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      更新:2022-07-17 17:19      字数:4990
  继续箍颈捂嘴,另两个以极快的动作,一边钳制,一边撕掉她全身的衣服。
  当一个举世无双的女性胴体展现在眼前时,三个男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连曾
  经与之交合过的冉旭也象是发现了一个外星人。妈也,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动人的尤
  物,那身材、那肌肤、那迷人的腰肢曲线、那丰美饱满的两只乳房……一切的一切,
  都是造物主的精心设计和创造。
  美对于美的欣赏者来说会越加引起崇敬,然而对于邪恶者却是破坏的催化剂。
  周围的物象在三个男人的思维中消失了,现实的厉害关系对他们来说通通只是童话
  里唬人的编造,眼前,只有一个性感撩人的女人的裸体。
  猪崽儿先扑上去,引起的是江雨夜拼死的挣扎。
  “你他妈两个按紧呀!”急切间不能得手的他饿虎般地咆哮。
  狼三只能控制女生乱踢的两只腿,无由他顾。冉旭慌了,挪出两手就去任江雨
  夜的臂膀。
  千载难逢的时机一到,江雨夜喘过一口气,大喊一声:“来人呀!抓冉旭呀!”
  漆黑的夜空,不知这声凄恻的生命呐喊是否穿过雨帘、透过寒风,浸入远处女
  生宿舍某个少女的睡梦。
  冉旭红了眼,返身就是一拳。江雨夜头一偏,拳头打在草地上,痛得冉旭直咧
  嘴。冉旭再一扑,重新抱住了江雨夜的脑袋。他感到女生的嘴在他的胸部狠狠蠕动,
  有几次牙齿就要咬住他的肌肉了。他手忙脚乱,又不要被咬住,又要捂死她时时欲
  呼的嘴巴。
  还是狼三有经验,捡起女生的内裤就往他肩上捅:“堵这个,这个!”
  冉旭接过来,左手卡腮,右手用劲,一下子,全部塞进江雨夜的嘴里,还不放
  心,再抓过地下的乳罩,又往里面填了一半。
  江雨夜出不了声,身体成反弓型向上一绷,三个男的一起压,把她捺下。再一
  绷,又一压。几个回合过后,女生的抵抗衰减下去。
  “好了猪崽儿,”狼三抹了一把脑门,甩掉的不知是雨是汗,“你狗日的快点,
  老子等不赢了。”
  风刮得更猛,雨越来越大。等两个哥们儿先后从江雨夜身上满意地爬起来,冉
  旭却有点吃不住劲了。
  “她怎么不动,”他问那两个,“不对头吧?”
  “××个不对头,”猪崽儿一口秽语,“上不上?不上老子要敷二道药了!”
  江雨夜雪白的身上沾着雨水和青绿的草汁,双腿叉开,不象要保护自己的样子。
  冉旭疑疑惑惑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去拔她口里的东西。他做事时手有些抖,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乳罩拉出来了,内裤也拉出来了,江雨夜象睡着了一般,仍然没有一丝动静。
  站着的两个男人酒意醒了,不说话,一起呆若木鸡。
  冉旭的手抖得更厉害,凑近女生的鼻子边停了半天,终于抬起脑袋说:
  “闷死了……”
  仿佛与他的话相呼应,刹时间,天象垮塌一般,大雨倾盆而下。
  全校得到江雨夜的死讯,是在第三天的上午,整个校园,一时陷入极度的震颤。
  那个美得无可挑剔的校花,那个似乎刀枪不入让任何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漂亮
  姑娘,竟然被人强奸至死了?!
  当页子飞跑来告诉花冲消息时,他正端着两个大碗去食堂打自己和悦悦的饭,
  页子还没说完,他手中的碗已档嘟一声掉到地下,米饭和粉条白菜溅得几米远都是。
  “你乱说!”他神经质地大喊,“她拍电视剧时候身体好得不得了!”
  “是窒息至死,”页子埋下头,“遭人强奸后,藏在一丛紫藤里。沙坪坝公安
  分局来了十几个警察,检查了半天了。”
  “是哪个?啊!哪个流氓干的!”
