪的静。
  秦蓂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寻常,反握住墨秋的手,刚想说话,却被皇上抢了先。
  “是啊,子时已过,日后怕是永不相见了。秦蓂,得妻如此是你的幸事!走吧,朕允你们离开。”皇上一摆手,微微侧过脸去,好像是故意回避什么。
  而那些围堵在大殿门口的将士也知趣的让开了一条路。
  秦蓂和墨秋手牵着手,无比亲密的向着殿外走去。
  经过青王身边的时候,秦蓂一握拳,对他半鞠一躬。墨秋则是曲膝的一个大礼。
  不明就里的青王,急忙避让,匆匆还了一礼。还不知该问什么还是说什么之际,秦蓂和墨秋就已经相携而去。青王有些莫名,心底有着难以言喻的失落,却弄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出了宫门不远,墨秋就几乎软到在秦蓂身上。
  “怎么了?”秦蓂着急的问。
  墨秋艰难的摇头,可额上的汗珠却不停的掉落,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医鹊和雅悠呢?”
  刚才那紧张的时候,墨秋根本顾不得医鹊和雅悠去了哪里。只是幸运,她和秦蓂无罪,那些跟自己进宫的人就不会被牵连。只怕他们未必能立时出宫,所以墨秋才着急的找他们。
  秦蓂四下张望了一下,似乎宫灯离他们很遥远,漆黑的夜,带着森冷的味道。远远的模糊看见两个身影向他们奔来,却不敢认是不是墨秋急寻的二人。
  到了近处,竟真是医鹊和雅悠。原来,他们一直看到秦蓂和墨秋无事离开,这才设法出了那宫殿。
  一看到墨秋难看的神色,二人都有些紧张。
  “妹妹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雅悠是看着墨秋含笑着出了殿门,还没来得为她高兴,就见到这么一副样子,焦急自然不言而喻。
  医鹊还算镇定,望了望周围,说道“哑书在莲天雪那里,是我让他等在那儿的,以防万一。我看我们还是从那边离开吧,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我觉得很不寻常。”
  以秦蓂对宫中的了解,刚才就觉得不安了,此时跟医鹊的想法不谋而合。二话不说的抱起墨秋,一行四人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他们离开不久,就有一队兵将寻到了他们刚才呆过的地方,仔细的搜索了四周,才不甘心的返回。听那为首的人说,似乎各个宫门处都严守了人,那秦蓂是逃不脱的。
  可就在他们四下搜索追捕的时候,墨秋他们已经到了莲天雪。而哑书就藏在一旁乌黑的角落里,看到他们也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多问,尽管看出了墨秋的异样,担心却也知道此时不是追问的时候。
  四人行改成了五人行,到了主殿门前就看见那老太监守在门口,打着一盏半枝莲花型的灯笼。看到他们也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安静的转身,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向着殿宇的深处而去。
  墨秋已经有些神智模糊,被秦蓂抱在怀里,还是觉得很冷,即使头上不停的冒汗。她感觉到秦蓂的迟疑,勉强的抬头说“跟着,跟着他,走,没,没事……”
  “秦将军,妹妹早就说过如有危险就来这里,是安排好的,不会有事的。快走吧!”
  雅悠说完即准备先一步在前,却感觉一截柔弱的臂膀拦住了自己。一低头,原是墨秋。
  只见墨秋吃力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雅悠面前,断断续续的说“姐姐,你的,出去,出去后,看……”
  雅悠一下子红了眼眶,仔细收好书信,握住墨秋冰冷的手,说“都这样了还那么多废话。”
  墨秋想扯一丝笑,却发现很是困难。不想再拖时间,便安静的任由秦蓂抱着。
  那老公公走的很慢,没花多久就被秦蓂他们赶上。穿过那无人的宫殿,漆黑的大殿中只有那盏半枝莲的花灯燃着如豆般的烛光,随着他们的移动,光亮一点一点的向前,直到深处。
  那是一面雕满了莲花的墙壁,墙是白玉砌成。这就是曾轰动一时的“莲天雪”,先帝送给雪妃的最珍贵、最费心思的一件礼物。最中央的那朵莲花,每个花瓣上还有晶莹剔透的玉珠,装点成晨露下的娇艳欲滴。
  众人就停在了这面玉墙之前,看着老公公颤抖的手抚上那些玉珠,以北斗七星的样子按下其中七枚。然后是沉闷的“隆隆”之声,那面玉墙就在众人的面前左右裂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空间,石阶泛着冷光,刺激众人的神经。
  “墙上雪莲。走黑不走明,走曲不走直。主子在另一边等着诸位。”
  那老公公沙哑的声音,丢下了这么一句,又放下那盏花灯便离开了。那殿中的黑暗似乎根本不是阻碍,他的身影就那么隐入其中。
  秦蓂几人互看了一眼,踏入玉墙之后的空间。哑书最前,然后是秦蓂和墨秋,医鹊护着雅悠跟在最后。
  雅悠不自觉的攀住医鹊的胳膊,望着周围的黑说“那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墙要怎么合起来啊?”
