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2-07-17 17:20      字数:4751
  没发作,肃然的对木鹿洞主说:“木鹿洞主!诸葛丞相此番证南,乃为平乱而来,绝非欺负南夷族人。恰恰相反,丞相殷切期望,汉夷两族和平相处,共享太平。洞主回去,请好好向南蛮王孟获释疑。”
  木鹿洞主又惊又喜,但仍不敢相信,忙道:“你是再世关将军,我倾心拜服!但不绑不擒,便放我回去吗?诸葛丞相真有如此海量胸襟?”
  萧侯仪呵呵笑道:“诸葛丞相心胸如天宇,可容天地万物,又岂在乎南夷一地?木鹿洞主,你的白象坐骑正在阵外侯你,你可以回去了!”
  木鹿洞主半信半疑,他翻身跃起,向萧侯仪俯身拜了一拜,便小心翼翼地退走,出到阵外,果见百丈之外,他的白象坐骑,依然安然无恙,伫立一旁,苦苦守侯。不过,他带来的数千南蛮兵,见他入阵不出,大骇之下,早已奔逃四散。
  木鹿洞主快步奔向白象,伸手抚其长鼻,感慨的喃喃道:“白象呵白象!你和蜀国将相一般,均是仁义之师啊!
  千错万错,看来均是我等南夷族人鬼迷心窍,上了奸人挑拨叛乱的恶当……”木鹿洞主跃上白象,策骑返回木鹿洞孟获军营。
  孟获见木鹿洞主安然无恙,却独自一人一象,心中又惊又喜,忙道:“洞主此番出战,是否大败蜀军,得胜而回?”
  木鹿洞主长叹一声,道:“大王!我统领之十万兽兵雄师,竟难敌蜀军一个奇阵,连我也失手被擒,若非那位天神将军的大仁大义。我早就被刀枪剑阵斩为肉泥了!中原人法力高强,博大精深,决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抗也!我今惨败而回,再无颜与蜀军面对,大王是战是降,请自作决断。”
  木鹿洞主说罢,也不待孟获有所表示,向他拜了拜,便神色黯然的退走。从此之后,木鹿洞主终其一生,也再没在蜀军面前出现。
  孟获怔怔的目送木鹿洞主黯然而去,他无法挽留,亦不敢挽留,心道:就连我至亲之夫人,亦不愿再与蜀军为敌,我又怎可勉强他人!盂获心中,此时对蜀军,特别是蜀军中的主帅诸葛孔明,当真又怒又敬又畏又恨,心绪复杂万分。
  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盂获不知是战是降,两难之际,有南夷乌戈国主,一向偏居南夷荒僻之地,对孟获甚为景仰,知他连番兵败,便亲率三万藤甲兵前来支援。
  乌戈国藤甲兵所穿之藤甲,乃以山藤浸桐油,千锤百炼而成,披于身上,刀枪不入,落水能浮,比中原人的铜盔铁甲尤胜十分。
  蜀军突然与藤甲兵相遇,猝不及防,被藤甲兵坚固的防御衣甲吓得大败,折损了数千兵马。这是蜀军征南之役损失最大的一场战斗。
  孔明接报,向当地土人详细询问,发觉藤甲兵犹如野人生番,决难以武力制伏。
  他于是制定了诱敌入伏之计,令蜀军连败十五阵,连弃七个营寨,将藤甲兵诱入一个山谷。用木车载油,将谷口堵住;再从谷顶向藤甲兵浇倒燃油,并抛下火种,引燃烈火。藤甲本就以油浸制而成,最易着火,一经引燃,三万藤甲兵所披藤甲,便成了干柴烈火,相继燃烧起来。
  困住藤甲兵的绝谷,登时成了一个可怕的火海,烈焰冲天,焚烧人体的焦味、黑烟,延绵数十里。三万藤甲兵,包括国主兀骨特,无一幸免,全部在火海中被烧成灰烬。因此一役,乌戈国精壮男丁尽失,从此亡灭。而乌戈国用于打仗的藤甲,也从此失传。
  孟获最后的救兵亦灭,他已失去战斗力,很快便被孔明第七次擒捉。
  孔明下令,将盂获及一同擒拿的祝融夫人,祝融夫人之弟牛洞主等南蛮玉族亲人,押到中军大营,却不出来相见。
  只是为孟获等人安排酒宴,又派人对孟获说:“我国丞相羞与南王相见,特令我来放你等回去,整顿人马前来再战!你等可速去矣!”
  孟获尚未答话,祝融夫人和牛洞主已离席下拜,惶恐的说:“请尊使回告诸葛丞相,就算大王不服再战,我等亦羞与他为伍,决不敢再与蜀军为敌……我等南人,亦知人性,若再反叛,乃畜牲不如啊!”