  花冲突然大声咆哮,向着苍天挥舞双手,他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一个那么有魅
  力的女生,一个如今可以激发人创作灵感的美的精灵,会死在这样一种情景下。
  下午的课没法上了,整个课堂都在议论江雨夜。据说由于一整晚的大雨,草地
  上根本无法取得脚印,犯罪分子一定是犯有前科的老手,作案现场被仔细清理过,
  没有留下任何可资调查的遗留物。警察的看法主要是校外流氓团伙人校作案,但不
  排除本校有人呼应。因此,要在全校排查,哪些人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晚上十一点至
  凌晨一点才进寝室。
  冉旭在课堂上左右摇晃着脑袋:“想不到想不到,”他眼里布满睡眠不足的血
  丝,“我才一晚上没回,她就不在了。早晓得若和我耍朋友,也不会没人保护呀。”
  人问他那晚几时回来的,他满脸受辱的样子:“也,你娃娃敢怀疑我?老子是
  昨天上午第二节课才进的校门,我们全寝室、全班都可以证明!”
  没有人看到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虚弱。
  这天过后,冉旭把吴红梅贴得很紧,他给她钱花,给她买款式新颖的时装。他
  还用两百元作价,从汪长云手中购得一份毕业论文,题目是:《茅盾小说〈子夜〉
  第一章在全书结构中提纲契领的作用》,在与吴红梅的一次幽会中,郑重其事地呈
  给她。
  他似乎在掩饰什么,或者在逃避灵魂上的追击。他的野性在表面上大大收敛,
  吴红梅跟着他,真象跟了一个很负责任的丈夫。
  但江雨夜的逝去注定不会被很快遗忘,全校的人,不管与她有没有感情上的交
  道或冲突,都在为她哀悼。不管怎么说,一个美丽的姑娘被人用这种方式杀死,令
  每一个C学院的人心酸。
  追悼会时,她的父母从成都来了,令人觉得不解的是,他们没有为女儿的死流
  泪,甚至没有怎么在同学中露面。他们或许觉得这种死法太使家长难堪,他们的面
  子观胜过了他们的骨肉情,他们连江雨夜的骨灰盒也没要,让它存在殡仪馆,第二
  天就赶回了成都。他们似乎都是要务缠身的人,不允许自己总是停留在女儿的丧事
  中。
  只有少数情思细腻的人会把江雨夜长久贮存在记忆深处,美好的东西以毁灭的
  方式走完短暂的一生,会令他们终身难过。
  追悼会上一个三十五岁的男人是其中的一个,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但那双眼
  睛在追悼会上掉了泪。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奇怪的队伍,有坐轮椅的男人,有脸上
  烧得骇人的姑娘,他们都向着江雨夜的遗像默默致哀,他们的鼻子都在抽泣。
  花冲也是会永远记住江雨夜的人,他久久地看着她的遗照,心儿被悲伤撕成了
  两半。
  悦悦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她不得不穿宽大的衣服,可不管怎样努力,也难以掩盖小腹微凸的圆弧。她的
  眼睛里,荡漾着一种母亲的爱意,睡觉时,常常做出搂抱的姿势,给自己的儿子说
  话。进阅览室,总是躲进角落,翻阅那些有关胎儿生长的书籍。《淮南子·精神训》
  写着,“一月而膏,二月而肤,三月而胎,四月而股,五月面筋,六月而骨,七月
  而成,八月而动,九月而躁,十月而生。”算起来,小家伙该是生成股筋的时候了。
  但是,他(她)带给自己的是福是祸,她越来越感到迷茫了。她不能够到澡堂
  洗澡,在盥洗室里脱了衣服冲一下也不敢,因此,身上很脏,花冲为此说过她好几
  次。这伤了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既羞又恼。于是,不得不在人家熟睡之后,
  慌忙地打来一盆水,偷偷在床边抹一下。
  与花冲在一起,她不再以幸福的口吻谈论他们的儿子了,因为先前这样做,曾
  引起花冲的不高兴。再说,由于江雨夜的死带来的花冲的沉郁,传染得她本人也失
  了这种兴致。两个人的心境就这样与日俱增地改变着,他们都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
  威胁在挤压,那么虚浮无定又那么深沉浸人。于是,干脆不再提起肚里那个未曾谋
  面的不速之客,努力以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回忆他们的爱情。
  但轻松不能持久,很多时候,他们什么话也不说,也没有说的兴致。他们把自
  己的心流放得远远的,流放到一个荒岛上去,那里,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没有任
  何一个熟识的人——有时,熟人是多么可怕啊——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人烟也没有!
