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敏儿不觉      更新:2022-07-17 17:19      字数:4761
  “你是我的贵客,我不同你计较。请坐。”她指着舱里的两把折叠椅。还有一张小桌子。
  “莫不又想故伎重演?”我坐了下来,她也坐到我对面。
  “唐主席,上次有些失礼,请你多多包涵。”与上次见到她时,变得和气得多了,判若两人。
  “即使是魔鬼会约会,也不会选到这种地方嘛。”我点燃一支烟,说道。
  “你现在的势力很大,我还是小心一点好。上次差点翻了船。这里也不错,就是太静、太冷了一点。”她递给我一碗米烧酒。自己也端起一碗。
  “有话快说,我可没兴趣跟你把杯伴盏,谈情说爱。”我将酒放到小桌上。
  “为什么?嫌我太胖了?还是怕这酒有毒?胖有胖的好处,这种天气睡在我身上,胜过席梦思,如垫电热毯。好多人想得要死都得不到,外面站着就三个。如果怕酒有毒,我用不着这种下三滥的的手段。”她把酒端到嘴边,脖子一仰,“咕咚咕咚”一气喝完,然后大嘴一咧,哧哧笑了起来。胖而不丑、笑而不俗、败而不馁,在女人中确实也算个人物。我想发火都发不起来,于是也端起那碗酒,学她刚才那派头,脖子一仰,“咕咚咕咚”。
  “这才像我心目中的唐主席啊。”她又给我倒满一碗。
  “我只能在这里呆半个小时,请你抓紧时间。”我话中有话。
  “警惕性避免也太高了吧。我决对不会为难你唐主席的,更不会伤害于你,外面那几个家伙倒想置你于死地,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一根汗毛。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她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两只眼睛看着我。
  “你个土匪婆,我上次没报警就已放了你一马,还想得寸进尺?”我本想把话说得好听一点,但一说出口,就成了这么样。
  “我叫贺桂芳,请你不要开口闭口‘土匪婆’的好不好嘛。”但她并未生气。还是笑眯眯的。她继续说道:“我有一个亲妹妹,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做,干苦力她又吃不消,干脑力别人又不要,我怕她像我一样不走正路,想来想去,只有觉得你是个正派人,你那里女孩扎堆,所以想请你把我妹妹也扔到你们那堆里去,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再没其他亲人了。以后我如果犯了法去断头台,也好有个亲人去收尸。”啊,怪不得她今天这么客气,原来求我给她办事。
  她说得诚诚恳恳,说完,又拿出一个装服饰的塑料袋递给我。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匝百元面值的人民币新钞票。我把钱袋退回她后说道:“贺桂芳,你就不能回过头来重新做人,你还这么年轻。”
  “我早想回头了,可别人不答应,一旦上了贼船,就身不由己了啊,只有走到终点,终点也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可能是黄金海岸。”她感叹道。
  “你妹妹的事我可以考虑,但我要先见到她的人。”
  “她跟我差不多,牛高马大,干保安倒是块好料。”
  “牛高马大就可以当保安?”我瞪了她一眼。
  “我把人交到你手里就放心了,你安排什么那是你和我妹妹的事了。明天我叫她到你们那‘魔鬼别墅’去找你好吧?我就不去了。”
  “下午去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先谢谢你。”
  我没理由不答应她,不能眼看她的妹妹步她的后尘。我默认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们原来给邓大为干,邓大为一倒台,又立即改换门庭给N鲁思当汉奸,对得起自己的祖宗吗?”