  孟获此时又羞又愧又感慨,忍不住放声大哭道:“诸葛丞相对我七擒七纵,古往今来未有此大仁大义!我若再犯天威,只怕连我族人也不会原谅我了。”
  盂获说罢,脱去上衣,光裸上身,向使者道:“请带我等去拜见诸葛丞相,好向他当面谢罪。”
  使者见孟获意态真诚,这才引领孟获、祝融夫人、牛洞主等南蛮首领,进入中军营帐。只见孔明正坐在案前,向孟获肃然而视。
  孟获等慌忙跪拜伏地,哭道:“丞相啊!古往今来,决无丞相如此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者,南人不再谋反了……”说时痛哭不止。
  孔明连忙离座,亲手先扶起祝融夫人,含笑道:“夫人言而有信,放回王、张二将,我在此先向夫人致谢。”
  祝融夫人感触落泪,愧悔的说:“丞相七擒七纵夫君孟获,大恩大德,我决不敢忘。”
  孔明欣然一笑,又扶起孟获,道:“你可心服口服?”孟获道:“我子子孙孙皆感佩丞相大仁大义,向丞相倾心拜服矣。”
  孔明目注孟获一眼,见他痛哭流涕,果然意态真诚,心中不由一阵欣喜,他但感征南的千辛万苦,也因此而得到最大的安慰了!他毫不犹豫,吩咐取出新衣,让孟获穿上。然后即登上帅座,肃然的下令道:“孟获听令。”
  盂获一听,慌忙跪倒,恭敬而惶恐的说:“孟获愿受丞相任何处置。”孟获心中,以为孔明不杀他,已是最大的恩典,但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逃脱不了。
  不料孔明却肃然说道:“我此番征南,意在令汉夷和平相处,共享太平。如今目的已达,我甚感欣慰。我军不日即班师回蜀,所占南夷城土,全部交回南夷,我令孟获你永世为南夷之主,好好善待南夷族人百姓,你可愿意?”
  孟获一听,不由大喜,又喜极而位,叩头拜谢道:“丞相恩德,犹如南夷族人再生父母啊!但请丞相放心,但教孟获有一口气在,亦必保汉夷和平相处,蜀夷边疆永不再出战事。”
  孔明欣然点头,又下令将缴获的南蛮军所有军械物品、战俘等,全部发还,又亲书一封书函,教授南夷人种植五谷之法,及一些中原文化的精华,更从军中掇出一批军粮衣物,赠送孟获,助南夷族人尽快恢复战争的创伤。
  面对一大批赠送的中原精美物品,此时不但盂获感极而位,就连一大批被释放的南夷兵士,亦痛哭不止,感佩万分。
  孔明安排好善后工作,便下令班师回蜀。孟获等率众送上一大批珍珠、药材等南夷精品,又亲自护送孔明,直抵蜀川境内,才依依不舍,拜别回返南夷。
  自此之后,孔明在南夷人的心中,犹如再生父母,南夷族人甚至建了一座祠庵,供奉孔明的人像,命名为“慈父庵”。
  而蜀夷两族,一直和平相处,互通有无,历经近百年而不变。
  孟获和祝融夫人的子孙,后来成了大理国的国王,除偶尔的冲突,千百年来,一直与蜀川的汉族人友好相待。
  孔明班师回蜀,大军抵成都郊外三十里,只见后主刘禅,已亲率百官,伫立路旁迎接。
  孔明连忙下车,拜伏道上,向刘禅道:“臣未能速平南地,使主上忧心,皆臣之罪也。”刘禅伸双手扶起孔明,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真诚说道:“相父辛苦了!朕十分牵挂相父的安危埃”大军回到成都,摆大宴庆功。刘禅知道子龙和萧侯仪二人,征南之役,均立下奇功,亲自向二人敬酒。刘禅并且打算封赏萧侯仪为虎威大将军,以继承关羽的地位。
  萧侯仪却立刻拒绝,决然说道:“关将军的遗志未达,我决不敢以他昔日的封号自居。”
  刘禅无奈,向孔明示询。孔明微笑道:“云长临逝,向他重托遗愿,志在北伐中原、复兴汉室,此志未达,他自然不敢以云长昔日的封号自居也,他并非重名利之人,主上不必勉强,任由他自行抉择吧。”
  刘禅也无主意,便向萧侯仪道:“相父说任由你自行抉择,便由你向朕提出,欲担何军职吧。”
  此时,雕雪、诸葛慧俩女,亦在庆功宴席上,雕雪见后主如此有趣,不由低笑一声,向诸葛慧悄声道:“当今之世,任由臣下提封赏者,后主乃第一人啊!若萧兄弟狮子口大张,求甚大将军之职,后主将如何应付?”