  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没有法律,也没有强奸和谋杀。有的,只是一弯明月,几缕
  微风,半湖清水……
  他们在恐慌中度着日月。
  然后,可能是妊娠带来的反应,悦悦的性情变得越来越乖戾,花冲稍不留心,
  她就要哭闹。有一次,竟然跑到教学大楼主楼的露台顶上去了,这使花冲十分惊慌,
  因为近段时间,悦悦好几次说到过自杀,且在有天夜里差一点跳下半月湖。花冲一
  改原先动辙训斥悦悦的习惯,邹清泉那晚的讲话时时在耳边响起,他得做一个珍惜
  女人和有责任感的大男人。他好言开导了半夜,才使悦悦破涕为笑,而他自己,差
  点累得趴下。
  但严重的事情终于露出苗头,一天体育课上,悦悦突然昏倒在地。
  体育课是八百米长跑,悦悦去向老师请假。体育老师是一个正值更年期的妇人,
  本来就不大好相处,这一次,更是坚决不同意。
  “病了?”她态度冰冷,“那就是长期不锻炼的结果!你看你那张脸,都浮肿
  了,再不锻炼,我怕你大学也读不完!”
  悦悦不得不跑。
  第一圈,就昏倒了。
  同学们一下子围上来,有懂一点急救知识的就掐她的人中,还是不醒,于是哄
  闹起来:“快送医院!快送医院!”惊惶声如波浪扩大,直叫得那个体育老师脸色
  发青,蹲下身子就赶紧背悦悦。
  这时,潜藏在黑箱里的生命意识带着痛苦呼啸而出,悦悦突然睁开眼睛,翻身
  而起,捂脸跑回了寝室。
  “怎么办呢?冲,”中午一起吃饭,她靠着他的手膀摇他,“你得想个办法呀!”
  花冲直着脖子,一声不吭,逼得急了,便用手抓扯自己的头发,用拳头打自己
  的脑袋。
  “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悦悦泪汪汪地叫他。
  花冲不听,继续自轻自贱自我折磨,额头上起了青包,嘴里流出了血,一直到
  悦悦哀厉地涕哭起来,才气喘吁吁地停止。
  一片迷朦之中,花冲看见了搂着大山嚎哭的来儿、看见转身下楼的方圆、看见
  被人堵着喉咙辱杀的江雨夜……
  午饭后,花冲坐在南园的教室里等悦悦。她回寝室去了,准备换一件更加宽大
  的衣服。
  他们早就没有心思睡午觉,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浸泡在清醒的然而毫无益处
  的叹息和恐慌之中。
  就是上课,花冲也缺席很多,他已经无暇顾及旁人怎样评价。他把自己关在一
  个密不透风的小小世界里,外面的风雨显然无法透进。他越来越少到广播站睡觉。
  他不愿意伴随可怕的黑暗和孤独。他对集体宿舍同学们细密的鼾声充满了景仰和怀
  念,他多想挣脱身上的绳索,把自己重新放回到那无忧无虑充满朝气的大千世界里
  去啊!
  换好衣服的悦悦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
  “谁写来的?”
  “三姐,我把怀娃儿的事告诉了她。”
  悦悦默默地掏出信纸,递给花冲。
  “我不想看,你讲讲就是。”
  “我不想讲,你自己看吧。”
  花冲只得自己读,准备着挨一顿信里的痛骂。
  但是,三姐丝毫也没加以指责,只是觉得悦悦可怜。她说她自己伤伤心心地哭
  了一场,把这事告诉了丈夫。发迹的司机只是哀叹:“哎呀,两个憨包,就不晓得
  用避孕套!”三姐说,他们第二天去告诉了伯伯、妈妈。伯伯拿出一瓶酒咕嘟咕嘟
  就灌,妈妈抱住她哭得喘不上气。末了她让悦悦们放心,“保护身体要紧,家里正
  在想办法。”
  花冲看完信,扔到一边,“这一下脸丢尽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我都不怕丢脸你还怕?”
  “毕竟是你的父母嘛。”
  “难道你想得出啥办法!”悦悦冷笑。
  花冲无言以对。
  但不管怎样,总有了一线希望。
  没隔几天,就收到伯伯写来的长信,中心是:母亲病危,若有时间,回来看看
  她!
  这是给悦悦制造的请假的借口。花冲当然要陪着去,但花冲是不必请假的,四
  年级,课程本来就松,加之辅导员也不大理会。
  于是,他们起程了。
  重庆到成都,竟鬼使神差地坐了慢车,虽不甚挤,但需足足的一个夜晚才能到
  达,一路的颠簸,也叫人够受。他们坐不是,睡也不是,死过去又活过来,直到被
  折磨得精疲力竭为止。
  然而精神上却有一种新生,离开了学校,毕竟会获得一份小小的轻松。火车上
  反正没有熟人,没有熟人就等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