  待几人都进来后,秦蓂看着墙上的雪莲花石雕,回答雅悠的问题,“也许这第一句是说这面墙上的莲花即为机关。第二句应是告诉我们如何通过这密道。第三句就不用解释了吧。”
  秦蓂说完,医鹊扣住那雪莲花,轻轻一转,那面玉墙又在“隆隆”之声中合上了。
  “走吧。”一直不曾说话的哑书低言了一句,拿起那盏花灯领先走过。
  途中果有几处分岔,按着那老公公留下的话,选那无亮光、看上去又曲折的路走,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隐约能听到鸟鸣之声。秦蓂神色稍稍舒缓,心道看来是要走出去了。
  入目的是柔和的月光,还有浓密的枝叶间斑驳的星星点点。
  一个灰衣的和尚,一名素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先是那女子匆匆迎上前来,秦蓂认得,是墨秋的侍婢如珠。如珠看着已然昏迷的墨秋,焦急的望向身后。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无疑师父,谦知。
  秦蓂没时间去想此人与宫中何关?就见他小心的查看了自己怀中的墨秋,惊讶的问到:“她喝了翠涛?”
  秦蓂终于确定,真是那两杯所谓的琼浆惹的祸事。“你怎么这么傻,明明是有我一杯啊?”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那眼中打转的泪花,被月光照的分外晶莹。
  这是谦知第一次见到秦蓂,看着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墨秋,谦知觉得嫉妒的要命。奇怪的又是那么安心,甚至感谢神明给了墨秋一个值得依靠相伴的人。
  如珠惊呼一声“翠涛是什么?毒药吗?怎么办?”
  谦知的神色也很不好,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给秦蓂,“这个你先给她服下,能压制一段时间。你们是跟着非阁主的吧,非主应该能解此毒,但耽搁不得。我给她的只能抑制两天。”
  “两天?可是非主……”
  哑书打断雅悠的话,对谦知一抱拳,说“两天够了。大师的恩情我等改日必将回报。”
  “不用,救她是我一定要做的。帮我转告她一句话,天高海阔,盼君自由飞。”
  目送谦知远走,尽管还不清楚他与墨秋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牵绊,秦蓂还是恭敬的向他行了大礼。看看怀中昏迷的人儿,真不敢相信他们竟就这样逃离过往种种。
  恍然如梦。
  双桂寺已是城外,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出城的问题。而且谦知早已准备好了马车,备妥了一切路上所需。
  此处位于山顶,可以俯看整个灯火辉煌的京城。那每条街道上冲天的火光,似乎不是节日的灯盏能够比拟的。
  秦蓂最后看了一眼京城,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个家庭梦碎的不眠夜。可这一切都不再与他有关,他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护住怀中人,再也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神明在上,我秦蓂愿意一生一世倾尽所有,只为墨秋快乐幸福。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这一部的最后一章了,字数比以往都多,不想分开为两章了,一起贴给大家看啦。
  呵呵……俺决定开另一个坑写新的一部分。想给两部分分别加一个名字。这个叫定姻缘好不好?
  是不是很土?抓头……
  对了,有人要看番外吗?看谁的?
  没人留言俺就不写了哦!最近在俺一直卡文,后面的一部还没有头绪。
  可能要休息一阵子了,初步拟定三月份开新文,大家表介意啊……
  俺要休息,好好思考后面的内容。
  这段时间还会来看留言,如果有意见还请告知,一定需要俺解答的俺肯定会回答滴。
  番外 实获我心
  直到进了那个房间,我才发觉今晚自己是真的醉了。否则六年来都不曾踏入的房间,我怎么会闯了进来。
  今晚宫中家宴,连我这个外姓之王都参加了,可见皇上对桃妃的宠爱,为的就是庆祝那个刚出世就得了万众瞩目的皇子满月。
  还在襁褓中的孩子,看不出什么特殊,却已经被众人夸赞的如天上日月。我看得出皇后和大皇子的怨恨,可他们也很无奈。皇室中是母子相连,母以子贵,子以母容。六年前的事情皇后失了皇上的信任,失了执掌后宫的权力,空有的一个皇后的称号,大皇子也就落寞了。而掌权的萧淑妃始终不争不抢的姿态,唯一得来的儿子又早夭,于是后宫之中容忍了她的掌权,却又让桃妃出其不意的杀了出来。从一个小小的美人升至妃位,如今得了皇子,更是有大臣进言要皇上册封桃妃为皇贵妃。可惜桃妃不是世家出身,朝中帮她说话的极少,当然皇上也不会再容忍一个世家、外戚壮大,虽宠却不重。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只觉得似一出闹剧。却偏偏我怎么都脱离不了。如果可以离开,是不是早就找到了秋儿,不用空对着无人的房间。
  原来,不踏入这个房间,不是因为伊人不再,而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懦弱。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她失踪前的模样,开了一条缝的首饰匣子,挂在衣架上的披风,绣了一半的菊花,躺椅旁反扣着的书。我让如宝将这一切保持,我看到她眼中的欲言又止,我不想去深究那是何意,我只是想保住留有她气息的一切。我没来得及与她分享的一切。
  别人都说她肯定已不再人世,否则怎会六年都没一点消息。可我怎么能相信,我回来的那晚她还在我怀里,我们彻夜的缠绵。第二天晚上如宝却告诉我,她带着如珠去了桃源那边,整日未归,而桃源那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只有不远的林间有残破的马车,车上是她的惯用之物。
  自那以后我便觉得心上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怎么都缝补不上。
  而,六年的时间也没有让我的心复合。
  还记得那年看到她,小小的人,却有着不和年龄的忧伤。我是真的好奇她在山顶上看什么,等她离开的时候站在她站过的位子,原来山下是一览无余的京城风光。我看到的是繁华如锦,却不知她的忧伤从何而来。后来与她结了姻缘,总想好好疼她,却在她眼中看到了戒备和抗拒的神色。
  可惜,那时的我只能对她许诺,有一天定能与她举案齐眉,对镜描黛,却不知根本没到了那天,她已不在。
  还记得那天早晨带她出城,她说羡慕街边买早点的夫妇,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