  “我没给姓邓的干过,是外面那几个家伙,姓高的是丁岚的表哥,邓家当时有权有势。邓局长一垮台,树倒猢狲散,不就另找主子,于是拜到我门下。”
  “你为什么要给N鲁思干祸国殃民的事。”我又火了。
  “天地良心,我开始并不知道他们已上了那个洋鬼子的贼船,不然我不会收下他们。后来知道了,我已没法挽回,N鲁思威胁我,我也只好暂时答应了。想不到的是,这班家伙上次劫持你,当我知道是你时,立即下令不准动你一根汗毛。并要他们把你送到我那里。这班家伙当时在场,于是我就装得凶神恶煞的。如果你们的人不来,我也会送你出去的。我如果说了半句假话,明天出门就被车压死。”
  “你们就这么四个人?”我知道我问也是白问。
  “还有八个,我们不是整天干伤天害理的事,还有我们自己的正当生意。有时没办法接一、两挡子,但决不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坏事。”出乎我的意料。她竟告诉了我。
  “我还是期望你回头是岸,你还年轻。我的话说完了,该回去了。”
  “这个你必须接着,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她又把钱递给我,被我挡回去。
  “如果是这样,你妹妹的事我就不管了。”我往舱外走。
  “开船,送唐主席上岸。”胖婆叫道。
  那三个家伙,在胖婆面前倒是俯首听命,真是一物降一物。在冷风飕飕、夜色茫茫中,木船徐徐向岸边始去。
  新潮流的五幢大楼,我所在的红楼居中,其他四幢;白、黄、蓝、黑,按东、南、西、北的顺序分布在红楼的四周,每幢大楼都有裙楼。楼与楼之间相距大约八百米。
  下午五点,我穿着黛丽送给我的迪奥皮外套,走出办公室。右手插在衣袋了,左手夹着一支烟,从草坪的小路走向假山。虽然已是冬天,这草地还是绿茵茵的,这假山还是郁郁葱葱,流水潺潺。我绕过高尔夫球场,走向西边的蓝楼。
  湛蓝巍峨的主楼,银白恢弘的裙楼,就像主人的一把剑,刺破青天,插进宇宙。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二十二个亿的投资,如今固定资产就已超过三十亿。我望着这幢蓝色的大楼和周围相得益彰的建筑群,不能不为黎剑英的胆识和智慧叹服。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这么快就成就这么大的事业,整个世界屈指可数,不能不让多少男人为之汗颜。男人侵霸世界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的新潮流,不认识我的只怕没有了。我一踏进蓝楼的大门,还礼点头就把脖子都点痛了。在前台经理的陪同下,我从贵宾电梯直上八楼。八楼经理在电梯门口将我迎进808内部包厢。如今这社会,当官的好过,当企业高管的也好过。我一个小小的总经理助理、工会主席路过,就专梯侍候,经理迎送。更何况朝中达官出门,警车开道,交通管制,也就司空见惯,不以为然了。左边一撇,右边一捺,两笔生成一个“人”。人与人啊,竟是如此不平等!这是为什么?除了马克思,再没有人说得清。
  808包厢是我和柳竟频约会的老地方。今天约会的不是她,而是被我当作土匪婆的贺桂芳的妹妹贺桂芬。我要柳竟频把她送到这里来的,柳竟频已经走了。
  “小贺,你真如你姐姐讲的一样。”我进门看见她时,她立即起身向着我笑。还有“牛高马大”我就咽回去了。但相貌比她姐姐要好看得多。国字脸,直鼻梁,浓眉大眼,红唇皓齿,男式头,夹克衫。该凸的凸得挺拔,该瘦的瘦得窈窕,别具风情,另有韵味。
  “您就是唐主席,请您抽烟。”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中华烟来,打开抽出一支双手递给我,还掏出一个打火机来给我点燃。我也不客气,随她侍候着,我把她收进来,反正她欠我的人情。
  “你姐姐要把你交给我,你有什么想法?”我坐了下来,并要她坐到我对面。
  “我姐说,您是一个正人君子、五星级的男子汉,她相信您就像相信上帝,她把我交给您,我刚才一见到您,就高兴得要命,好有派头、有风度。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决不讲价钱,要我做你的丫鬟也行。”
  “你有地方住吗?”
  “没有,我爹妈在好几年前,出海打渔遇上台风就再也没回来。是我姐把我带大的,我两姊妹流落到了城里。姐姐为了供我上学,前几年就干起了为人讨账的买卖。后来被取缔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她每月给我一千块钱,我自己租房住,这两个月,我姐没赚到钱,每月只给我五百块,连租房都租不起,常在网巴过夜。”她边说边哭了起来。
  “小贺,别哭了,我最怕女孩子哭。我给你安排住处,你就跟刚调进来的蓝楼领班龚媛住一间房。你的工作一是在蓝楼当干洗班的班长,另一个是去保安部当保安,由你自己选。”
  “唐主席,可我不懂干洗怎么当班长?当保安也不成,我没我姐的本事会打架。我留在你身边好吗?打扫卫生烧开水都行。”
  “你总不能一辈子打扫卫生烧开水吧?这是勤杂工,工资要比我上面讲的低得多。”
  “干勤杂多少钱一个月?”她看着我问道。
  “包住不包吃,每月一千五。”我说道。
  “当班长呢?”
