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雨帆      更新:2022-07-12 16:24      字数:4987
  航空公司的本地负责人,曾在那次两天的冗长会议中和我们见过面,自然认得白素
  。白素见到了负责人,就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请你向总公司要副驾驶员白辽士的档
  案,全部资料,我等著要。”
  白素的要求,令得公司的负贲人大吃一惊:“女士,别说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就
  算我答应了,总公司不会答应,人事资料,一向是一间公司的最高机密。”
  白素皱著眉:“如果我通过警方的力量要求?”
  负责人摇著头:“警方也无权这样做。除非是北欧方面的法庭下命令。”负责人的
  神情充满了好奇:“你要这种资料干甚么?”
  白素苦笑了一下:“我想了解这个人,想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负责人自以为十分幽默,哈哈笑著:“他?当然是他的母亲在医院的产房中生他下
  来的。”
  白素乾笑著:“很有趣。”
  白素的要求无法达到,只好转身出去,她才离开办公室,就有一个身形高大的北欧
  人,跟了出来。白素刚才没有注意这个人,只知道他刚才在负责人的办公室中,看来好
  像正和负责人在交谈甚么。
  白素走出来,那人跟了出来,来到白素的身边:“小姐,你想知道白辽士的一切?
  ”
  白素怔了一怔,向那人打量了一下。从那人的神情看来,他也像是一个航空公司的
  飞行人员,可能是白辽士的同事。
  那人如果是白辽士的同事,当然可以提供一定的资料。所以,白素点了点头:“是
  。”
  那人笑道:“为了私人的原因?我知道白辽士有很多女朋友,可是不知道他女朋友
  之中,有一个美丽到这种程度。”
  白素哼了一声,对于这种恭维,她显然不很欣赏:“不管是甚么原因,如果你能提
  供他的资料,我欢迎,如果不能,我另外再去想办法。”
  那身形高大的北欧人眨著眼,像是想不到像白素那样的东方女子,会有那么大的脾
  气,他耸耸肩:“我和白辽士是同事,知道他不少事,我自己介绍自己,我是欧文机械
  士。”
  白素的态度温和了许多,和欧文握了手,他们一面向外走去,欧文就一面讲著白辽
  士的事。
  白素从欧文口中得到的白辽士的资料,其实并不是很多,只知道白辽士单身,一个
  人住一幢相当舒适的小房子,平时很少和人来往,有时喜欢喝点酒,有许多女朋友,如
  此而已。
  白素驾车回家,在归途中,心中仍是充满了疑惑,因为她不明白白辽士究竟想向她
  说明甚么,也不知道发生在白辽士身上的怪事是怎么一回事。
  等她到家之后,她才知道我已经启程去看马基机长,她立时赶来,与我相会。而当
  我和她见面时,我的行动已经受到限制,因为该死的祁士域,已经将马基机长自拘留所
  中“弄”了出来。
  我们在酒店中见面,白素将她的经历详细说给我听,我也将会见马基的经过告诉她
  。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想白辽士这个人和发生在他身上的怪异现象,但
  是却一点结果也没有。他是一个甚么样的人?化身人?”
