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作者:沸点123      更新:2021-02-16 20:47      字数:4751
  墨秋心中骤然缩紧,若有心游凤珏也算是国之宝,看来老王妃此次是下了狠心。
  “我的丫头我自然会护着,就是要打要杀也要我点了头才做数。”墨秋明白这话被老王妃知道了,会更添怒气,可墨秋就是要秦芳将话带到。
  “姐姐好大的口气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对了,妹妹我好心提醒姐姐,娘亲说在那个贱婢招供之前,任何人不得见她。我乏了,不送姐姐!”秦芳安稳的躺在贵妃椅中,嘲讽的看着墨秋。
  墨秋微笑着起身,昂首缓步离去。
  出了东院的门,墨秋的脸色瞬间变的凝重。如珠不安的看着墨秋,似乎有千言万语。墨秋看着身后,薄唇抿得发白,一个甩头,匆匆离开。
  回到西院,墨秋直接去看那锁着玉的匣子,果然是开着的,连另一块玉都不见了。墨秋心中大惊,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曾经自己也跟青王提起过游凤珏的事情,青王却是一笑,只说本就是给她的东西,自然由她收着,也不准她交给老王妃。墨秋无法,只得找了个带暗格的匣子锁着。后来,又多出了白玉并蒂莲的太子妃定,皇上那里也是不要,只好再次锁进匣子里。如今,前事之因终成了后事之果。
  “小姐,阿宝知道这两块玉的重要,绝不会自己拿出去的。”如珠猜的到墨秋此时心中所想,话却说的没什么底气。
  墨秋一声长叹,说到“我也相信她不会,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将如宝弄出来吧。再不行,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可老王妃都准备用‘偷者十律’了,阿宝怎么办啊?”碍着如宝的事情,如珠已失了往日的冷静。
  墨秋拉着如珠的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安慰的说“姐姐,别担心,我既然能说出那番话,自然不会让如宝有事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去一趟月朵那里,也许她会帮我们的,她总算个正派清高的人。”
  如珠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了些,低头思索片刻,终于展露一丝笑容。
  “这就对了,万不能让外人瞧低了咱们。去吧,我等你回来。”看着如珠的笑容,墨秋也放心了,那样微笑的如珠才是那个镇定的她。
  “请问月朵姐姐在吗?”如珠守礼的在门外询问,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里边回应道:
  “在呢!是如珠吗?进来吧。”月朵的声音很低柔,很符合她行事低调的性格。
  如珠进屋后才发觉月朵正在作画,便不发一言的等在一边。如珠记得以前墨秋告诉过她们,可以在自己屋里玩闹,可一旦出了屋子,就必须端出大家的风范出来,即使是丫头也要让人一眼就知道是她墨秋调教出来的人。所以,该守的礼节绝对不能省,决不能因为与对方的关系好便肆无忌惮。
  月朵显然将所有的精神都专注在了画上,虽然之前答应了一声,却并不招呼如珠,而是全神贯注的运笔挥墨。如珠也不说话,这倒是第一次见月朵作画。
  宽大的宣纸上,两朵墨菊跃然而出,除此之外竟无一丝背景杂物,却显得比那色泽鲜明的图画还意味深远。
  如珠一直等到月朵将墨菊的最后一笔结束,才从旁边的台架上拿了拭手的帕子递给月朵,笑着说到“月朵姐姐这幅墨菊,真是画到极致了,怕是无人能出姐姐左右了。”
  月朵看着如珠浅浅一笑,轻言道“不过是画多了,顺手罢了。你说该提什么句子好呢?”