  诸葛慧却格格笑道:“雕雪姐姐放心,我料侯仪师哥,亦必定是拒高择低的天下第一人呢……若不如此,二哥又怎会视他有如徒弟兄弟?又怎会提出任由他自行选择封赏?”
  果然萧侯仪一听,便忙向刘禅拜道:“主上言重了!末将有何功德,敢自取封赏?若主上决意要我出任军职,便请将我任为丞相府参将好了。”
  诸葛慧向雕雪笑道:“雕雪姐姐如何?”雕雪不由笑道:“丞相府参将,有如丞相的亲将,比将军低了三级,你这侯仪师哥,果然是择低拒高的天下第一人埃”刘禅果然依从萧侯仪的请求,封他为丞相府参将。萧侯仪十分欣喜,连忙向后主拜谢,丞相府参将地位低微,在座诸将均暗笑萧侯仪平白错失荣华富贵的良机。但座中唯独诸葛慧明白萧侯仪的心思,因为他作为丞相府参军,便可以名正言顺,长久留在孔明的身边,时刻接受他的训导和教授了!而在萧侯仪的心中,他获得这个时时可接受孔明教诲的机会,要比封他为虎威大将军,更珍贵十倍呢!他与诸葛慧相视一眼,师兄妹二人会心地笑了。
  孔明目力超卓,萧侯仪和诸葛慧心心相印的神情,他立刻便察觉,虽然并非他第一次察觉,但此时他却心中一动,暗道:男女相悦相爱,乃人之常情,主上今年已十七岁,亦该为他物色一位皇后人选了!
  但这位皇后人选,孔明深知非同小可,因为此事直接牵连日后刘氏一脉的子孙气运,亦即关乎日后能否复兴汉室的惊世玄机大事。
  因此孔明虽然已动心思,为刘禅物色一位皇后人选,却绝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在刘禅面前提及。他知道刘禅不可能是刘备白龙龙脉的承纳人选,而刘禅的两位弟弟刘永、刘理亦难承继。很显然,白龙龙气只能旺发于刘备的第三代,亦即刘备的孙儿,且是刘氏长子嫡孙,也就是刘禅的儿子。由此可见,刘禅的夫人——皇后人选,作为未来承继白龙龙气的母体,是如何至关重要了!
  孔明亦深知,龙脉之力,贵在潜移默化,且须顺势而导引,勉强施为,只会徒劳无功,白费力气。因此他只能暗地小心审察,不敢泄漏半点风声。
  蜀军征南之战庆功宴,直到当晚二更时分,才尽欢而散。
  后主刘掸,由内侍护送,返回内宫,向皇太后请安毕,才返回寝宫,内侍服侍刘禅安寝,便退了出去。刘禅日间宴上。
  因见南方之乱己平定,孔明又安然无恙返回,他颇为快慰,连日的忧闷不禁一扫而空,多饮了几杯,此时已带三分酒意,因此刚躺上床榻,便呼呼的沉睡了。
  到三更时分,刘禅在睡梦中忽然惊醒,他睁眼一瞧,寝宫的窗户,忽地射出一团白光,白光之中,又升起一团白色的云雾,云雾越聚越浓,渐而竟化成一尾白色的云龙,在窗外的夜空飞舞盘旋。
  刘禅但感自己瞧得十分真切,那白色云龙活灵活现,活脱一尾天际降临的真龙。他正惊奇间,白色云龙在半空忽地一个回旋,竟向窗户飞射而来,张牙舞爪的似欲将他吞噬!
  刘禅不由大吃一惊,他呼唤内侍,但连叫数声,也无人前来救应。他心中大骇,危急之际,不由忆起当年他幼儿时长坡的一幕,喃喃的惊叫道:“阿斗有危……赵子龙,赵子龙,你在何处?怎不前来救我?……”他一连惊呼数声,却毫无反应,刘禅吓得手足发软,他自少便在父辈等众高手的羽翼下生长,遇事有惊无险,他心有所恃,根本不去思想自卫防身之道,因此武功不济、内力低微,只能勉强骑马打猎,表现一下帝皇的日常功夫。
  但此刻白龙已从窗户中探进头来,张牙舞爪的十分凶恶。刘禅但感自己必死无疑,就在生死一线之际,他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气,腾地一跃而起,跳下他的帝皇龙榻,如飞般奔出内宫,向西面狂奔。此时他也毫无主意,但知白龙既是从东面而来,他便向西奔,逃离那白龙越远越好。
  刘禅在前面狂奔,他但感白龙依然毫不放松,在他后面有如风起云涌的狂追!他一直西奔,从内宫跑出外宫,从外宫逃出皇宫,一直跑到皇宫西面的街道上。他但见街道上黑寂一片,犹如死寂可怕的地狱,突然浮了上来,连他阿斗亦被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