  我的思绪也极其混乱,但是早在听白素叙述她的经历到一半之际,我已经有了主意
  ,所以白素这样一说,我立时说道:“我们在这里猜测他是怎样一个人,那没有用,反
  正他住在附近,我们去看他。”
  白素望了我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
  我道:“不错,当地警方人员在监视我,但是我想这点行动自由,还是有的。”
  白素来回走了几步:“我提议我们不必先打电话通知他  ”
  我道:“当然,那会给他有准备,如果他真有甚么古怪的话。”
  我说著,来到房门口,打开门,请两位监视我行动的便衣人员进来,告诉他们,我
  和白素,要去探访一个朋友。那两个便衣人员立即紧张起来,一个盯著我,另一个打电
  话,向他上司请示。
  便衣人员讲了好一会,才走回来:“好,你可以去,不过别忘了你受监视。牵涉在
  一件案情重大的事件中。”
  我摊了摊手,向酒店方面,洽定了一辆车子,和白素一起,离开酒店。当我驾著车
  ,驶向白辽士的住所之际,那两个便衣人员,也驾车在跟踪监视。
  白辽士的住址,从航空公司方面获得,在郊外,离酒店大约三十分钟车程。车子在
  出了市区之后,沿途的风景,极其美丽怡人,如果不是心中充满了疑惑,应该是极快乐
  的旅程。
  在将到白辽士住所的时候,沿途全是一幢幢小房子,外观不相同,各有独特的风格
  ,我放慢了驾驶的速度,寻找著号码。
  不一会,车就在一幢纯白色的小房子前停下。那房子和其他的房子一样,前面有著
  整理得极整齐的草地,种著一族一族的花,十分幽静。
  我将车停在路边,和白素互望了一眼。
  这时,我和白素的心中都十分紧张,我们快见到白辽士了,在见到他之后,哑谜是
  不是可以解开呢?
  我先下车,去按门铃,不多久,就听到一个嘹亮而愉快的声音:“来了。”
  声音从屋子旁边传来的,我后退一步,向屋旁看去,看到一个相当大的温室,白辽
  士满面红光,穿著随便,正从温室中出来,手中还拿著整理土壤的小工具。
  他一看到了我,旋地呆了一某,然后张开双手,一副竭诚欢迎的样子:“看,看!
  是谁来了?”他大踏步来到我身前,拍著我的背,忽然又向我笑了笑:“卫先生,你太
  太曾打过一个怪电话给我,她说  ”
  白辽士讲到这里,显出极其尴尬的神情来。我完全可以知道他的神情为甚么如此古
  怪,因为他一见我,就提到白素打给他的“怪电话”,而当他讲到一半时,他已经看到
  白素下了车,向他走过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我们有一件十分不可解的事,要和你商讨,希望不会打扰你
  。”
  白辽士向白素打了一个招呼:“不要紧,我正在休假,是不是要参观一下我的温室
  。”
  我目的是和他谈话,甚么地方都一样。所以我点了点头。白辽士在前面带路,转过
  了屋角,我看到了他温室的全部。
  当时,我怔了一怔,因为温室十分大,比他的屋子还要大,透过玻璃向内望去,里
  面一片绿色,甚至给人以一种郁郁苍苍的感觉。
  一个这样有两百平方公尺大的温室,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照料,白辽士是一个飞
  行员,在世界各地飞行,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太多,我真不明白他如何照料那些植物。
  我疑惑的神情相当显著,白辽士觉察到了,当他推开门,带著我们走进温室之际,
  他道:“这里有自动定时喷水设备,就算我离开三个月,植物也不会缺水。”
  进了温室之后,我更加吃惊,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在温室中,有著各种各样的植物
  ,一眼看去,从最简单的孢子植物,到高级的乔木,几乎有好几百种之多。
  白辽士进了温室之后,在一只大盆前,蹲下身来,用手中的小铲,弄松盆土,注入
  液体肥料,那盆中所种的,是一种叶子十分肥大,看来像是兰科植物的一种不知名植物
  ,肥大的肉质叶上,还有著深黄色斑点。
  白辽士一面工作著,一面道:“好了,请问两位有甚么问题?”
  我还没有开口,白素就道:“白辽士先生,假定这几天中,你没有离开过这里!”
  白辽士显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来:“我不明白,我当然不是整天在温室中。”
  白素道:“我的意思是,你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
  白辽士道:“没离开过,为甚么  ”
  白素立即又道:“可是我却见过你,你拦停了我的车子,有话要对我说,后来,你
  好像对我施些催眠术,令得我有一个短暂的时间,失去了知觉,撞了车,而你却不见了
  ……”
  白素本来还想再向下讲去,我则一直在注意著白辽士的神情。只见他的神情,越来
  越是古怪,不等白素讲完,他已忍不住叫了起来:“要不是我以前见过你,知道你的为
  人,现在……现在……”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才无可奈何地道:“真对不起,我不
  知道如何对付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
  白素的神情严肃:“请你注意,我和你讲的,全是事实。如果那个人不是你,那么
  ,一定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也叫白辽士,而且,一生的经历,也和你一模一样。
  ”
  白辽士的神情无可奈何之极,摊开了手:“好了,有这样一个人,你想和我说甚么
  ?”