  如珠知道这是月朵在考自己呢!想来月朵定是听过很多赞美,不过大多只是因为是她画的便说好,其实却并不能说出个道理来。对于那样的赞美月朵也定然不屑一顾,如珠心里暗自庆幸,索性平日里常听自家小姐念诗,也总还记着几句。于是,墨秋故作仔细思考的模样,在瞥见月朵眼神中的一丝清冷的时候,出声说到:
  “月朵姐姐这墨菊画的太好了,一般的句子怕是配不上呢。我想了许久,倒是有一句,不知合适否?”如珠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月朵。
  月朵低头收拾画具,漫不经心的说:“说来听听。”
  如珠故意清清嗓子,缓声念道:“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听第一句的时候,月朵不曾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未停。可如珠第二句刚念完,月朵就吃惊的望着如珠,仿佛要看透如珠似的,许久才悠悠吐出一句“听说顾王妃是才女,我一直不曾全信,如今听了妹妹的句子,才知传言非虚。妹妹不愧是顾王妃身边的人。妹妹不是随了顾王妃去寺里,不知这时候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珠感觉的到自己的话让月朵觉得愉悦,面上却显出无奈的神色,说到“不瞒姐姐说,真有一事相求。”
  “为了你那妹妹?”月朵不愧是青王府数一的管事丫头,虽不多言却将万事看在眼中。
  如珠轻咬嘴唇,未曾想月朵如此直接,一顿足,鼓气的说到“姐姐说的没错。我与小姐一回来就听说如宝因偷玉被关进了地牢。姐姐也知道我那妹妹,平日里嘴上不饶人,性子也燥,可绝不会干那种偷盗之事。只是这府里真心肯帮我们的又有几人?听说如宝已有五六日不曾进食,老王妃也不许人去探视,更要以‘偷者十律’办了如宝。小姐无法,只得让我来求姐姐帮忙。”
  月朵拿那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如珠,如珠坦荡的回视。
  “你可知府中规矩?”终是月朵轻言一句。
  如珠笑着说“自是知道。正院不得插手后院诸事。只是,姐姐,此时的青王府,哪里有我家小姐的容身之地?哪里有能帮我们的人呢?姐姐若不肯,我也不会强求,自会等老王妃回来了,最差不过是同案罪等。我只是不信如宝会做出这种事。”
  月朵冷冷的说,“如珠妹妹,你既要我帮忙,却不肯说实话吗?那玉岂是如宝一个小丫头能偷得到的?你当老王妃不明白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有事没有更新,今天补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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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珠看着月朵似笑非笑的模样,心思百转千回,不曾想她也是七窍之人。明白这个,如珠却是心中有些安稳,她果然如小姐说的是个正派却清高的人。真是如此,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姐姐果然是玲珑。我既来求姐姐帮忙,自然不会隐瞒姐姐。若我说那玉是青王送给我家小姐的,姐姐可信?”
  如珠有些忐忑的看着月朵,却见月朵笑着说到“即是王爷所送,你们又有何担心呢?解释清楚就是了。”
  如珠松了口气,却又无奈的说“若真如姐姐说的倒好了。青王私下里将玉给了小姐,本就违了祖制,小姐未将玉呈给老王妃,更是错上加错。小姐一直心中不安,可王爷执意如此,却不想还是出了这般事情。”
  “老王妃那里是气王爷私下赠玉,这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只看你家小姐怎么办了。”
  月朵说完,再不多说一字,任如珠如何恳求,只做不闻。
  如珠回了西院,将刚才的一切告知墨秋,墨秋喃喃着那句“只看你家小姐怎么办了”,眉头深锁。如珠瞧着墨秋的神色,只觉得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揪紧,却不敢出声打扰。
  突然,墨秋盯着如珠,急切的说“我写封信,你速带去非姨那里,一个时辰内回来。”说完,便匆匆研磨,速写了递与如珠。如珠望着手中墨香犹盛的书信,再看墨秋坚定的模样,二话不说便往屋外而去。
  望着如珠离开的背影,墨秋心里叹息,此事终是自己大意了,当初就不该私心的信了青王。
  “这是怎么回事?”喧闹的景涯轩因为一个苍老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王妃望着三五成群的下人,穿过重重的人墙,眼神落在那跪在庭院里的淡薄身影上。心中暗道“她果真是个聪明之人。”脚下步伐稳健,缓缓行至人前。经过墨秋身边的时候,仿佛刚发现般的,惊讶说到:
  “秋儿这是做什么?你们这些无眼的家伙,怎么伺候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回答,目光流转在老王妃和跪着的墨秋之间。
  一身白衣,青丝垂散,俯倒在地,双手过头,一卷白绢,娟娟小字。
  墨秋听到老王妃的声音,便开口说到:“罪妇祈请母亲大人降责。”
  老王妃眼神无波,身形不动,静静地望着跪着的墨秋,许久之后才对身后的罗浮说到“扶了顾王妃进来,这样成何体统?”