  “不低于三千块。”
  “那我还是当班长算了。”
  她说得好轻松。别人如果想当上班长,起码要干两年的干洗工,她一进门就当上了班长,还说“算了”。“那好,就怎么定了。这是合同,你先填写好,我等会派人带你去办手续,但你要记住一点,以后在别人面前,不要说是我把你招进来的。对自己要严格要求,尽快熟悉,争取当个好班长。如果干不好,小心我炒你的鱿鱼。”
  “保证不给您唐主席丢面子。您请抽烟。”她把一包烟和打火机一并递给我。
  “谁告诉你买这种烟的?”我笑道。
  “我姐,她见您抽这个牌子的烟。”
  “多少钱一包?”
  “这种是最便宜的,才三十八块。”
  “下不为例,你身上还剩多少钱?”
  “我姐说,她昨天借了五万块,今早全拿去进货了,问我身上买包烟的钱够不够,我说够,她就没给我了。她身上也可能没有钱,她若有钱,手松得很的,不可能不给钱我。我现在还有二十块。”
  “我先借给你一千块,买些床上用品和日用品。”我从身上掏出钱来递给她。
  “那太谢谢您了,我真有福气,能遇见您这么个大贵人。以后一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她接过钱后还向我敬了过礼。
  龚媛接到我的短信后,立即来到包厢,我把贺芬交给她后,就去八楼经理室喝茶去了。
  第五十九章
  “干爹,该进的全都进来了吧?”下班后回到家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今天薛梦是提前下的班,她说身体不太舒服。
  “不就两个嘛,安排完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看她可能是心里不舒服。
  “没大碍。等会去泡一下就会好的。干爹,上次那个胖婆把你绑架到地下室,你怎么还把她的妹妹弄进来呢?”
  “胖婆是走错了路,但确实有很多困难。如果不帮她妹妹一把,可能要步她姐姐的后尘。我帮了她,就是想把胖婆从N鲁思那边拉过来。”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不就彻底解决了嘛。”
  “有她犯罪的证据吗?
  “上次不是绑架你吗?”
  “即使是绑架我,但并不是勒索呀。是我们派人跟踪N鲁思引起的。我们也没权力派人跟踪他呀,何况他还是老外。”
  “干爹,看来你比我这个法学硕士还懂法啊。”她格格笑道。
  “我说错了?”我瞪了她一眼。
  “莫那么凶巴巴地看我好吧,你宝贝干女人胆子可没你大哟。”她夹给我一只鸡爪。
  “没了。你自己不吃?”四只鸡爪,已被我吃了三只。
  “我喜欢吃鸡翅膀。”四只翅膀已被她吃了三只,她又夹起最后一只
  “薛梦,快过年了,有什么打算?怎个过法?”
  “我们耗到年底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她望了我一眼。
  “什么意思?”我装聋卖傻。
  “干爹,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又望了我一眼。
  “我又没病,检查什么?”要装就一直装下去。
  “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投进你怀里,你却奈不何,这不是病?与自己的干女人说话,还糊里糊涂,这不是病?”
  “去哪个医院检查?”我正儿八经地问道。
  “高,够水平。”她伸出大拇指,怪怪地横了我一眼。
  “又说我有病,又说我有水平,我看你薛部长倒是真正像有病。”我乜斜着双眼,瞟了她一下。
  “我的好干爹,你不用化妆和背台词就可以登台演主角。”她跑过来,从背后箍住我的脖子,格格笑过不停。
  “小心扭断吃饭的家伙。”我终于也笑了起来。
  “干爹,过年以前,我们把喜事办了好吧,免得夜长梦多。”
  “你刚才不是说我奈不何吗?”
  “你若奈不何,那全世界的男人都抬不起头来了。王小丫那死丫头告诉我,她在医院帮你抹过身、洗过澡,她说一发威,雄霸霸的。所以,我现在天天在锻炼臀和腰,就是为了不被你打败”。她笑得前俯后仰,我的脖子也差不多快断了。
  “你们这些女孩子,也真不害臊,在私下竟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害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