  白素道:“你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白辽士有忍无可忍之感,大声道:“我根本不相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白素道:“可是,我可以肯定有这样一个人,难道你对之一点好奇心也没有?一个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你应该感到好奇。”
  白辽士笑了起来,向我作了一个“女人真是无可理喻”的怪表情:“我不是没有好
  奇,而是根本不相信有这种事。”
  我见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越来越僵,忙道:“她讲的一切,我相信,事实上,那个
  和你一样的人,不但她见过,还有一位叫黄堂的先生也见过。”
  白辽士没好气地道:“我知道,她在长途电话里,向我提起过这件事。”
  我道:“你难道完全不考虑一下有这个可能性?譬如说,你有你自己不知道的孪生
  兄弟?”
  白辽士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太像小说情节了,是不是?”
  我说道:“可能有这样的事情的。”
  白辽士摇头说:“不会在我身上发生。两位来,如果不再提到那个和我一样的人,
  那么,我可以好好招待你们,观赏一下我的家  ”
  他的话已说得十分明白,意思就是,我们如果再提及那个“和他一样的人”,他就
  没有兴趣和我们交谈下去。
  我向白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离去,白素盯著白辽士看了半晌,才道:“我还有
  一个问题。”
  白辽士摊开了手,神情十分不耐烦,白素道:“请问你出生的地方是  ”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普通的问题,任何人都可以回答得出来。同时,我也知道白素这
  样问的目的是甚么。白素是想去查一查他的出生纪录,看看他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兄弟。
  除非根本不相信白素和黄堂的经历,要不然,除了孪生兄弟之外,实在没有第二个
  更可以令人信服的解释。
  谁知道白素的问题虽然普通,白辽士在一听之下,却立时神情大变,他的脸色,在
  一下子之间,变得极怪,怪到了我难以形容的地步。
  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才好。这时,他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惊震和厌恶交集,
  同时也有著相当程度的恼怒。
  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脸色会变,由于副交感神经的作用,或者变得满脸通红
  ,或者变得脸色煞白。除了血液涌上脸部毛细血管,或者血管收缩,令得脸部的毛细血
  管失血之外,不可能有第三种情形出现,充血就脸红,失血就脸白。
  可是白辽士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的脸色,却变成了一种异样的暗绿色。真的,一
  点也不假,那是一种极其异样的暗绿色。
  那种暗绿色,绝非一种形容一个人“脸都绿了”那么简单,而是真正的暗绿色,绿
  得就像……就像是一大片树叶!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我和白素两人,都有震呆之感,我们站得很近,不由自主,各
  自伸出手来,握在一起。而白辽士的震惊,只是极短的时间,前后不过一秒钟,或许更
  短。总之,他脸上的那股绿气,一闪即逝,脸色回复了正常。
  然后,他神情也回复了正常:“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我们两人虽然震惊,但表面上掩饰得很好,我相信白辽士无法感到我们曾经吃惊过
  。白素道:“为甚么?人人都知道自己是在甚么地方出生的。”
  白辽士竖起了一只手指:“只有一种人是例外,不知道自己在甚么地方出生,也根
  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白素“啊”地一声,我也立时想到了白辽士所说的那一种是甚么人,我们不禁都有
  一点歉意。
  白辽士缓缓地道:“对,我是孤儿,从小就在孤儿院中长大。所以,我无法回答你
  这个问题。”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齐声道:“对不起。”
  同时,我心中想到了一点:他是孤儿,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那么,有一个孪生
  兄弟而他自己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虽然,就算证明了他有一个孪生兄弟,问题还是很
  多,例如那个孪生