  罗浮依言去搀扶墨秋,墨秋却依然伏地不起,声色哀戚的说“罪妇不敢,请母亲大人先看罪妇的陈状。”
  老王妃走了一半的身形顿住,一声冷哼,手中的桃木蟠桃献寿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甩袖进屋而去。罗浮见此,只得避让的从墨秋手中接过白绢,匆匆追去。
  一道雕木漆门,里外两番心境。
  墨秋在赌,赌老王妃会将此事闹得多大。如珠送去的信,不过是让非姨在必要的时候帮自己一把。这边的战场却还是要自己打。
  老王妃看着白绢上的陈状,言辞切切,罗列详实,若真按这绢上定墨秋的罪,可以却不可能。自己看了一辈子的人,不想竟也有看错的时候。是之前的她太善于隐藏,还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本以为小聪明一个的角色,竟渐渐的展露锋芒。连自己的儿子也倒向了她。此次本是借着事情打压她,不想她竟能做的这么狠绝。
  “罗浮,你看看,当真是小瞧了她啊!”老王妃气闷的将白绢甩给身旁的罗浮。
  罗浮小心的接过,逐字逐句看去。
  “罪妇顾氏墨秋,自幼从母命,念《女德》、《女戒》,尊三从四德;又从父命,熟《君制》、《律典》,奉忠孝仁义。难料,得嫁青王至今,无子所出,屡逆长母,不和姐妹。更至昨日,因嫉,藏青王私赠玉佩一枚,为曾祖功勋,皇室恩赐,青王妃定。知之却藏,视为盗;知之不报,视为逆。甚者,纵容属婢作乱。如此不敬祖先,不孝长母,不睦姐妹,实犯‘十恶’之三,肯求母亲大人修书封印,退归本族。”
  老王妃见罗浮已看完,盯着手中的茶,说到“她这是逼我不能议她的罪啊!不议她的罪,自然便不能定那个丫头的罪。”
  罗浮未曾想墨秋会将自己写成这般,更何况老王妃此时正在气头上,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老王妃见罗浮不答,知她心软,笑着说“她既然想认错,便先跪着吧。我乏了,罗浮来给我打扇吧。”说完果真在软榻上就睡下了,罗浮拿了一旁的蒲扇,缓缓的扇着,心里却寻思着怎么帮墨秋。当初被秦芳剜去眼睛的小厮是自己的亲弟弟,若不是墨秋,弟弟怕是连命都没了。如今又哪能在医馆里打下手?虽然看不见,却能拿一双脚碾药,也能用鼻子闻,用嘴巴尝。竟是比以前在青王府还快活了些。只是罗浮不明白,这事有必要闹这么大吗?
  院外的墨秋恭敬的跪在那里,单薄的身影在艳阳之下,显得异常的孱弱。墨秋知道苦肯定是要吃的了,也做好了长跪的打算。却不想这一日一夜下来,老王妃竟只做不理。不过,这样闹得越大,结局越是难料。究竟如何便谁也不知道了。
  只是,墨秋的心中总存着一丝疑惑。
  如珠焦急的看着身形疲惫的墨秋。这两天来墨秋滴水未进,只这么跪着,老王妃不发话,也无人敢过问。眼看着墨秋快支撑不住了,那边的如宝也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如珠焦急却没有更好的法子。
  “如珠,非姨……”因为滴水未进,墨秋的声音已经哑了,每说一个字仿如针刺般的痛。可墨秋还是努力的坚持,这场战争谁坚持到最后,便胜利了一半。
  如珠始终守在墨秋的身边,见墨秋问起,贴着墨秋耳边回答“我昨晚又跑了一趟,非姨说消息已经递到里头去了。”
  墨秋笑了,却觉得连微笑也是痛的。这两天来,秦芳来过,在墨秋身旁唏嘘了一阵,又骄傲的离开。墨秋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让皇后知道此事,只是自己此时离不开青王府,自然只能拖非姨将消息递进去。
  墨秋心思翻转,却见罗浮领了一个人从身边绕过。墨秋的眼睛因为强光有些模糊,竟未认出那人是谁?只觉得那飘散的气息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有那留在身后的一丝香气,仿若霜打菊花后的清冷。身旁的如珠却是惊讶的脱口而出:“她怎么来了?”
  老王妃心中也不平静,本以为墨秋不过是做做样子,不出一日必定求饶。不想,她竟也两天一声不吭的硬撑下来。老王妃心中倒是有些微微的佩服墨秋了,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的不服输。可到如今,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